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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两个人

    赌场是藏污纳垢的地方,却总有人喜欢把它妆点得金碧辉煌。

    或许浮世城的名字根本不是形容地面上的商场,而是形容着地底的赌场。

    一掷千金,声色犬马,这华丽到丑陋的赌场,不断上演着虚浮的戏码。

    据追猎者所说,砂王在浮世城赌场花费了大量的心血,也攫取了庞大的收益。

    赌场不会给你和庄家对赌的权力,你赢到家财万贯,赚的依旧是庄家。

    “所以,那个炸弹人不会在这里动用他的魔法。”

    “除非他想被自己的雇主生吞活剥。”

    除了那名魔法师,其他人并不被追猎者放在眼里。

    以他的能力,确实已经和常人拉开了天堑般的距离。

    双方的实力差距,就像超能力漫画的主角和路人一样,毫无可比性。

    在安全屋已经暴露,没有一处安全的情况下,将来到地下赌场,反而能让敌人投鼠忌器。

    “我会保护好领导的,龙血改造的苦不是白吃的。”

    不成器的九城圣堂里,能起到较大作用的只有昆特一人。

    他的实力煌良今天也看到了,徒手拆下柜门,拧下金属边角的表现很惊人,以昆特的投掷力,扔出一枚赌场筹码恐怕都能砸死一个人。

    “卖家不允许多人进行交易,语言学家你们待在这里,拿好这个吊坠,危险时按下侧面的按钮。”

    陈青台丢了一串吊坠,头也不回地走了。

    煌良接过吊坠,吊坠做工奇差,就是单纯地用绳子串起了一个冰坨子。

    煌良东看西看,也没从其中看到魔法的力量。

    赌场鱼龙混杂,不少人都喜欢用不怀好意的目光扫视着别人。

    他们盘算着那个家伙比较好骗,观察着那个家伙手气当红,思考着哪个家伙可以坑害,琢磨着哪个家伙出去就抢。

    这么多目光下,有一个目光从头到尾都锁定着煌良一行。

    准确的说,是锁定着陈青台。

    那是一个戴着墨镜的光头男人,他提着一个银色的手提箱,站在不会引人注目的角落。

    见到陈青台离开,光头男人动身了。

    他对着一旁的工作人员打了个响指,工作人员毕恭毕敬地递上了一张房卡。

    说出了约定好的暗号后,陈青台进入了约定好的包厢。

    赌场本就鼓励大规模的现金交易,因此不会对包厢内的人过多盘查。

    那个乞丐之所以在厕所交易,是因为他买的量太少。

    但陈青台本着组织出钱的整体思路,预订了大量的可能性之女——用金钱赎买可能性之女也是圣堂的备用方案。

    包厢的隔音性能相当之好,光上门口,赌徒的叫骂声瞬间消失。

    卖家还没有来。

    通过魔法,他拥有地下赌场的全地图。

    这个包厢没有任何密道,他是确认过的。

    他将装着钞票的手提包放在桌上,等候着卖家的到来。

    光头男人手持房卡进入了包厢。

    “周先生……是吗?”

    “是我。”陈青台预订时随便捏了个名字。

    “这是您要的货,那可真是一大笔交易啊,我也花了不少力气才争取到那么多的货,您可不要告诉我最后不买了哦。”

    光头爽朗地大笑:“开个玩笑,想来周先生不会是这么无聊的人吧?”

    “看看货。”陈青台将公文包开口,露出了一大叠钞票。

    “哦,当然当然。”光头男人又大笑起来,打开了手提箱。

    六瓶银色的液体躺在海绵之间。

    状若丝绸,反射银光。可以确定,那就是圣堂泄露的可能性之女。

    陈青台瞥了一眼包厢的大门,蓝色的冰霜已经悄无声息地将其包裹。

    接下来,就是打昏这个男人,翻阅他的记忆了。

    “我信任周先生的人品,拿好货吧,您可以随便看,那已经属于你了。”

    光头男人将手提箱扔了过去,陈青台下意识地将其接住。

    接住手提箱的一瞬间,陈青台就感到了错误的触感。

    明明接住的是那么大的手提箱,可自己却像是只接住了一颗石子?

    石子。

    爆炸产生了。

    “反应真是迅捷啊,不愧是圣堂的追猎者,在爆炸的一瞬间用冰块封住了石子。”

    “但碎裂的冰渣刺进皮肤的感觉不好受吧?”

    怎么回事。

    白天那个射箭的人是魔法的正主,同为魔法师,陈青台冥冥之中有着若有若无的预感。

    但眼前的这个光头和射箭的人明显不是一个人,他仅仅只是在扔石子吗?

    不对,扔过来手提箱,到手的确实石子,这是相当高明的幻象魔法,难道说敌人其实有两个?

    射箭的人的本命魔法是制造爆炸,而光头是制造幻觉的魔法师?

    “你们是砂王的人?明知道来自圣堂却还敢出手?”

