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相依相知相离（一）
十二年前。
那是一个有着金色阳光轻轻洒下的下午。
林荫小道两旁开满七彩的花，争奇斗艳，蜜蜂和蝴蝶在其中穿梭飞舞。一老一少在小道上行走，女孩的脚步轻快灵动，腰间佩戴的银铃叮叮地响个不停。
一只蝴蝶轻轻地擦着女孩精致的侧脸飞过，女孩一愣神，蝴蝶在她眼前绕了一圈，缓慢拍打翅膀，停留在女孩肩上。
女孩小心翼翼地抓住蝴蝶的翅膀，将它捧在老人面前。老人笑着接过蝴蝶，一松手，蝴蝶噗嗤噗嗤拍动翅膀飞走，阳光映着蝶翅，多彩而美丽。
女孩也笑了。她的眼神像碧波般清澈，洋溢着天真，嘴角弯起的弧度像恬静的弯月。笑容是那样明妍烂漫。
幽宫深处。
一块长木破空飞来，少年提刀跃起将长木劈落，这时，四面八方有数支羽矢射来，少年轻轻一跃，箭头相撞，少年又重重落下压住箭头。
箭尾的翎羽无风自旋，竟然自动调整为箭头向上，冲天而起。少年又是一跃，羽箭从他身侧向上撩起，他一伸手将羽箭全部揽住，落地，将箭头插入土中。
嘭，嘭，嘭！
不知有多少木桩从地上弹起，每个木桩都有六到十个不等数目的桩臂，它们开始旋转，并且在无序移动。
少年一下子冲进桩阵中，恰逢一条桩臂向着他面庞打来，他挥手就是一刀，摧枯拉朽地劈断桩臂。
少年在桩阵中不断穿梭，有时他会被桩臂狠狠地打中，有时桩臂也会被他毫不留情地砍断。
当他离开桩阵时，木桩只剩下七七八八，他也显得很是狼狈。
“阿云。”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少年身后传来。
“爷爷……不，大长老。”耶律云转身，看见了那个如娃娃般的女孩。
女孩笑着望着他。耶律云第一次看见有人的笑容这样的没有一丝瑕疵。
“她是谁？”少年青稚的声音骄傲而冷漠。
“我收养的孙女，她叫耶律蝶，从此之后她就是你的妹妹。”
少年的眼睛越眯越细，露出的寒芒越来越摄人，毫无征兆地一刀向女孩雪白的颈砍去！
刀锋在离女孩脖颈两寸处堪堪停住，刀刃的锋锐割断两根青丝，也引得女孩敏感的皮肤战栗。
耶律蝶笑容凝固。
“她有什么用！”耶律云的语气里充满着不屑。
老人将刀锋弹开，淡淡的说:“她是精灵国魔法天赋最高的孩子。”
之后的一个月里，每次耶律云训练时，耶律蝶都会在一旁为他加油，直到一个月后。
“阿云！”
那是一个与耶律云年纪相仿的少年。如果说从耶律云身上能看到的是骄傲冷漠，那么从这个少年身上看到的就是桀骜不驯。
十二年后的耶律云回想十二年前的事情时不得不感叹，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起，三个人的命运开始复杂地交织在一起。
“施德安，你怎么来了？”耶律云笑着回应。
耶律蝶乖巧地立在耶律云身侧，好奇地打量着施德安。在她眼里，这个少年好像有一种奇异的魔力，光线在他周围似乎都比在其他处稍稍明亮了许多。
“这不是来找你玩儿嘛！”施德安看见这个精致如娃娃的女孩，惊奇地问道:“这就是你的义妹？她叫耶律蝶？”说完，伸手就要摸女孩的头。
女孩不安地躲了一下。
施德安笑了笑，对耶律云说:“城里刚刚开了一家探险主题公园，老板是那谁，去年咱俩才把他的店给砸了，今天要不要再去砸一回？”
“我不去了，我还要训练。”
“话说这两年你变化可真大啊，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天天累死累活地训练，你要干嘛呢？”
“我要变强！”
“变强？”施德安笑了一声，打趣道:“像大长老一样强？”
“比他强十倍！”
施德安无谓的耸耸肩，“小蝶，哥哥带你去玩儿吧！”
