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一群松树
四月初三，夜，有月牙，繁星。
灯火喧嚣。
紫英亭中有主坐，主人正手举茶盏，饶有兴致。
“莺莺，这是作甚？”
“娘，韩净说他要写百家姓，我挺好奇的，怕不知道是干嘛的，所以让您也来瞧瞧是个什么章程！”
“我只听过万家兴，百家姓是什么，用百不用万，小气，没有一点堂皇正大！”
身穿粉色夹袄小女孩满脸幽怨，也满脸困倦。
“哈！娘，也许先生是要写曲子呢！跟小呀嘛小二娘差不多的歌！”
身穿黄衫的少女，本来昏昏欲睡，这时突然精神了，愤愤不平。
“娘，这个韩净我看竟是歪才，还假正经，正经学问是没有的，我们把他赶出府吧！”
“二妹，你要矜持一些，别动不动就赶人，梦中的婚礼你也听过，韩净至少乐理一道有着真才实学，比我强！”
“所以，书生不做学问，作曲子，我说他是歪才嘛！而且，候先生也说了，这首曲子不合大道，属于艳曲一流，他这是歪中加歪…”
朱紫英皱了皱眉头。
“燕燕，不得胡说，这首曲子怎么艳了？我听着挺正经的！”
“娘嘞，您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朱紫英皱起了眉头，抬起了手。
“找打！”
“别打，我这就走，现在还不写，太无聊了，我要睡了！”
“把你小妹带回去，看她眼睛都睁不开了！”
“是！”
……
子时，夜色深深。
【要喝酒吗？】
【喝，一定要喝，喝的大醉如泥，这样我才不会说乱七八糟的话！】
端坐桌旁，素酒一盏。
掐着准点，韩净很有仪式感的伸出手，大笑起来。
“谢兄，范兄，今天我们相约松树下，就该畅饮，来来来，让我们举杯，共饮！”
端起酒杯，谢必安和范无救同时举杯大笑，熬了一晚上了，现在终于开席了，他们很配合。
“大人，请！”
咕咚——
一杯酒下肚，韩净韩净立刻就给自己满上。
“再来！”
谢必安脸色苦了。
“大人，吃菜，压一压，醉的慢！”
“这哪成？喝酒就是要醉的快，你们吃，我自己来！”
端起酒杯，韩净干了又倒，倒了又干。动作行云流水。
谢必安和范无救慌急了。
“大人不可如此！”
“大人慢一点，慢一点，喝的快伤身啊！”
三四杯酒下肚，韩净心中的愁意更加的深，他清醒的意识到，他离醉还很远，这和他的计划不同。
酒杯不用，酒壶也不用，韩净直接豪爽的拿起酒坛，站起身来。
“杯子不爽快，我用坛，来，谢兄范兄，我们干！”
看着韩净抱着酒坛喝酒，不仅范无救和谢必安呆住了，紫英亭中本想看看韩净搞什么鬼的朱紫英和周莺莺也呆住了。
咕咚咕咚，韩净把酒坛当成啤酒一样喝，连喘气都不喘，直到需要呼吸他才停下。
这时，酒坛中的酒已经被喝掉一小半。
“大人，您这突然是怎么了？”
谢必安和范无救很担心，他们之前不知道韩净的意思，现在那就更茫然了。
“开心，我开心啊！”
空腹喝酒醉的很快，不到一会儿的功夫，韩净就头昏脑胀，有了醉意，
“大人，再开心也不必糟践身体啊！”
“对，这酒我们还是慢慢喝！”
“你们可知道醉里才得欢笑，是何等的愁苦！”
“这个…大人，再愁苦，也不必糟践身体啊！我们慢慢来！”
“可我没功夫慢慢来，朝堂里奸佞一片，污我科场舞弊，我随时性命不保，就连愁苦的功夫都没有！”
脚步虚晃，韩净抱起酒坛又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这次放下酒坛，他已醉的更深。
愁意好像从骨子里蔓了出来，让谢必安范无救都感同身受，体会到韩净心里有着苦闷，他们都深深的怀疑自己是否误会了韩净。
“谢必安，朱皇万姓集可在？”
一声朗喝，让正在阻止韩净喝酒的谢必安身体一震。
“大人，朱皇万姓集在！”
接过谢必安递给他的朱皇万姓集，虚晃的韩净坐下身来，拂袖示意。
“范无救，掌灯，本官要夜品朱皇万姓集！”
范无救这时也是身体一震，连忙把灯举到了韩净的面前。
醉眼朦胧的韩净，翻来朱皇万姓集，直接念了出来。
“朱奉天命，富有八荒，神圣文武，道合工商，荡平北狄，混一封疆，尊崇仁义，劝勉农桑……”
念着念着，韩净突然把手中的书合起来。
“谢必安，本官问你，你之前可听过奉姓？”
