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父与子
城主府中
一个两鬓斑白，躯体瘦弱的老者正对着一个黑漆漆的大锅煮粥，此人正是江陵城城主张望，别名望老。
自从上了年纪感觉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后，他就迷上了养生与美食。
望老左手拿着‘养生粥谱’猛看，右手则握住一根长柄木勺，时不时伸进锅里拌一下，身边零散地放着一些食材与调料，附近的地面堆满了各种食谱与菜理。
“没理由的，根据粥谱指示，用灵气孕养的稻米应该越煮越圆润才对，为什么我锅里的米粒越煮越烂，难道是加料顺序错了？”
两百多岁的老东西不禁开始怀疑人生，这已经是他煮废的第十七锅粥了，要不是明确知道菜谱没问题，他拼了老命也得弄死卖他菜谱的二道贩子。
就在望老垂头丧气之时，张军一脚踹开了书房大门。
“城主！城主！有情况！”
“有你个死人头啊！为什么不敲门？！”望老佯做发怒状，心头却是一喜，黑锅送上门喽。
“因……”
“因什么因？真有大事你还在遁地的时候就传音给我了，还踹门！门坏了事小，我这锅粥你怎么赔？”
听到城主言语的张军瞟了一眼锅中又溶又烂的稀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不要以为是我的父亲就可以污蔑我，这要是三百年前，仅浪费食物一条罪名我就可以把你铡咯！”
好哇，儿子敢顶撞父亲了，这还得了？
“你还敢顶嘴？想当初要不是有了你这个龟孙，我豁出去再拼几把，说不定又是一甲子寿命！”
头一次听到这种暴论的张军都快被气笑了，你一百八十岁管不住下体，怪我？
“老东西！”
“龟孙儿！”
……
吵累的两人各自端了碗茶默不作声，然后张军就瞥见他爹那本养生粥谱，没忍住的张军率先开口。
“寿数乃是天定，便是真正的大修士亦无法打破桎梏，道化之力岂是人力可挡？这还是你教的道理，你可别越活越回去把捡来的破烂当真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这话的望老大笑出声，他面带笑意地抚着自己的胡须对张军说：“所以说年轻人还是太年轻了，养生，可不一定是养生哦。”
望老不知道的是，他这样的表情在张军眼里只会显得贱兮兮。
然而望老没给他儿子开口的机会，果断把话题带到正事上。
“你擅自离岗来找我到底什么事？”
终于开始谈正事了。
“来了个陌生修士。”
这话吓得张望端茶的手都抖了抖，三五滴茶水从碗里跳了出来。
“什么级别？”
“蜕凡一阶。”
望老剧烈跳动的心脏再次缓和下来，他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茶，缓缓说到：“刚刚踏上修行路的后辈吗？希望他能在登仙大道上走的更久更远，可切莫学我等蹉跎了岁月～年华～。”
“你不要看不起蜕凡一阶行不行，或许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这座城市、平民，我深知动起手来的那一刻会造成多大的灾害与损失。”张军表情十分严肃。
望老暗暗憋笑，你当然了解，没人比在这个境界呆了五年的你更了解蜕凡一阶。当然，这是心里话，有些事情你知我知，但它是不能说出来的。
“四旗军的金银二令，你有没有送出金令？有的话把银令拿出来。”
听到这话的张军从怀里掏出一个银灿灿的令牌，与江临手中的金令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望老伸手结过令牌后，整个人的气势顿时一变！一股庞大的灵力自真灵处席卷而出，枯黄的指甲，干瘪的皮肤重新恢复水润，一股活力充斥在死寂的器官与身体部件中，这具身体仿佛年轻了四十岁。
而后望老左手虚握，一团躁动的白色灵光在掌心处浮现，右手抓住令牌完美地嵌进了左手。
在令牌与白光贴合后，一团彩色的光晕自令牌上方浮现，极其抽象地勾勒出环境与人影。
