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下水道的冤魂
湿漉漉的黑长头发，后脑勺...
下水道里居然趴着一具女尸，大家吓了一大跳。
明易之站在旁边，悄悄地把所有人的神情扫了一遍。
向副处长脸色异常凝重，指着一个部下说道：“赶紧去报案，叫分局刑警队的人来。”
伸手从一位干事手里接过铁钩，“小王，你带着人维持秩序，保护好现场。小李，赶紧去多叫人来。”
说完，与另一位干事，一起用力，把三块水泥盖板都拉开，露出一具完整的女尸，下半身赤裸，露出惨白青灰的肌肤，在下水道流水中，像一只死去没多久的羊羔。
保卫处几乎全体出动，堵住了死角的入口，把闻讯汹涌赶来的学生和群众挡在外面。
“老向，让我们进去看一眼。”
“就是，你娘的老向，有稀罕物也不让我看看。”
叫嚷的是学校周围单位的人，仗着跟老向很熟，在那里乱叫乱挤。
“看你娘的看！”老向没有往日的好脾气，“想看热闹，回去看你妈，看你老婆去！”
两位干事拿着一块塑料雨布走了过来。
“向处？”
“盖上。”老向黯然地说道，“可怜的小姑娘。”
“老向今天吃药了，有热闹也不让我们看。”
“老向脑子瓦特了！”
老向勃然大怒，朝着那几个男子怒吼道，“你们他娘的还是人吗？小姑娘死在这里了，死了啊！
你们看什么热闹，看你妈啊！你们的良心呢，都让狗吃了！”
旁边的同事连忙拉住了他。
周围聚集在一起沪师大师生们，纷纷转头，怒视着这几个男子。
众怒难犯，那几个男子嘀嘀咕咕地离开。
很快，分局刑警队来了，带队的人是明易之和刘鸷腾都认识的熟人。
“四表哥？”明易之一脸诧异。
“啊，是你们？”
来人是薛明珠的四表哥，七月高考后去青溪县接她，大家坐在一起喝酒，为薛明珠践行。
记得他自我介绍过，说他叫丘建明，想不到是徐惠区分局刑警队的队长。
丘建明跟明易之和刘鸷腾点点头，跟老向凑在一块，嘀嘀咕咕交流起来。
他的手下，把现场围了起来，开始进行现场搜查。四名法医和助手，蹲在那里，检查起尸体。
过了一会，老向过来了，指着明易之几人说道：“你们先不要走，刑警队的待会要找你们单独谈话。”
“好的。”大家应了下来。
明易之很好奇地问道：“向处长，受害人很可能是沪师大的女学生，案发时间也可能是昨晚。你们没有接到女学生失踪，一夜未归的报告吗？”
老向摇了摇头，“没有收到，我已经叫人去通知各院系，叫各班辅导员核对学生情况。”
明易之蹲在一旁，看着忙碌的警察身影。
可怜的受害人啊。
这是前世互联网时代，闹得沸沸扬扬的国内校园五大疑案之一。凶手在案发二十多年后，因为DNA技术落网。
刘鸷腾被改变命运，考入沪师大，然后稀里糊涂地被卷入这件案子。
但是如果没有自己的干涉，受害人会像前世一样，静静地躺在下水道里，一个多月后才会被偶然从这里路过，闻到臭味的校工发现。
日晒雨淋，流水冲刷，严重腐烂，证据几乎损毁殆尽，给侦破工作带来极大的困难。作为当晚在现场的人之一，刘鸷腾被列为重大嫌疑人，重点关注。
虽然最后的调查，刘鸷腾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不是凶手，但是长期的调查，还有流言蜚语，差点毁了他，还是让他患上了抑郁症。
虽然没有前世那么严重，但是一个快乐开心、开朗活泼的刘鸷腾不见了。
在医院刚见他，自己的“六脉神剑”意外发动，看到了这一切。
狗日的命运啊！
张凌阳说的，刘鸷腾被自己改变了命运，变成了容易招厄的“唐僧”体质，是真还是假？
刑警队就近在实验楼借了几间房间，作为临时办案办公室，在其中一间办公室，丘建明和他的助手对涉案人员进行了询问。
