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车祸
提前交卷不是为了耍酷。
路远刚刚做到一道汽车加速度的题的时候，忽然想起来。
当年他缺席会考，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
车祸！
那天他插着裤兜离开学校，连车都没骑。
憋着一肚子闷气沿路走着，走到南山路口的转角，忽然一辆轿车直冲出来。
他和另一名刚好也走在那条路上的女生被轿车撞倒。
他很幸运，被车头擦到一点，只是摔了个狗吃屎。
而那个女生却被卷入车轮底下，当场昏迷。
听说后来在医院躺了好久，最后双腿截肢，只能终身坐着轮椅。
往常每次想起这事，他都会庆幸自己的幸运，又哀叹那女生的不幸。
而现在回到了事件发生之前，他心中涌起强烈的冲动，觉得自己可以试着改变些什么。
一想到这点，他当然也顾不上提前交卷会有什么影响。
大概分够了，便立刻交卷走人。
飞快地跑到单车棚，找到他那辆好久不见的单车，跨上座椅，飞一般地冲出了学校。
单车的轮胎飞速转动着，锈迹斑驳的链条发出咔啦咔啦的响声。
满头大汗的路远用力地踩着脚踏，将这辆破单车的速度踩到了极致。
半个小时的脚程，骑车只要几分钟就能到。
应该能赶上！
很快，前面就看到了南山路口，他紧张地四处张望，竟然真的看到一个抱着书本的短发女生在街边犹豫，正准备过马路。
他啪地一扭车头，急刹、转弯、停车。
车没停住……
自行车跟着惯性被甩了出去，砰地一声砸在女生身前的马路上。
短发女生一惊，慌忙往后退了两步。
她看着一脸火急火燎的路远，当场怒道：“你骑那么快干嘛！”
话音未落，一辆黑色轿车轰地一声从她身旁疾驰而过，巨大的风浪让她的短裙都扬起了几寸。
“这风真白……”路远瞪大了眼睛。
女生捂着胸口，呆呆望着绝尘而去的轿车。
心有余悸地吞了口唾沫，这才看了路远一眼。
如果不是他将自行车拦到自己身前，依刚刚那辆黑色轿车的速度，横穿马路的自己这会儿可能已经……
但感谢的话到嘴边，立刻又变了样子。
“你是谁啊！”
她强装镇定地质问着，伸手捂住了被风扬起的短裙。
眼看着车祸没有发生，路远松了口气，走到路边扶起自己的单车，准备离开。
他和这姑娘非亲非故，也没什么关系。
只是回到这个年代，刚好记得这个事情，能够尽力改变的事情他就尝试，也算是避免了一个家庭的不幸。
翻身上车，正准备走，车头被一把拽住了。
抬起头，短发女生怒气冲冲地看着他。
“问你呢！你是谁啊！”
“你不认识。”
路远摆手敷衍着。
他还急着回家看爸妈呢，这个时候他们还健在，一切都还是最美好的时光，他没功夫和街边的路人甲纠缠。
“等等！”
但很显然，路人甲没打算放过他。
“你是二班的陈睿？四班的蒋勋？还是九班的李琰！”
短发女生一连串的询问把路远给问懵了。
“都不是，”
他叹了口气，“我是高二七班的路远，行了吧？”
“高二七班？路远？我怎么没听过……”
短发女生皱着眉头打量了他两眼，似乎什么也没想起来。
最后还是放弃了思考，抱着双臂道，“总之……谢谢你刚才拦我一下，但你的表白我是不会接受的。”
？？？
路远头上的问号比星星还要多。
“你这样看着我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是趁着下课追着我出来表白的吗？”
女生歪着脑袋，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
……你这小丫头也过于自信了吧……
路远捂着额头，这才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女。
白色长袜，及膝短裙，身上是好看的英伦制服，发育良好的身材一览无余。
偏偏她还凑近了过来，睁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歪着脑袋，嘟着小嘴，皱着眉头，显得格外娇憨可爱。
或许是因为离得太近，鼻翼间传来淡淡的皂荚香味，让路远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确实应该有这个自信啊……
他心中暗叹。
“不对，你是一中的？”
倒是短发女生上下打量完之后，立刻公布了自己的重大发现。
……我俩这校服的成色，不是一目了然嘛！
路远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
“我还以为你是我们学校那些……不好意思，我是雅光高中的姜然。”