有多抽象呢？大概是董卓为貂蝉画的自画像，空间构图、色彩与光影的应用就是一坨答辩。
“呕～，看到这幅景象我就想吐，呕～，随军的画师用的挺好的呀，为什么显影功能在你手上就这么拉胯呢？”
张军每次看到这幅景象都差点吐出来，感官带来的不适感他迟迟无法适应，他都怀疑看久了会把自己看瞎。
望老冷哼一声，“你懂个屁！用灵力显影出十数里外的画面是很难的，不要拿你爹的爱好碰瓷人家的饭碗行不行。”
“快看他在干嘛！”
张军强忍心中不适，硬着头皮看过去，画面中漆黑色的扭曲人影在四处张望，似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
“开什么玩笑！他发现我们了？！”
望老想笑，但是他得憋住。
“怎么可能，飘香街那么多交织在一起的视线，蜕凡一阶是发现不了我们的。”
“那他可能在找百形拳武馆，他有说过想买地图。”张军回忆起少年说过的话。
“快看快看，他去了老赵包子铺，哈哈哈他又出来了，肯定没钱。”
“父亲快看，是孙大娘。”
于是两个偷窥狂死变态硬生生看江临逛了半个时辰街。
……
黑漆漆的房间中，张军点了几支蜡烛，看了眼站了半个时辰的老父亲，没忍住开口说到：“他都逛到花灯街了，兴许他来江陵的目地就是为了逛街呢？要不咱别看了，不觉得我们这种行为很变态吗？”
听到儿子这么说，望老脸皮再厚也顶不住。确实，战时道具不应该用在这种地方。
“你说的也有道理，刚好我的灵力快撑不下去了，我们再看最后一刻钟。”
“别别别，现在肯定过戌时了，我已经下工了，别拉上我。”
被恶心半个时辰的张军真的有点顶不住了，有事交给父亲就行，反正他要撤了。
“没良心的，唉，看最后一刻钟吧。”
只剩蜡烛陪伴的望老打起精神，最后一刻钟，如果少年还是没有动静他就放弃背后偷窥，直接找到少年面对面沟通。
只要少年想做的事情不太过分，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说不定他愿意常驻江陵，这样江陵城就凑齐两个巴掌的修士了。
“嗯？”
“金光阁？他去金光阁干什么？”
望老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不会想当掉四旗金令吧？
不，不可能的，望老打消了这个念头，普通的蜕凡一阶无法逃开金令禁制，谁会剁掉自己的四肢拿去换钱？而且值班的应该是谭副掌柜，他绝对不会买卖军中物什，这可是杀头重罪！
事实证明望老被打脸了。
“咔拉，擦——————”
一声脆响过后，与望老左手形成回路的银令开始作妖，剧烈的摩擦音直冲望老真灵深处，疯狂地震荡他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真灵。
“口圭！！！！！”
望老双手抱头，大叫出声，整个人都不好了，那个少年！那个少年！混球！！
只能说金银二令被四旗军淘汰是有原因的。虽然望老没有受到实质伤害，但对心里健康带来的坏影响不·可·估·量。
好一阵子后，大汗淋漓的苦瓜脸望老甩开废品化的银令，双掌撑地大口喘气，除非银令术法报废或者剁手，否则形成了回路的银令是无法摆脱的，可以说江临那边捏了多久望老这边就被折磨了多久。
“真有意思。”
望老笑了，他都这幅鬼样子了，可想而知另一边有多惨。
“但是你的动作却一刻未停！宁愿自己承受折磨也要羞辱对面，好狠的后生！”
“就让老夫当面会一会你。”
望老一把撕碎上衣，底下露出赤红精壮肌肉虬结的身躯，而后他的躯体在瞬息间膨胀了数倍！
此时的望老如同一个身材魁梧的小巨人，他只是微微蹬地，便如同一头无毛赤猿般跃上了数十丈高空！更可怕的是他途中经过的天花楼层甚至完好无损。
仅一脚，望老蕴含大量灵力的右脚便踢炸了身旁的空气，发出的巨响好似在江陵城上空放了一次烟花，庞大的冲击力更是带动他的身体直冲百形拳武馆。
既然丢失了你的身影，那我不妨来次守株待兔！
