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到底要干嘛？
表面上看，三位竞争者无论是资格、资历，还是实力、势力，都是有机会登上魔法行会会长宝座之人。但这是抛开一切，单纯从魔法界的角度来说。正如侯爵夫人玛格丽塔·格林斯堡所说，若是胸怀够宽广，眼界够层次，便会考虑到宗教界对这场角逐的影响。
光明教廷之所以能成为奥宇大陆的唯一宗教，除了信仰坚定、善于经营、笼络人心外，整个宗教史上描绘的故事都可以概括成四个字——排除异己。
光明女神展露神迹，这才有了光明信徒，久而久之发展成为光明教会，然后有了系统性的光明圣经，也就有了光明女神的创世说。什么是神迹？超乎常人常理的神奇事迹，就是神迹。这听起来是不是很耳熟？没错，魔法不就是很神奇吗？
照此不难理解，光明教廷其实跟魔法行会不怎么和睦。不过魔法行会不屑于愚弄百姓，否则想要创立什么教派，还不是手到擒来？也正因此，当光明教廷清除了奥宇大陆上所有的宗教后，下一个需要日夜堤防的潜在异己，正是魔法行会。那么值此魔法行会会长更迭之际，当然是要善加干预一下。
成然，魔法行会中虽然都是一些自以为是的强大人物，但他们不是傻子，自然也会堤防光明教廷的渗入。然而平时可以防得住，权力斗争、内部倾轧之时，恐怕也就无暇顾及了。还好盯上魔法行会的，绝不只有光明教廷一家。
如果代表精神信仰的宗教，与代表绝对武力的魔法行会，同气连枝，形成一体，那么谁最难受？自然是皇帝陛下啦！绝对会难受的寝食难安啊！所以皇室方面的干预，必然会对光明教廷形成诸多掣肘。
想清楚这些，再看看三位竞争者的履历，结果也就不难猜测。
魔法学院院长，麦克·福特莫德。一直致力于教育年轻魔法师。现在莱茵帝国内能叫得上号的魔法师，几乎有九成，在见到他时都要亲切的喊一声“院长大人”。他也为莱茵帝国，输送了大批魔法人才。什么宫廷魔法师，什么各大家族、各大势力的客卿魔法师，什么魔法军中的高手，福特莫德院长大人可谓桃李满天下。尤其是魔法军中，九大法师团的建立，院长大人出力不小，也算为莱茵帝国鞠躬尽瘁。
可在魔法师这个“清高”群体中，福特莫德院长大人就显得有些市侩，太爱讨好皇室麻瓜了。
相比之下，魔法研究院院长，强尼·帕特里克，就很符合一个魔法师的气节。一心只为魔法研究，追求更高层次的魔法真谛。不被世俗蒙尘，不对权势弯腰，在诸多同行的眼里，他就是个标准的魔法师。尤其是在专业上，帕特里克院长最是突出。他不仅率队成功研发出各系新魔法，还为了研究光明系魔法以及辅助系咒术，与光明教廷深入交流。在学术上打破了瓶颈，为整个魔法师业界开拓了未来。
如果不考虑教廷的因素，他还真是个不错的人选。
最后，莱茵帝国魔法大臣，魔法部部长，斐音·约斯特李希大人比之前两位，自然是稍显逊色了。他在位多年，平日里行事低调，只有一项功绩可以拿来说说，就是维持了莱茵帝国魔法界的稳定。尤其是与皇室的矛盾，与光明教廷的矛盾，与他国魔法界的矛盾，甚至是作为魔法师与平民的矛盾，都被这位部长大人用老练的手腕化于无形，也算兢兢业业。功绩不多，乏善可陈。
但正是这位低调的劳动模范存在，这位不怎么像魔法师的魔导师的存在，才保证了魔法师这个职业在莱茵帝国境内的独立性。教学生也好，做学问也罢，业绩再多也不是真正的管理人才。只有像约斯特李希部长大人这样务实之人，才能真的管理好魔法师行会。
关键是，这位部长大人，恰好踩在各方势力的平衡点上。皇室、贵族、教廷、财阀、军界、政界、外国势力等等等等，谁都不会支持他出任新的魔法行会会长，但……也没理由反对。比之前两位，虽然有铁杆后盾支撑，然而身前的阻碍同样也是一座大山。每迈前一步，都要讨价还价、作出牺牲，可谓是艰难无比。
就在此时，约斯特李希部长大人又有了格林斯堡家族的支持，也就有了充足的力量打破三足鼎立之势，一跃夺取行会会长之位。
你不会以为玛格丽塔·格林斯堡侯爵夫人，只是为了要一封特赦儿子逃避兵役，转而投入研究院的文书，就会特意去参加那个沙龙，进而煞费苦心地对部长夫人送礼示好的吧？
站立在权力顶峰的那些人，一言一行都是久经考虑之后，想要示人的结果。至于格林斯堡家族这种隐约的加入，到底是雪中送炭，还是锦上添花？这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有的时候就是这些若有若无的小动作，才能成大事。什么歃血为盟、什么签字明誓、什么烧香结拜，动辄惊天动地，要么刻骨铭心，其实都是把自己钉死在失败者身份上的愚蠢行为。盟约就是用来摧毁的，誓言就是用来违背的，至于兄弟，呵呵，都是用来出卖背锅的。
