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密谋（下）
“李鹤啊，咱们这洛北要变天了。”
李展四仰八叉的摊在木榻上，语气悠悠的说着，他现在很后悔，要是一开始能配合一点，合群一点，小心思少点，现在是不是就可以上船了。
昨晚他坐在上首客位，望着下面热火朝天的现场，他很是落寞，都不带他玩，他好像是被排除在外了。
即便廖化没有冷落他，可谈的都是公事，他很想起身加入那些人中，却被架在客位上下不来。
有同样感想的李鹤，昨晚也是被排除在外的，那个投诚过来的王腾都有人找他说话，到他这里只有涂红光代替廖化敬了一杯酒，恭维几句就去找其他人。
‘米轩可恨，我那么信任他，把手里的一半人手放他那里，没想到他转头就把他自己手里的2/3人手，送到廖化那里，和我一样保存实力不好吗？’
李鹤很生气，明明说好一起保存实力，让那群小年轻顶在前头，最后好渔翁得利，如今米轩一脚蹬开老伙伴，上了人家的船。
可这些已经过去了，还是想想以后怎么办吧。
现在洛北的形式很微妙，涂、米、石、候四家联手，还是廖化当头，已经完全压制了原来的两个大头，千山湖和青要山单独一家已经不是对手。
“大佬，你说咱们要不要与路老鬼联系联系，这千山湖以东崛起一股这么强的势力，他们也会担心吧。”
李展隐蔽的蔑视了李鹤一眼，想什么呢，有陆飞和索龙两个小子在，他们两家联合还差不多，他现在愁的是怎么上廖化的船。
这李鹤是蠢得没救了。
“不用想了，青要山是不会理咱们的，他们早就想一统洛北，如今有个强力人物统一洛北，他们高兴还来不及。”
李鹤咸鱼打挺的坐起来，诧异的看着李展。
“他们想统一洛北我信，我也想来着，可这不是他们统一洛北，而是被那廖化统一，他们甘心？”
“怎么不甘心？他们要统一洛北并不是为了自己，你忘了他们的出身？”
说起路、索两家，就要老话重提，当年董卓强迁洛阳周边百姓前往长安，作为洛阳附近半民半贼的山寨，自然是受到了影响。
很多人跑到了青要山里，由于当时世道很乱，很多人都没带多少粮食，加上山中原本就有的山贼，那就更乱了，他们要自保，只能放下锄头拿起刀剑。
那段时间真是太难了，要与逃难的人争，要与山贼们争，还要与野兽争，死了好多人，两家商量过后，把寨子搬到了两座相邻的山上，结寨自保。
又通过吸纳老实本分的逃难者，增强实力，最后形成了两个守望相助的大寨。
其实，当时青要山是有五个山寨的，其中两家被山贼攻破，一家被逃难者攻破，他们侥幸留存了下来。
每当想起以前的生活，他们就怀念不已，如今洛北的山贼太多了，他们想回到平地上种地，打打杀杀的生活偶尔过一下还好，天天来就太草了。
现在洛北终于出现了一个强人，他们还不贴上去？
两人一起唉声叹气，一个是为了以后的日子叹气，另一个却是在为没有好办法加入而叹气。
他们在这里唉声叹气，廖化已经引着青要山的两个大当家来到了关衙。
分宾主落座后，廖化主动提出一个分配方案，让两个大当家参详。
两人看过后都很满意，可他们却没有就这事说下去的意思，而是由路大当家出面说起了其他的事。
从他们祖祖辈辈生活在青要山说起，贫穷、艰难却很安乐，然后话风一转，谈到了他们最难的那一段经历，着重点提到那两家被山贼覆灭的山寨，山贼们是怎么怎么凶残，屠戮抢掠洛北山民，逼迫逃难者填壕，肆意破坏洛北山中的安宁。
最后却夸起了廖化。
“廖大侠，腾龙这次回去后，可没少提起您的英勇和谋略，打下函谷关更是证明您是个豪杰，还听他提起，您让他当了骑兵队的队长，您真是太看得起小儿了。”