女孩犹豫了一下，看向耶律云，问:“哥哥，你去吗？”
耶律云背对着他们不说话。
施德安在两人间扫了两眼，哈哈一笑，一把拉住耶律蝶向外走去，说:“走吧，别问他，你哥哥现在正不想理你呢！”
之后的日子里，女孩为耶律云训练加油的次数越来越少，耶律云又回到那种一个人枯燥单调训练的时光中。
“哥哥！”记忆中女孩脆生生的问候声响起。耶律蝶站在耶律云身前笑眯眯地看着他。
“哦？施德安今天没来找你？”耶律云有些惊奇。
“没有，他今天被施叔叔抓回去训练了，他还让我给你带话说，都怨你
“不说这个了，哥哥，”女孩一把抓住耶律云就带他向外走，“带你去一个漂亮的地方！”
耶律云微微皱眉，他并不喜欢陌生人接触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没有抗拒耶律蝶这样做。
他们来到另一处宫殿。这里是一片花的海洋，到处荡漾着花的清香，缤纷的色彩给人舒适的视觉感受。耶律云有一种全身好疲好累，想在这里美美睡上一觉的想法。
清风拂过，花朵婀娜，绿叶轻舞。
女孩在他面前背着手，轻轻旋过身，青色长裙旋成一道圆舞，透明的丝带随风而动。
她微微歪着头。
“怎么样？漂亮吧！”话语里满是笑意。
耶律云微微愣神，又回过神，冷漠地说:“一点都不漂亮！”
说完，转身离开。
只留下女孩满心的失落。
第二天，施德安闯进桩阵一把儿把耶律云拉出来，双手死死扣住他的肩膀，质问道:“你知不知道现在小蝶很伤心！”
耶律云沉默。被汗水打湿的发梢遮住了他的眼，让人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抓紧耶律云肩膀的手慢慢放松。
施德安从愤怒中平静下来。他知道耶律云的性格，但他同时知道这位友人也知道他的性格。
他在等着耶律云的答复。
“帮我……”耶律云的语气里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向她道个歉。”
后一天。
“哥哥！加油！”像是历史的重演，脆生生的助威声一如既往地响起。
耶律云的动作顿了一下，犹豫自己是不是要亲自去道个歉，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
这一天，耶律云觉得宫里好像有哪里与以往不一样，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萦绕在他的周围。
可是这两年来他沉心于训练，对这种不一样到也没在意，等到晚上耶律蝶来找他的时候，他这才重视起来。
“今天，宫里的人都好像很欢快的样子？”耶律云摸了摸殿里桌椅，上面有一层薄尘，心想，“宫仆干什么吃的！竟不知打扫！”
“哥哥，我们去看烟花吧！”
“烟花？”
女孩显得很欢快，耶律云倒显得很疑惑。他清楚的记得，为了保护精灵们赖以生存的家园，几百年前颁布的《瑞文戴尔环境保护条例》中就有一条是对烟花等易产生有害气体的物品进行管控。
当时法令在全国上下引起轩然大波，推行受到很大阻力。耶律云还在上学时就问过他的老师说这法令明明有许多好处为什么还有人反对呢。
老师说这就好比你明明知道上学有好处却为什么还是不想上学呢。
当时耶律云小脑袋一摇，说因为上学好苦好累啊，再说我也没说不想上学啊。说完，眼神警惕地向着四周乱瞟。
老师拍了拍耶律云的头，说这就是一个道理啊，不管你好不好，别人想放你不叫放，他心里能不憋屈吗，还有你不用乱瞟了，你爸妈不在这儿，不想上学四个字已经被你写脸上了，还用说嘛。
耶律云大惊，赶紧向着自己的脸乱揉。
就在耶律云想着小时候的趣事时，女孩已经拉着他哥哥到了宫墙之上。
墙下，城中。
张灯结彩，欢声笑语，载歌载舞。
耶律云恍然大悟，原来是到新年了。
