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流放2000里
入夜。
章台宫唯见烛火摇曳。
赵成跪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
赵高则是站在旁边，欲言又止。
泉的事情，他们自然也都已听说。只是赵高实在不明白，泉卖假酒这事怎么就被皇帝所知道了？难不成，又是蒙毅这老匹夫告的状？
看着旁边的蒙毅，赵高眼神冰冷。
蒙毅与他们素来不对付。
这些年来没少在朝中弹劾他。
不过，赵高还是都忍了下来。
当初他在隐宫受尽屈辱，但他始终是笑脸相迎。就因为他没钱没势，所以会被欺负。那时他就在心中暗暗立下誓言，有朝一日他定要一步步追到最高。再也没人能欺负他，做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赵高！
他在隐宫是卧薪尝胆，每日空闲之时都会苦心钻研秦律与刀笔书法。他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他顺利当上了中车府令，成为皇帝近臣，并且负责教导少公子胡亥。
只不过，这还远远不够！
感受到赵高那阴冷的眼神，蒙毅丝毫不在乎。
他蒙氏三代仕秦，乃秦国豪族。
区区个赵高，他还真不放在眼里。
不论官职爵位，赵高都只是个渣渣！
若非赵高乃秦国宗室远亲，他早就凉了！
……
终于，秦始皇还是打破了沉默。
一卷竹简径直砸在赵成面前。
“陛下息怒！”
“成知罪，成知罪！”
“成因一时贪念，令贾人以次充好以假乱真。成自知愧对陛下栽培，还望陛下严惩！”
赵成非常干脆利落的全都认下。
并且，还主动要求秦始皇严惩。
没办法，赵高对秦始皇太熟了。这么多年一直跟随在左右伺候着，所以赵高很清楚秦始皇是什么脾气。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乖乖认错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要是死不承认的话，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只不过，赵高想多了。
他高估了自己，更低估了皇帝！
砰！
秦始皇猛地一掌劈在台案上。
“赵高！”
“臣在！”
“汝以为跟了朕这么多年，就能揣摩朕的喜恶？你以为教赵成说这些，朕就会免去他的罪责？朕当初饶你不死，乃是因为对秦有用。”
“罪臣知错！”
他怕的是连忙作揖行礼。
蒙毅望着眼前这幕，只觉得可笑。
赵高这两年是真的飘了。
皇帝的心思，是他能胡乱揣测的？
“汝擅长律令，朕问你当如何判？”
秦始皇目露森然杀意。
他这是在给赵高机会。
若是他不识数，那也甭想活命！
“臣……臣……”
“说！”
“按金布律，当判以劓（yi）刑。免其官职贬为庶人，永不录用。夺爵迁蜀，充为刑徒五年！”
赵高缓缓开口，脸色惨白。
赵成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他们俩兄弟互相扶持，方有今日。当初在隐宫他被打的不成人形，也是赵成照顾的他。先前犯下不少错，同样都是赵成帮的忙。可现在，他却连救赵成的机会都没有……
“那就如你所判！”
秦始皇冷然挥手。
赵成则是颤抖的匍匐在地。
别的刑罚其实他都能接受。
可这劓刑，却令他是后背发凉。
说白点就是直接割去鼻子，虽然不致死但却也没脸再见人了。走出去就等同于是告诉旁人，我是受了劓刑的罪人！
当初公子虔就被商鞅判了劓刑！
秦法森严，对官吏同样无比严苛。
甭管做什么事，都得小心翼翼的。
只要犯了错，基本就是永不录用。
而且官吏犯法，会比黔首的惩罚更严重。黔首犯法，或许是因为他们不懂。可秦吏对律法那都是相当娴熟，知法犯法自然是罪加一等。
另外，官吏每年都会有考核。
评出【最】和【殿】。
最者为最优，能得到提升等奖励。
殿者为最劣，会直接免去官职！
……
看着赵成被卫士拉走，赵高是精神恍惚。
其实赵成这事真不算多严重。