不等廖化客套，他就和索大当家对视一眼，然后两人一起起身，在他懵逼的注视下，一起双手抱拳躬身。
“请廖大侠仗义出手，救救这洛北山中的百姓，吾等老朽半百之身无力军前效力，特捐献家资以助军资。”
说着不等廖化扶他们，直接将袖子里的一卷竹简塞到他的手里，然后就各自拉着自家儿子到外边叙话去了。
廖化瞠目结舌的攥着手里的竹简，看着俩老头自顾自拉着儿子的离开。
‘七包烟’也很震惊，啥情况？这到底是谁游说谁？咋自己一方就成了被游说的一方，而且还被强行塞了红包。
反应过来后，让廖化赶紧打开看看，人家都送了些啥。
‘枪200杆、刀100把、盾100面、皮甲400领、猎弓80副、羽箭一万支、战马20匹、山民400人。’
你直说送了四百个兵就得了，分开写是几个意思？
“看来，人家看出咱们的谋划了，这是主动交投名状，加上这四百人，咱们就有一千六百兵力，加上拉出去摇旗呐喊的近七百俘兵，两千两百人也算是够了，不过，咱们已经有了这实力，干嘛不把李展和李鹤也兼并了？”
“这么做有些不道义吧？”廖化有些迟疑，出师无名的事他不怎么想做。
“怎么就不道义了，没听刚才俩老爷子哭诉嘛，洛北太混乱了，山民生存不易，可为什么不易？还不是他们这些山贼闹的，咱们这是替天行道。”
‘七包烟’振振有词的忽悠廖化。
估计廖化已经看完，路、索两个大当家又拉着儿子们回来了。
还是路大当家说话。
“元俭，汝是否愿意为这洛北山民出这个头？当然，老朽也不是胁迫你，只是如今秋收在即，山里的山贼又要开始迫害山民了，老朽这是为父老乡亲向你请愿。”
“路老折煞某也，廖某愿意。”
“如此甚好，甚好。”
谈妥这些，众人开始谈天说地，只是老路和老索二人在谈话中，总是提一些有关民生的事，考校的意思很明显。
这当然难不住廖化，曾经当过好几回郡守的他，对民生是很了解的，于是三人越谈越投机，一直从未时初谈到了申时末，差点误了饭点。
三人还在谈论，有一个小山贼进来通报，晚宴已经准备好了。
这次是分赃大会，同时也是动员大会，所以某五个外人就没有列席。
宴会开始前还发生了一件趣事，那就是李展死活不上主位，最后廖化也就没难为他。
这次的位次又有了变化。
廖化主位中间，右侧是涂红光没变，左侧的几案挪去了下面左侧首位。
左侧：首位李展、次位米轩，往下依次是王腾、石斗、李鹤和两个有军功的山贼。
右侧：首位路大当家，他身旁坐着陆飞，次位是索大当家，身旁索龙，后面依次是白踵、马恩、赵氏兄弟以及一个有军功的山贼。
同样的流程，廖化先开口。
“两位青要山的大当家能亲自到来，是廖某的荣幸。”说完向路、索二人点头示意。
“开宴之前，某还是把缴获分一下吧，不然大家吃着没味道。”
“子坤，你念一下缴获清单。”
白踵起身从几案上拿起竹简，展开后开始念了起来。
随着他的声音，关衙里众人的情绪慢慢高涨起来，尤其是李鹤，原本被安排在末尾，和俩山贼喽啰坐一起而产生的怒气，随着白踵的声音慢慢懂得消失了。
“某念完了。”
“辛苦了，坐回去吧。”
“唯。”
随着白踵坐回原位，厅中众人的视线回到了廖化的身上。
“某先说说分配方案。红光，你作为发起人原本应该拿两成，可大家是来帮你的，所以你拿出来一成给大家，同意吗？”
坐在廖化身旁几案的涂红光站起来，向厅中众人抱拳躬身，起身后说道：“唯。”
然后坐了回去。
“千山湖李大当家，你拿两成。”见他要说话，廖化按手示意他不要推辞。
然后接着说。
“黄鹿山米轩，一成二。”
“唯。”
“关仓王腾，两分。”
“唯。”
“黄花山石斗，一成二，那二分拿出来给帮忙救人的分一下。”
“唯。”
“漏明崖李鹤，一成。”
“...”
