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二防线保卫战（七）
一阵响彻天际的爆破声，主舰与魔法阵一同炸裂成绚烂的烟花，熊熊的烈火从天坠落，焚毁了下方广阔的土地，声音传递的巨浪差一点儿将已经退到千米之外护卫舰掀翻！
副官站在护卫舰指挥厅里，望着烟花不能自拔，许久，他脱下自己的军帽，沉重缓慢又坚定敬了军礼。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头上的工作，措不及防的壮观场面彻底摄住了他们的心神。这近乎完胜的战斗本应该值得庆祝，但是大家却被一种诡异的气氛感染，保持着沉默。
他们还不知道，是他们刚刚上任的舰长完成的这项惨烈的任务。
一些人扭头看向指挥席，副官站得挺拔，敬礼一丝不苟，姿势一变不变，仿佛一座冰冷的雕像。
这些人心里仿佛被惊醒一样，扭回头再次看向爆炸地，那朵烟花的意义变得非同一般，他们也像副官一样，脱下军帽，敬起军礼。
一股悲伤和尊敬的情绪在空中弥漫，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敬礼。哪怕前方是战火硝烟与危险遍布的战场，他们依旧一动不动，仿佛割裂成两个世界。或许他们知道前方最大的危险已经被某个人给解决了，而他们需要做的只是在这位英雄的背影下，好好的活下去。
英雄总是撑起所有的希望，又总是被缅怀。
第二防线作战指挥部。
巨大的沙盘投影前，参谋团整理着不停传讯过来的战场信息，总结最有价值的情报，安排一个又一个的部队调动。
绵长的战略缓冲线，它的诞生还凝聚着所有参谋的智慧。
“425节点魔兽攻势又增强了——这已经是魔兽第三次增强攻势了！这有纪律的攻击绝对不像是一群毫无理智的魔兽能够做出来的！”
“不仅仅是425节点，我看过这几天的情报，缓冲线上近乎每一片区域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425节点的这几个营地快要顶不住了，至少要再派七个团去增援！”
“别说七个团，就连一个营都拿不出来！这附近的营地根本没有富裕的兵力供我们调动！”
“我们可以使用`流体策略`——把各处富裕兵力当做流动部队调动，所有地方都差不多平均厚度，哪里压力增强，重点照顾哪里！”
“速度！你怎么保证部队能够及时支援？！”
“飞空舰队！我们可以借用飞舰的机动性！”
“说到飞空舰队，它们优良的机动性是我们敌后突袭的资本，或许我们该讨论讨论那个计划了。”
耶律云默默离开这群激慨讨论的参谋们。
并非是耶律云多么排斥他们，只是因为他虽然被任命为副参谋长，但是还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的大局观和战略水平，可以仅凭借着墙外六年的生活就和这些皇家军事学院毕业的优等生相匹敌。
这是事关生死存亡的战争，容不得自负与傲慢，耶律云很清楚。
他在旁边翻看着情报，试着寻找施德安的一些消息。对于整个战略缓冲线来说，第二舰队实在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小点，而关于第二舰队的消息在海量的情报面前如同石沉大海，要靠着耶律云有心一点点地搜寻。
放着舰队副总参谋长不做，专门跑去当个舰长，还使用假名！耶律云每每想到这就会感到不满。
诚然，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他自然会为施德安英勇决定感到自豪，但是作为一名姐夫，他不免觉得施德安过于鲁莽。
“小蝶等着你安全回归，你却把命赌在前线？”耶律云都想好见面时一定要狠狠揍他一拳，让他长点记性。
“小蝶可是很担心你啊。”
“小蝶可是还在等着你回去完婚啊……”
耶律云眼神一黯。
“对了，你们还记得那个`血之魔法阵`吗？”
旁边参谋团传出的声音引起了耶律云的注意，他心思一动，原第二舰队的覆灭就是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变量导致的——事后总参谋部也对魔法阵进行过分析，它的危险评级初步定位比一只舰队高一点，对整个战局的影响并不大。
虽然只是发生在原第二舰队上面的惨案，但是既然与第二舰队有关，耶律云也凑上去听。
