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风雨（上）
黑色的乌云盘旋在苍穹之上，夜幕低沉，天地仿佛在这里相接，只不过那盘旋于苍穹之上的乌云，此刻却是仿佛一只只凶狠的恶兽正贪婪的盯着茫茫大地四下寻找着自己的猎物一般。凛冽的风声咆哮着，夹杂着豆大的雨滴卷过这苍茫大地。原来，这里下雨了！
苍茫大地，四下无声，只有一条古道远远地延伸而来，又孤单的延伸而去。这本是一条繁华的商旅大道，通向中原大城神都洛城，而不知为何，原本宽阔的古道，此刻古道两侧竟是杂草丛生，竟是连那车马印记也是比往些年月少了不少！
大地肃穆，除了风声雨声，远处那乌云中时不时一道闪电划过，另这片天地有了一丝短暂的光亮。荒野古道，低低雷声响过，这风雨似是更大了一下。疾风骤雨间，古道旁竟是有了些许光亮。
原来这是个荒野茶肆，说是个茶肆，倒不如说是个荒野草屋，草屋孤独的林立在这荒野之中，像极了一只嶙峋的老狗此刻正被这风刀霜雨蹂躏一般。
荒野茶肆，掌柜姓王，乃是距离此地两日路程的云湖桥镇人，今年四十多岁。二十年前，王掌柜看这商旅古道人来人往，来往路上也是没有一个可以供商旅歇脚的地方，这王掌柜性子灵活，所幸便是在这里搭了个草屋，给往来商旅提供些茶水糕点，顺道自己也赚些钱财好补贴家用。
此刻，茶肆内，昏黄的烛光下，王掌柜刚盘算完今日的账目，提起笔来在账本上写下今日的收入后，便是舒展双臂伸了个懒腰，便是在其伸懒腰的同时，跟前那柄油灯忽的发出一声“噼啪”的爆裂声，便是将那油灯中的灯油都溅出了不少，一时吓的王掌柜不禁往后打了一个寒颤。
稳下身形后，王掌柜嘴里骂骂咧咧了两句，声音不是很大，也不知道其说了些什么。说完，王掌柜伸长脖子，往窗外看了一下。只见风吹的外面草木沙沙作响，豆大的雨滴打在窗上，打的那窗户胡啪啪直响。看着这种天气，想来今晚便是不会再有客人来了！
想到这里，王掌柜便是四下打量了起来，这里一共八张桌子，有三张桌子坐了人。其中一张桌子坐了五个人，那是往返于这条商道的商旅，他已然认识的，这五人经常往返于这条商道，来这里的次数多了，便是早已成了熟客。挨着自己柜台边的，在那烛光照不到的地方，是个女子，单独一人，王掌柜依稀记得那女子身着一袭黑纱长袍，便是那脸上，也是用黑纱遮挡，此刻那女子正在那烛光不能触及的黑暗中，仿佛与那黑暗融为一体一般。
而最为王掌柜所关注的，便是端坐在正前方一茶桌上烛光能清晰看到的一个人。那是个小僧弥，约摸十八九岁的样子，那僧弥面容清秀白皙，眉清目秀，一袭素白禅衣在身，便是在他的眉目间，也是能看到清新脱俗之意，让人看了后不禁想要多看两眼。而这并不是最重要的，在王掌柜看来，便是那小僧弥坐的地方，仿佛那原本暗淡的烛光此刻都是要明亮很多的，那僧弥看似年纪不大，但其周身隐隐散发的那种祥和慈悲之力，却是不禁让人有一种拜服之感。
想到这里，王掌柜不禁摇了摇头，心道，这年头，这世道，还是佛祖保佑我能多赚些银子，好给家里的婆娘孩子置办一身新衣吧！
……
“唉……”一声低低的叹息声，从那五人坐的那桌传来。
王掌柜抬头一看，正是从那为首的老者那里传来。
王掌柜看向那位老者，微微一笑，道，
“金先生为何叹气？”
那金姓老者看了下王掌柜，又看了下窗外，只见那窗外疾风骤雨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旋即又是叹了口气，说道，
“唉！看着架势，王掌柜今夜怕是要陪我们熬夜了！”
王掌柜抬眼望了望，笑着摆了摆手，说道，
“不妨事！不妨事！像我们做这般营生的，熬夜也是常有的事！金先生莫要记在心上！”
金姓老者闻言点了点头，旋即却又是摇了摇头，紧接着又是叹了口气，说道，
“唉呀！王掌柜，如今这世道，难呀！”
王掌柜苦笑一声，道，
“谁不是呢！往些年月，这条古道上商旅众多，一年到头还能赚上些许银子，足够家里花销，可是这些年里，生意不知怎么的，却是一日不如一日！便是想要给家里婆娘孩子买些布匹做些衣裳，却还要掂量一下！”