“青要山两家共三成。”
“老朽谢过廖大侠。”路大当家坐在原位拱手。
“路大当家客气，廖某不敢受这个‘谢’字。”廖化回了一礼。
“侯虎有事外出，不过分成先定下，他拿两分。剩下的两分作为赏赐，兄弟们都辛苦了，该赏赐的赏赐，该抚恤的抚恤。”
说完环顾一圈。
“有人对某的分配有意见吗？李大当家你就不用说了，那是你应该拿的。”
将李展镇压后，看见李鹤似乎有意见，他却当没看见，没出多少力还想怎么样？真是贪得无厌。
“开宴。”不给李鹤说话的机会，廖化直接宣布开吃。
和昨日一样的流程，只不过他现在不仅要拉住李展，那两个老家伙也不能冷落。
涂红光继续代表他给众人敬酒。
吃吃喝喝。
与昨日不同的是，今晚的酒不多，没有酒一群男人也就不可能，如昨日那般吃到很晚。
看大家都吃好了，廖化拿起竹箸敲了一下酒樽，示意大家看过来。
“大家都吃好了，这里廖某说一件事，那就是弘农郡的郡兵，虽说他们离着很远，咱们都走了他们也不可能来到函谷关，可毕竟函谷关陷落，官老爷脸面挂不住，势必会进山，这大家当然不怕，可他们对付不了咱们，去拿山中百姓顶缸那就不好了，吾等为义而来，自然是不能做那不义之事。”
“某提议，将这群郡兵消灭在渑池以西的山中，不是其危害地方，谁同意？谁反对？”
廖化说完，想看看哪个出来反对，这都已经内部通报过的了，自己人自是不会先冒头。
没有自己人裹挟，那些反对的自然会跳出来。
嗯，有了，果然是李鹤。
可还没等站起来的李鹤，反对的话出口，一个声音从左侧上首传来。
“某同意，廖大侠果然深明大义，千山湖鼎力支持。”
廖化傻眼，李鹤傻眼，那些知道内情的也傻眼。
啥情况？
不管其他人怎么想，李展郁闷了一晚上，终于抓到入场券，自然不会放手，只见他离席而出，站在厅中大声的、慷慨激昂的讨伐弘农郡郡兵，尤其是把他们在陕县做的事拿出来当栗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李展是什么正义人士呢。
廖化看着在下面表演的李展，只好拿眼角示意白踵起身。
“某支持李大当家，弘农郡郡兵在陕县做的天怒人怨，吾等自当吊民伐罪。”
“某也支持李大当家，某耻与此辈曾经同僚。”王腾起身与弘农郡郡兵划清界限。
“某也一样。”×5
石斗、马恩和赵氏兄弟一齐起身。
“此等义举怎能缺了我青要山，我青要山追加精兵四百，誓要灭此寇仇。”
青要山的两个大当家带着陆飞和索龙一起声讨。
李鹤看着眼前的一幕，感觉很不真实，山贼要吊民伐罪啦，山贼要替百姓出头啦，山贼成了正义之师。
‘闹呢？你们一定不是真山贼，你们是在演我，一定是这样。’
他这正翻江倒海的胡思乱想，大厅里却安静了下来。
然后是三声“愿随廖大侠灭此贼寇”。
再次安静下来，可李鹤却感到压力山大。
因为所有人都把目光定在了他的身上。
看着这么多眼睛，李鹤嗫嚅着开口：“俺也一样。”
然后，宴席就成了军事分析大会。
廖化让涂红光出去叫人，不一会儿涂红光带着四名强壮的壮汉，抬着一个特大的沙盘来到大厅。
（沙盘最早出现在春秋，公输般和墨子之间的沙盘推演‘止楚攻宋’，当然这是传说，后来又有秦始皇堆沙盘演示军事，没有史料作证，有史料记载的是东汉初，马援给刘秀演示陇西地理的沙盘。）
沙盘虽然很简陋，却是能让熟悉的人一眼就看出，这是渑池到陕县之间的地形沙盘。
李展暗自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这绝对是早有准备，如果不是，他敢把这个沙盘吃了。
‘这群狗东西居然没人通知我，还好我机智，这下安心了。’
