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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逞奸计朱揾身死

    刘雄与清音姑娘奸情正炽,门外传来人喊马嘶,有人叫道:“雄爷,雄爷,我有要事寻雄爷!”刘雄听得是周亮,色授魂与之际,哪里愿意理会,却被清音姑娘一双柔夷按住他胸口,娇喘道:“不要,雄爷,继续...”刘雄是个狗脸脾气,清音这话正戳中他的反骨,他一把推开姑娘道:“去你妈的,周爷寻我必有要紧的事,你是哪个,敢在老子面前聒噪!”

    他也不看清音姑娘面色气得身颤,骂骂咧咧径转出门下楼去了。

    未等开口,周亮慌道:“雄爷,祸事了!今早高邑的朱揾去郡守那边告你,说你聚众生事,殴打良民,打死了他的四儿子!文书下到县里,县尊正要派人拿你哩!”

    刘雄听了怒不可遏,他道:“老子下手岂能不晓轻重,分明是这厮歹毒,暗害了他儿子,嫁祸于我!照他娘,虎毒尚不食子,这朱揾好狠的心!”

    周亮道:“雄爷,未今之计,还是先逃吧,逃到江宁,躲在小苏将军处,等候朝廷大赦,再徐徐图之。”

    刘雄道:“逃!逃个屁!把马给我。”

    他此刻心中清静如水,暗赞这婊子使得龙煤香果然是安宁神魂的好物事,此时如何计较,已有盘算。

    刘雄快马加鞭,片刻便到了高邑,寻得朱揾府上,找没人处跳进去,擒住一个落单的护卫问道:“老子是方县刘雄,你可认得?!”

    那护卫见刘阎王来了,吓得脸色惨白,道:“小人听闻雄爷大名,但凭吩咐。”

    刘雄揪住他领口道:“我问一句,你说一句,但敢欺瞒,现在就结果了你!”

    那护卫道:“雄爷只管问,小人不敢隐瞒。”

    刘雄道:“朱揾何在?昨夜是谁死了,缘何死得?”

    那护卫道:“朱,朱爷今早便出去了...是去了郡中...去告雄爷...剩下的小的着实不知。”

    刘雄抓住他衣颈,掴了一巴掌后骂道:“杀才,敬酒不吃吃罚酒!”他三两步把这汉子揪到僻静处沉声问道:“我再问你,你叫什么名字,昨夜是谁死了,谁与他同在一处,怎么死的,你细细道来。”

    那汉子老实道:“小人叫做周青,昨夜是朱有仓死了,昨夜是朱爷,不,朱揾,郎中和几个教头都进出过他那里,那朱有仓昨夜还好好的,今天一早就被人发觉死了,朱揾带着洪易王忠去了郡上,剩下的小的着实不知啊!”

    刘雄按住他嘴,掰断了他几根手指,他痛得撕心裂肺却作声不得,刘雄冷笑几声道:“还有哪个去过朱有仓屋里,从实招来!”

    那汉子强忍疼痛道:“还有杨奇,方寒,江力,雄爷饶命,小的不敢隐瞒,再无所知!”

    刘雄细问了几人居所后,一掌打在他后颈,那汉子顿时昏死过去。刘雄潜入一间屋子拿住一人道:“你是杨奇?”

    杨奇认出刘雄,他颤声道:“雄,雄爷,小的正是!”

    刘雄掐住他喉咙道:“杀才,周青都招了,你昨夜去过朱有仓屋中,按朱揾的意思暗害了朱有仓,好嫁祸与我!”

    杨奇又惊又惧道:“雄爷明鉴,小的昨夜却是去过朱有仓那里,却只是把手在外面,不知什么缘故今早就死了,实在与小的无关!”

    刘雄道:“杀才,非是你进去动手,朱有仓如何死了?非得我用刑你才肯招认,看我一寸寸捏断你的骨头。”

    杨奇惊怒道:“周青与我素来不睦,雄爷明查啊!”他见刘雄捏住了他肩胛骨,告饶道:“是管家,是管家朱裕,朱裕心黑手狠,常为朱揾做些杀人灭口的勾当,肯定是他暗害了四公子,不,暗害了朱有仓,小的纵有泼天的胆子,也不敢去害朱有仓。对了,方寒和我把手在门外,自可为我作证!雄爷寻得方寒,一问便知!”