说完，王掌柜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些年来，正魔两派时不时地便是有些争斗，争斗完后就是盗匪丛生，也无人来管！我们这些往来行商走到哪里都是要处处小心，若是遇到那些打家劫舍的盗匪，非但货物被抢不说，说不定性命也是会丢了去！”金姓老者说道。
听闻如此，端坐在茶肆内那小僧弥却是不禁皱了下眉头，心道，这些魔教妖人果然是这世间疾苦之源，原本好生生的商旅大道，竟是被这魔教之人搅得乌烟瘴气！看来这魔教之人着实可恶！
一说正魔相争，王掌柜顿时来了兴致！这王掌柜有个远房亲戚，前些年拜在了一个名为太初院的道家门派，修习了些道法，前些时日回来之时，竟是能在九天之上遨游，这可是惊呆了众人，各个都说家里出了神仙。而据他这亲戚所说，他只不过是修习了一些道法，遨游九天只不过是最基础的事情罢了！而后还是讲了些凡人不知晓的正魔辛秘之事，说是辛秘，只不过是那些凡人不知晓而已，而放在修行之人眼里，那便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事情罢了！
一想到这里，王掌柜心想，这次又能再众人面前吹嘘一番了，旋即王掌柜说道，
“说起这正魔之战，我倒是有些听闻了一些诸位不知道的事情！”
“哦？”听闻王掌柜这么一说，那五人包括金姓老者，顿时便是来了兴致，反正几人坐这里也是无聊，倒不如是听人讲讲故事，也打发下时间，一时五人便是七嘴八舌的说道，
“来来来，王掌柜倒是讲下嘛！”
“是呀！反正坐在这里也是无趣！”
……
王掌柜望了一下端坐在正前方的僧弥，又朝着黑暗处那女子处望了一眼，只见那里一片漆黑，似是连那女子的身影都看不清楚，旋即王掌柜将目光落在了那五人所坐的地方，这才说道，
“话说三百年前魔教还不叫魔教，他的名字叫魔宗，乃是位于极北荒原与西北蛮荒交界之地的一个门派。直到三百年前，因魔宗之人修习恶毒妖术残害忠良，东海蓬莱阁、禅宗两大佛道巨擘联合其他修真门派对魔宗进行攻伐，誓要将魔宗消灭在蛮荒！可是后来你们知道怎么样？”
说到这里，王掌故故意顿了一下，顺势清了清嗓子。
“后来怎样？”众人赶忙问道。
“咳咳咳……”王掌柜接着说道，“正魔两道在西北蛮荒大战七天七夜，那一仗打的是不可开交，不分胜负，正魔两道精英几乎是折损殆尽……”
要说这王掌柜不愧是行商之人，谈话间便是把自己从远房亲戚那里听来的东西添油加醋的讲了一番，讲到打斗之时更是说的异彩纷呈，说到惊心动魄之时，众人还不忘唏嘘一番……
“直到后来，正魔两道各自带着弟子退去，往后百年正魔两道便是再无纷争！直到百余年前，不知为何，魔宗弟子纷纷从那蛮荒之地走出，处处开宗立派，直至今日魔教便是宗门林立，而且不时与正道之人相互缠斗！”
王掌柜讲完后众人一时哑然，忽的，那五人中有个中年人问道，
“王掌柜，你怎的对这正魔恩怨这般清楚呀！莫非当年大战你也去了？”
话音刚落，众人顿时哄然大笑，便是那王掌柜也是慌忙摆手，大声笑道，
“那等神仙打架的地方，岂是我这等凡人能去的，去不了、去不了！”
讲到这里，王掌柜似是想到了什么，缓缓地收起了笑容，叹了口气，说道，
“不知何时这正道才能将魔教消灭，到时，兴许我这家店的生意或许会好一些！”
话音刚落，众人还未来得及回话，只听得王掌柜柜台边的阴暗处，一道声音传来，
“哦？那照王掌柜这么说，这盗匪恒生，烧杀抢掠倒都是由魔教中人引起的？”说话的正是那位一直坐在幽暗角落的黑纱女子。
“这倒不是……”王掌柜正欲解释，才说了几个字，便是又被那黑纱女子打断了。
“我奉劝王掌柜一句，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往后王掌柜还是少说些，说不定哪天被魔教中人听了去，怕是会丢了性命！”