想完他看向李鹤，这是个傻子，以后还是离他远点儿。
廖化看沙盘摆好，让所有人在沙盘周围围成一个圈，他开始给众人介绍。
李展四仰八叉的摊在木榻上，语气悠悠的说着，他现在很后悔，要是一开始能配合一点，合群一点，小心思少点，现在是不是就可以上船了。
昨晚他坐在上首客位，望着下面热火朝天的现场，他很是落寞，都不带他玩，他好像是被排除在外了。
即便廖化没有冷落他，可谈的都是公事，他很想起身加入那些人中，却被架在客位上下不来。
有同样感想的李鹤，昨晚也是被排除在外的，那个投诚过来的王腾都有人找他说话，到他这里只有涂红光代替廖化敬了一杯酒，恭维几句就去找其他人。
‘米轩可恨，我那么信任他，把手里的一半人手放他那里，没想到他转头就把他自己手里的2/3人手，送到廖化那里，和我一样保存实力不好吗？’
李鹤很生气，明明说好一起保存实力，让那群小年轻顶在前头，最后好渔翁得利，如今米轩一脚蹬开老伙伴，上了人家的船。
可这些已经过去了，还是想想以后怎么办吧。
现在洛北的形式很微妙，涂、米、石、候四家联手，还是廖化当头，已经完全压制了原来的两个大头，千山湖和青要山单独一家已经不是对手。
“大佬，你说咱们要不要与路老鬼联系联系，这千山湖以东崛起一股这么强的势力，他们也会担心吧。”
李展隐蔽的蔑视了李鹤一眼，想什么呢，有陆飞和索龙两个小子在，他们两家联合还差不多，他现在愁的是怎么上廖化的船。
这李鹤是蠢得没救了。
“不用想了，青要山是不会理咱们的，他们早就想一统洛北，如今有个强力人物统一洛北，他们高兴还来不及。”
李鹤咸鱼打挺的坐起来，诧异的看着李展。
“他们想统一洛北我信，我也想来着，可这不是他们统一洛北，而是被那廖化统一，他们甘心？”
“怎么不甘心？他们要统一洛北并不是为了自己，你忘了他们的出身？”
说起路、索两家，就要老话重提，当年董卓强迁洛阳周边百姓前往长安，作为洛阳附近半民半贼的山寨，自然是受到了影响。
很多人跑到了青要山里，由于当时世道很乱，很多人都没带多少粮食，加上山中原本就有的山贼，那就更乱了，他们要自保，只能放下锄头拿起刀剑。
那段时间真是太难了，要与逃难的人争，要与山贼们争，还要与野兽争，死了好多人，两家商量过后，把寨子搬到了两座相邻的山上，结寨自保。
又通过吸纳老实本分的逃难者，增强实力，最后形成了两个守望相助的大寨。
其实，当时青要山是有五个山寨的，其中两家被山贼攻破，一家被逃难者攻破，他们侥幸留存了下来。
每当想起以前的生活，他们就怀念不已，如今洛北的山贼太多了，他们想回到平地上种地，打打杀杀的生活偶尔过一下还好，天天来就太草了。
现在洛北终于出现了一个强人，他们还不贴上去？
两人一起唉声叹气，一个是为了以后的日子叹气，另一个却是在为没有好办法加入而叹气。
他们在这里唉声叹气，廖化已经引着青要山的两个大当家来到了关衙。
分宾主落座后，廖化主动提出一个分配方案，让两个大当家参详。
两人看过后都很满意，可他们却没有就这事说下去的意思，而是由路大当家出面说起了其他的事。
从他们祖祖辈辈生活在青要山说起，贫穷、艰难却很安乐，然后话风一转，谈到了他们最难的那一段经历，着重点提到那两家被山贼覆灭的山寨，山贼们是怎么怎么凶残，屠戮抢掠洛北山民，逼迫逃难者填壕，肆意破坏洛北山中的安宁。
最后却夸起了廖化。
“廖大侠，腾龙这次回去后，可没少提起您的英勇和谋略，打下函谷关更是证明您是个豪杰，还听他提起，您让他当了骑兵队的队长，您真是太看得起小儿了。”