一个两鬓斑白，躯体瘦弱的老者正对着一个黑漆漆的大锅煮粥，此人正是江陵城城主张望，别名望老。
自从上了年纪感觉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后，他就迷上了养生与美食。
望老左手拿着‘养生粥谱’猛看，右手则握住一根长柄木勺，时不时伸进锅里拌一下，身边零散地放着一些食材与调料，附近的地面堆满了各种食谱与菜理。
“没理由的，根据粥谱指示，用灵气孕养的稻米应该越煮越圆润才对，为什么我锅里的米粒越煮越烂，难道是加料顺序错了？”
两百多岁的老东西不禁开始怀疑人生，这已经是他煮废的第十七锅粥了，要不是明确知道菜谱没问题，他拼了老命也得弄死卖他菜谱的二道贩子。
就在望老垂头丧气之时，张军一脚踹开了书房大门。
“城主！城主！有情况！”
“有你个死人头啊！为什么不敲门？！”望老佯做发怒状，心头却是一喜，黑锅送上门喽。
“因……”
“因什么因？真有大事你还在遁地的时候就传音给我了，还踹门！门坏了事小，我这锅粥你怎么赔？”
听到城主言语的张军瞟了一眼锅中又溶又烂的稀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不要以为是我的父亲就可以污蔑我，这要是三百年前，仅浪费食物一条罪名我就可以把你铡咯！”
好哇，儿子敢顶撞父亲了，这还得了？
“你还敢顶嘴？想当初要不是有了你这个龟孙，我豁出去再拼几把，说不定又是一甲子寿命！”
头一次听到这种暴论的张军都快被气笑了，你一百八十岁管不住下体，怪我？
“老东西！”
“龟孙儿！”
……
吵累的两人各自端了碗茶默不作声，然后张军就瞥见他爹那本养生粥谱，没忍住的张军率先开口。
“寿数乃是天定，便是真正的大修士亦无法打破桎梏，道化之力岂是人力可挡？这还是你教的道理，你可别越活越回去把捡来的破烂当真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这话的望老大笑出声，他面带笑意地抚着自己的胡须对张军说：“所以说年轻人还是太年轻了，养生，可不一定是养生哦。”
望老不知道的是，他这样的表情在张军眼里只会显得贱兮兮。
然而望老没给他儿子开口的机会，果断把话题带到正事上。
“你擅自离岗来找我到底什么事？”
终于开始谈正事了。
“来了个陌生修士。”
这话吓得张望端茶的手都抖了抖，三五滴茶水从碗里跳了出来。
“什么级别？”
“蜕凡一阶。”
望老剧烈跳动的心脏再次缓和下来，他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茶，缓缓说到：“刚刚踏上修行路的后辈吗？希望他能在登仙大道上走的更久更远，可切莫学我等蹉跎了岁月～年华～。”
“你不要看不起蜕凡一阶行不行，或许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这座城市、平民，我深知动起手来的那一刻会造成多大的灾害与损失。”张军表情十分严肃。
望老暗暗憋笑，你当然了解，没人比在这个境界呆了五年的你更了解蜕凡一阶。当然，这是心里话，有些事情你知我知，但它是不能说出来的。
“四旗军的金银二令，你有没有送出金令？有的话把银令拿出来。”
听到这话的张军从怀里掏出一个银灿灿的令牌，与江临手中的金令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望老伸手结过令牌后，整个人的气势顿时一变！一股庞大的灵力自真灵处席卷而出，枯黄的指甲，干瘪的皮肤重新恢复水润，一股活力充斥在死寂的器官与身体部件中，这具身体仿佛年轻了四十岁。
而后望老左手虚握，一团躁动的白色灵光在掌心处浮现，右手抓住令牌完美地嵌进了左手。
在令牌与白光贴合后，一团彩色的光晕自令牌上方浮现，极其抽象地勾勒出环境与人影。
有多抽象呢？大概是董卓为貂蝉画的自画像，空间构图、色彩与光影的应用就是一坨答辩。
“呕～，看到这幅景象我就想吐，呕～，随军的画师用的挺好的呀，为什么显影功能在你手上就这么拉胯呢？”