“未曾听过！”
“范无救，你可听过听过天姓？”
“这个，属下知道这个姓氏，但听人叫，倒是没有…”
“那么命姓？富有万荒？神圣文武，道合工商又如何说？”
“这些都是小姓，我等没有听过这些姓氏很正常！”
“为了朗朗上口，小姓放在前面很合理，但全都是小姓，这东西纯粹就是媚上的东西，一无是处！”
韩净大声怒喝，又悲怨。
“而这样的玩意儿，翰林院发着俸禄让我抄两遍…我一个堂堂进士及第，保和殿大考的状元郎，竟然我来抄这玩意儿，而我还得照办…”
“大人，您醉了，这是您的公务！”
“我没醉，我醉了，我就不会说这些话，我心里苦啊！我为天下人鸣不平，凭什么？为什么？所以，我要编一本百家姓…”
这一刻，谢必安范无救好像把握到了思路，而远处紫英亭中，朱紫英和周婷婷这时候明白了。
“娘，原来他说的是赵钱孙李，周吴郑王，这些…都是姓氏！”
“他是要编百家姓？就这么件事，就让他心里苦了？”
“才情不分家，他有这种情怀也是有可能的，而且，周是排在第五位…”
“这朱怎么不是排在第一，反而是赵？他这编的不合规矩！”
发泄着心中的不满，韩净又重新抱起酒坛。
这一次他是真醉了，站起身的他，身体摇摇晃晃，边走边喝。
谢必安范无救这时也顾不得喝酒了，连忙站起身体，准备搀扶韩净。
“去去去，你们一帮松树想来扶我？你们当我醉了？”
甩开谢必安范无救的搀扶，韩净摇摇晃晃的走到了松树前。
“范兄，你摇摇晃晃的，醉了？”
伸出手，韩净扶住了松树，站直着身体的他，笑了。
“范兄，你真是醉了！还要我扶你，你才能站稳！”
范无救脸上一僵，连忙上前一步重新搀扶韩净。
“大人，你扶的是松树，属下在你后面呢！”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扶松树？对了，扶松树，我要说去去去！”
韩净转过身体，摇摇晃晃的看着谢必安范无救。
“去去去，你们一帮松树，都给我，去去去！”
这一刻，无须多言，所有人都知道了，韩净有着深深的苦闷。
灯火喧嚣。
紫英亭中有主坐，主人正手举茶盏，饶有兴致。
“莺莺，这是作甚？”
“娘，韩净说他要写百家姓，我挺好奇的，怕不知道是干嘛的，所以让您也来瞧瞧是个什么章程！”
“我只听过万家兴，百家姓是什么，用百不用万，小气，没有一点堂皇正大！”
身穿粉色夹袄小女孩满脸幽怨，也满脸困倦。
“哈！娘，也许先生是要写曲子呢！跟小呀嘛小二娘差不多的歌！”
身穿黄衫的少女，本来昏昏欲睡，这时突然精神了，愤愤不平。
“娘，这个韩净我看竟是歪才，还假正经，正经学问是没有的，我们把他赶出府吧！”
“二妹，你要矜持一些，别动不动就赶人，梦中的婚礼你也听过，韩净至少乐理一道有着真才实学，比我强！”
“所以，书生不做学问，作曲子，我说他是歪才嘛！而且，候先生也说了，这首曲子不合大道，属于艳曲一流，他这是歪中加歪…”
朱紫英皱了皱眉头。
“燕燕，不得胡说，这首曲子怎么艳了？我听着挺正经的！”
“娘嘞，您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朱紫英皱起了眉头，抬起了手。
“找打！”
“别打，我这就走，现在还不写，太无聊了，我要睡了！”
“把你小妹带回去，看她眼睛都睁不开了！”
“是！”
……
子时，夜色深深。
【要喝酒吗？】
【喝，一定要喝，喝的大醉如泥，这样我才不会说乱七八糟的话！】
端坐桌旁，素酒一盏。
掐着准点，韩净很有仪式感的伸出手，大笑起来。
“谢兄，范兄，今天我们相约松树下，就该畅饮，来来来，让我们举杯，共饮！”
端起酒杯，谢必安和范无救同时举杯大笑，熬了一晚上了，现在终于开席了，他们很配合。
“大人，请！”
咕咚——
一杯酒下肚，韩净韩净立刻就给自己满上。
“再来！”
谢必安脸色苦了。
“大人，吃菜，压一压，醉的慢！”
“这哪成？喝酒就是要醉的快，你们吃，我自己来！”
端起酒杯，韩净干了又倒，倒了又干。动作行云流水。
谢必安和范无救慌急了。
“大人不可如此！”
“大人慢一点，慢一点，喝的快伤身啊！”
三四杯酒下肚，韩净心中的愁意更加的深，他清醒的意识到，他离醉还很远，这和他的计划不同。