官吏做买卖，秦始皇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这并不代表着不犯法，而是看秦始皇是否要追究。只要他乐意，他随时都能依律惩治，这就叫帝王心术。
这次秦始皇雷霆震怒，是因为赵成犯了他的忌讳。秦酒远比关中的黍酒要香的多，他甚至都将其赐名为秦酒，也就相当于是秦国的国酒。
结果倒好，这个混账竟敢冒充？
这是败坏秦国的名声！
更令他窝火的是，泉不过小小商贾，怎么敢在秦草这个乡啬夫面前摆谱？
很明显，泉是仗势欺人！
他的仰仗无非就是背后的赵成与赵高。
秦始皇惩治赵成，就是给赵高个警告！
“赵高。”
“臣在。”
“不久前，阎笑贪赃枉法。今时今日赵成纵然下属胡作非为，冒充国酒。汝莫要以为做的事无人知晓，天下间就没有朕不知道的事。”
“臣……臣惶恐！”
赵高抬手作揖，瑟瑟发抖。
要是牵连到他，他也没话说。
毕竟赵成犯法，他也会受到连坐。
秦始皇面露冷意，“滚吧！短时间内，勿要出现在朕面前，就在家里好好反省。如若再犯，朕绝不姑息！”
“臣……尊制！”
赵高不敢再逗留，颤颤巍巍的走了。
阎笑的死活，赵高是真不介意。在他眼里看来，阎笑不过是枚棋子而已。可赵成却是他的亲兄弟，现在却要被流放至蜀地，等同于断他一臂。
更为可怕的是，秦始皇已对他不耐烦了！
他能有今日，是因为秦始皇宠信。
他的一切，全都是秦始皇给的。
秦始皇一句话，他的一切都会被收回！
……
……
秦始皇站起身来，遥望远处。
“蒙卿，寿宴的事准备如何了？”
再过月余便是他的寿宴。
既然是皇帝，自然得要宴请群臣。
另外，此次甚至连胡人都会派使臣贺寿。
“陛下放心，都已妥当。”
“嗯。”
秦始皇捋着胡须，若有所思道：“蒙卿，朕在想是否要给胡亥换个老师？赵高这两年越发的放肆，仗着为朕近臣胡作非为。胡亥在其手上，焉能学好？”
“这……想来陛下是有合适的人选了？”
“哈哈哈！”
秦始皇顿时爽朗大笑。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章台宫唯见烛火摇曳。
赵成跪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
赵高则是站在旁边，欲言又止。
泉的事情，他们自然也都已听说。只是赵高实在不明白，泉卖假酒这事怎么就被皇帝所知道了？难不成，又是蒙毅这老匹夫告的状？
看着旁边的蒙毅，赵高眼神冰冷。
蒙毅与他们素来不对付。
这些年来没少在朝中弹劾他。
不过，赵高还是都忍了下来。
当初他在隐宫受尽屈辱，但他始终是笑脸相迎。就因为他没钱没势，所以会被欺负。那时他就在心中暗暗立下誓言，有朝一日他定要一步步追到最高。再也没人能欺负他，做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赵高！
他在隐宫是卧薪尝胆，每日空闲之时都会苦心钻研秦律与刀笔书法。他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他顺利当上了中车府令，成为皇帝近臣，并且负责教导少公子胡亥。
只不过，这还远远不够！
感受到赵高那阴冷的眼神，蒙毅丝毫不在乎。
他蒙氏三代仕秦，乃秦国豪族。
区区个赵高，他还真不放在眼里。
不论官职爵位，赵高都只是个渣渣！
若非赵高乃秦国宗室远亲，他早就凉了！
……
终于，秦始皇还是打破了沉默。
一卷竹简径直砸在赵成面前。
“陛下息怒！”
“成知罪，成知罪！”
“成因一时贪念，令贾人以次充好以假乱真。成自知愧对陛下栽培，还望陛下严惩！”
赵成非常干脆利落的全都认下。
并且，还主动要求秦始皇严惩。
没办法，赵高对秦始皇太熟了。这么多年一直跟随在左右伺候着，所以赵高很清楚秦始皇是什么脾气。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乖乖认错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要是死不承认的话，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只不过，赵高想多了。