明易之是最后一位被询问的，把情况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一遍。
“不愧是楚南省理科状元，善于观察，长于推理。”丘建明的扑克脸，难得地露出一丝笑容。
“丘队长也知道啊。”
“珠珠到处嚷嚷，她教的学生出了一个省理科状元，差不多全沪江市都知道了。”
丘建明忍不住笑了，明易之也笑了。
短暂的会心一笑，大家又转回到沉重的案情上。
丘建明开门见山道：“你是在场所有人中，最没有嫌疑的人。”
明易之点点头：“是的，昨晚我在复澹自己的寝室里，有五个室友作证。还有宿管大爷佐证。复澹校园的管理，比沪师大严多了。”
“没错，沪师大校园管理，因为历史原因，一团糟。盗窃、斗殴、伤人，层出不穷。前两年，分局联手学校，下了大力气，这才扭转过来，但是隐患还是很多。”
丘建明也在摇头。
明易之伤感地说道：“可惜了受害人。”
丘建明也长叹一口气，“有些事，是无可奈何的。”
这时，一位女警走了进来，向丘建明报告。
“丘队，查证了，受害人是沪江师大中文系汉语言文学902班的学生，方晓燕。方晓燕，72年生人，西蜀剑南县人...住在女生宿舍楼学九栋304室。
据她室友说，昨晚十一点左右，室友赵丽兰因为痛经，痛得在床上打滚。方晓燕自告奋勇，去附近的徐惠区医院夜诊科去买几颗止痛药，然后一去不回...”
丘建明忍不住皱起眉头，“老向说，学校到中午为止，没有收到学生失踪和彻夜未归的报告啊。”
报告的女警沉默了几秒钟，强忍着怒火答道，“赵丽兰说她痛得稀里糊涂，后来不知什么时候缓解了，就晕晕乎乎地睡着了。
其他六位室友，后来也都睡着了。”
“今天早上呢！今天早上起床，一个大活人半夜出去，一直没有回来，她们都不放在心上吗？”
丘建明不满地问道。
“赵丽兰和其他几位室友说，她们早上起来晚了，加上上午第一节课要去上，匆匆忙忙，没有注意到。”
“匆匆忙忙！这鬼话她们自己也敢信！人家是替你去买药的，深更半夜，你却对别人不闻不问。”
“丘队，当时我也忍不住问了这么一句，那个赵丽兰却理直气壮地回答，又不是我求她去买的。这都什么人啊，太自私自利！
最后有个室友悄悄地告诉我，说方晓燕来自西蜀山区乡下，家里很穷，条件很差，可人却长得很漂亮，有很多男生爱慕追求。
赵丽兰等几位室友，来自大城市，条件不错，平日里总是针对和排斥方晓燕。平日里防方晓燕跟防贼似的，自己的东西不准小燕碰。
一不见就质疑是小燕偷走的，往往是自己不小心放到某个地方，忘记了。找到后也不给小燕道歉，好像诬蔑她还是看得起她。
还有昨晚买药，其实是赵丽兰话里话外威胁，小燕实在没办法才去的...唉！那位室友都说不下去了，我也听不下去了！”
在一旁倾听的明易之突然想起，前世网上讨论这起案件时，有位自称是方晓燕室友的人，发帖说方晓燕如何地不检点，到处勾引男生，包括学校的男老师和校外的男大款。
断定方晓燕被害是因为情感纠纷，男人为她争风吃醋，最后恼羞成怒杀了她。
说这人胡编乱造吧，行文间可以把304室布局细节，以及方晓燕的一些生活细节，信手说来。
现在明易之明白了，前世那位自称是方晓燕室友的人，多半真是她的室友，极有可能还是那位赵丽兰。
人心居然可以险恶到这个地步！
纵使自己在前世见过许多人心险恶的坏事，那颗心已经被磨砺得麻木不仁。
但是今天在方晓燕的事上，明易之忍不住愤怒！
多么善良的女孩，她不是死在歹徒手里，她是死在嫉妒和冷漠之手。
她沉冤二十多年未得雪，还被她曾经帮过的，真诚相待的人肆意诽谤，恶意中伤。
明易之真的愤怒了！
下水道里居然趴着一具女尸，大家吓了一大跳。