“自从第二舰队覆灭事件发生后，它再一次出现了！”一位参谋拿着一份图文详情向着诸位同僚说，“很不幸，也很奇怪，它又撞上了第二舰队。”
第二舰队！
耶律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不过所幸，上次的惨案没有再次发生。”
高悬的心一下子又平稳了，耶律云长吁了一口气。
“我觉得我们需要讨论下这个东西了，很难说它下次会出现在什么场合，又会以怎样的数量出现，以它的危险评级，很有可能摧毁我们的空中优势！”
这群优等生又要开始深度讨论，专业的事情应该交给专业的人士来做，而自己应该接着去找自己感兴趣的情报。不过耶律云有一点疑问，像海平面上突出的礁石，带着不安，他停下离开的步伐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那么，现第二舰队是怎么解决掉这个魔法阵的？”
“舰长殉职，自毁了主舰。”
哗啦。
耶律云失神地呆在那里，原本拿着的文件散落一地。
……
第二防线，总督府。
空阔的书房里只孤零零地站着耶律云与总督。一如当初耶律云从防线外归来的时候，书房里的东西一成不变，没有像其他地方一样有堆得山高的文案，滴滴响个不停的联络器，焦灼的战事似乎没有影响到这里。
不同的是，当时还半信半疑的传说现在开始应验，当时还带着锐气和警惕的耶律云，现在只有失神和潮水一样的悲伤。
“事情相信你也知道了，很不幸，同时它带来的后果也很严重。”总督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的僵局，“没人能同时承受的起大长老和施源长老的怒火，他们要有让步。”
总督的话把耶律云的思绪拉回现实。他也曾想象过自己或者亲人朋友陷入险境不得已为国捐躯，他本以为自己能以预想中的情绪和态度面对这样的事，但是当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一切都不再那么简单。原先他看情报，伤亡的士兵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一串冰冷的数字，他知道这串数字意味着什么样的损失，什么样的战略价值，但是数字背后蕴含着的生死离别他却无法感同身受。
防线外的生活让他看惯生死，耶律云曾以为这能让他坦然面对现实，没料想，坚固的外壳里面却布满了尖锐的软刺。
更懂得珍惜，也更不想失去。
“你该回去了。”总督看着耶律云。
回去，回哪去？当然是回安详平和的瑞文戴尔。
“这是谁的命令？”
“谁的命令也不是，只是我的一点建议”总督说，“就算你不接受建议，相信不久调令还是会下来，你现在早做准备为好。”
“似曾相识的一句话。”
“是啊，当时你从墙外回来也曾对我说过类似的话，后来事实证明你是对的。”总督看着他很感慨，“现在你也应该考虑我的建议了。”
似乎知道耶律云内心的想法是什么，总督补充道：“你也别想着抗命，不论是长老会的那群人还是我，都无法再承受你出现意外了。”
这群老人，虽然和平消磨了他们的心志，久处高位让他们变得有些腐朽，但是当他们真的想去做一件事的时候，这个国家是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们的。
“我还有其他的使命，再给我两天的时间，”耶律云显得很疲惫，“至少让我做完它。”
总督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你说为什么魔兽们觉得自己能够打破这堵墙？”
“你是在担心那个突兀出现的`血之魔法阵`？”耶律云反问，“参谋部多次讨论，虽然没有墙的资料，但是相当普遍的看法是，魔法阵的攻击强度至少要高上千万倍才能对墙造成威胁。”
“参谋部的分析最后都会递交给我，我都记在这里”总督指了指自己的大脑，“我不想要分析，我想要你的直觉。”
耶律云沉默了一会儿，语气有些疑惑：“我的直觉和参谋部的分析是一样的，我也不知道魔王的信心来源于何处。时至今日，除了控制无穷数的魔兽，魔王并没有展现出其他强大的力量——虽然控制无穷数的魔兽已经显得很强大，但是和他的身份相比又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是吗。”总督像是在回应，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那么你在墙外，又看到了什么呢？”
