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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朱大承之死

    “这...”天赐愣住了,县试那天他就在暗处,自然看到郁安第一个出来,那么短的时间,怕是连卷都答不完,怎么可能摇身一变成了案首?

    他危险地眯了眯眼,剑身更近了一分,在陈太守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他语气充满威胁意味地说:“撒谎的代价是很严重的,你不想家人和你一起丧命吧。”

    陈太守疼的哆嗦了一下,没想到一把老骨头了还有这么一劫,他沧桑地说:“是真的,明日张榜,你自然可以看到。”

    天赐见他不像说谎,便收回长剑,飞身而去。

    隔日一早,乌乌泱泱的人头聚在榜前,紧张兮兮地寻找自己的名字。

    天赐一眼看到了榜首龙飞凤舞的两个字:郁安。

    他确实小小的吃惊了一把,对于一个穷书生来说,郁安确实是优秀的,但想要配他们相府二小姐,还是万万不够格的。

    不管怎么样,目的达到,他也不必多留,飞身而去。

    郁安成了案首,他的试卷被贴在外面展示,不少人上前欣赏,全都感慨于他的学识渊博。

    刘刺史与顾院长是老相识,他是知道郁安曾经答上来他的题的,如今再次看到他的名字,连连点头,心想着若是有缘,不知能不能见一见这位年轻人。

    当时郁安入住的客栈老板得知郁安得了案首,到处和人闲聊,说郁安多么天资卓绝,还说他们客栈就是能给考生带来福气,一时间竟是生意火爆起来。

    人群之中,有一个二十几岁的妇人神色焦急地跑到考试院,被官兵一把拦住。

    “办公重地女人不得入内。”官兵冷冰冰地说。

    妇人被官兵吓了一跳,她有些语无伦次地说:“我相公朱大承在这当差,已经半月有余不曾回家,我着实担心,所以过来找他。”

    官兵一脸不耐烦,男人丢了还能去哪,准是花天酒地去了,他们正要把她赶走,恰巧八字胡看到这一幕,上前询问情况。

    妇人又重复了一便。

    八字胡眉头一皱,说:“朱大承自县试那日后,就没再来过了。因他半月不工作,陈太守已经将他除名。”

    妇人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哭了起来:“那...我该怎么办啊?”

    八字胡此刻也觉得奇怪,他虽然不喜朱大承这个小人,但也不至于看他出事,他捋了捋一撇小胡子,说:“夫人勿急,我与你一同去衙门报案。”

    考试院的人丢了可还了得,几乎是顷刻间,一百个捕快便出来,到处搜人,几乎把县城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

    妇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要是找不到相公,以后她和儿子谁来养。

    这时,一个捕快突然想到,有一个地方他们没有搜过,那就是朱大承的家。

    丢的人其实在自己家,那不是戏弄他们吗?别的捕快都觉得不可能,只当是例行公事,在朱大承家转了一圈,把下人们也吓得不轻。

    结果这一转,还真让他们找到了朱大承本人。

    他已经死了,浑身散发着恶臭,他不知被谁砍掉了左腿,丢在这无人经过的地窖,失血过多而亡。

    地上有一道长长的血痕,应该是他想爬出去求救,但可惜梯子太高,他爬到梯子底下就上不去了。

    妇人直接吓晕了过去,被捕快硬掐人中掐醒了。

    一个捕快怒目而睁,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妇人脸都吓白了,连忙摇头说:“我不知道啊,这个地窖自从天凉之后就没再用了,我从来没看过,哪知道...”

    捕快们感觉被人耍了,把妇人抓了回去,也是给县令一个交代。

    这个县令是个胆子小的,得知此事也是心肝一颤,生怕乌纱帽不保。

    找不到凶手,那就硬安个凶手,他大笔一提,当场拟了个罪状逼迫妇人画押。

    “罪女李氏因丈夫朱大承流连花楼,夜不归宿,心中生恨,故而砍掉丈夫一条腿,关于地窖。不料朱大承失血过多而亡。为蒙混过去,李氏主动报案,最终还是没逃过衙门的细心办案,被当场抓获。”

    三日之后,李氏被捂住嘴,当众斩首。

    此时天疏正在看棋谱,看了眼侧卧在榻上吃糕点的天赐,问:“你不是看不上他吗?”

    天赐此时穿着常服,他已经二十了,因为一张圆嫩嫩的脸,看起来就像十四五岁的小少年。

    闻言,他不屑地切了一声,说:“他再废物也是二小姐的丈夫,在二小姐和他分开之前,我绝对不允许有人触碰相府的脸面。”

    天疏诧异,心里不免有些好奇,不知道这个一下子就让天赐承认的二小姐到底是什么样的。

    相爷已回京,只他和天赐留在此地护送二小姐进京,相信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见面了。

    古代交通闭塞,又过了七八日,郁安终于可以去镇上看榜。

    陈叔载着他,脸上乐呵呵地说:“郁小公子不用紧张,不管你考啥样,你都是咱们村最了不起的。”

    “谢谢。”郁安说。

    书院的学子全都聚在大门口,见郁安来了,居然下意识给他让出一条路。

    ...

    他抬头一看,便看到榜首上自己的名字。

    陆知许和徐竟舟走出来,一人和他说了一句恭喜。

    陆知许比之前更瘦了,看起来有些吓人,但精神还算好。

    郁安微微蹙眉,看向陆知许,问:“你的伤好了吗?”

    陆知许笑了,他一笑竟然有些眼球突出,他说:“好了很久了,只是不知为何越来越瘦。竟舟带我看了大夫,大夫说我没病,只是身体虚了些。”

    郁安稍微放心下来,他把洗好的外衫还给徐竟舟,便出去找陈叔了。

    陆知许见徐竟舟还看着郁安的背影,莫名有些得意地说:“我就说郁兄不爱显山露水,果然成了一匹黑马。”

    他们两个也都上了榜,徐竟舟第二,陆知许第七,都是有公粮可领的廪生。

    陈叔在外面就听到郁安考上了案首,他好想冲进去,奈何他不是书院的学子,回去的路上他一个劲地念叨,把牛都念叨烦了,被迫加速。

    牛:快点到站,我不想听你叨叨了。

    陈叔情绪高涨,就像村里出了个状元,此时此刻他只想大声吼一吼,于是一到村口,他就大喊一声:“郁小郎君是案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