明易之站在旁边，悄悄地把所有人的神情扫了一遍。
向副处长脸色异常凝重，指着一个部下说道：“赶紧去报案，叫分局刑警队的人来。”
伸手从一位干事手里接过铁钩，“小王，你带着人维持秩序，保护好现场。小李，赶紧去多叫人来。”
说完，与另一位干事，一起用力，把三块水泥盖板都拉开，露出一具完整的女尸，下半身赤裸，露出惨白青灰的肌肤，在下水道流水中，像一只死去没多久的羊羔。
保卫处几乎全体出动，堵住了死角的入口，把闻讯汹涌赶来的学生和群众挡在外面。
“老向，让我们进去看一眼。”
“就是，你娘的老向，有稀罕物也不让我看看。”
叫嚷的是学校周围单位的人，仗着跟老向很熟，在那里乱叫乱挤。
“看你娘的看！”老向没有往日的好脾气，“想看热闹，回去看你妈，看你老婆去！”
两位干事拿着一块塑料雨布走了过来。
“向处？”
“盖上。”老向黯然地说道，“可怜的小姑娘。”
“老向今天吃药了，有热闹也不让我们看。”
“老向脑子瓦特了！”
老向勃然大怒，朝着那几个男子怒吼道，“你们他娘的还是人吗？小姑娘死在这里了，死了啊！
你们看什么热闹，看你妈啊！你们的良心呢，都让狗吃了！”
旁边的同事连忙拉住了他。
周围聚集在一起沪师大师生们，纷纷转头，怒视着这几个男子。
众怒难犯，那几个男子嘀嘀咕咕地离开。
很快，分局刑警队来了，带队的人是明易之和刘鸷腾都认识的熟人。
“四表哥？”明易之一脸诧异。
“啊，是你们？”
来人是薛明珠的四表哥，七月高考后去青溪县接她，大家坐在一起喝酒，为薛明珠践行。
记得他自我介绍过，说他叫丘建明，想不到是徐惠区分局刑警队的队长。
丘建明跟明易之和刘鸷腾点点头，跟老向凑在一块，嘀嘀咕咕交流起来。
他的手下，把现场围了起来，开始进行现场搜查。四名法医和助手，蹲在那里，检查起尸体。
过了一会，老向过来了，指着明易之几人说道：“你们先不要走，刑警队的待会要找你们单独谈话。”
“好的。”大家应了下来。
明易之很好奇地问道：“向处长，受害人很可能是沪师大的女学生，案发时间也可能是昨晚。你们没有接到女学生失踪，一夜未归的报告吗？”
老向摇了摇头，“没有收到，我已经叫人去通知各院系，叫各班辅导员核对学生情况。”
明易之蹲在一旁，看着忙碌的警察身影。
可怜的受害人啊。
这是前世互联网时代，闹得沸沸扬扬的国内校园五大疑案之一。凶手在案发二十多年后，因为DNA技术落网。
刘鸷腾被改变命运，考入沪师大，然后稀里糊涂地被卷入这件案子。
但是如果没有自己的干涉，受害人会像前世一样，静静地躺在下水道里，一个多月后才会被偶然从这里路过，闻到臭味的校工发现。
日晒雨淋，流水冲刷，严重腐烂，证据几乎损毁殆尽，给侦破工作带来极大的困难。作为当晚在现场的人之一，刘鸷腾被列为重大嫌疑人，重点关注。
虽然最后的调查，刘鸷腾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不是凶手，但是长期的调查，还有流言蜚语，差点毁了他，还是让他患上了抑郁症。
虽然没有前世那么严重，但是一个快乐开心、开朗活泼的刘鸷腾不见了。
在医院刚见他，自己的“六脉神剑”意外发动，看到了这一切。
狗日的命运啊！
张凌阳说的，刘鸷腾被自己改变了命运，变成了容易招厄的“唐僧”体质，是真还是假？
刑警队就近在实验楼借了几间房间，作为临时办案办公室，在其中一间办公室，丘建明和他的助手对涉案人员进行了询问。
明易之是最后一位被询问的，把情况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一遍。
