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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猎杀时刻

    撤退的守军部队正缓慢的向西北方姬仞泶的驻地撤离,北焰军在首领的带领下顽强的抵挡着胡人骑兵的冲锋,寸步未退。

    胡人见此军阵井然有序,又如此的临危不惧,想到既然去往南方大多数的村镇,现在已经没有了障碍,觉得没有必要在与他们耗下去,便一部分前去追击前方撤退的众人,其余多数人马径直冲向了南方的诸多村郭。

    胡人被这只驻守在北境的军团阻隔了近十年之久,如今又一次得以南下,瞬间便像挣脱了缰绳的野马,坐在马背上欢呼雀跃,得意洋洋的呼啸着冲向了南方。

    南宫苰的骑兵也是十分的骁勇善战,面对冲过来的骑兵,奋不顾身的将众村民护在了身后,在剩余的驻守部队回撤之后,又和姬仞泶派出的接应部队的前后夹击下,胡人讨不到一点好处,便芬芬抽着马鞭子扬长而去了。

    这时,长庚想到了他的洛川哥哥还在南边,急忙叫到自己的父亲和柳洛川的父亲,想去帮助洛川避开胡人的冲杀,回到西北的驻地。

    柳父让长庚不用担心,胡人只要不是成群结队的冲杀洛川他们,洛川是有能力应付这些野人的,便让赵父和他自己去南方接应洛川,怕他不知道众人已经撤向了西北。

    早期朔北草原的胡人,若不是为了共同的利益,是很难团结一心的,习惯了自由放牧的他们,让其一直听人指挥,就像是要抹杀掉他们的基因一样,所以冲向南方以后,胡人便三三两两的私自行动。

    柳父向驻军首领借了两匹快马,带着赵父向南方洛川走过的方向前去,如果路上有掉落柳家飞刃,那么便证明他们的路线没有错。

    洛川带着一列人马,押着雁平子向北方之前的防线快速骑行,不一会儿便看到了一些冲过来的胡人,洛川避开了扎堆的胡人,略微显得有一些担心,“难道大家的防线这么快就被突破了?”洛川心里正想着,但是却并未看到向南方逃离的驻守军民,也让他不是很害怕。

    几名嗜血的胡人见到这列人马,呼啸着冲了过来,在队友的掩护下,洛川的飞刃招无虚发,刀刀见血。远处的胡人见队列中有能人,便不再向前,径直冲向了南边。

    洛川很快便见到了自己的父亲,在得知情况后,便和众人去往西北驻地。

    洛川本担心栀泷的父亲带着缓慢的车队会不会被胡人追上,赵父却说,有叶师傅在,端木一家不会有事。

    端木正熙的下人死了,他只驾着一辆马车,带着一些贵重的物品继续南下。

    在栀泷和叶师傅的坚决劝说下,端木正熙驾车走了一段路程后,还是将马车留了下来,取下快马,带着一些轻便的家物,让栀泷坐在了叶师傅的马上,快速的向南驶去。

    在快到城镇的时候,一部分骑着健马的胡人追了上来,此间正有之前截杀端木一家的胡人。

    端木正熙皱起了眉头,叶师傅让栀泷上了他父亲的马背,自己缓慢的骑在后面。

    端木正熙快速的向城门跑去,一边骑行,一边向城楼的守军挥手,一为让其打开城门,让自己进去,二为请求其支援叶师傅。

    叶师傅见胡人一步步靠近,直逼前方端木正熙的棕马,迅速调转马头,猛的一挥鞭子,闪电般的向最前面的胡人冲去。

    胡人也不畏惧,提刀便要与叶师傅正面厮杀。叶师傅稳稳的拽着缰绳,冲到了胡人面前,才迅速的拔出长剑,在手中游离一圈,接近胡人身边的时候,侧身躲开胡人的环首刀,一剑竖直劈下,卸掉了领头胡人的一只胳膊,疼的胡人摔下了马去。

    后面跟上的胡人,拿着长矛,仗着武器比叶师傅长的优势,直冲冲的刺了过来。

    叶师傅不慌不忙,持剑横着挑开茅头,顺着的茅杆方向,将长剑在手里竖直翻转了一圈,借着惯性,一剑劈开了胡人身着的鳞甲,露出一丝皮肉,并吱吱往外冒血。

    其他的胡人见此情形不敢再向前靠近,随着守城驻军向这里赶来,众胡人芬芬向四周撤离。

    虽然长庚住所附近的村子和南边接近南宫苰城镇的村子里,大多数人都逃到了安全的避难驻地,但是东北边较远一些的村子,尚有一些年老,体弱或者行动不便之人来不及逃跑,遭到了胡人的洗劫。