张军每次看到这幅景象都差点吐出来，感官带来的不适感他迟迟无法适应，他都怀疑看久了会把自己看瞎。
望老冷哼一声，“你懂个屁！用灵力显影出十数里外的画面是很难的，不要拿你爹的爱好碰瓷人家的饭碗行不行。”
“快看他在干嘛！”
张军强忍心中不适，硬着头皮看过去，画面中漆黑色的扭曲人影在四处张望，似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
“开什么玩笑！他发现我们了？！”
望老想笑，但是他得憋住。
“怎么可能，飘香街那么多交织在一起的视线，蜕凡一阶是发现不了我们的。”
“那他可能在找百形拳武馆，他有说过想买地图。”张军回忆起少年说过的话。
“快看快看，他去了老赵包子铺，哈哈哈他又出来了，肯定没钱。”
“父亲快看，是孙大娘。”
于是两个偷窥狂死变态硬生生看江临逛了半个时辰街。
……
黑漆漆的房间中，张军点了几支蜡烛，看了眼站了半个时辰的老父亲，没忍住开口说到：“他都逛到花灯街了，兴许他来江陵的目地就是为了逛街呢？要不咱别看了，不觉得我们这种行为很变态吗？”
听到儿子这么说，望老脸皮再厚也顶不住。确实，战时道具不应该用在这种地方。
“你说的也有道理，刚好我的灵力快撑不下去了，我们再看最后一刻钟。”
“别别别，现在肯定过戌时了，我已经下工了，别拉上我。”
被恶心半个时辰的张军真的有点顶不住了，有事交给父亲就行，反正他要撤了。
“没良心的，唉，看最后一刻钟吧。”
只剩蜡烛陪伴的望老打起精神，最后一刻钟，如果少年还是没有动静他就放弃背后偷窥，直接找到少年面对面沟通。
只要少年想做的事情不太过分，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说不定他愿意常驻江陵，这样江陵城就凑齐两个巴掌的修士了。
“嗯？”
“金光阁？他去金光阁干什么？”
望老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不会想当掉四旗金令吧？
不，不可能的，望老打消了这个念头，普通的蜕凡一阶无法逃开金令禁制，谁会剁掉自己的四肢拿去换钱？而且值班的应该是谭副掌柜，他绝对不会买卖军中物什，这可是杀头重罪！
事实证明望老被打脸了。
“咔拉，擦——————”
一声脆响过后，与望老左手形成回路的银令开始作妖，剧烈的摩擦音直冲望老真灵深处，疯狂地震荡他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真灵。
“口圭！！！！！”
望老双手抱头，大叫出声，整个人都不好了，那个少年！那个少年！混球！！
只能说金银二令被四旗军淘汰是有原因的。虽然望老没有受到实质伤害，但对心里健康带来的坏影响不·可·估·量。
好一阵子后，大汗淋漓的苦瓜脸望老甩开废品化的银令，双掌撑地大口喘气，除非银令术法报废或者剁手，否则形成了回路的银令是无法摆脱的，可以说江临那边捏了多久望老这边就被折磨了多久。
“真有意思。”
望老笑了，他都这幅鬼样子了，可想而知另一边有多惨。
“但是你的动作却一刻未停！宁愿自己承受折磨也要羞辱对面，好狠的后生！”
“就让老夫当面会一会你。”
望老一把撕碎上衣，底下露出赤红精壮肌肉虬结的身躯，而后他的躯体在瞬息间膨胀了数倍！
此时的望老如同一个身材魁梧的小巨人，他只是微微蹬地，便如同一头无毛赤猿般跃上了数十丈高空！更可怕的是他途中经过的天花楼层甚至完好无损。
仅一脚，望老蕴含大量灵力的右脚便踢炸了身旁的空气，发出的巨响好似在江陵城上空放了一次烟花，庞大的冲击力更是带动他的身体直冲百形拳武馆。
既然丢失了你的身影，那我不妨来次守株待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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