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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刘禄吐实情

    当下贾珙面色一整,朝刚才因失手而恼怒不已的焦大挥了挥手,阻止了焦大继续上前捉拿刘禄的脚步。

    见贾珙挥手阻止,焦大朝跪在地上求饶的刘禄重哼一声后,来到贾珙的身边,警惕的盯着四周,以防有什么不测。

    贾珙双手背着身后,缓步踱着步子,他的细微的脚步声,在这空旷的营地空地上回响,敲击着在场,每一个人脆弱的心灵。

    贾珙见自己一手故意营造的威严、恐怖氛围差不多形成后,就双眸死死地,从亲兵和小厮身上,一一扫过,吓得他们纷纷低下头来,连大气都不敢喘,更不敢和贾珙对视,一时间数百人的营地,雅雀无声,落针可闻。

    贾珙轻笑一声,很是满意自己的得意之作。只见他轻咳一声,对着跪倒在地的刘禄道:

    “看在刘奶妈的面上,你的人头暂且记下!”

    “再敢隐瞒分毫,休怪二爷我不讲往日情面,乱棍将你打死,家人全部发卖苦窑!”

    听得贾珙如此说,刘禄自觉自己的姓名暂且无忧了,但也不敢大意,当下把他知道的和自己猜测的,如竹筒倒豆子般,麻溜的全部说了出来,道:

    “二爷饶命,奴才不敢隐瞒二爷!”

    “这夏塔庄的庄头吴大胆,乃是老爷身边的常随出身。同老爷一起在宁国公府里从小一起相伴长大,情分只是非比寻常!”

    “以前,老爷还在宁国公府里当家理事的时候,吴大胆照看的夏塔庄也曾报过灾荒,不过都只是些减产,庄子少交些租税而已,从来没有绝收的先例!”

    “谁知,这次所报灾情竟是如此严重,不仅全无收获!”

    “竟然,还要需要宁国公府公中倒贴:一千八百五十九两八钱银子,一千六百八十八石大米和一百三十五匹粗麻布,粗盐一千一百二十三斤八两七分!”

    “老爷,昨日晚间得了夏塔庄的庄头吴大胆,派人来报的灾情。”

    “老爷对宁国公府的大总管赖升和奴才说,虽然这夏塔庄已经分给了二爷,是二爷名下的产业,本该二爷亲自打理!”

    “可如今,这灾情毕竟发生在分给二爷之前,所以老爷当晚就决定由公中出钱,了了这次灾情,好让二爷不必为此等小事伤神!”

    “只是如今看来,这夏塔庄的庄头吴大胆,欺二爷还没来得及接手夏塔庄的产业,不清楚内里的情况,谎报灾情,骗取宁国公府公中的财物!”

    “你说的,可都是实情?!”

    “你既然早已知道,为什么不早早地回报了老爷,还从公中把如此多的财物拉了出来,送到这谎报灾情的夏塔庄?”

    “你倒是说说,这其中到底有没有你的首尾?!”

    虽然,贾珙心里对刘禄的话信了大半。但仍是忍不住要继续,敲打敲打刘禄。他可看不想像贾敬一样,被奴才们玩弄于鼓掌之上,被这群贪得无厌的下人们当猴耍了去。

    “二爷,小人在荣国公府里人微言轻,就是心里有所猜测说出来,恐怕也没人相信!”

    “再说,宁国公府里的大管家赖升也与吴大胆交好,日常同他一起寻欢作乐,欺压良善,亲似亲兄弟!”

    “恐怕二爷还不知道,这赖升是西府荣国公夫人的陪房~~赖嬷嬷的二儿子,和西府荣国公府的大管家赖大,是嫡亲的一母同胞的两兄弟!”

    “这宁荣两府的下人们,没有一个是不怕他们的!”

    “他们的威势和做派,比宁荣两府的正经主子,都还要大!”

    “奴才刘禄句句属实,请二爷明察!”

    事情有些大条了,怎么就牵扯到了这么多的大人物,连西府的荣国公夫人都掺和进来了。

    这荣国公贾代善的夫人史老太君把控西府还不够,这手脚竟然都伸到我东府宁国公府来了,她这是想干什么?

    想牝鸡司晨?做我金陵贾氏的老祖宗?我金陵贾氏的宗法和族规,岂容她一妇人放肆?!

    就算是荣国公贾代善他自己,在金陵贾氏的宗族中的地位,也高不过族长去。天下任何宗族族中的事物,就算是大汉朝廷也无权干涉!

    贾史氏不过区区一个妇人,也敢痴心妄想,越过我东府宁国公府头上去,爬在我东府的头上作威作福?!是可忍,孰不可忍?!

    想到这里,当下贾珙心里冷笑道:

    “别畏惧你荣国公夫人的名头,可你史老太君唬不了,熟知荣国府未来的我贾珙去!”

    “就算是荣国公贾代善本人,也不过是太康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

    “得罪了皇帝的荣国公府,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

    想到贾母,贾珙不觉心里有些好笑起来。她亲自教养的一个儿子和一个孙子,都他喵的是个,只知坐享其成的废物。

    这一对活宝父子,还整天一个劲的干些和当着别人说些,什么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碗就骂娘的腌臜事。

    贾珙轻笑着摇了摇头,一时沉下脸来,神情一敛,稚嫩的笑脸,满是严肃的表情,当下,侧眸狠狠地扫了眼他周围的众人,朗声盯着跪倒在地的刘福,喝道:

    “就算是赖升怎么了,我宁国公府的大管家就不是奴才了?”

    “老爷今日才说了,一切按照我金陵贾氏的族规来办!”

    “就算是西府的荣国公,也不得越过我金陵贾氏的宗法和族规头上去,为所欲为,何况只是西府里的一介妇人?!”

    贾珙咽了咽口水,一抹脸上的汗珠儿,接着对跪在地上的刘禄,掷地有声地说道:

    “刘禄,念你老实交代实情的份上,今日,二爷我暂且饶你不死!”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该有的处罚,绝对不能少!”

    “要不然,以后二爷我去了辽东,上了战场,将来如何服众,又如何统兵?!”

    “如今,别说二爷我不念旧情!”

    “姑且,念在刘奶妈多年无微不至地,照看我的份上,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就看你知不知道珍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