酒杯不用，酒壶也不用，韩净直接豪爽的拿起酒坛，站起身来。
“杯子不爽快，我用坛，来，谢兄范兄，我们干！”
看着韩净抱着酒坛喝酒，不仅范无救和谢必安呆住了，紫英亭中本想看看韩净搞什么鬼的朱紫英和周莺莺也呆住了。
咕咚咕咚，韩净把酒坛当成啤酒一样喝，连喘气都不喘，直到需要呼吸他才停下。
这时，酒坛中的酒已经被喝掉一小半。
“大人，您这突然是怎么了？”
谢必安和范无救很担心，他们之前不知道韩净的意思，现在那就更茫然了。
“开心，我开心啊！”
空腹喝酒醉的很快，不到一会儿的功夫，韩净就头昏脑胀，有了醉意，
“大人，再开心也不必糟践身体啊！”
“对，这酒我们还是慢慢喝！”
“你们可知道醉里才得欢笑，是何等的愁苦！”
“这个…大人，再愁苦，也不必糟践身体啊！我们慢慢来！”
“可我没功夫慢慢来，朝堂里奸佞一片，污我科场舞弊，我随时性命不保，就连愁苦的功夫都没有！”
脚步虚晃，韩净抱起酒坛又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这次放下酒坛，他已醉的更深。
愁意好像从骨子里蔓了出来，让谢必安范无救都感同身受，体会到韩净心里有着苦闷，他们都深深的怀疑自己是否误会了韩净。
“谢必安，朱皇万姓集可在？”
一声朗喝，让正在阻止韩净喝酒的谢必安身体一震。
“大人，朱皇万姓集在！”
接过谢必安递给他的朱皇万姓集，虚晃的韩净坐下身来，拂袖示意。
“范无救，掌灯，本官要夜品朱皇万姓集！”
范无救这时也是身体一震，连忙把灯举到了韩净的面前。
醉眼朦胧的韩净，翻来朱皇万姓集，直接念了出来。
“朱奉天命，富有八荒，神圣文武，道合工商，荡平北狄，混一封疆，尊崇仁义，劝勉农桑……”
念着念着，韩净突然把手中的书合起来。
“谢必安，本官问你，你之前可听过奉姓？”
“未曾听过！”
“范无救，你可听过听过天姓？”
“这个，属下知道这个姓氏，但听人叫，倒是没有…”
“那么命姓？富有万荒？神圣文武，道合工商又如何说？”
“这些都是小姓，我等没有听过这些姓氏很正常！”
“为了朗朗上口，小姓放在前面很合理，但全都是小姓，这东西纯粹就是媚上的东西，一无是处！”
韩净大声怒喝，又悲怨。
“而这样的玩意儿，翰林院发着俸禄让我抄两遍…我一个堂堂进士及第，保和殿大考的状元郎，竟然我来抄这玩意儿，而我还得照办…”
“大人，您醉了，这是您的公务！”
“我没醉，我醉了，我就不会说这些话，我心里苦啊！我为天下人鸣不平，凭什么？为什么？所以，我要编一本百家姓…”
这一刻，谢必安范无救好像把握到了思路，而远处紫英亭中，朱紫英和周婷婷这时候明白了。
“娘，原来他说的是赵钱孙李，周吴郑王，这些…都是姓氏！”
“他是要编百家姓？就这么件事，就让他心里苦了？”
“才情不分家，他有这种情怀也是有可能的，而且，周是排在第五位…”
“这朱怎么不是排在第一，反而是赵？他这编的不合规矩！”
发泄着心中的不满，韩净又重新抱起酒坛。
这一次他是真醉了，站起身的他，身体摇摇晃晃，边走边喝。
谢必安范无救这时也顾不得喝酒了，连忙站起身体，准备搀扶韩净。
“去去去，你们一帮松树想来扶我？你们当我醉了？”
甩开谢必安范无救的搀扶，韩净摇摇晃晃的走到了松树前。
“范兄，你摇摇晃晃的，醉了？”
伸出手，韩净扶住了松树，站直着身体的他，笑了。
“范兄，你真是醉了！还要我扶你，你才能站稳！”
范无救脸上一僵，连忙上前一步重新搀扶韩净。
“大人，你扶的是松树，属下在你后面呢！”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扶松树？对了，扶松树，我要说去去去！”
韩净转过身体，摇摇晃晃的看着谢必安范无救。
“去去去，你们一帮松树，都给我，去去去！”
这一刻，无须多言，所有人都知道了，韩净有着深深的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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