短发女生倒也豁达，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一笑。
“没事，一中路远。”
路远耸了耸肩。
雅光高中……似乎是一家私立学校。
路远皱着眉头想了会儿，终于想了起来。
这高中……还没倒闭呢？
不是他心眼小，而是这学校压根就没搞两年。
当年也是私立高中刚兴起的时候，南方过来一个投资商说动了许多领导，说要在信城搞一个私立高中，扛起信城的教育模范大旗。
教育局也兴师动众，从各大高中抽调了一批教师集合起来，划了一块地，建立起了雅光高中。
为了给这高中造势，不少县城里有头有脸的老板，甚至还有一些官员的子女也一并到雅光高中入读。
结果好像只到了第二年，雅光高中就因为资金链断裂而宣布无限期停课，没过多久，校舍全部搬空，就剩下一群茫然无措的学生还在等着上课。
雅光高中甚至没有迎来它的第一批高三学生，就这么消散在信城的历史中。
想到这里，路远好奇地问了一句：“你读高几？”
“高一，怎么了？”
噢，那就还有一年。
路远点了点头，刚想告诉她，好好享受下一年在雅光读书的日子，就听到姜然说道。
“不过我们学校有很多高二的学长也追我，你不用有压力啦。”
嘿嘿笑着，一脸“你不用不好意思”的样子。
……这丫头的迷之自信到底哪来的？
不过她这句话却提醒了路远。
雅光高中已经有高二了。
得，宣判死刑了。
路远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
“暑假记得多回雅光看看，还有，一中挺不错的。”
说罢再也不理会这个小女生，跨上单车，摇摇晃晃着走了。
留下姜然噘着嘴站在街边。
“放假了谁还回学校啊？而且一中怎么了？你不要以为你一个一中的追我，我就会觉得一中好！”
她大声喊道。
眼看着路远骑着破单车越来越远，看起来元气满满的姜然才呼的长出一口气。
身子一软，蹲在路边，小腿微不可查地不停颤抖。
“混蛋……那么快一辆车，就差那么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
她抱着书本，窝在街角，耷拉着眉毛，手背擦了擦眼角，小声嘟哝。
“也不知道……唔……也不知道安慰我两句。”
路远刚刚做到一道汽车加速度的题的时候，忽然想起来。
当年他缺席会考，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
车祸！
那天他插着裤兜离开学校，连车都没骑。
憋着一肚子闷气沿路走着，走到南山路口的转角，忽然一辆轿车直冲出来。
他和另一名刚好也走在那条路上的女生被轿车撞倒。
他很幸运，被车头擦到一点，只是摔了个狗吃屎。
而那个女生却被卷入车轮底下，当场昏迷。
听说后来在医院躺了好久，最后双腿截肢，只能终身坐着轮椅。
往常每次想起这事，他都会庆幸自己的幸运，又哀叹那女生的不幸。
而现在回到了事件发生之前，他心中涌起强烈的冲动，觉得自己可以试着改变些什么。
一想到这点，他当然也顾不上提前交卷会有什么影响。
大概分够了，便立刻交卷走人。
飞快地跑到单车棚，找到他那辆好久不见的单车，跨上座椅，飞一般地冲出了学校。
单车的轮胎飞速转动着，锈迹斑驳的链条发出咔啦咔啦的响声。
满头大汗的路远用力地踩着脚踏，将这辆破单车的速度踩到了极致。
半个小时的脚程，骑车只要几分钟就能到。
应该能赶上！
很快，前面就看到了南山路口，他紧张地四处张望，竟然真的看到一个抱着书本的短发女生在街边犹豫，正准备过马路。
他啪地一扭车头，急刹、转弯、停车。
车没停住……
自行车跟着惯性被甩了出去，砰地一声砸在女生身前的马路上。
短发女生一惊，慌忙往后退了两步。
她看着一脸火急火燎的路远，当场怒道：“你骑那么快干嘛！”
话音未落，一辆黑色轿车轰地一声从她身旁疾驰而过，巨大的风浪让她的短裙都扬起了几寸。
“这风真白……”路远瞪大了眼睛。
女生捂着胸口，呆呆望着绝尘而去的轿车。
心有余悸地吞了口唾沫，这才看了路远一眼。
如果不是他将自行车拦到自己身前，依刚刚那辆黑色轿车的速度，横穿马路的自己这会儿可能已经……
但感谢的话到嘴边，立刻又变了样子。
“你是谁啊！”
她强装镇定地质问着，伸手捂住了被风扬起的短裙。
眼看着车祸没有发生，路远松了口气，走到路边扶起自己的单车，准备离开。
他和这姑娘非亲非故，也没什么关系。
只是回到这个年代，刚好记得这个事情，能够尽力改变的事情他就尝试，也算是避免了一个家庭的不幸。
翻身上车，正准备走，车头被一把拽住了。
抬起头，短发女生怒气冲冲地看着他。
