第9章 秦桀
来人玉面金服，看上去应该是一个地位极高的贵公字，但又见他举止放荡，自带一股子狐狸味儿，上扬的眼角处还有一颗点睛般的黑痣，使得此人更具别样的风流。
这气质，这样貌，很好，是瑜贵妃的亲儿子没错了。
“殿下有事？”林清月没好气地问。
“嗯？姑娘认得本王？”秦桀微微眯眼，上前打量了林清月一番，笑道，“原是林三小姐，失礼失礼，那日赏菊宴一见，林三姑娘果真是女中豪杰。”
“清月惶恐，殿下的赞美，清月不敢当。”林清月行了一礼，正要离去，秦桀再次拦住了她。
“林三小姐方才是不是看见夜王殿下了？”秦桀阴森森地笑着。
“是。”
“那你是不是也看见，有人跟踪夜王殿下了？”
林清月冷笑一声道：“周王殿下，这有没有人跟踪夜王，跟我有什么关系？走在大街上人那么多，我只在乎自己的钱包会不会被人偷走，其他的人和事，我没那么多心思留意。”
“这样么？”秦桀眼眸微动，笑意更深了，“你说你没那么多心思留意，可是你是怎么躲过本王的暗刺镖的？”
他一步一步走进林清月，俯身道：“所以你是看到了，本王对待你这样的人，从不留活口，即便你是无辜的，即便你是大臣之女……”
林清月瞪大了眼睛，看了一眼秦桀，又看了一眼身后那些习武的平庸之才，多多少少有些嫌弃。
“周王，咱别矫情了行么？谁人不知你跟夜王水火不容？每次搞跟踪偷袭整得好像大家都不知道一样，我们老百姓只想过好自己的安生日子，你们相互残杀，可别扯上我们。再说了……”林清月不屑地白了秦桀一眼，“灭我的口，就凭你们几个？啧……没一个能打的。”
秦桀的嘴角微微抽搐，他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小丫头，原本树立起来的阴狠毒辣的美男子形象全毁了。
“今日之事，我不会说出去，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一点，周王殿下，”这次换林清月紧逼上前了，她冷冷地看着眼前人，“别挡我的路！”
说罢，便直径离开了。
秦桀微微愣了愣神，手下问他还要不要继续追杀林清月，他摇了摇手：“罢了，继续跟踪夜王吧，你们也稍微隐蔽一点，不要被人发现……”
“殿下，属下其实每次行事都很谨慎，从未让人瞧出来过啊……”
“本王知道。”秦桀低声一笑，分不清他语气中的情绪，“这个小丫头，也不知是如何看出来本王与夜王不合了，还扯谎说什么人人都知道，无非就是想忽悠我们，好自己撇清麻烦罢了。”
“那殿下……”
“无妨，你们先下去吧……”秦桀盯着林清月离开的方向，“有趣。”
这一次，站在上帝视角的林清月确实是失算了，她只知道夜王周王暗自较劲已久，却忘了，这俩人的明争是在中后期才显露出来的，之前的都是些暗斗，除了两个阵营内部的人，其余人并不知晓。
不过话都说出来了，也收不回来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这边，林清月自然不会就这样回府的，她还有很多地方没有逛呢，加上秋季天高气爽，正是出游的好时节，她可不想辜负这么美的京城秋景。
她漫无目的地四处乱逛着，走到一处戏台，之间里头的伶人还在唱着阴柔婉转之词，情情爱爱，沉溺其中，欲生欲死。
台下的观众似是非常喜欢这种戏曲，一个劲儿地叫好，这曲中还有一些粉饰太平贬损武将的说词，人们听了，并无一人觉得不妥。
林清月也停留此处，听了半天，才忍不住吐槽道：“怎的听来听去，尽是这些浮艳的小词？虽说偶尔一听，的确有味，但多多少少脂粉味儿太重了些，诗词文赋的内容可不止局限于此啊。”
一个路人接了林清月的话茬儿道：“哎哟，姑娘有所不知，如今文人雅客竞相作此等文学，我们在此处也不过图一乐罢了。”
“都这样做啊？为什么啊？”林清月不解。
“王侯贵族们喜欢呗！”
林清月这才想起那日赏菊宴上武将们对大京现状的失望与看到良才再现之后对林清月的赞赏，如今西北战事吃紧，王侯贵族们不思进取不问百姓，只知道一味地吃酒作乐，而文人墨客本该在这个时候口诛笔伐，但他们大多数人还是趋附了权贵，忘记了一个文人的初心。
“呵，真是，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啊……”林清月冷笑了一声，转身离去，却一个不留意，与来人撞了个正着。
“不好意思……”林清月抬起头，看清来人后，面露惊喜，“是你啊！”
秦晟扶稳林清月后，笑着后退两步，行了一礼：“林三小姐，又见面了。”
林清月回了一礼，问道：“殿下怎么也来此处？”
秦晟一五一十地回答：“我来此很久了，方才在街上看到你，想跟你打声招呼，但你走太快了，我只好跟上来，见你在此处听曲，我便也顺道听听民间戏台子在演什么戏，这不，恰巧又听到了林三小姐的一番言论，让在下好生钦佩！”
“害！我也就，随口抒发一些感想罢了。”林清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如此对比，真叫我们皇家羞得满脸通红啊！”秦晟感叹道，“林三小姐所言，也正是在下心中所感。”
林清月微微一怔：“殿下的自称……”