“不愧是楚南省理科状元，善于观察，长于推理。”丘建明的扑克脸，难得地露出一丝笑容。
“丘队长也知道啊。”
“珠珠到处嚷嚷，她教的学生出了一个省理科状元，差不多全沪江市都知道了。”
丘建明忍不住笑了，明易之也笑了。
短暂的会心一笑，大家又转回到沉重的案情上。
丘建明开门见山道：“你是在场所有人中，最没有嫌疑的人。”
明易之点点头：“是的，昨晚我在复澹自己的寝室里，有五个室友作证。还有宿管大爷佐证。复澹校园的管理，比沪师大严多了。”
“没错，沪师大校园管理，因为历史原因，一团糟。盗窃、斗殴、伤人，层出不穷。前两年，分局联手学校，下了大力气，这才扭转过来，但是隐患还是很多。”
丘建明也在摇头。
明易之伤感地说道：“可惜了受害人。”
丘建明也长叹一口气，“有些事，是无可奈何的。”
这时，一位女警走了进来，向丘建明报告。
“丘队，查证了，受害人是沪江师大中文系汉语言文学902班的学生，方晓燕。方晓燕，72年生人，西蜀剑南县人...住在女生宿舍楼学九栋304室。
据她室友说，昨晚十一点左右，室友赵丽兰因为痛经，痛得在床上打滚。方晓燕自告奋勇，去附近的徐惠区医院夜诊科去买几颗止痛药，然后一去不回...”
丘建明忍不住皱起眉头，“老向说，学校到中午为止，没有收到学生失踪和彻夜未归的报告啊。”
报告的女警沉默了几秒钟，强忍着怒火答道，“赵丽兰说她痛得稀里糊涂，后来不知什么时候缓解了，就晕晕乎乎地睡着了。
其他六位室友，后来也都睡着了。”
“今天早上呢！今天早上起床，一个大活人半夜出去，一直没有回来，她们都不放在心上吗？”
丘建明不满地问道。
“赵丽兰和其他几位室友说，她们早上起来晚了，加上上午第一节课要去上，匆匆忙忙，没有注意到。”
“匆匆忙忙！这鬼话她们自己也敢信！人家是替你去买药的，深更半夜，你却对别人不闻不问。”
“丘队，当时我也忍不住问了这么一句，那个赵丽兰却理直气壮地回答，又不是我求她去买的。这都什么人啊，太自私自利！
最后有个室友悄悄地告诉我，说方晓燕来自西蜀山区乡下，家里很穷，条件很差，可人却长得很漂亮，有很多男生爱慕追求。
赵丽兰等几位室友，来自大城市，条件不错，平日里总是针对和排斥方晓燕。平日里防方晓燕跟防贼似的，自己的东西不准小燕碰。
一不见就质疑是小燕偷走的，往往是自己不小心放到某个地方，忘记了。找到后也不给小燕道歉，好像诬蔑她还是看得起她。
还有昨晚买药，其实是赵丽兰话里话外威胁，小燕实在没办法才去的...唉！那位室友都说不下去了，我也听不下去了！”
在一旁倾听的明易之突然想起，前世网上讨论这起案件时，有位自称是方晓燕室友的人，发帖说方晓燕如何地不检点，到处勾引男生，包括学校的男老师和校外的男大款。
断定方晓燕被害是因为情感纠纷，男人为她争风吃醋，最后恼羞成怒杀了她。
说这人胡编乱造吧，行文间可以把304室布局细节，以及方晓燕的一些生活细节，信手说来。
现在明易之明白了，前世那位自称是方晓燕室友的人，多半真是她的室友，极有可能还是那位赵丽兰。
人心居然可以险恶到这个地步！
纵使自己在前世见过许多人心险恶的坏事，那颗心已经被磨砺得麻木不仁。
但是今天在方晓燕的事上，明易之忍不住愤怒！
多么善良的女孩，她不是死在歹徒手里，她是死在嫉妒和冷漠之手。
她沉冤二十多年未得雪，还被她曾经帮过的，真诚相待的人肆意诽谤，恶意中伤。
明易之真的愤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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