不等廖化客套，他就和索大当家对视一眼，然后两人一起起身，在他懵逼的注视下，一起双手抱拳躬身。
“请廖大侠仗义出手，救救这洛北山中的百姓，吾等老朽半百之身无力军前效力，特捐献家资以助军资。”
说着不等廖化扶他们，直接将袖子里的一卷竹简塞到他的手里，然后就各自拉着自家儿子到外边叙话去了。
廖化瞠目结舌的攥着手里的竹简，看着俩老头自顾自拉着儿子的离开。
‘七包烟’也很震惊，啥情况？这到底是谁游说谁？咋自己一方就成了被游说的一方，而且还被强行塞了红包。
反应过来后，让廖化赶紧打开看看，人家都送了些啥。
‘枪200杆、刀100把、盾100面、皮甲400领、猎弓80副、羽箭一万支、战马20匹、山民400人。’
你直说送了四百个兵就得了，分开写是几个意思？
“看来，人家看出咱们的谋划了，这是主动交投名状，加上这四百人，咱们就有一千六百兵力，加上拉出去摇旗呐喊的近七百俘兵，两千两百人也算是够了，不过，咱们已经有了这实力，干嘛不把李展和李鹤也兼并了？”
“这么做有些不道义吧？”廖化有些迟疑，出师无名的事他不怎么想做。
“怎么就不道义了，没听刚才俩老爷子哭诉嘛，洛北太混乱了，山民生存不易，可为什么不易？还不是他们这些山贼闹的，咱们这是替天行道。”
‘七包烟’振振有词的忽悠廖化。
估计廖化已经看完，路、索两个大当家又拉着儿子们回来了。
还是路大当家说话。
“元俭，汝是否愿意为这洛北山民出这个头？当然，老朽也不是胁迫你，只是如今秋收在即，山里的山贼又要开始迫害山民了，老朽这是为父老乡亲向你请愿。”
“路老折煞某也，廖某愿意。”
“如此甚好，甚好。”
谈妥这些，众人开始谈天说地，只是老路和老索二人在谈话中，总是提一些有关民生的事，考校的意思很明显。
这当然难不住廖化，曾经当过好几回郡守的他，对民生是很了解的，于是三人越谈越投机，一直从未时初谈到了申时末，差点误了饭点。
三人还在谈论，有一个小山贼进来通报，晚宴已经准备好了。
这次是分赃大会，同时也是动员大会，所以某五个外人就没有列席。
宴会开始前还发生了一件趣事，那就是李展死活不上主位，最后廖化也就没难为他。
这次的位次又有了变化。
廖化主位中间，右侧是涂红光没变，左侧的几案挪去了下面左侧首位。
左侧：首位李展、次位米轩，往下依次是王腾、石斗、李鹤和两个有军功的山贼。
右侧：首位路大当家，他身旁坐着陆飞，次位是索大当家，身旁索龙，后面依次是白踵、马恩、赵氏兄弟以及一个有军功的山贼。
同样的流程，廖化先开口。
“两位青要山的大当家能亲自到来，是廖某的荣幸。”说完向路、索二人点头示意。
“开宴之前，某还是把缴获分一下吧，不然大家吃着没味道。”
“子坤，你念一下缴获清单。”
白踵起身从几案上拿起竹简，展开后开始念了起来。
随着他的声音，关衙里众人的情绪慢慢高涨起来，尤其是李鹤，原本被安排在末尾，和俩山贼喽啰坐一起而产生的怒气，随着白踵的声音慢慢懂得消失了。
“某念完了。”
“辛苦了，坐回去吧。”
“唯。”
随着白踵坐回原位，厅中众人的视线回到了廖化的身上。
“某先说说分配方案。红光，你作为发起人原本应该拿两成，可大家是来帮你的，所以你拿出来一成给大家，同意吗？”
坐在廖化身旁几案的涂红光站起来，向厅中众人抱拳躬身，起身后说道：“唯。”
然后坐了回去。
“千山湖李大当家，你拿两成。”见他要说话，廖化按手示意他不要推辞。
然后接着说。
“黄鹿山米轩，一成二。”
“唯。”
“关仓王腾，两分。”
“唯。”
“黄花山石斗，一成二，那二分拿出来给帮忙救人的分一下。”
“唯。”
“漏明崖李鹤，一成。”
“...”