他扭过头，看着耶律蝶，嚅嚅嘴想说些什么。
耶律蝶带着笑意望着他，眼睛像月牙儿一般，一眨一眨的，比远处的灯火还要明亮。
咻！
嘭！
城中贺岁烟花在空中炸响。
一朵耀目的紫罗兰成了夜空的点缀。
女孩冲着耶律云大喊。响亮的礼炮声遮住了耶律蝶清脆的声音，但是他还是能读出女孩想表达的意思:
哥哥，新年快乐！
耶律云想起小时候，自己还是那么天真，爷爷还是那么慈祥，爸爸妈妈也还在，也是过新年。
爸爸妈妈带着自己去给爷爷拜年，一路上的景色好美啊，青竹，烟柳，二月兰，四季香……
记得自己那时候有多高？有没有现在一半高？自己见到爷爷还没来得及喊一声“新年好”，爷爷就抢先给自己出了个难题。
爷爷说:精灵的传统，新年的第一声祝福要送给最重要的人，阿云，你要送给爷爷？爸爸？还是妈妈？
送给谁？
女孩背着手站在他前面，笑眯眯的，她的笑容里有一种能够感染人的力量。微凉的风拂起她的发梢和衣衫，背后的夜空点缀着一朵巨大的紫罗兰，静静的，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在等待着什么呢？
耶律云又想起两年前，不，现在应该是三年前了，爷爷拿起七宝权杖，缓缓走进长老大会堂，他走得是那么慢，慢到让耶律云以为这段路程永远不会走完。那时起，爷爷就变得很陌生；那时起，爷爷就是大长老。
精灵的，传统吗？
当初期待自己回答这个问题的人都已经不在，如今自己该向谁交出一份令人满意的答卷？
等待让期盼成了空。
女孩的脸上渐渐露出失望的神情。
身后是万家灯火，身前是少年骄傲冷漠的身影。
也许哥哥不喜欢吧，她有些疲惫，转过身想要看万丈烟火，也许自己做的不好吧。
如果你错过了第一次，那么你愿意错过第二次吗？
他真的不愿意错过第二次。
“新年快乐。”他对自己的妹妹说。
那是一个有着金色阳光轻轻洒下的下午。
林荫小道两旁开满七彩的花，争奇斗艳，蜜蜂和蝴蝶在其中穿梭飞舞。一老一少在小道上行走，女孩的脚步轻快灵动，腰间佩戴的银铃叮叮地响个不停。
一只蝴蝶轻轻地擦着女孩精致的侧脸飞过，女孩一愣神，蝴蝶在她眼前绕了一圈，缓慢拍打翅膀，停留在女孩肩上。
女孩小心翼翼地抓住蝴蝶的翅膀，将它捧在老人面前。老人笑着接过蝴蝶，一松手，蝴蝶噗嗤噗嗤拍动翅膀飞走，阳光映着蝶翅，多彩而美丽。
女孩也笑了。她的眼神像碧波般清澈，洋溢着天真，嘴角弯起的弧度像恬静的弯月。笑容是那样明妍烂漫。
幽宫深处。
一块长木破空飞来，少年提刀跃起将长木劈落，这时，四面八方有数支羽矢射来，少年轻轻一跃，箭头相撞，少年又重重落下压住箭头。
箭尾的翎羽无风自旋，竟然自动调整为箭头向上，冲天而起。少年又是一跃，羽箭从他身侧向上撩起，他一伸手将羽箭全部揽住，落地，将箭头插入土中。
嘭，嘭，嘭！
不知有多少木桩从地上弹起，每个木桩都有六到十个不等数目的桩臂，它们开始旋转，并且在无序移动。
少年一下子冲进桩阵中，恰逢一条桩臂向着他面庞打来，他挥手就是一刀，摧枯拉朽地劈断桩臂。
少年在桩阵中不断穿梭，有时他会被桩臂狠狠地打中，有时桩臂也会被他毫不留情地砍断。
当他离开桩阵时，木桩只剩下七七八八，他也显得很是狼狈。
“阿云。”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少年身后传来。
“爷爷……不，大长老。”耶律云转身，看见了那个如娃娃般的女孩。
女孩笑着望着他。耶律云第一次看见有人的笑容这样的没有一丝瑕疵。
“她是谁？”少年青稚的声音骄傲而冷漠。
“我收养的孙女，她叫耶律蝶，从此之后她就是你的妹妹。”
少年的眼睛越眯越细，露出的寒芒越来越摄人，毫无征兆地一刀向女孩雪白的颈砍去！
