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产2

    二人到家以后才呆了一天，腊月二十八晚上，孟繁星突然觉得难受的很，觉得要生了，这次却疼的跟头胎不一样。从稍微有点疼，到疼的恶心想吐，时间非常短，她很快就连坐都坐不起来了。可是天已经黑了，车是肯定没有的，赶紧去请了村里的稳婆。

    稳婆到了以后，摸了摸肚子，一番检查以后说：我不行，这孩子是个倒生，赶紧送医院吧！这是要出人命的！

    德珍大娘好话说尽，勉强挽留住了稳婆，让她好歹在这帮帮忙。于是李承华又赶紧去请村里的大夫，大夫一听说是个倒生，也不愿意来，说他肯定弄不了，让想办法赶紧送医院。

    李承华也是万般哀求：叔，她已经动不了地方了，这么晚了，没有车，但凡有一点办法去医院我们也不敢在家生，您说啥也得跟我去一趟！您要是不去她没活路了，稳婆在那呢，您就跟我去看一眼吧。

    大夫背上药箱子，急匆匆跟着走，到了门口又想起他那做护士的闺女，闺女在医院做护士，正好过年了，在家休假。他回身告诉闺女：我先过去，是个难产，你收拾一下也赶紧过来，给我搭把手。

    大夫到了李承华家，孟繁星疼的，汗水像没关严的水龙头，一趟一趟的淌下来。头发乱糟糟的贴在脸上，脖子上，德珍大娘也像热锅上的蚂蚁，一会去给烧着水的大锅添柴，一会来跟孟繁星说：你使劲儿，就像拉粑粑一样的使劲儿！一会去拿个小被子挡在孟繁星胸前，一会去翻箱倒柜的找卫生纸，找布料，可是却忘了帮孟繁星擦一擦汗。

    大夫也顾不上男女有别了，一步跨进屋里，看了情况以后问老稳婆：大娘，还能不能顺过来？

    稳婆说：不行，入产道了，脚都出来了！

    大夫说：您遇到过这种情况吗？

    稳婆面露难色说：也有！

    李承华说：那现在咋办？

    稳婆说：只能楞生，别的就看情况了！

    大夫问：如果只能要一个，保大保小！

    李承华彻底蒙了，他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在不停重复：只能要一个，只能要一个……

    德珍大娘看到李承华已经蒙了就说：保大。有大人还能生，留个没妈的孩子日子咋过！您受累保大人。

    大夫的闺女给打了针，让孟繁星继续使劲儿！过了一会蹲在屋外的李承华听到大夫说：不行就往外拽吧！然后传来孟繁星有气无力的呻吟，就像坟墓里的鬼正努力的爬出棺材。

    一会德珍大娘慌慌张张跑出来说：快去找卫生纸！李承华就去了村里唯一一家小卖部，小卖部也没有那么多，但是小卖部说：去你二嫂家，她刚买了两提！

    李承华又去找李承贵，不一会李承贵和李承华抱着卫生纸回来了。

    外屋的洗脸盆里蜷缩着一个血里呼啦的，毫无生气的胎儿，可是胎儿的脖子伸的有点长，小小的头诡异的耷拉在一边。那是个女婴，浑身青紫色，还包着泥浆一样的白膜，黑黑的头发紧贴在脑门上。胎儿身下流了一片污糟糟的不明液体。

    李承华不再往前走了，愣愣的站在那，李承贵叹了口气：妈，大人咋样！

    德珍大娘满头大汗的出来了说：我也说不好，但是稳婆说没大事了，大夫给止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