副官站在护卫舰指挥厅里，望着烟花不能自拔，许久，他脱下自己的军帽，沉重缓慢又坚定敬了军礼。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头上的工作，措不及防的壮观场面彻底摄住了他们的心神。这近乎完胜的战斗本应该值得庆祝，但是大家却被一种诡异的气氛感染，保持着沉默。
他们还不知道，是他们刚刚上任的舰长完成的这项惨烈的任务。
一些人扭头看向指挥席，副官站得挺拔，敬礼一丝不苟，姿势一变不变，仿佛一座冰冷的雕像。
这些人心里仿佛被惊醒一样，扭回头再次看向爆炸地，那朵烟花的意义变得非同一般，他们也像副官一样，脱下军帽，敬起军礼。
一股悲伤和尊敬的情绪在空中弥漫，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敬礼。哪怕前方是战火硝烟与危险遍布的战场，他们依旧一动不动，仿佛割裂成两个世界。或许他们知道前方最大的危险已经被某个人给解决了，而他们需要做的只是在这位英雄的背影下，好好的活下去。
英雄总是撑起所有的希望，又总是被缅怀。
第二防线作战指挥部。
巨大的沙盘投影前，参谋团整理着不停传讯过来的战场信息，总结最有价值的情报，安排一个又一个的部队调动。
绵长的战略缓冲线，它的诞生还凝聚着所有参谋的智慧。
“425节点魔兽攻势又增强了——这已经是魔兽第三次增强攻势了！这有纪律的攻击绝对不像是一群毫无理智的魔兽能够做出来的！”
“不仅仅是425节点，我看过这几天的情报，缓冲线上近乎每一片区域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425节点的这几个营地快要顶不住了，至少要再派七个团去增援！”
“别说七个团，就连一个营都拿不出来！这附近的营地根本没有富裕的兵力供我们调动！”
“我们可以使用`流体策略`——把各处富裕兵力当做流动部队调动，所有地方都差不多平均厚度，哪里压力增强，重点照顾哪里！”
“速度！你怎么保证部队能够及时支援？！”
“飞空舰队！我们可以借用飞舰的机动性！”
“说到飞空舰队，它们优良的机动性是我们敌后突袭的资本，或许我们该讨论讨论那个计划了。”
耶律云默默离开这群激慨讨论的参谋们。
并非是耶律云多么排斥他们，只是因为他虽然被任命为副参谋长，但是还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的大局观和战略水平，可以仅凭借着墙外六年的生活就和这些皇家军事学院毕业的优等生相匹敌。
这是事关生死存亡的战争，容不得自负与傲慢，耶律云很清楚。
他在旁边翻看着情报，试着寻找施德安的一些消息。对于整个战略缓冲线来说，第二舰队实在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小点，而关于第二舰队的消息在海量的情报面前如同石沉大海，要靠着耶律云有心一点点地搜寻。
放着舰队副总参谋长不做，专门跑去当个舰长，还使用假名！耶律云每每想到这就会感到不满。
诚然，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他自然会为施德安英勇决定感到自豪，但是作为一名姐夫，他不免觉得施德安过于鲁莽。
“小蝶等着你安全回归，你却把命赌在前线？”耶律云都想好见面时一定要狠狠揍他一拳，让他长点记性。
“小蝶可是很担心你啊。”
“小蝶可是还在等着你回去完婚啊……”
耶律云眼神一黯。
“对了，你们还记得那个`血之魔法阵`吗？”
旁边参谋团传出的声音引起了耶律云的注意，他心思一动，原第二舰队的覆灭就是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变量导致的——事后总参谋部也对魔法阵进行过分析，它的危险评级初步定位比一只舰队高一点，对整个战局的影响并不大。
虽然只是发生在原第二舰队上面的惨案，但是既然与第二舰队有关，耶律云也凑上去听。
“自从第二舰队覆灭事件发生后，它再一次出现了！”一位参谋拿着一份图文详情向着诸位同僚说，“很不幸，也很奇怪，它又撞上了第二舰队。”
第二舰队！
耶律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不过所幸，上次的惨案没有再次发生。”