刀锋在离女孩脖颈两寸处堪堪停住，刀刃的锋锐割断两根青丝，也引得女孩敏感的皮肤战栗。
耶律蝶笑容凝固。
“她有什么用！”耶律云的语气里充满着不屑。
老人将刀锋弹开，淡淡的说:“她是精灵国魔法天赋最高的孩子。”
之后的一个月里，每次耶律云训练时，耶律蝶都会在一旁为他加油，直到一个月后。
“阿云！”
那是一个与耶律云年纪相仿的少年。如果说从耶律云身上能看到的是骄傲冷漠，那么从这个少年身上看到的就是桀骜不驯。
十二年后的耶律云回想十二年前的事情时不得不感叹，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起，三个人的命运开始复杂地交织在一起。
“施德安，你怎么来了？”耶律云笑着回应。
耶律蝶乖巧地立在耶律云身侧，好奇地打量着施德安。在她眼里，这个少年好像有一种奇异的魔力，光线在他周围似乎都比在其他处稍稍明亮了许多。
“这不是来找你玩儿嘛！”施德安看见这个精致如娃娃的女孩，惊奇地问道:“这就是你的义妹？她叫耶律蝶？”说完，伸手就要摸女孩的头。
女孩不安地躲了一下。
施德安笑了笑，对耶律云说:“城里刚刚开了一家探险主题公园，老板是那谁，去年咱俩才把他的店给砸了，今天要不要再去砸一回？”
“我不去了，我还要训练。”
“话说这两年你变化可真大啊，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天天累死累活地训练，你要干嘛呢？”
“我要变强！”
“变强？”施德安笑了一声，打趣道:“像大长老一样强？”
“比他强十倍！”
施德安无谓的耸耸肩，“小蝶，哥哥带你去玩儿吧！”
女孩犹豫了一下，看向耶律云，问:“哥哥，你去吗？”
耶律云背对着他们不说话。
施德安在两人间扫了两眼，哈哈一笑，一把拉住耶律蝶向外走去，说:“走吧，别问他，你哥哥现在正不想理你呢！”
之后的日子里，女孩为耶律云训练加油的次数越来越少，耶律云又回到那种一个人枯燥单调训练的时光中。
“哥哥！”记忆中女孩脆生生的问候声响起。耶律蝶站在耶律云身前笑眯眯地看着他。
“哦？施德安今天没来找你？”耶律云有些惊奇。
“没有，他今天被施叔叔抓回去训练了，他还让我给你带话说，都怨你
“不说这个了，哥哥，”女孩一把抓住耶律云就带他向外走，“带你去一个漂亮的地方！”
耶律云微微皱眉，他并不喜欢陌生人接触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没有抗拒耶律蝶这样做。
他们来到另一处宫殿。这里是一片花的海洋，到处荡漾着花的清香，缤纷的色彩给人舒适的视觉感受。耶律云有一种全身好疲好累，想在这里美美睡上一觉的想法。
清风拂过，花朵婀娜，绿叶轻舞。
女孩在他面前背着手，轻轻旋过身，青色长裙旋成一道圆舞，透明的丝带随风而动。
她微微歪着头。
“怎么样？漂亮吧！”话语里满是笑意。
耶律云微微愣神，又回过神，冷漠地说:“一点都不漂亮！”
说完，转身离开。
只留下女孩满心的失落。
第二天，施德安闯进桩阵一把儿把耶律云拉出来，双手死死扣住他的肩膀，质问道:“你知不知道现在小蝶很伤心！”
耶律云沉默。被汗水打湿的发梢遮住了他的眼，让人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抓紧耶律云肩膀的手慢慢放松。
施德安从愤怒中平静下来。他知道耶律云的性格，但他同时知道这位友人也知道他的性格。
他在等着耶律云的答复。
“帮我……”耶律云的语气里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向她道个歉。”
后一天。
“哥哥！加油！”像是历史的重演，脆生生的助威声一如既往地响起。
