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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杀心

    真就在一刻钟左右之后,小厮领着小阿擎回来了。

    两个小厮简直对二小姐佩服的五体投地,动作都恭敬了几分。

    几人在餐桌上吃饭,郁安全程沉着脸,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云遥委屈巴巴地啃了块儿排骨,幽怨地小眼神睨着郁安,心里暗暗责怪着。

    又不是她让麻雀那样的,干嘛怪她啊。

    小阿擎浑然不觉,他舀了一勺莲子羹,奶声奶气地说:“今天国子监门口挂了个大西瓜。”

    云遥一愣,疑惑道:“这大冬天的,哪来的西瓜?”

    “不知道,”小阿擎撇撇嘴:“夫子挡着窗户,不让我们看,还让我们提前下学了。”

    “等我出去的时候,西瓜就不见了。”

    云遥神色一凝,察觉到什么,和郁安对视了一眼,都不再说话。

    他们想的应该是同一个东西。

    人头。

    过两天就是会试了,国子监突然出现了人头,云遥哪里放心让他去啊。

    于是饭后,云遥带着面具,来到清风阁。

    别问她为什么戴面具,她已经不想再出名了。

    天凤像是猜到云遥会来,于是早早换上暴露的薄纱,侧躺在床上,那叫一个妖媚。

    云遥脸一黑,一手捞起屏风,甩到床上,把天凤死死盖住,相当的干脆利落。

    天凤差点被砸到鼻梁,他通常能躲开的,只是实在没想到。

    他护着脸,闷声道:“二小姐,你力气变大了。”

    那么大的屏风,扔着跟纸牌一样。

    云遥一愣,看看自己的手,好像是有点不一样。

    常年干粗活的茧子没了,白白嫩嫩的。

    云遥摸摸自己顺滑的手背,出声问:“国子监的人头是怎么回事?”

    天凤没再出来,随意地说:“相爷派天赐杀的,因为他给姑爷下了毒。”

    云遥眉头微皱,紧盯着屏风问:“背后之人是谁?”

    “哪有什么背后之人。”天凤打着哈哈。

    云遥脸一黑,沉声道:“把人头挂上,就是为了给背后之人一个下马威,你现在告诉我没有?”

    天凤微微叹气,心道二小姐怎么智商忽高忽低的,真叫人捉摸不透。

    屏风下的他桃花眼微敛,无奈道:“恕我不能告诉二小姐。”

    空气凝固了三秒,云遥微微咬唇,忽而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平时帮她做事的,都是云相的人,并不属于她。

    她冷哼一声,不满道:“我自己查!”

    随后她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出。

    可怜的门,应声倒地。

    天凤:...

    云遥来到大理寺,想看看是否有人报案。

    按理说,能在国子监读书的人,那都是家里的大宝贝,这样的人若是死了,家里怎会不闻不问?

    还真会。

    此时大理寺安安静静的,一个案子都没有。

    这是真把人当西瓜了,誓死瞒到底。

    云遥神色一动,稍稍走远了些,出声道:“下来。”

    允柯和允见闻声,跳到云遥跟前。

    他们也在查询此事,此刻皆是一惊,没想到少夫人居然知道他们在附近。

    云遥出声问:“你们查到啥了?”

    “死的是沈江,”允柯道:“他是御史大夫沈辞的表侄子。”

    云遥闻言一愣,御史大夫不是二皇子娘家吗?

    允见道:“那狡枯之毒有一定的潜伏期,我二人查了好久才查到沈江头上,原想抓过来审问,却不知被谁杀了。”

    云遥眉头微蹙,忽而意识到,都过去这么久,云相下令杀了沈江,恐怕是为了保住背后之人。

    她沉声道:“背后之人应该是二皇子。”

    总不能是御史大夫对一个毫无关联的监生下手吧,这就是二皇子为了报复她,转而毒害了她相公。

    云遥咬碎了牙龈,恨不得把二皇子撕了。

    “侯爷也是这样想的,”允柯道:“故而让我们搜集证据,让二皇子一党脱不了身。”

    云遥的眼神冰得吓人,她道:“干脆杀了二皇子。”

    允柯允见闻言一个哆嗦,齐齐后退了一步。

    允见挠挠头,见云遥如此心系小侯爷,也就不再隐瞒,说话开始直来直去。

    他道:“自打陛下给侯爷和婉仪公主赐婚,便收了侯爷的实权,侯爷就算是要和二皇子同归于尽,也没这个能力。”

    允柯一拍允见脑门,啪的一声,愤愤说道:“啥你都说,你让侯爷作为老丈人的尊严往哪搁?”

    云遥:...

    她捏捏眉心,摆手道:“你们接着查,我再回去想想办法。”

    允柯和允见闻言恭敬退下了。

    此时天都快黑了,云遥睨了眼高高的皇宫一角,神色出奇的冷静坚决。

    不是出于愤怒,也不是恨,只是出于她冷静的思考,二皇子必须死。

    想害她家人的人,必须死。

    已是这个时间,云遥到家的第一件事却是把两个小厮赶走了。

    这两个人毕竟是云相的人,说是他的眼线也不为过,实在不该留在这。

    随后云遥去西偏房翻出一瓶药,来到郁安的房间,轻轻敲门。

    药是窦燕堂留下的,都是些平常用药,她拿的这瓶是消除淤伤的。

    她记得郁安抱着她撞到墙上...

    此时郁安的房间已经亮起烛光,他听到敲门声,出声道:“进来。”

    云遥小心翼翼地进去,就听郁安到:“以前不是不敲门的吗?”

    “惹你不高兴了...”云遥敛眸,小声说道。

    郁安闻言一怔,微微叹气,久久无言。

    半晌,他道:“是我的不对。”

    “啊?”云遥不知郁安为何这么说,正要询问,忽而被郁安书上的字吸引。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云遥眼角一抽,艰难道:“你在看什么书?”

    郁安睨了她一眼,掀开书封给她看。

    云遥看到《云遥诗篇集》这几个字,简直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她的心好虚...

    郁安接着翻回去,细细品味着诗句,指尖还在上面轻轻摩挲着。

    半晌,他道:“‘我寄人间雪满头,’原来我中毒的这段时间,你已经幻想我死了。”

    云遥差点吐出一口老血,连声说:“我没有,这诗不是我作的。”

    她哪有这个本事啊。

    “这是不对的。”郁安看上去有点颓然,不知在想些什么。

    云遥眨巴眨巴眼,忽而住嘴了,她总感觉两人在跨服聊天。

    郁安放下书,缓缓起身,给云遥一个有点萧瑟的拥抱。

    就听他开口道:“若我真的死了,你也应该重新嫁人,怎么能说...”

    怎么能说他把她丢在人间,满头白发呢。

    云遥微微叹气,将双手轻轻搭在郁安后背,柔声说:“你不会有事的,从一开始就没有那样的选项。”

    不知道抱了多久,云遥轻声说:“你背后有伤,我给你上药吧。”

    郁安身子一僵,半晌,他红着脸脱掉上衣,趴到床上去了。

    看到那一大片的淤青,云遥心脏抽痛了一下,轻柔地将药膏涂在他背上。

    那微微的凉意带着丝丝缕缕的酥麻和疼痛,害得郁安浑身绷紧。

    郁安哑声道:“你的淤伤处理了吗?”

    云遥眨巴眨巴眼,困惑道:“我没伤啊。”

    对哦,按理来说她每天磕来碰去的,应该伤得不轻才对,怎的一点伤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