他高估了自己，更低估了皇帝！
砰！
秦始皇猛地一掌劈在台案上。
“赵高！”
“臣在！”
“汝以为跟了朕这么多年，就能揣摩朕的喜恶？你以为教赵成说这些，朕就会免去他的罪责？朕当初饶你不死，乃是因为对秦有用。”
“罪臣知错！”
他怕的是连忙作揖行礼。
蒙毅望着眼前这幕，只觉得可笑。
赵高这两年是真的飘了。
皇帝的心思，是他能胡乱揣测的？
“汝擅长律令，朕问你当如何判？”
秦始皇目露森然杀意。
他这是在给赵高机会。
若是他不识数，那也甭想活命！
“臣……臣……”
“说！”
“按金布律，当判以劓（yi）刑。免其官职贬为庶人，永不录用。夺爵迁蜀，充为刑徒五年！”
赵高缓缓开口，脸色惨白。
赵成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他们俩兄弟互相扶持，方有今日。当初在隐宫他被打的不成人形，也是赵成照顾的他。先前犯下不少错，同样都是赵成帮的忙。可现在，他却连救赵成的机会都没有……
“那就如你所判！”
秦始皇冷然挥手。
赵成则是颤抖的匍匐在地。
别的刑罚其实他都能接受。
可这劓刑，却令他是后背发凉。
说白点就是直接割去鼻子，虽然不致死但却也没脸再见人了。走出去就等同于是告诉旁人，我是受了劓刑的罪人！
当初公子虔就被商鞅判了劓刑！
秦法森严，对官吏同样无比严苛。
甭管做什么事，都得小心翼翼的。
只要犯了错，基本就是永不录用。
而且官吏犯法，会比黔首的惩罚更严重。黔首犯法，或许是因为他们不懂。可秦吏对律法那都是相当娴熟，知法犯法自然是罪加一等。
另外，官吏每年都会有考核。
评出【最】和【殿】。
最者为最优，能得到提升等奖励。
殿者为最劣，会直接免去官职！
……
看着赵成被卫士拉走，赵高是精神恍惚。
其实赵成这事真不算多严重。
官吏做买卖，秦始皇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这并不代表着不犯法，而是看秦始皇是否要追究。只要他乐意，他随时都能依律惩治，这就叫帝王心术。
这次秦始皇雷霆震怒，是因为赵成犯了他的忌讳。秦酒远比关中的黍酒要香的多，他甚至都将其赐名为秦酒，也就相当于是秦国的国酒。
结果倒好，这个混账竟敢冒充？
这是败坏秦国的名声！
更令他窝火的是，泉不过小小商贾，怎么敢在秦草这个乡啬夫面前摆谱？
很明显，泉是仗势欺人！
他的仰仗无非就是背后的赵成与赵高。
秦始皇惩治赵成，就是给赵高个警告！
“赵高。”
“臣在。”
“不久前，阎笑贪赃枉法。今时今日赵成纵然下属胡作非为，冒充国酒。汝莫要以为做的事无人知晓，天下间就没有朕不知道的事。”
“臣……臣惶恐！”
赵高抬手作揖，瑟瑟发抖。
要是牵连到他，他也没话说。
毕竟赵成犯法，他也会受到连坐。
秦始皇面露冷意，“滚吧！短时间内，勿要出现在朕面前，就在家里好好反省。如若再犯，朕绝不姑息！”
“臣……尊制！”
赵高不敢再逗留，颤颤巍巍的走了。
阎笑的死活，赵高是真不介意。在他眼里看来，阎笑不过是枚棋子而已。可赵成却是他的亲兄弟，现在却要被流放至蜀地，等同于断他一臂。
更为可怕的是，秦始皇已对他不耐烦了！
他能有今日，是因为秦始皇宠信。
他的一切，全都是秦始皇给的。
秦始皇一句话，他的一切都会被收回！
……
……
秦始皇站起身来，遥望远处。
“蒙卿，寿宴的事准备如何了？”
再过月余便是他的寿宴。
既然是皇帝，自然得要宴请群臣。
另外，此次甚至连胡人都会派使臣贺寿。
“陛下放心，都已妥当。”
“嗯。”
秦始皇捋着胡须，若有所思道：“蒙卿，朕在想是否要给胡亥换个老师？赵高这两年越发的放肆，仗着为朕近臣胡作非为。胡亥在其手上，焉能学好？”
“这……想来陛下是有合适的人选了？”
“哈哈哈！”
秦始皇顿时爽朗大笑。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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