耶律云的动作顿了一下，犹豫自己是不是要亲自去道个歉，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
这一天，耶律云觉得宫里好像有哪里与以往不一样，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萦绕在他的周围。
可是这两年来他沉心于训练，对这种不一样到也没在意，等到晚上耶律蝶来找他的时候，他这才重视起来。
“今天，宫里的人都好像很欢快的样子？”耶律云摸了摸殿里桌椅，上面有一层薄尘，心想，“宫仆干什么吃的！竟不知打扫！”
“哥哥，我们去看烟花吧！”
“烟花？”
女孩显得很欢快，耶律云倒显得很疑惑。他清楚的记得，为了保护精灵们赖以生存的家园，几百年前颁布的《瑞文戴尔环境保护条例》中就有一条是对烟花等易产生有害气体的物品进行管控。
当时法令在全国上下引起轩然大波，推行受到很大阻力。耶律云还在上学时就问过他的老师说这法令明明有许多好处为什么还有人反对呢。
老师说这就好比你明明知道上学有好处却为什么还是不想上学呢。
当时耶律云小脑袋一摇，说因为上学好苦好累啊，再说我也没说不想上学啊。说完，眼神警惕地向着四周乱瞟。
老师拍了拍耶律云的头，说这就是一个道理啊，不管你好不好，别人想放你不叫放，他心里能不憋屈吗，还有你不用乱瞟了，你爸妈不在这儿，不想上学四个字已经被你写脸上了，还用说嘛。
耶律云大惊，赶紧向着自己的脸乱揉。
就在耶律云想着小时候的趣事时，女孩已经拉着他哥哥到了宫墙之上。
墙下，城中。
张灯结彩，欢声笑语，载歌载舞。
耶律云恍然大悟，原来是到新年了。
他扭过头，看着耶律蝶，嚅嚅嘴想说些什么。
耶律蝶带着笑意望着他，眼睛像月牙儿一般，一眨一眨的，比远处的灯火还要明亮。
咻！
嘭！
城中贺岁烟花在空中炸响。
一朵耀目的紫罗兰成了夜空的点缀。
女孩冲着耶律云大喊。响亮的礼炮声遮住了耶律蝶清脆的声音，但是他还是能读出女孩想表达的意思:
哥哥，新年快乐！
耶律云想起小时候，自己还是那么天真，爷爷还是那么慈祥，爸爸妈妈也还在，也是过新年。
爸爸妈妈带着自己去给爷爷拜年，一路上的景色好美啊，青竹，烟柳，二月兰，四季香……
记得自己那时候有多高？有没有现在一半高？自己见到爷爷还没来得及喊一声“新年好”，爷爷就抢先给自己出了个难题。
爷爷说:精灵的传统，新年的第一声祝福要送给最重要的人，阿云，你要送给爷爷？爸爸？还是妈妈？
送给谁？
女孩背着手站在他前面，笑眯眯的，她的笑容里有一种能够感染人的力量。微凉的风拂起她的发梢和衣衫，背后的夜空点缀着一朵巨大的紫罗兰，静静的，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在等待着什么呢？
耶律云又想起两年前，不，现在应该是三年前了，爷爷拿起七宝权杖，缓缓走进长老大会堂，他走得是那么慢，慢到让耶律云以为这段路程永远不会走完。那时起，爷爷就变得很陌生；那时起，爷爷就是大长老。
精灵的，传统吗？
当初期待自己回答这个问题的人都已经不在，如今自己该向谁交出一份令人满意的答卷？
等待让期盼成了空。
女孩的脸上渐渐露出失望的神情。
身后是万家灯火，身前是少年骄傲冷漠的身影。
也许哥哥不喜欢吧，她有些疲惫，转过身想要看万丈烟火，也许自己做的不好吧。
如果你错过了第一次，那么你愿意错过第二次吗？
他真的不愿意错过第二次。
“新年快乐。”他对自己的妹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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