高悬的心一下子又平稳了，耶律云长吁了一口气。
“我觉得我们需要讨论下这个东西了，很难说它下次会出现在什么场合，又会以怎样的数量出现，以它的危险评级，很有可能摧毁我们的空中优势！”
这群优等生又要开始深度讨论，专业的事情应该交给专业的人士来做，而自己应该接着去找自己感兴趣的情报。不过耶律云有一点疑问，像海平面上突出的礁石，带着不安，他停下离开的步伐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那么，现第二舰队是怎么解决掉这个魔法阵的？”
“舰长殉职，自毁了主舰。”
哗啦。
耶律云失神地呆在那里，原本拿着的文件散落一地。
……
第二防线，总督府。
空阔的书房里只孤零零地站着耶律云与总督。一如当初耶律云从防线外归来的时候，书房里的东西一成不变，没有像其他地方一样有堆得山高的文案，滴滴响个不停的联络器，焦灼的战事似乎没有影响到这里。
不同的是，当时还半信半疑的传说现在开始应验，当时还带着锐气和警惕的耶律云，现在只有失神和潮水一样的悲伤。
“事情相信你也知道了，很不幸，同时它带来的后果也很严重。”总督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的僵局，“没人能同时承受的起大长老和施源长老的怒火，他们要有让步。”
总督的话把耶律云的思绪拉回现实。他也曾想象过自己或者亲人朋友陷入险境不得已为国捐躯，他本以为自己能以预想中的情绪和态度面对这样的事，但是当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一切都不再那么简单。原先他看情报，伤亡的士兵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一串冰冷的数字，他知道这串数字意味着什么样的损失，什么样的战略价值，但是数字背后蕴含着的生死离别他却无法感同身受。
防线外的生活让他看惯生死，耶律云曾以为这能让他坦然面对现实，没料想，坚固的外壳里面却布满了尖锐的软刺。
更懂得珍惜，也更不想失去。
“你该回去了。”总督看着耶律云。
回去，回哪去？当然是回安详平和的瑞文戴尔。
“这是谁的命令？”
“谁的命令也不是，只是我的一点建议”总督说，“就算你不接受建议，相信不久调令还是会下来，你现在早做准备为好。”
“似曾相识的一句话。”
“是啊，当时你从墙外回来也曾对我说过类似的话，后来事实证明你是对的。”总督看着他很感慨，“现在你也应该考虑我的建议了。”
似乎知道耶律云内心的想法是什么，总督补充道：“你也别想着抗命，不论是长老会的那群人还是我，都无法再承受你出现意外了。”
这群老人，虽然和平消磨了他们的心志，久处高位让他们变得有些腐朽，但是当他们真的想去做一件事的时候，这个国家是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们的。
“我还有其他的使命，再给我两天的时间，”耶律云显得很疲惫，“至少让我做完它。”
总督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你说为什么魔兽们觉得自己能够打破这堵墙？”
“你是在担心那个突兀出现的`血之魔法阵`？”耶律云反问，“参谋部多次讨论，虽然没有墙的资料，但是相当普遍的看法是，魔法阵的攻击强度至少要高上千万倍才能对墙造成威胁。”
“参谋部的分析最后都会递交给我，我都记在这里”总督指了指自己的大脑，“我不想要分析，我想要你的直觉。”
耶律云沉默了一会儿，语气有些疑惑：“我的直觉和参谋部的分析是一样的，我也不知道魔王的信心来源于何处。时至今日，除了控制无穷数的魔兽，魔王并没有展现出其他强大的力量——虽然控制无穷数的魔兽已经显得很强大，但是和他的身份相比又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是吗。”总督像是在回应，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那么你在墙外，又看到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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