“青要山两家共三成。”
“老朽谢过廖大侠。”路大当家坐在原位拱手。
“路大当家客气，廖某不敢受这个‘谢’字。”廖化回了一礼。
“侯虎有事外出，不过分成先定下，他拿两分。剩下的两分作为赏赐，兄弟们都辛苦了，该赏赐的赏赐，该抚恤的抚恤。”
说完环顾一圈。
“有人对某的分配有意见吗？李大当家你就不用说了，那是你应该拿的。”
将李展镇压后，看见李鹤似乎有意见，他却当没看见，没出多少力还想怎么样？真是贪得无厌。
“开宴。”不给李鹤说话的机会，廖化直接宣布开吃。
和昨日一样的流程，只不过他现在不仅要拉住李展，那两个老家伙也不能冷落。
涂红光继续代表他给众人敬酒。
吃吃喝喝。
与昨日不同的是，今晚的酒不多，没有酒一群男人也就不可能，如昨日那般吃到很晚。
看大家都吃好了，廖化拿起竹箸敲了一下酒樽，示意大家看过来。
“大家都吃好了，这里廖某说一件事，那就是弘农郡的郡兵，虽说他们离着很远，咱们都走了他们也不可能来到函谷关，可毕竟函谷关陷落，官老爷脸面挂不住，势必会进山，这大家当然不怕，可他们对付不了咱们，去拿山中百姓顶缸那就不好了，吾等为义而来，自然是不能做那不义之事。”
“某提议，将这群郡兵消灭在渑池以西的山中，不是其危害地方，谁同意？谁反对？”
廖化说完，想看看哪个出来反对，这都已经内部通报过的了，自己人自是不会先冒头。
没有自己人裹挟，那些反对的自然会跳出来。
嗯，有了，果然是李鹤。
可还没等站起来的李鹤，反对的话出口，一个声音从左侧上首传来。
“某同意，廖大侠果然深明大义，千山湖鼎力支持。”
廖化傻眼，李鹤傻眼，那些知道内情的也傻眼。
啥情况？
不管其他人怎么想，李展郁闷了一晚上，终于抓到入场券，自然不会放手，只见他离席而出，站在厅中大声的、慷慨激昂的讨伐弘农郡郡兵，尤其是把他们在陕县做的事拿出来当栗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李展是什么正义人士呢。
廖化看着在下面表演的李展，只好拿眼角示意白踵起身。
“某支持李大当家，弘农郡郡兵在陕县做的天怒人怨，吾等自当吊民伐罪。”
“某也支持李大当家，某耻与此辈曾经同僚。”王腾起身与弘农郡郡兵划清界限。
“某也一样。”×5
石斗、马恩和赵氏兄弟一齐起身。
“此等义举怎能缺了我青要山，我青要山追加精兵四百，誓要灭此寇仇。”
青要山的两个大当家带着陆飞和索龙一起声讨。
李鹤看着眼前的一幕，感觉很不真实，山贼要吊民伐罪啦，山贼要替百姓出头啦，山贼成了正义之师。
‘闹呢？你们一定不是真山贼，你们是在演我，一定是这样。’
他这正翻江倒海的胡思乱想，大厅里却安静了下来。
然后是三声“愿随廖大侠灭此贼寇”。
再次安静下来，可李鹤却感到压力山大。
因为所有人都把目光定在了他的身上。
看着这么多眼睛，李鹤嗫嚅着开口：“俺也一样。”
然后，宴席就成了军事分析大会。
廖化让涂红光出去叫人，不一会儿涂红光带着四名强壮的壮汉，抬着一个特大的沙盘来到大厅。
（沙盘最早出现在春秋，公输般和墨子之间的沙盘推演‘止楚攻宋’，当然这是传说，后来又有秦始皇堆沙盘演示军事，没有史料作证，有史料记载的是东汉初，马援给刘秀演示陇西地理的沙盘。）
沙盘虽然很简陋，却是能让熟悉的人一眼就看出，这是渑池到陕县之间的地形沙盘。
李展暗自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这绝对是早有准备，如果不是，他敢把这个沙盘吃了。
‘这群狗东西居然没人通知我，还好我机智，这下安心了。’
想完他看向李鹤，这是个傻子，以后还是离他远点儿。
廖化看沙盘摆好，让所有人在沙盘周围围成一个圈，他开始给众人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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