想明白这些的夏宁，骤然全身颤抖，恢复了清醒。“母亲大人，让您失望了！”夏宁有些灰心丧气，语气也充满了自嘲的味道。“我不适合搞政治！魔法行会这点事，已经让我眼花缭乱、震耳欲聋了。即便能缕清楚来龙去脉，也只是事后诸葛亮，反应慢太多呀！”
侯爵夫人微笑着将茶杯放到一旁，“诸葛亮这个名字，你是听杨先生说的吧？”
“是！”夏宁老实回答。一时口干舌燥，起身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看着气度些微紊乱的大儿子，侯爵夫人脸上的笑意更浓。“难得有自知之明！有时候我真不知道，让你去和那两个老家伙接触，到底是对还是错！”
显然夏宁尚未走出负面情绪，像个考试不及格的孩子。“我确实愧对两位老师的教导！”
“你错了，他们不是你的老师！”
“啊？什么？”
这一次，侯爵夫人仿佛回到花季的妙龄少女，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海雅先生可是当世的权谋大师，能够与他比肩的，北方古斯帝国的皇帝身边应该有一位，另一位便是咱们莱茵帝国宰相，也是你父亲的老师，奥托·坎泽勒大人。若不是海雅先生欠你外公人情，你以为能请动他隐居在奥格利亚城郊？不过他欠咱们的人情，还不足以能够留下传承、收你为徒。让你过去跟他们接触，也是看你的造化。如果他们高兴，哪怕随口指点你几句，也就够你受用一生了。”
夏宁内心很惊讶，他知道白发老者海雅先生绝对不凡，没想到还是看得太低了，能够和宰相奥托相提并论的人物，区区一个“不凡”何以平价？不自觉间，夏宁的气息内敛起来。“那杨先生呢？”
“杨先生的情况，我只是听你父亲说过！据说他是奥宇大陆的第一刺客。不是当世第一，而是纵观古今的第一。也许曾经有圣阶高手比他强，可若真较上劲，一样会死在杨先生的剑下。你不用自己瞎琢磨了，他是欠你祖父一条命，所以才会过来养老！不过一样不足以让他将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你，只能看你能否让他高兴，随手指点你些保命的手段。”
夏宁无语了，没想到父母竟然找来这么两个堪比传奇般的人物。冥冥之中，一个疑问也随之产生。父母到底想要干嘛？
侯爵夫人似乎很开心，随手整理了一下幕恩有些褶皱的领口。“能力可以历练、经验可以累积，想要看到更多可以广布眼线，想要听得清楚可以培植心腹，这些其实都不重要。关键在于自清、自省！两位先生都是当世大能，你与他们相处十年，哪怕只学到一些边边角角，也够你驰骋奥宇大陆了！只是他们都是已经看透了人生的世外高人，所以你身上难免会有些玩世不恭的出尘气质。这可不是年轻人该有的……话说回来，怎么样？现在还觉得魔法研究院不能去吗？”
又是一段深思，直到夏宁手中的茶杯空了，他才回答母亲的问题。“可以去！但我还是想去法师团！”
侯爵夫人的眉毛微蹙。“为什么？”她的用词不是单纯的“为何”，而是词组“为了什么”。如果用英文翻译莱茵帝国的语言，那么这个“为什么”，不是“why”而是“forwhat”。显然侯爵夫人已经猜到，夏宁是出于某种原因，或者某个人，不愿去魔法研究院。
夏宁没有开口回答，而是微笑着望向弟弟幕恩。
侯爵夫人一见夏宁的眼神，一切都懂了。深呼吸了一口气，眼眶又不争气的有些湿润。她对着夏宁和蔼道：“真是妈妈的好儿子！有你这样的孩子，妈妈感到无比幸福！”
幕恩·格林斯堡在旁看着母亲和哥哥打哑谜，一脸的错愕与茫然。他不知道此刻，夏宁为了他付出了多少，更不知道母亲到底为何如此赞扬哥哥。他只知道肚子有点饿，也不知晚上何时开饭。
格林斯堡家的晚餐，可谓死板，即使今晚是侯爵府中少有的一家四口齐聚餐厅。秉持着食不语的军人作风，餐桌上只有刀叉与餐盘触碰的声音，偶尔夹杂些喝汤或者吞咽之类的声音。就连伺候在旁的仆人们，也都小心翼翼，生怕弄出声响，打破了这庄严而肃穆的氛围。
温斯顿·格林斯堡侯爵大人，好像是边吃饭，边思考着什么，目光有点儿涣散。玛格丽塔·格林斯堡侯爵夫人，饭量不大，此刻已经停下刀叉，举着杯香槟，看着两个儿子吃饭，眼神中露出抑制不住的温柔与溺爱。