王掌柜盯着那黑暗处，张了张嘴，却是未再说话。
良久后，王掌柜才缓缓地朝着黑暗处说道，
“多谢姑娘提醒！”
苍茫大地，四下无声，只有一条古道远远地延伸而来，又孤单的延伸而去。这本是一条繁华的商旅大道，通向中原大城神都洛城，而不知为何，原本宽阔的古道，此刻古道两侧竟是杂草丛生，竟是连那车马印记也是比往些年月少了不少！
大地肃穆，除了风声雨声，远处那乌云中时不时一道闪电划过，另这片天地有了一丝短暂的光亮。荒野古道，低低雷声响过，这风雨似是更大了一下。疾风骤雨间，古道旁竟是有了些许光亮。
原来这是个荒野茶肆，说是个茶肆，倒不如说是个荒野草屋，草屋孤独的林立在这荒野之中，像极了一只嶙峋的老狗此刻正被这风刀霜雨蹂躏一般。
荒野茶肆，掌柜姓王，乃是距离此地两日路程的云湖桥镇人，今年四十多岁。二十年前，王掌柜看这商旅古道人来人往，来往路上也是没有一个可以供商旅歇脚的地方，这王掌柜性子灵活，所幸便是在这里搭了个草屋，给往来商旅提供些茶水糕点，顺道自己也赚些钱财好补贴家用。
此刻，茶肆内，昏黄的烛光下，王掌柜刚盘算完今日的账目，提起笔来在账本上写下今日的收入后，便是舒展双臂伸了个懒腰，便是在其伸懒腰的同时，跟前那柄油灯忽的发出一声“噼啪”的爆裂声，便是将那油灯中的灯油都溅出了不少，一时吓的王掌柜不禁往后打了一个寒颤。
稳下身形后，王掌柜嘴里骂骂咧咧了两句，声音不是很大，也不知道其说了些什么。说完，王掌柜伸长脖子，往窗外看了一下。只见风吹的外面草木沙沙作响，豆大的雨滴打在窗上，打的那窗户胡啪啪直响。看着这种天气，想来今晚便是不会再有客人来了！
想到这里，王掌柜便是四下打量了起来，这里一共八张桌子，有三张桌子坐了人。其中一张桌子坐了五个人，那是往返于这条商道的商旅，他已然认识的，这五人经常往返于这条商道，来这里的次数多了，便是早已成了熟客。挨着自己柜台边的，在那烛光照不到的地方，是个女子，单独一人，王掌柜依稀记得那女子身着一袭黑纱长袍，便是那脸上，也是用黑纱遮挡，此刻那女子正在那烛光不能触及的黑暗中，仿佛与那黑暗融为一体一般。
而最为王掌柜所关注的，便是端坐在正前方一茶桌上烛光能清晰看到的一个人。那是个小僧弥，约摸十八九岁的样子，那僧弥面容清秀白皙，眉清目秀，一袭素白禅衣在身，便是在他的眉目间，也是能看到清新脱俗之意，让人看了后不禁想要多看两眼。而这并不是最重要的，在王掌柜看来，便是那小僧弥坐的地方，仿佛那原本暗淡的烛光此刻都是要明亮很多的，那僧弥看似年纪不大，但其周身隐隐散发的那种祥和慈悲之力，却是不禁让人有一种拜服之感。
想到这里，王掌柜不禁摇了摇头，心道，这年头，这世道，还是佛祖保佑我能多赚些银子，好给家里的婆娘孩子置办一身新衣吧！
……
“唉……”一声低低的叹息声，从那五人坐的那桌传来。
王掌柜抬头一看，正是从那为首的老者那里传来。
王掌柜看向那位老者，微微一笑，道，
“金先生为何叹气？”
那金姓老者看了下王掌柜，又看了下窗外，只见那窗外疾风骤雨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旋即又是叹了口气，说道，
“唉！看着架势，王掌柜今夜怕是要陪我们熬夜了！”
王掌柜抬眼望了望，笑着摆了摆手，说道，
“不妨事！不妨事！像我们做这般营生的，熬夜也是常有的事！金先生莫要记在心上！”
金姓老者闻言点了点头，旋即却又是摇了摇头，紧接着又是叹了口气，说道，
“唉呀！王掌柜，如今这世道，难呀！”
王掌柜苦笑一声，道，
“谁不是呢！往些年月，这条古道上商旅众多，一年到头还能赚上些许银子，足够家里花销，可是这些年里，生意不知怎么的，却是一日不如一日！便是想要给家里婆娘孩子买些布匹做些衣裳，却还要掂量一下！”