    东边,接近间山国界北方边境的龙阳村,几户家有老人小孩的人家,正背着大包小包,拖家带口向东边的间山国境逃跑。

    间山国国力稍弱,但是国君仁慈。焱国国境边上,一些忍受不了北方战乱的人家,大都跑向间山国避难,时间久了,多数就成了间山国的常住民。

    间山国国君也不会赶走这些移民,只要他们不在本国横生事端,本分耕田生活,按时上交赋税,那便只需要在一些简单的程序过后,间山国君便默许了这些人在此地生活。

    这几户人家里,有一户在间山有远亲,听闻北边胡人南下之后,便带着家人匆匆赶往东边,希望得到间山的庇护,前去投奔亲戚。

    老人行动迟缓,一行人还未出边境,便见胡人追杀了过来。

    几名成年男子想让家人先走,自己留下抵抗胡人。急忙找出耕地使用的农具或者做饭使用的炊具,便想和胡人正面交手。

    走在后头的一男子,正放下身后的包裹,翻找着自己砍树用的斧头,一骑着快马的胡人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男子惊讶的台头间,胡人的环首刀已经划过了他的脸颊,鲜血横流,倒地不起。

    其他几人拿着耕地用的临时武器,也并未起到多少作用,悉数被胡人砍杀,之后又被胡人剁下了头颅,以作为回去后自己战功的证明。

    胡人将几名男子的头颅挂在马背上后,没几步便追上了前面不远处的老人小孩和几名妇女,7,8匹马呼啸着将众人围成一圈,转来转去。

    老人看到自己儿子的头颅被挂在马背上后,痛哭流涕,心里承受能力太小的老人当场就昏厥了过去,妇人蒙着自己孩子的眼睛,愤怒的盯着这些胡人。

    几名胡人之间正你来我往的交谈着什么,他们不使用南边中原的语言,没有文字,草原以南的人很少有能听懂他们说话的人。

    一胡人跳下马去,将一妇女和她4岁儿子分开,妇人大声叫骂着,生怕他们伤害自己的孩子。

    这男孩生性倔强,看到马背上自己父亲的头颅,一口咬着胡人拽着自己衣服的手,死死不放,旁边一胡人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没有一丝犹豫的就扎进了小男孩的脖子。

    母亲大声咆哮着,欲扑向胡人发泄自己的怒火,旁边的老人赶紧上前制止。

    原野上,一阵入秋后的凉风吹过,稍稍沁骨;荒坡上,那些还未藏匿的花朵,也感觉到了些许寒意,不住的弯下腰取暖;远处,近乎是光秃的枯树枝,依依不舍的在向它今年最后一片落叶道别。

    或许是菩萨也感觉到了这里的悲痛,让那失去儿子和丈夫的妇女,口中的悲鸣,久久的回荡在这片大地上,声声入耳,不绝如缕。

    正独自一人骑着马,刚从间山过来,欲去往姬仞泶驻地的叶玄旻,远远便听见了这里刺耳的声音。

    此人正是那日出现在辅颐家对面山头,光一个离去的背影便令崔昊忱不寒而栗的江湖侠客。

    也是长庚的叶师傅一族里,间山叶氏武门,嵇阴派的集大成者,叶氏武门现任掌门人李承骁便是他的师傅。

    一匹年老的棕马不快不慢的往胡人这边赶来,不时便看到了这群畜生的所做所为。

    几名胡人正想把几个年轻的妇人掳走,如果孩子带不下,他们就会当场处死。

    叶玄旻吹着一片叶子,慢慢的向他们靠近。胡人看到后,大声叫骂着让他停下来。叶玄旻听不懂,也不管他们,继续吹着叶子,在离胡人10步之遥时停了下来。

    领头的胡人,背着一把环首刀,正想取下来冲向叶玄旻。

    叶玄旻瞬间抽出肩上的利剑,孤叶承影出鞘的一瞬间,杀意四起。

    叶玄旻将承影在手中快速的环绕一圈,借着绕行的惯性,飞快的将手中宝剑飞向那胡人,孤叶承影在空中横向飞转半圈后,剑刃正好抹过那胡人的脖子,因为太过迅速,一众胡人直以为出现了幻觉,看不清剑飞过来的路线,只觉得一阵幻影闪过,剑刃碰到胡人后才有了一丝减速,这才看清是一把透着寒光的宝剑。

    脖子正喷着鲜血的胡人身后,李玄旻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这里,稳稳的接住剑柄,顺着剑的惯性将承影插入了土里,单膝跪地,将剑刃上的血迹擦干,棕马此时正好跑到了他面前。

    李玄旻跃上马背,用剑刃指向那倒在地上的胡人,又一一指着还怔在原地的其他胡人,一言不发,不怒自威。

    其他胡人回过神后,半点顾不着自己的头领还躺在地上,便狠狠的抽打着他们北方草原的烈马,惊慌失措的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