“嗯？怎么了？”秦晟并不觉得不妥，他笑了笑道，“我也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贵皇子，父皇平日里多宠爱四哥和六哥，母妃身子又不好，我从小是被奶娘带大的，便没那么多规矩，林三小姐若不嫌弃，叫我阿晟也是可以的，我的朋友都这么叫我。”
“朋友？”林清月挑了挑眉。
秦晟点了点头：“世界上总有些人，相处了十多年，却依旧无法亲近，但也有这么一些人，虽是初见，却胜似故人。”
“那既然如此，阿晟叫我清月就好，”林清月笑道，“不过我看你虽嘴上说着没规矩，但这三次见到我，你都很合礼数啊。”
秦晟轻笑了一声，看向远处，似是在回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回答道：“那是因为，我从小被奶娘抚养长大，知道这世间对女子有诸多不公平，也有诸多束缚，我若因为自己的放浪形骸而累得姑娘们白白担负一些流言蜚语，那罪过岂不就大了。”
“所以，你是出于尊重，而不知礼教束缚，是吗？”林清月看着秦晟，心里升上一些暖意。
“是的，”秦晟回望林清月，眼中的光柔和而又温暖，“清月，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以后的路？”
“以后的路？”林清月被问住了。
这多简单的问题啊，若是放在现代，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说自己要考研，要赚大钱，但是这是在一个架空且封建的时代，未来的路，对于这个时代的闺阁女子来说，要么嫁人，从此成为一个整天在宅院里算计的女人，要么出家，从此常伴青灯古佛，耗尽所有年华。
这个问题似乎很好回答，因为只有两个选择，但是，却让林清月一时语塞。
“我不知道。”
秦晟点了点头，安慰道：“你年纪还小，暂时还考虑不到这些，无妨，你天赋极佳，若是来日，我能有一片自己的土地，定召你为武将，你我共同守护创造一片乐土，让百姓们安居乐业。”
“武将？这个时代的女子，可以成为武将？”林清月有些发愣。
“有何不可？”秦晟望向她的目光，坚定而真诚，他自信他看人的眼光不会错，这个小丫头，值得一片更广阔的天地。
林清月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秦晟一时兴起所说的，但“武将”二字骤然打在了林清月的心上，那一刻，她迷茫的心土中似乎破开了一道口子，死命地抓住“武将”二字，疯狂地发叶抽条。
这气质，这样貌，很好，是瑜贵妃的亲儿子没错了。
“殿下有事？”林清月没好气地问。
“嗯？姑娘认得本王？”秦桀微微眯眼，上前打量了林清月一番，笑道，“原是林三小姐，失礼失礼，那日赏菊宴一见，林三姑娘果真是女中豪杰。”
“清月惶恐，殿下的赞美，清月不敢当。”林清月行了一礼，正要离去，秦桀再次拦住了她。
“林三小姐方才是不是看见夜王殿下了？”秦桀阴森森地笑着。
“是。”
“那你是不是也看见，有人跟踪夜王殿下了？”
林清月冷笑一声道：“周王殿下，这有没有人跟踪夜王，跟我有什么关系？走在大街上人那么多，我只在乎自己的钱包会不会被人偷走，其他的人和事，我没那么多心思留意。”
“这样么？”秦桀眼眸微动，笑意更深了，“你说你没那么多心思留意，可是你是怎么躲过本王的暗刺镖的？”
他一步一步走进林清月，俯身道：“所以你是看到了，本王对待你这样的人，从不留活口，即便你是无辜的，即便你是大臣之女……”
林清月瞪大了眼睛，看了一眼秦桀，又看了一眼身后那些习武的平庸之才，多多少少有些嫌弃。
“周王，咱别矫情了行么？谁人不知你跟夜王水火不容？每次搞跟踪偷袭整得好像大家都不知道一样，我们老百姓只想过好自己的安生日子，你们相互残杀，可别扯上我们。再说了……”林清月不屑地白了秦桀一眼，“灭我的口，就凭你们几个？啧……没一个能打的。”
秦桀的嘴角微微抽搐，他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小丫头，原本树立起来的阴狠毒辣的美男子形象全毁了。
“今日之事，我不会说出去，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一点，周王殿下，”这次换林清月紧逼上前了，她冷冷地看着眼前人，“别挡我的路！”
说罢，便直径离开了。
秦桀微微愣了愣神，手下问他还要不要继续追杀林清月，他摇了摇手：“罢了，继续跟踪夜王吧，你们也稍微隐蔽一点，不要被人发现……”
“殿下，属下其实每次行事都很谨慎，从未让人瞧出来过啊……”
“本王知道。”秦桀低声一笑，分不清他语气中的情绪，“这个小丫头，也不知是如何看出来本王与夜王不合了，还扯谎说什么人人都知道，无非就是想忽悠我们，好自己撇清麻烦罢了。”
“那殿下……”
“无妨，你们先下去吧……”秦桀盯着林清月离开的方向，“有趣。”
这一次，站在上帝视角的林清月确实是失算了，她只知道夜王周王暗自较劲已久，却忘了，这俩人的明争是在中后期才显露出来的，之前的都是些暗斗，除了两个阵营内部的人，其余人并不知晓。