“问你呢！你是谁啊！”
“你不认识。”
路远摆手敷衍着。
他还急着回家看爸妈呢，这个时候他们还健在，一切都还是最美好的时光，他没功夫和街边的路人甲纠缠。
“等等！”
但很显然，路人甲没打算放过他。
“你是二班的陈睿？四班的蒋勋？还是九班的李琰！”
短发女生一连串的询问把路远给问懵了。
“都不是，”
他叹了口气，“我是高二七班的路远，行了吧？”
“高二七班？路远？我怎么没听过……”
短发女生皱着眉头打量了他两眼，似乎什么也没想起来。
最后还是放弃了思考，抱着双臂道，“总之……谢谢你刚才拦我一下，但你的表白我是不会接受的。”
？？？
路远头上的问号比星星还要多。
“你这样看着我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是趁着下课追着我出来表白的吗？”
女生歪着脑袋，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
……你这小丫头也过于自信了吧……
路远捂着额头，这才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女。
白色长袜，及膝短裙，身上是好看的英伦制服，发育良好的身材一览无余。
偏偏她还凑近了过来，睁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歪着脑袋，嘟着小嘴，皱着眉头，显得格外娇憨可爱。
或许是因为离得太近，鼻翼间传来淡淡的皂荚香味，让路远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确实应该有这个自信啊……
他心中暗叹。
“不对，你是一中的？”
倒是短发女生上下打量完之后，立刻公布了自己的重大发现。
……我俩这校服的成色，不是一目了然嘛！
路远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
“我还以为你是我们学校那些……不好意思，我是雅光高中的姜然。”
短发女生倒也豁达，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一笑。
“没事，一中路远。”
路远耸了耸肩。
雅光高中……似乎是一家私立学校。
路远皱着眉头想了会儿，终于想了起来。
这高中……还没倒闭呢？
不是他心眼小，而是这学校压根就没搞两年。
当年也是私立高中刚兴起的时候，南方过来一个投资商说动了许多领导，说要在信城搞一个私立高中，扛起信城的教育模范大旗。
教育局也兴师动众，从各大高中抽调了一批教师集合起来，划了一块地，建立起了雅光高中。
为了给这高中造势，不少县城里有头有脸的老板，甚至还有一些官员的子女也一并到雅光高中入读。
结果好像只到了第二年，雅光高中就因为资金链断裂而宣布无限期停课，没过多久，校舍全部搬空，就剩下一群茫然无措的学生还在等着上课。
雅光高中甚至没有迎来它的第一批高三学生，就这么消散在信城的历史中。
想到这里，路远好奇地问了一句：“你读高几？”
“高一，怎么了？”
噢，那就还有一年。
路远点了点头，刚想告诉她，好好享受下一年在雅光读书的日子，就听到姜然说道。
“不过我们学校有很多高二的学长也追我，你不用有压力啦。”
嘿嘿笑着，一脸“你不用不好意思”的样子。
……这丫头的迷之自信到底哪来的？
不过她这句话却提醒了路远。
雅光高中已经有高二了。
得，宣判死刑了。
路远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
“暑假记得多回雅光看看，还有，一中挺不错的。”
说罢再也不理会这个小女生，跨上单车，摇摇晃晃着走了。
留下姜然噘着嘴站在街边。
“放假了谁还回学校啊？而且一中怎么了？你不要以为你一个一中的追我，我就会觉得一中好！”
她大声喊道。
眼看着路远骑着破单车越来越远，看起来元气满满的姜然才呼的长出一口气。
身子一软，蹲在路边，小腿微不可查地不停颤抖。
“混蛋……那么快一辆车，就差那么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
她抱着书本，窝在街角，耷拉着眉毛，手背擦了擦眼角，小声嘟哝。
“也不知道……唔……也不知道安慰我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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