夏宁花天酒地习惯了，这么正式的晚宴让他有些局促，哪怕是自己家里，哪怕菜品都是自己爱吃的，哪怕是陪着家人用餐。
至于弟弟幕恩·格林斯堡，嗯……他完美的展现了一名帝国骑士应有的吃相。大快朵颐、狼吞虎咽，搞得餐桌上一片狼藉。
终于，死气沉沉地晚餐，在侯爵大人提议的举杯共饮中结束。诡异的是，刚放下酒杯，侯爵大人竟然先开口，而且还是问夏宁。“杰拉德跟我说，已经约好了今晚要跟你切磋？”
“啊！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夏宁撇着嘴，有些为难地回答。
倒是幕恩听后很兴奋，“杰拉德叔叔要打哥哥啦？好啊好啊！几点？在哪？”
夏宁瞪了弟弟一眼，可惜父母在场，不然他真想下手掐死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祸害。
没想到父亲居然笑了，“就半个小时后，八点吧！菲利普！”
“在！”回答侯爵大人的，是家里的管家，侯爵府总管，菲利普。
“通知杰拉德，八点去演武馆。”
“是，大人！”菲利普领命后，离开了餐厅。
侯爵大人安排完后，又看向夏宁。“马上就要毕业大比了，让杰拉德给你喂喂招也好。”
“这个……不是……父亲大人，我是魔法师啊！而且是不入流的一级魔法师！你让八级骑士给我喂招？”夏宁突然感觉自己变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我会清空武馆里的下人，你可以放心施为！听说你在杨先生那儿赢了不少技术，我想看看！”侯爵大人十分坚定的说。
“可那些在毕业大比上也不能露呀？喂个啥呀？”
“嗯？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格林斯堡家的人还怕动手吗？”显然侯爵大人已经懒得找理由了。
幕恩突然站起身来，“哦耶！我去准备零食和饮料！”说完便起身跑着离开。
看了看武断的父亲，偷笑的母亲，以及兴奋的弟弟已经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夏宁的嘴里充满苦涩。
光明教廷之所以能成为奥宇大陆的唯一宗教，除了信仰坚定、善于经营、笼络人心外，整个宗教史上描绘的故事都可以概括成四个字——排除异己。
光明女神展露神迹，这才有了光明信徒，久而久之发展成为光明教会，然后有了系统性的光明圣经，也就有了光明女神的创世说。什么是神迹？超乎常人常理的神奇事迹，就是神迹。这听起来是不是很耳熟？没错，魔法不就是很神奇吗？
照此不难理解，光明教廷其实跟魔法行会不怎么和睦。不过魔法行会不屑于愚弄百姓，否则想要创立什么教派，还不是手到擒来？也正因此，当光明教廷清除了奥宇大陆上所有的宗教后，下一个需要日夜堤防的潜在异己，正是魔法行会。那么值此魔法行会会长更迭之际，当然是要善加干预一下。
成然，魔法行会中虽然都是一些自以为是的强大人物，但他们不是傻子，自然也会堤防光明教廷的渗入。然而平时可以防得住，权力斗争、内部倾轧之时，恐怕也就无暇顾及了。还好盯上魔法行会的，绝不只有光明教廷一家。
如果代表精神信仰的宗教，与代表绝对武力的魔法行会，同气连枝，形成一体，那么谁最难受？自然是皇帝陛下啦！绝对会难受的寝食难安啊！所以皇室方面的干预，必然会对光明教廷形成诸多掣肘。
想清楚这些，再看看三位竞争者的履历，结果也就不难猜测。
魔法学院院长，麦克·福特莫德。一直致力于教育年轻魔法师。现在莱茵帝国内能叫得上号的魔法师，几乎有九成，在见到他时都要亲切的喊一声“院长大人”。他也为莱茵帝国，输送了大批魔法人才。什么宫廷魔法师，什么各大家族、各大势力的客卿魔法师，什么魔法军中的高手，福特莫德院长大人可谓桃李满天下。尤其是魔法军中，九大法师团的建立，院长大人出力不小，也算为莱茵帝国鞠躬尽瘁。
可在魔法师这个“清高”群体中，福特莫德院长大人就显得有些市侩，太爱讨好皇室麻瓜了。
相比之下，魔法研究院院长，强尼·帕特里克，就很符合一个魔法师的气节。一心只为魔法研究，追求更高层次的魔法真谛。不被世俗蒙尘，不对权势弯腰，在诸多同行的眼里，他就是个标准的魔法师。尤其是在专业上，帕特里克院长最是突出。他不仅率队成功研发出各系新魔法，还为了研究光明系魔法以及辅助系咒术，与光明教廷深入交流。在学术上打破了瓶颈，为整个魔法师业界开拓了未来。
