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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没有退路了?

    正对着门的是一个砖块围着的壁炉,昏暗的火光驱散了屋内大多数黑暗,一个穿着厚厚的衣服的老人坐在轮椅上一手拄着杖看着噼啪燃烧的木柴。

    黑衣女人示意王雨轩请坐,然后去沏了红茶。

    他坐在沙发上,心想这盲女走路不会被磕到碰到吗?而突如其来的记忆告诉他,有些强大的人可以用“感受”去“看”,而且并不局限于眼前,更像是第三人称,身后也可以“看”到。

    “瓦图康托·李斯特,我的老师,大概……算是个预言家,已经死了。”很快,黑衣女人沏好茶走了过来。

    听到这句话,王雨轩有些坐不住了,小心翼翼仔细看了过去,果然面前的老人没有任何生命迹象,整个就是一具干尸。

    女人深吸了一口气,道:“正式认识一下,我叫安娜贝拉,本来我的老师应该是你的领路人,但是在我去找你的前一天,他突然死了,燃尽了最后的生命与灵魂而死,他只留下了一些文字,所以我要负起他无法完成的责任。”

    “看”了一眼王雨轩惊讶的表情,她继续道:“这个地方叫生与死之间。生,就是你来时的地方,那个世界叫做玛莱诺,你所在的是这世界上名叫提亚特大陆中的一个国家——烈阳帝国,等你的记忆完全融合了你会知道的。而从这个小屋子一直向后走,穿过后面的城镇,就是死。那是灵魂回归之地。”黑衣女人端起桌上的红茶缓缓道。

    “前几天的某个晚上老师做了个梦,梦到玛莱诺世界崩坏变成一片片的废墟,接着是这里,接着是死,接着又陆续发生在一些其他的不可知的地方,具体发生了什么老师表示他也解释不清楚……也许那是一种毁灭。”

    “可是这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吧?还是说你们一向喜欢抓一个陌生人来出力?”王雨轩打断了他的话,有些不悦。

    “如果……你的世界也没了呢?”安娜贝拉认真地“看”着他,被黑布遮住的眼睛之下看不到表情。

    ……

    王雨轩沉默了,如果真像瓦图康托所预言的那样,那么他回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但他还是不太相信这三言两语。

    “瓦图康托的老师梦到帕古斯查欧尼消失,接着没过几年就有一颗陨石坠落提亚特大陆,接着帕古斯查欧尼就直接从地图上被抹去。后来他本人也梦到北方被一团迷雾笼罩,于是提亚特大陆所有尝试去极寒北地的猎人一个都没有回来。还有一些梦中的场景也在陆续发生,在可知的或不可知的地方。”

    王雨轩回忆了一下,帕古斯查欧尼是这颗星球最南方的一片大陆,那里曾经有着辉煌的文明,玛莱诺的世界,很多国家与文明的著名建筑的风格大都参考了帕古斯查欧尼的城堡,那里是四周都被水围着的岛,但说是岛,它的面积之大也几乎抵得上其他的大陆。但陨石之后现在整片大陆都不见了。而极寒北地是玛莱诺最北端的大陆,冰天雪地气候寒冷,这点倒是和地球有点像。据说两百年前不少猎人或者探险家也曾在那里发现过文明,也发现过很多被冰封着的疑似上古时代的生物尸体,甚至有些古代人类的后裔还在那里守护者一些古老的遗迹,他们回来后总是会给后背讲述自己在那片冰天雪地的所见所识,引得后辈们惊叹。但是从一百多年前开始坊间再也没有听人讲述过极寒北地的故事。

    “而根据老师临终前的预言,不远的将来整个玛莱诺都将会毁灭。”说着,她从身后拿出一张羊皮纸递给王雨轩。

    “我看到了那些不可名状的东西,那本是我没有资格去接近的东西,可因为那场和老师一样的梦,我不得不去探究,去做出预言,当我第一次有了那种不详的感觉时,我明白我短暂的一生要提前结束了,但希望在我还能保持理智的时候可以留下点线索。”

    开篇是这样写的,王雨轩一头雾水但却心里发毛。

    “梦里的一切我无法用人类所拥有的言语来形容,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存在,但在我用尽最后一滴血去探究时,我看到他们带来了不知在何处的希望,带来了无人知晓的美丽,带来了比瘟疫更恐怖的污染,带来了恐怖至极的毁灭。

    在我生命的尽头,我依然不曾在人类所拥有的任何一个感官中看到过他们。直到最后我榨干了自己仅剩的灵魂,我才感觉到他们向我传递了一个念头,那是邪恶的,充满侵略性的……

    我所预见的毁灭遍布各个文明,用你们家乡的话来说,我们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希望您不要拒绝我们的请求,而您回家地唯一希望,就在将来的路上。

    我为远道而来的客人准备了一份礼物,不算珍贵,但那是现在我所能拿出的唯一,‘生死之间,光芒之下的阴影’。相信在以后的冒险日子里,应该可以帮到您,毕竟您现在只是个不会魔法也没有神缄的普通人,有些情况几乎等于送死。”

    谜语人滚啊!

