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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六章 坦诚交流

    阿道夫王的身体逐渐变得有些透明了,这是安妮王后此前所不曾遭遇过的情况,但她不能做任何多余的事情,只能用自己的精神力量牵引元素、将对方体内的无序能量一遍又一遍地加以梳理,并对阿道夫的灵魂进行一定程度的刺激,使其从深层次的昏迷中恢复感知。

    世人皆知,安妮是在前任王后艾玛不幸早逝后、由阿道夫王所迎娶的第二任王后,虽然这个说法听上去发生在不久之前,但他们二者的结合已长达二十个年头;更何况,早在阿道夫王即位之初的贵族叛乱中,安妮便跟随自己的兄长玖兰侯一同出征——

    可以说,安妮是最早、也是最全面地了解阿道夫身体状况的那一批人了,她很清楚,所谓的“旧疾”,本质上是由朽蛇之主的异质法则与超凡力量所代表的法则之间的冲突所造成的,任何直接牵涉异质法则的事件,往往都不应有人力牵扯其间,而在面对“人体”,这一最为复杂、最应该慎重处理的情况时,则更有应该如此。

    因此,虽然眼下的情况看上去已然很不容乐观,但越是这种危机的情形,安妮便越发不能够激进行事,而是一如既往地采取相对保守的措施,以避免情况出现进一步的恶化。

    但在她的感知中,阿道夫的状态越发糟糕,他的灵魂甚至没有对安妮产生的刺激加以回应!

    “阿道夫,回应我吧,现在可不是沉睡的时候啊……”

    深吸了一口气,这位王后殿下压下了心中升起的无数念头、紧紧地握着阿道夫的手,在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中低声自语道。

    其实,安妮的心中已经产生了一种莫名的“预感”——发生在阿道夫身上的情况,已然不是什么“旧伤发作”了,而是一种她不曾知晓的未知情形,但无论是于公还是于私,即便所作所为皆是徒劳,安妮都不能松开自己的手。

    就在她的内心被无边无际的阴霾笼罩之际,一股柔和却又强势的力量介入安妮的感知之中,她的心中突然有所感触,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看见了一个此时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达西亚的身影,“艾姬……?”

    “是我,母亲,但现在不是分心的时候,等到父亲的身体状况稳定下来,我们再叙明情况。”

    阿加莎也抬起头,向自己的母亲展露出那幅一如既往的温和笑容,随即便低下头,用左手托起阿道夫的头部,右手的拇指轻轻捻着食指的指尖。

    这幅笑容似乎真的有种莫名的感染力,抚平了安妮心中的不安和焦虑,她继续维持着梳理阿道夫体内能量、刺激对方意识的操作,但也终于能够分出一部分精力,观察自己女儿的动作了:

    阿加莎并不是捻动手指,她的拇指与食指间有一根非常纤细、常人几乎难以发觉的黑色丝线,这根丝线的一端缠绕在她的手腕处、并扎入她的肌肤中,而其另一端则扎入阿道夫的左胸处,似乎与他的心脏相连接。

    如果是在平日里,哪怕是阿道夫本人如此要求,安妮也绝不会允许任何人对他进行如此危险的操作,但在此刻,她能够很明确地感知到,阿加莎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且她极为明确对于自己的行动会引发怎样的后果。

    时间并没有过去很久,就在安妮还在心中快速地整理现状时,那股柔和的能量便在阿道夫的体内取得了主导地位、一举压制了他体内的三股能量——阿道夫本人的超凡能量、安妮的力量、以及朽蛇之主的异质法则,并将杂乱的能量乱流梳理清楚。

    自阿加莎的指尖起,那根黑色的丝线转变为柔和的银白色,这颜色迅速向前延伸,直至没入阿道夫的体内——

    “嘶——!”

    伴随着胸膛处的剧烈起伏,阿道夫猛地吸了一口气、骤然睁开双眼!

    “我这是……是了,应该是蛇主又在做什么动作,导致扎根在我体内的法则出现剧烈波动。”

    阿道夫不愧是一代雄主,即便只是刚刚苏醒,他眼中的迷惘也仅是浮现了短暂的一瞬,便立刻被自己的意志压下。

    他闭上眼,只是在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按压两侧眼角的区区数秒间,便已经明白了自己昏迷的前因后果。

    当阿道夫再次睁开双眼时,他并没有立刻喋喋不休地开始发问,只是牵住妻子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旁;又起身给了阿加莎一个拥抱,一如她昔日外出归来那般——哪怕身为帝王,在这种面对子女的场合中,他也只是一名父亲。

    “嗯,虽然不会久留,但……我回家了,父亲。”

    这一刻,阿加莎不是国教圣女,也不是什么“临凡圣灵”,她只是一个归家的游子,对于他们这样的人物来说,亲人之间的片刻温存不过是昙花一现的奢侈,哪怕只是一秒,也是值得倍加珍惜的时刻。

    片刻之后,阿道夫看了一眼落座的阿加莎,侧脸看向身旁的安妮,“连阿加莎都返回本土了,我这一‘觉’睡得可真久。”

    “不,自你昏迷起直到现在的这段时间,并没有超过半小时。”安妮只是摇了摇头。

    “真的?今天还是风月5日?”“是的,还是风月5日。”

    “该不会已经是圣历971年了吧?”“当然还是970年。”

    安妮自然听得出来,阿道夫是通过这种类似于插科打诨的方式,让自己放下心中忧虑,她也无奈地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臂膀:

    “好了,不开玩笑了,孩子还看着我们呢,也不要太没有正形了。”

    阿道夫摇了摇头,收起了玩笑的神态,一脸正色地看向阿加莎:

    “艾姬,每次返回王宫前,你都会预先告知我、或是你母亲的,这次是因为有什么突发状况吗?”

    “不用这么试探我了,父亲,我会一五一十地向您解释清楚的,”阿加莎无奈地摇了摇头,决定先说出结论:

    “笼统地说来,您这次的情况并非‘旧疾复发’,而是和我有关;我在这个时候突然返回王城,也不是事出偶然,而是因为我预先料想到了您的情况——事实上,除了您和母亲以外,没有人知道我此时就在王宫,即便是卫护您的阿尔杰卿也不例外。

    “当然,如果说这一切的起因,那就和艾尔有关了。”

    “等一等,先别说下去了——我的情况怎么和艾姬你扯上关系了?又怎么和艾尔那孩子有关系了?

    “你的思路太过跳跃了,让我们先一件事、一件事地理清先后逻辑,从头开始,慢慢说,我们应该不急于这一时吧。”

    听到阿加莎的解答,阿道夫只觉得有些头疼,他很清楚自己女儿的跳脱思维——只要阿加莎陷入自己的思考中,就很少有人能够及时跟得上她的思路了——连忙举起手打断了对方的话,下意识地抬起手按压鼻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