    光头男人露出轻浮的笑容:“怎么想随便你吧。”

    套话失败,陈青台不愿意继续冒风险,他准备下死手,把光头男主干掉。

    直觉告诉他,光头男人很危险。

    空气凝结成水雾,水雾聚拢成冰刀。

    包厢内很干燥,水汽寒冷较低,凭空制造冰晶会消耗大量精力。在这种环境战斗,陈青台冰魔法的很多应用都难以实现。

    光头男人傲慢地拍拍手:“好精彩的魔术表演。”

    陈青台没有放过敌人犯蠢的机会,箭步上前,冰刀走过蓝色的轨迹,如同捕猎的老鹰向下俯冲。刀锋逼近男人的死角,就如老鹰伸出了利爪。

    圣堂的魔法师,可不是只知道施法的废物。

    然而,本应将光头男人一刀两断的冰刀,却死死地卡在了男人腰部旁的空气中。

    手上反馈的触感却不对劲,冰刀明显砍到了什么东西。

    “陈青台,死吧。”

    光头男人的头部变得模糊不清,光影变换,他重新变成了射箭的敌人。

    近距离看到那张脸,陈青台突然感觉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但那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光影变换后,陈青台终于看见他砍的是什么了。

    一截即将被砍断的木棒。

    通红的木棒。

    木棒的下段牢牢地握在男人的手中,而上段却因为冰刀而断裂。

    随着断口轻微的爆破声,上半截木棒旋转着飞向陈青台的脸部。

    加上男人的爆炸魔法,那就是一颗炸弹飞向了陈青台的脸部。

    陈青台已经来不及收回手中的刀,他紧急地抽空包厢内的水汽,将飞来的木棒用冰块包裹。

    爆炸如约而至。

    “结果是一样的,飞溅的碎渣会要了你的命。”

    就像专门为了应证男人的预言一样,仓促制成的冰块不堪重负地破碎。

    冰块的碎渣四溅,有的射向男人,停滞在了男人周围的空气中。

    大部分却是直直地射向更近的陈青台,向他的脸部飞去。

    假设那些真的全部命中,陈青台起码会失去他的两颗眼珠。

    “你接受了多少魔法,不要命的家伙?”男人冷哼一声,表达了对捡回一命的陈青台的不满。

    只见陈青台脸部的正前方凭空地生出火焰,烧化了飞溅的冰晶。

    水珠溅到陈青台的脸上,但已经没有多少杀伤力。

    “这种零阶魔法接受了也不为奇,倒是你,幻象,爆炸和防御的手段,可都不像零阶魔法的样子。”

    “你就不怕基因崩溃而死吗?”

    男人哈哈大笑,面容扭曲:“当初做魔法因子适应性实验的时候,死亡概率可比接受一两个二阶魔法高得多。”

    “那时候我们可都没法选,不过现在也一样,不继续赌下去,以后也不会有选择的权利。”

    “宋耀任,你已经叛逃圣堂了,为什么还要淌可能性之女的浑水?”

    陈青台冷漠地说。

    那一批接受魔法因子的孤儿只活下来的三个,时隔多年,陈青台已经不知道其他人的样貌。

    圣堂也禁止他们接触,以至于陈青台根本不知道他们的魔法。

    但是,在这个时刻,陈青台突然认出了敌人究竟是谁。

    他是同一批次的三个人之一,和陈青台并不相熟。

    但幸存后,看着满地的尸体,姓宋的孤儿却露出了和现在一样扭曲的表情。

    “认出来了啊,陈青台。不过我本来也不打算瞒一个将死之人。”

    陈青台说:“所以你其实不是砂王的人,只是用你的幻术欺骗砂王的人帮你做事。”

    “答对啦,我好不容易逃脱圣堂的深渊,怎么会把命交给一个喜怒无常的糟老头子手里。”

    “知道我为什么会袭击安全屋吗,陈青台?”

    “我跟着你走了一路,总要试试看你魔法的强度吧?”

    原来如此。

    宋耀仁其实并不是刺杀煌良的人,他是奔着陈青台来的。

    安全屋暴露也不是他掌握了定位的魔法,而是单纯跟踪了陈青台,知道那里是安全屋罢了。

    而且陈青台能及时出手阻止第三次爆炸,也是宋耀仁掐着点射出哪一箭导致的。

    “果然,你的冰魔法相当强力。”宋耀仁依旧自顾自地阐述着自己的“功绩”。

    “当我夺取你的魔法因子,不就离逼得圣堂放弃追杀又近了一步吗?”

    陈青台第一次露出如此剧烈的惊讶表情。

    魔法是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自然也没法学习。

    魔法师想使用新的魔法,就必须夺取其他魔法师的魔法,并通过蓝色的魔法因子溶剂进行新的改造。

    这一过程叫做“接受魔法”。

    魔法师本就是基因漂变比例幸存的幸运儿。

    接受魔法,会使得体内的龙血发生异变,很可能改变漂变比例,导致基因崩溃。

    越是高阶的魔法,改变漂变比例的可能性就越大。

    像宋耀仁这种猎杀魔法师来接受高阶魔法的家伙,是不折不扣的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