如果不考虑教廷的因素，他还真是个不错的人选。
最后，莱茵帝国魔法大臣，魔法部部长，斐音·约斯特李希大人比之前两位，自然是稍显逊色了。他在位多年，平日里行事低调，只有一项功绩可以拿来说说，就是维持了莱茵帝国魔法界的稳定。尤其是与皇室的矛盾，与光明教廷的矛盾，与他国魔法界的矛盾，甚至是作为魔法师与平民的矛盾，都被这位部长大人用老练的手腕化于无形，也算兢兢业业。功绩不多，乏善可陈。
但正是这位低调的劳动模范存在，这位不怎么像魔法师的魔导师的存在，才保证了魔法师这个职业在莱茵帝国境内的独立性。教学生也好，做学问也罢，业绩再多也不是真正的管理人才。只有像约斯特李希部长大人这样务实之人，才能真的管理好魔法师行会。
关键是，这位部长大人，恰好踩在各方势力的平衡点上。皇室、贵族、教廷、财阀、军界、政界、外国势力等等等等，谁都不会支持他出任新的魔法行会会长，但……也没理由反对。比之前两位，虽然有铁杆后盾支撑，然而身前的阻碍同样也是一座大山。每迈前一步，都要讨价还价、作出牺牲，可谓是艰难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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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立在权力顶峰的那些人，一言一行都是久经考虑之后，想要示人的结果。至于格林斯堡家族这种隐约的加入，到底是雪中送炭，还是锦上添花？这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有的时候就是这些若有若无的小动作，才能成大事。什么歃血为盟、什么签字明誓、什么烧香结拜，动辄惊天动地，要么刻骨铭心，其实都是把自己钉死在失败者身份上的愚蠢行为。盟约就是用来摧毁的，誓言就是用来违背的，至于兄弟，呵呵，都是用来出卖背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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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爵夫人微笑着将茶杯放到一旁，“诸葛亮这个名字，你是听杨先生说的吧？”
“是！”夏宁老实回答。一时口干舌燥，起身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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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夏宁尚未走出负面情绪，像个考试不及格的孩子。“我确实愧对两位老师的教导！”
“你错了，他们不是你的老师！”
“啊？什么？”
这一次，侯爵夫人仿佛回到花季的妙龄少女，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海雅先生可是当世的权谋大师，能够与他比肩的，北方古斯帝国的皇帝身边应该有一位，另一位便是咱们莱茵帝国宰相，也是你父亲的老师，奥托·坎泽勒大人。若不是海雅先生欠你外公人情，你以为能请动他隐居在奥格利亚城郊？不过他欠咱们的人情，还不足以能够留下传承、收你为徒。让你过去跟他们接触，也是看你的造化。如果他们高兴，哪怕随口指点你几句，也就够你受用一生了。”
夏宁内心很惊讶，他知道白发老者海雅先生绝对不凡，没想到还是看得太低了，能够和宰相奥托相提并论的人物，区区一个“不凡”何以平价？不自觉间，夏宁的气息内敛起来。“那杨先生呢？”
“杨先生的情况，我只是听你父亲说过！据说他是奥宇大陆的第一刺客。不是当世第一，而是纵观古今的第一。也许曾经有圣阶高手比他强，可若真较上劲，一样会死在杨先生的剑下。你不用自己瞎琢磨了，他是欠你祖父一条命，所以才会过来养老！不过一样不足以让他将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你，只能看你能否让他高兴，随手指点你些保命的手段。”