    刘雄冷笑几声道:“我去去就来,你若诬告,有你好受!”说罢打昏杨奇,走高窜低,却是来到了朱裕处。朱裕冷见刘雄,吓得体若筛糠道:“雄,雄爷饶命!”刘雄骂道:“老狗,你既认得我,便知我的手段,杨奇,方寒,江力都招供了,你是如何受朱揾指使,如何在酉时进入朱有仓房间,如何暗害了朱有仓,如何勾连嫁祸给我,还不细细招来?”朱裕见他说得有名有姓,急得额头直冒汗,他惊恐道:“雄爷,老奴如何敢杀小主人!昨夜是这般,老爷半夜里突然唤了我和几个武师去看四公子,进屋一瞧,不知是如何死了!看了尸首,才知道是有贼人迷晕了四公子,打断了他的肋骨,使他骨头刺穿心肺而死,再由他去郡中首告,陷害雄爷。”

    刘雄听了惊疑不定,他道:“放屁,我问过他们,都是是你和朱揾害的,还敢狡辩!”

    朱裕叫屈道:“陷害!陷害!不知雄爷问得是谁,多问几个,自然真相大白!”

    刘雄道:“老狗!暂且信你,我知你家宅住址,到了大堂你若敢翻供,我定杀你全家老小!”说罢便挟着朱裕潜出院子,乘马到了县中,先寻了周亮把朱裕口供仔细记了,让朱裕签字画押,再写了状子,挟着朱裕奔泗亭而去。

    郡府衙门口的张仁喜见了刘雄,忙走上前道:“雄爷,你的案发了,今晨朱揾带着尸身,才到郡守大人那里告你杀人,传票文书已下到方县,你不去跑,怎地却来郡中过堂?”

    刘雄笑道:“传讼我的文书我却是不知,今早我去高邑查访花溪村的案子,遇到朱揾府中的杨奇跟我告发朱揾暗害亲子,蓄意诬陷于我,主犯朱裕写下自白文书,我特携他来郡中自首。”

    钱海听得稀奇,忙把刘雄朱裕带去见刑房主事,衙门今日都传遍了,“高邑猪”状告“方县熊”,人证物证具在,苦主尚在衙门候着,此事甚至惊动了郡守大人,下了传票只等刘雄过堂。

    刑房主事看了朱裕的自首书,又瞧了诉状,听朱裕哭丧着脸说明因果,只得为朱揾摇头叹息。他转出门见了郡守,郡守是个聪明精细的人,如何想不通原委,不禁笑道:“还是这朱揾棋差一招,让刘雄端了巢穴。”命人锁了等候的朱揾,再差人去传朱宅一干人等,细细拷问。

    相关人员到案后,有着朱裕的供状,又有郎中的证词,众武师为人证,众人为求脱罪,还盘咬说出朱揾许多肮脏故事来,无非是污媳扒灰,欺兄奸嫂,鸩酒谋财,杀人越货等等,诸多实证似铁积山,如何能容朱揾再行抵赖,只得恨恨招了。

    虽无他暗害亲子的实证,须知大周律法,诬告反坐,刘雄咬着这处,只要判他死罪。朱揾下狱后,党羽亲朋竞相为其奔走,奈何刘雄是个有仇必报的睚眦性子,一意要置朱揾于死地,他遣王申去江宁寻了小苏将军,小苏将军见险些失了刘雄,勃然大怒,托自家嫡亲哥哥说通了刑部,督察院及大理寺,斩立决的折子递上去后,三司看这人合该死罪,又有人来指点,自无不可,死刑文书去得快,回得也快,只过几日便可问斩,这等疾讯把朱揾比得似谋反的重罪一般。

    行刑当日,全郡人都来看,只见朱揾被五花大绑,头刷胶水,绾了发角,插了一朵纸花,四处站着好多军士,因他是个名人,郡守亲自来做监斩官,主事把犯由牌递与郡守,郡守写下斩字由主事四示与众人,但见上面写着“淮阳府犯人一名朱揾,积年为匪,残害路商,律斩。监斩官淮阳郡郡守张某。”朱揾心里愤恨,咽不下永别酒,嘴中干涩,吃不了长休饭,待斩前要诅咒刘雄几句,却是一点话也说不出来,原来刘雄怕他法场之上要生事,特地让狱卒割了他舌头。围观的人群本以为他要唱上几句,却只见他嘶嘶哑哑的被砍了脑袋,简直窝囊之极。那些被他逼迫,为他祸害的乡民无不欢跃,路边焚香,赞美不断,皆呼青天大老爷。

    这真可谓作奸犯科,王法虽难容亦容,是非冤抑,天下尽可知却未知,善恶到头终有报,恶人还需恶人磨。朱揾号曰“高邑猪”,其生性贪婪,为富不仁,为祸乡民久矣,多少受害的百姓状告无门,被他迫害,含冤惨死,非是犯在刘雄手上,还不知要逍遥快活多少载!朝廷庙堂,今日杀了这个贪官,明天除了那个污吏,邸报上公布的罪行罄南山之竹未穷,决东海之波恶难尽,桩桩件件,竟然犯罪四五十年,直到今日才大白于天下,岂不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