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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它若伤重

    重新躺在床上,陷入睡眠的韩净,深夜中浑身机灵的惊坐而起。

    咚咚咚——

    寂静的深夜,一点动静就可以传很远。

    起身下地,打开房门,黑沉沉的天空,月与星皆可见,初夏的凉风,让韩净打个寒颤。

    汪汪汪——

    抬起头目视前方,韩净分明的听到,声音来源于二门之外的大门,那里正有人在用力的敲门,惊起狗声一片。

    【这是…】

    心中迟疑,韩净也不关门,迈着步子往二门走去。

    “这么晚,敲什么?找死呢!”公主府门房骂骂咧咧的声音,中气十足。

    大门一开,一群差官举着火把就往里冲,直把门房撇到一边,分列两旁。

    “刑部办差,上官令,子时起押韩净入牢!”站在队伍中央,身穿青袍的领头者手拿文书一开一合直接大喝。

    【抓我来的竟然是个青袍,深夜不在家睡觉,来找我,这刑部还真是看重我!】

    趴在二门中间借着火光观瞧,韩净内心感叹,刑部尚书办事妥帖快速。

    “韩大人,大事不好!刑部来抓你,你快跑啊!”门房在人群外大声提醒。

    这般场景,看的韩净牙疼,人都已进大门,再喊还有何用?回头又是要讨赏!

    “住嘴!”门房的通风报信让领头官员大怒。

    “我不住,你敢怎样?敢打老夫吗?”门房丝毫不怵,看人下碟子这是他的本领,绯袍才能让他尊重。“或者,让你闯二门,你敢吗?”

    “来人,敲门!”领头官员深吸口气,才止住怒火。

    【之后还要这些人照顾,也要他们留情,打的好看,但不伤筋骨还要靠他们,关系不能搞僵!】

    门后看着一番热闹,韩净不等差官敲门,就连忙打开二门。

    “不用敲,门我已开!”

    “韩大人,你怎么这么傻?刑部来抓你,你怎么不跑呢?”差官还没说话,门房倒是先一步急切。

    【这是我的计划,我为什么要跑?更何况人已进大门,我朝哪里跑?】

    韩净心中无言,嘴上安抚门房。

    “莫急,本官正人君子,刑部来抓我,这是成全我名声!我为什么要跑?”

    “你不跑是对的,这是苍天有眼!”前罩房中,王贵气定神闲的走出房间,带着下人们抱着膀子观瞧。

    【这不是苍天有眼!这是我的计划!】

    心中驳斥,韩净走到差官的面前,青袍前白鹇补子,让韩净知道这是个五品官。

    “大人,学生已来!”

    “你是韩净?”李直疑问,这是他从业以来首次抓人,犯人丝毫不惧的。

    “学生是!”韩净点头。

    “抓你的文书要不要看看?”李直把手中的文书递给韩净,很郑重。

    “不用!我们走!”韩净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直接扔给王贵。“学生房中有六副药,你煎好给学生送来!”

    “你…”王管家接过银两,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是给你的差事,记住,定要办好!”叮嘱一句,韩净头也不回,直接当先前进。

    “劳烦,刑部衙门是哪个方向?怎么走是近路?”走出公主府大门,韩净问的理直气壮,他知道刑部在哪里,但怎么抄近路他却不知道。

    “…”挥手收起队伍,李直直接无语。“你这坦然自若的样子,本官还以为不是抓你的呢!”

    【你说的是对的,真不是你抓我,我是送上门的!】韩净微笑。“学生行的正,不怕被抓!”

    “进牢房之前的人,都这么说!”

    刑部直隶清吏司,文书画押后,换身囚服,韩净跟着牢房的衙役在前行。

    “首先,给我安排的牢房定要干净,舒适,被子要软和!”今天看门带路的是熟悉的衙役,让韩净特别的放松,要求自然有些。

    “自然,自然!”看着前几天给他一巴掌的韩净,现在正被他押进大牢,年轻的衙役特别的舒爽,嘴上答应的爽快。

    “看你这么欢喜,是不是在想什么歪主意?”韩净笑问,黑灯瞎火看不真切,但衙役在笑是分明的。

    “那不会,绝不会!”衙役连连摇头,上官有嘱托,他当然知道利害,他喜不自禁只是因为韩净入狱他爽快,坏心思他想有也不敢。

    “那一间我看挺好,打扫一番,本官今天睡那里!”路过牢房,看着后头牢房记忆中来过,借着灯光,韩净伸手一指。

    “大人,再后头有好的!”年轻衙役提醒。

    “就这一间,本官要和我恩师唠唠!”韩净固执己见。

    咚咚咚——

    “恩师,你我牢里相逢,可喜可贺!”

    入得牢房,韩净怕打栅栏,唤醒隔壁牢房正在睡眠的囚犯,丝毫不知道那个人已被打击的宛如死人。

    “廉贞,你…”刚醒来,一个你字卡住钱谦的喉咙,再往下他已不知如何说。

    今天钱谦可是被太子当面嘱咐一番,千锤百炼后致仕礼部尚书衔,以此般铮铮铁骨的残废之躯,为韩净保皇家大媒,媒金整整一万两黄金的白钱。

    这让他还能如何说,答应生不如死,但不答应也定死,他家人还注定不安生。

    这般怨望,钱谦现在只有一个顾虑,千锤万凿、烈火焚烧、粉身碎骨这样的连番大刑,他能否挺住不被真打成招。

    “恩师有顾虑?”韩净听到钱谦迟疑,嘴上疑问。

    “你说这事可有转圜的余地?”钱谦知道这事态幕后主使是谁,太子可没有给这狼子野心之人保密。

    “恩师,这学生会说,没有!”韩净皱着眉头。“颠倒黑白是要代价的,您怎不能让学生年纪轻轻来承担这残废的代价吧!”

    “那你看,也不用打残废,只要看上去像不就可以?”钱谦在太子面前说不出的话,此时全都吐露而出。

    “不,假的做过一次就行,这一次必须要真!而要真,不残废一个,如何能显得我们铁骨铮铮?我们说的话是真的?如何让万民信服我们冤屈?”韩净轻声疑问。

    “那老夫以后怎么生活?你我师生一场…”钱谦心内复杂到极点,冤屈与后悔填满心间,他眼瞎,认识韩净,才遭逢此灾。

    “小打只能是学生挨!谁叫您大官,是长辈,这大打只能挨您身上,您莫怪学生!要不这事也不真!更何况,万两黄金买百八十个小妾都成的,伺候你的人绝不会少!”

    轻声似乎解释,似宽慰,韩净背着手面向钱谦冷声表态。

    “舞弊我们是冤枉的,但凡这事一丝瑕疵,有一民不信,学生绝不允许!学生正人君子,就得靠恩师您来扶持,拜托紧闭您的嘴!”

    这般不要脸的话,让钱谦最后的期望彻底落空。

    “如果您还有疑虑,你就把这当成你贪污后的刑罚,这么想没杀您头已经很轻!学生行贿打三天,您受贿打八十一天,很公平!”

    “可老夫怕撑不住!”

    “学生教您一招,上刑前死咬舌头!它若伤重,就绝不会胡说!”

    钱谦心冷到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