    而且这段话……好家伙,这是威胁吗?王雨轩有些生气,但此刻却丝毫没有回家的头绪,而这封遗言里说回家的希望在将来的路上,可将来会发生什么又有什么人会知道呢?

    放下这封遗言,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王雨轩硬着头皮给出反馈:“好,我做,我加入。”

    不然还能怎么办,回家的线索一无所知,唯一知道的人也已经死了。但按照这遗言的意思,哪怕他还在世八成也不会告诉自己。

    听到这几个字,安娜贝拉面部的肌肉稍微放松了一点,黑色的眼罩下,嘴角似乎还带着一点浅浅的微笑。“谢谢您,安蒙先生。”

    听着安娜贝拉的称呼,王雨轩没有什么反驳或抗议,以后他就是“安蒙”了。

    “关于这张遗言,你有什么头绪么?”安蒙问道。

    “按照老师的形容,以他那样的力量都无法触及的存在……很抱歉具体的东西我也并不知道。”

    白问。

    “关于你,我有个疑问,你把我带来生死之间的时候,时间是暂停了吗?你那么厉害为什么不是你去寻求真相呢?”安蒙有些疑惑,看着这个几乎比自己高大半个头的女人道。

    “因为命运。”

    “啊?命运?”作为二十一世纪的青年,一直信奉的“命运”只有科学。但这是另一个世界,另一群人。

    “虽然遗言中没写,但他很早之前就有不祥的预感,并且向我提到过,这个世界上的人无论再怎么强大,如果命运没有和这次灾难交织在一起的话是永远看不到源头的。而且……我的力量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强大,甚至除了把你带到生与死之间,如果想影响那个世界也是非常困难,”安娜贝拉“看”着安蒙道。

    “好吧,你们既然相信命运,那就相信吧,入乡随俗……入乡随俗。”安蒙张了张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那你就只能看着吗?你又能帮助到我什么?”

    安蒙很想凶一凶这个女人,但是看到她超过一米八的身高只能仰着头看她,还有那诡异的暂停时间的能力,似乎不太好得罪。

    “我会一直在生与死之间等你,虽然影响‘生’很困难,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当你遇到无法解决的问题时我可以前往‘生’帮你,但是在别的世界我的力量消耗非常大,出手一次就要回到生与死之间积攒很久很久力量,所以你如果希望我帮你的话请一定要判断清楚你自己能不能自行解决问题。”安娜贝拉认真地说,“但是在这里我的力量不受限制,如果你需要到‘死’探究什么线索,大多数情况我可以保护你的安全,但是最南边的那座楼里希望你不要招惹他们。”

    这里不受限制……还好没有冲动去骂她。

    可是……南边是什么,什么样的存在连安娜贝拉都要忌惮,时间暂停都不能无敌吗?安蒙莫名想起了在学生时代,看过的动画里某个脸上写着无敌的身高一米九五的十九岁学生,然后又自嘲般摇了摇头。

    “那如果我遇到危险总可以躲进这里吧?我要怎样主动来到这里呢?”

    “理论上是可以的。”安娜贝拉拿起了桌子上一个不起眼的怀表递给安蒙,“这个怀表可以把你带到这里,但是启动需要一定时间,具体需要多久会根据你身边的存在对于基本时间空间规则的影响力而改变。所以如果你遇到什么强大的敌人,并且同时我没法出手帮你的话,利用怀表回到生死之间时一定不能让对方发现。”

    “唉。”安蒙叹了口气,心想明明别的主角都有一个无敌空间,遇到危险随时都可以藏起来藏到海枯石烂,怎么到我这还动不动就有无限的危险呢?但还是笑了笑:“打打杀杀多不好,好好讲道理也是一种处理事情的办法。”

    “希望你成功。”听着安蒙这毫无底气的话,安娜贝拉淡淡道。

    安蒙在屋内随意转了转,看了看这里的陈设与各个角落,确定没有什么其他在意的东西。

    那么……这个大预言家给我的礼物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