说完，王掌柜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些年来，正魔两派时不时地便是有些争斗，争斗完后就是盗匪丛生，也无人来管！我们这些往来行商走到哪里都是要处处小心，若是遇到那些打家劫舍的盗匪，非但货物被抢不说，说不定性命也是会丢了去！”金姓老者说道。
听闻如此，端坐在茶肆内那小僧弥却是不禁皱了下眉头，心道，这些魔教妖人果然是这世间疾苦之源，原本好生生的商旅大道，竟是被这魔教之人搅得乌烟瘴气！看来这魔教之人着实可恶！
一说正魔相争，王掌柜顿时来了兴致！这王掌柜有个远房亲戚，前些年拜在了一个名为太初院的道家门派，修习了些道法，前些时日回来之时，竟是能在九天之上遨游，这可是惊呆了众人，各个都说家里出了神仙。而据他这亲戚所说，他只不过是修习了一些道法，遨游九天只不过是最基础的事情罢了！而后还是讲了些凡人不知晓的正魔辛秘之事，说是辛秘，只不过是那些凡人不知晓而已，而放在修行之人眼里，那便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事情罢了！
一想到这里，王掌柜心想，这次又能再众人面前吹嘘一番了，旋即王掌柜说道，
“说起这正魔之战，我倒是有些听闻了一些诸位不知道的事情！”
“哦？”听闻王掌柜这么一说，那五人包括金姓老者，顿时便是来了兴致，反正几人坐这里也是无聊，倒不如是听人讲讲故事，也打发下时间，一时五人便是七嘴八舌的说道，
“来来来，王掌柜倒是讲下嘛！”
“是呀！反正坐在这里也是无趣！”
……
王掌柜望了一下端坐在正前方的僧弥，又朝着黑暗处那女子处望了一眼，只见那里一片漆黑，似是连那女子的身影都看不清楚，旋即王掌柜将目光落在了那五人所坐的地方，这才说道，
“话说三百年前魔教还不叫魔教，他的名字叫魔宗，乃是位于极北荒原与西北蛮荒交界之地的一个门派。直到三百年前，因魔宗之人修习恶毒妖术残害忠良，东海蓬莱阁、禅宗两大佛道巨擘联合其他修真门派对魔宗进行攻伐，誓要将魔宗消灭在蛮荒！可是后来你们知道怎么样？”
说到这里，王掌故故意顿了一下，顺势清了清嗓子。
“后来怎样？”众人赶忙问道。
“咳咳咳……”王掌柜接着说道，“正魔两道在西北蛮荒大战七天七夜，那一仗打的是不可开交，不分胜负，正魔两道精英几乎是折损殆尽……”
要说这王掌柜不愧是行商之人，谈话间便是把自己从远房亲戚那里听来的东西添油加醋的讲了一番，讲到打斗之时更是说的异彩纷呈，说到惊心动魄之时，众人还不忘唏嘘一番……
“直到后来，正魔两道各自带着弟子退去，往后百年正魔两道便是再无纷争！直到百余年前，不知为何，魔宗弟子纷纷从那蛮荒之地走出，处处开宗立派，直至今日魔教便是宗门林立，而且不时与正道之人相互缠斗！”
王掌柜讲完后众人一时哑然，忽的，那五人中有个中年人问道，
“王掌柜，你怎的对这正魔恩怨这般清楚呀！莫非当年大战你也去了？”
话音刚落，众人顿时哄然大笑，便是那王掌柜也是慌忙摆手，大声笑道，
“那等神仙打架的地方，岂是我这等凡人能去的，去不了、去不了！”
讲到这里，王掌柜似是想到了什么，缓缓地收起了笑容，叹了口气，说道，
“不知何时这正道才能将魔教消灭，到时，兴许我这家店的生意或许会好一些！”
话音刚落，众人还未来得及回话，只听得王掌柜柜台边的阴暗处，一道声音传来，
“哦？那照王掌柜这么说，这盗匪恒生，烧杀抢掠倒都是由魔教中人引起的？”说话的正是那位一直坐在幽暗角落的黑纱女子。
“这倒不是……”王掌柜正欲解释，才说了几个字，便是又被那黑纱女子打断了。
“我奉劝王掌柜一句，病从口入，祸从口出！往后王掌柜还是少说些，说不定哪天被魔教中人听了去，怕是会丢了性命！”
王掌柜盯着那黑暗处，张了张嘴，却是未再说话。
良久后，王掌柜才缓缓地朝着黑暗处说道，
“多谢姑娘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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