不过话都说出来了，也收不回来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这边，林清月自然不会就这样回府的，她还有很多地方没有逛呢，加上秋季天高气爽，正是出游的好时节，她可不想辜负这么美的京城秋景。
她漫无目的地四处乱逛着，走到一处戏台，之间里头的伶人还在唱着阴柔婉转之词，情情爱爱，沉溺其中，欲生欲死。
台下的观众似是非常喜欢这种戏曲，一个劲儿地叫好，这曲中还有一些粉饰太平贬损武将的说词，人们听了，并无一人觉得不妥。
林清月也停留此处，听了半天，才忍不住吐槽道：“怎的听来听去，尽是这些浮艳的小词？虽说偶尔一听，的确有味，但多多少少脂粉味儿太重了些，诗词文赋的内容可不止局限于此啊。”
一个路人接了林清月的话茬儿道：“哎哟，姑娘有所不知，如今文人雅客竞相作此等文学，我们在此处也不过图一乐罢了。”
“都这样做啊？为什么啊？”林清月不解。
“王侯贵族们喜欢呗！”
林清月这才想起那日赏菊宴上武将们对大京现状的失望与看到良才再现之后对林清月的赞赏，如今西北战事吃紧，王侯贵族们不思进取不问百姓，只知道一味地吃酒作乐，而文人墨客本该在这个时候口诛笔伐，但他们大多数人还是趋附了权贵，忘记了一个文人的初心。
“呵，真是，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啊……”林清月冷笑了一声，转身离去，却一个不留意，与来人撞了个正着。
“不好意思……”林清月抬起头，看清来人后，面露惊喜，“是你啊！”
秦晟扶稳林清月后，笑着后退两步，行了一礼：“林三小姐，又见面了。”
林清月回了一礼，问道：“殿下怎么也来此处？”
秦晟一五一十地回答：“我来此很久了，方才在街上看到你，想跟你打声招呼，但你走太快了，我只好跟上来，见你在此处听曲，我便也顺道听听民间戏台子在演什么戏，这不，恰巧又听到了林三小姐的一番言论，让在下好生钦佩！”
“害！我也就，随口抒发一些感想罢了。”林清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如此对比，真叫我们皇家羞得满脸通红啊！”秦晟感叹道，“林三小姐所言，也正是在下心中所感。”
林清月微微一怔：“殿下的自称……”
“嗯？怎么了？”秦晟并不觉得不妥，他笑了笑道，“我也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贵皇子，父皇平日里多宠爱四哥和六哥，母妃身子又不好，我从小是被奶娘带大的，便没那么多规矩，林三小姐若不嫌弃，叫我阿晟也是可以的，我的朋友都这么叫我。”
“朋友？”林清月挑了挑眉。
秦晟点了点头：“世界上总有些人，相处了十多年，却依旧无法亲近，但也有这么一些人，虽是初见，却胜似故人。”
“那既然如此，阿晟叫我清月就好，”林清月笑道，“不过我看你虽嘴上说着没规矩，但这三次见到我，你都很合礼数啊。”
秦晟轻笑了一声，看向远处，似是在回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回答道：“那是因为，我从小被奶娘抚养长大，知道这世间对女子有诸多不公平，也有诸多束缚，我若因为自己的放浪形骸而累得姑娘们白白担负一些流言蜚语，那罪过岂不就大了。”
“所以，你是出于尊重，而不知礼教束缚，是吗？”林清月看着秦晟，心里升上一些暖意。
“是的，”秦晟回望林清月，眼中的光柔和而又温暖，“清月，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以后的路？”
“以后的路？”林清月被问住了。
这多简单的问题啊，若是放在现代，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说自己要考研，要赚大钱，但是这是在一个架空且封建的时代，未来的路，对于这个时代的闺阁女子来说，要么嫁人，从此成为一个整天在宅院里算计的女人，要么出家，从此常伴青灯古佛，耗尽所有年华。
这个问题似乎很好回答，因为只有两个选择，但是，却让林清月一时语塞。
“我不知道。”
秦晟点了点头，安慰道：“你年纪还小，暂时还考虑不到这些，无妨，你天赋极佳，若是来日，我能有一片自己的土地，定召你为武将，你我共同守护创造一片乐土，让百姓们安居乐业。”
“武将？这个时代的女子，可以成为武将？”林清月有些发愣。
“有何不可？”秦晟望向她的目光，坚定而真诚，他自信他看人的眼光不会错，这个小丫头，值得一片更广阔的天地。
林清月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秦晟一时兴起所说的，但“武将”二字骤然打在了林清月的心上，那一刻，她迷茫的心土中似乎破开了一道口子，死命地抓住“武将”二字，疯狂地发叶抽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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