夏宁无语了，没想到父母竟然找来这么两个堪比传奇般的人物。冥冥之中，一个疑问也随之产生。父母到底想要干嘛？
侯爵夫人似乎很开心，随手整理了一下幕恩有些褶皱的领口。“能力可以历练、经验可以累积，想要看到更多可以广布眼线，想要听得清楚可以培植心腹，这些其实都不重要。关键在于自清、自省！两位先生都是当世大能，你与他们相处十年，哪怕只学到一些边边角角，也够你驰骋奥宇大陆了！只是他们都是已经看透了人生的世外高人，所以你身上难免会有些玩世不恭的出尘气质。这可不是年轻人该有的……话说回来，怎么样？现在还觉得魔法研究院不能去吗？”
又是一段深思，直到夏宁手中的茶杯空了，他才回答母亲的问题。“可以去！但我还是想去法师团！”
侯爵夫人的眉毛微蹙。“为什么？”她的用词不是单纯的“为何”，而是词组“为了什么”。如果用英文翻译莱茵帝国的语言，那么这个“为什么”，不是“why”而是“forwhat”。显然侯爵夫人已经猜到，夏宁是出于某种原因，或者某个人，不愿去魔法研究院。
夏宁没有开口回答，而是微笑着望向弟弟幕恩。
侯爵夫人一见夏宁的眼神，一切都懂了。深呼吸了一口气，眼眶又不争气的有些湿润。她对着夏宁和蔼道：“真是妈妈的好儿子！有你这样的孩子，妈妈感到无比幸福！”
幕恩·格林斯堡在旁看着母亲和哥哥打哑谜，一脸的错愕与茫然。他不知道此刻，夏宁为了他付出了多少，更不知道母亲到底为何如此赞扬哥哥。他只知道肚子有点饿，也不知晚上何时开饭。
格林斯堡家的晚餐，可谓死板，即使今晚是侯爵府中少有的一家四口齐聚餐厅。秉持着食不语的军人作风，餐桌上只有刀叉与餐盘触碰的声音，偶尔夹杂些喝汤或者吞咽之类的声音。就连伺候在旁的仆人们，也都小心翼翼，生怕弄出声响，打破了这庄严而肃穆的氛围。
温斯顿·格林斯堡侯爵大人，好像是边吃饭，边思考着什么，目光有点儿涣散。玛格丽塔·格林斯堡侯爵夫人，饭量不大，此刻已经停下刀叉，举着杯香槟，看着两个儿子吃饭，眼神中露出抑制不住的温柔与溺爱。
夏宁花天酒地习惯了，这么正式的晚宴让他有些局促，哪怕是自己家里，哪怕菜品都是自己爱吃的，哪怕是陪着家人用餐。
至于弟弟幕恩·格林斯堡，嗯……他完美的展现了一名帝国骑士应有的吃相。大快朵颐、狼吞虎咽，搞得餐桌上一片狼藉。
终于，死气沉沉地晚餐，在侯爵大人提议的举杯共饮中结束。诡异的是，刚放下酒杯，侯爵大人竟然先开口，而且还是问夏宁。“杰拉德跟我说，已经约好了今晚要跟你切磋？”
“啊！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夏宁撇着嘴，有些为难地回答。
倒是幕恩听后很兴奋，“杰拉德叔叔要打哥哥啦？好啊好啊！几点？在哪？”
夏宁瞪了弟弟一眼，可惜父母在场，不然他真想下手掐死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祸害。
没想到父亲居然笑了，“就半个小时后，八点吧！菲利普！”
“在！”回答侯爵大人的，是家里的管家，侯爵府总管，菲利普。
“通知杰拉德，八点去演武馆。”
“是，大人！”菲利普领命后，离开了餐厅。
侯爵大人安排完后，又看向夏宁。“马上就要毕业大比了，让杰拉德给你喂喂招也好。”
“这个……不是……父亲大人，我是魔法师啊！而且是不入流的一级魔法师！你让八级骑士给我喂招？”夏宁突然感觉自己变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我会清空武馆里的下人，你可以放心施为！听说你在杨先生那儿赢了不少技术，我想看看！”侯爵大人十分坚定的说。
“可那些在毕业大比上也不能露呀？喂个啥呀？”
“嗯？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格林斯堡家的人还怕动手吗？”显然侯爵大人已经懒得找理由了。
幕恩突然站起身来，“哦耶！我去准备零食和饮料！”说完便起身跑着离开。
看了看武断的父亲，偷笑的母亲，以及兴奋的弟弟已经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夏宁的嘴里充满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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