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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纳采争人

    “儒释道三教精通!韩净,他还有这经历?”

    春禧殿中,听着钱谦的话,四大国师与其余僧道都是惊讶。

    但听到后面,却更是惊讶。

    “祝我至尊,再得一子!”

    第三寿礼,一本朱册,春禧殿无人不惊讶。

    就算不忿钱谦礼物贵重的人,也是哑然无语。

    若是礼物贵重,当属第一,求的怎是个寡妇?而不是纯纯少女?

    此时春禧殿,就算早有风闻的人也是神情复杂,哪怕是送礼的钱谦,被求亲的对象朱紫英也是如此。

    今时不同往日,洗清罪责的韩净,今日之前,可以娶个好的。

    神情复杂,至尊太后赵氏也不知如何做主,只能无措的看着她的儿子。

    这件事就是如此大。

    寡妇的公主,再嫁人,其之牵连,顾忌皇家颜面,太后也不能私自做主。

    “皇帝,你觉得如何?这礼收不收?”

    【当然不收!】

    【若是求朕的女儿,只要未婚的,哪个都可以!】

    【可太后的女儿,朕的亲妹妹…已嫁过了三次人!】

    【事不过三,再嫁…】

    【但拒绝…】

    【若数鼎真能挡后世皇帝的去路…】

    【这般人才,这般礼物,朕这拒绝…岂不是薄情寡义,毫无人情?】

    万靖皇帝左右也许头绪,虽有风声,他也曾未想过,也不相信此事真的会大庭广众之下被逼表态。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凭太后做主!”

    【哀家做主,哀家又不是皇帝,损的又不是哀家颜面!】

    【更何况,你还是你妹妹的兄长!】

    狠狠的瞪了万靖皇帝一眼,赵太后又看向了春禧殿右侧内外命妇中的朱紫英,只见她正神情忐忑的眨眼期待。

    【我这女儿,也就脸好看些!】

    【怎么这么大年纪了,嫁了三次人,还能把人迷的五魂三倒!】

    【莫不是,那韩净真是个看脸下饭的?不畏流言,不畏牡丹花下死?】

    【想拒绝…】

    【·但…她是我的女儿!】

    【不想拒绝!】

    【但…我这女儿,四年死一个丈夫,韩净的小身板,怎能挡住这克夫命?死定了!更何况还有公主配状元,大年纪的寡妇和小年纪的少年…】

    【诸多身份混杂…小状元死在大公主的肚皮上!这风流韵事,定会引起现在以及后世无数的纷说!】

    【野史杂谈,禁之不绝,源源不断!】

    哪怕事关她女儿的终身,左思右想,赵太后还是不敢下决心,看向了她的另一侧,想要他人做主。

    “皇后,这礼你觉得如何?收不收?”

    万没想到,火会烧到自己身上,当朝国母皇后钱氏座位上几乎急出了汗,她还没有媳妇熬成婆,大事哪敢乱做主。

    更何况这种一个不好,就会成为替罪羊的大事。

    【但凭母后做主!】

    当皇后钱氏刚想说这话时,春禧殿中,右侧的内外命妇中,有人再也忍耐不住,生恐此事成为定案。

    【我这还未迷倒韩净呢!】

    【若是他与姑姑结了婚,岂不万事修矣?百万金的计划,付诸东流!】

    【白白的动了红尘念头!之前所说的话,都成了笑话!】

    朱娥凰心里着急,恨恨跺脚。

    “母后,即是让太后再得一子!不用为难顾忌,这礼收了!儿臣愿嫁!”

    娇声的惊雷,顿时雷霆万钧,其声震得春禧殿无人不侧目。

    有人迷醉美色,有人嫉妒容颜,有人疑问此举,有人腹诽人品。

    看着殿中说话的少女,彩绣辉煌,富贵恍若天上贵人,头戴金丝凰鸟冠,发绾朝阳五凤钗,项配金赤盘鲤圈。

    又身上穿着缕金百凤金黄夹袄,外罩九彩石青金貂袍,下着正红撒花丝绣裙,裙上系金黄宫绦带,腰边坠黄玉鸳鸯佩。

    这样美丽富贵的少女,突然说愿意嫁人,让太后再得一子。

    不认识的,都是恍然点头,原来此前两人已有私情,这是提亲来的。

    认识的却都是脸色顿变,不知这人为什么横插一脚,不顾礼法,不要脸面,失心疯的与她姑姑抢男人。

    “服色金黄,双八少女,这是哪位公主?”

    “此间之中,容貌与昭华公主相若,可称第二!若是风情,长开了,必能并列第一!这是传闻中未出阁的端华公主!”

    “此前定是和韩净见过,两人对上了眼!”

    “果然少女,向往儿女情长,竟众目睽睽说出愿嫁的话!”

    百官虽然无人说话,但眼神交接,却分明的说着这些话。

    而钱谦更是心中大呼,大事不好。

    【混账!】

    【混账!】

    【混账!】

    三宝座至尊,没有一人心中不骂混账,哪怕被骂的这人是他们的孙女,女儿,侄外孙女兼庶女。

    【混账,好的不学,学坏的,竟然想学我嫁姑父?】

    右侧人群中,端妃钱氏也是心中大骂,她做她姑父万靖皇帝的妃子是形势所迫,可不是主动送上门,如今她女儿却主动与姑姑抢男人。

    【女中败类,我想的果然不错,我这侄女不是好人,真的会和我抢韩净!】

    恨恨的跺脚,朱紫英再也绷不住,恨声拍着桌子,转首对着身后怒斥。

    “娥凰,休要胡言乱语,人家说的是太后再得一子,求的是我!”

    调笑的看了身前的朱紫英,朱娥凰脸上好笑。

    “姑姑,您真不要脸,那子,分明是子孙之意!何况,您都嫁过了三次人,怎可能还有人求?”

    “姑姑是京师第一美人!”

    “您要不是公主,第二都排不到您!”

    “我是公主!”

    “我也是公主!”

    朱紫英和朱娥凰,百官面前明火执杖,又暗藏机锋,春禧殿内的人都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种皇家争风吃醋很少见。

    三宝座上的人,更是气的脸色铁青,连话都不知如何说。

    “你们两混账住口!”被太后丢了包袱没有回话的皇后钱氏,早已大怒,在太后和万靖皇帝之前,反应了过来,破口大骂两人朝廷上做混账事。

    “母后息怒!”

    “皇嫂息怒!”

    被当朝皇后骂,混世的公主也是心惊胆战,连忙告罪,不敢再言,生恐事后被皇后拿捏。

    虽是镇住了公主,皇后钱氏还是头疼。

    话无论怎么出口,已明白示人,就不可能回收。

    公主争人的事,就是弥天的为难之事,也得解决。

    不能迁延拖着,不然风波定越来越烈。

    左右一思,做主总要人分说明白,皇后钱氏眼睛绽放精光,杏眼怒盯着钱谦,想从他口中听到确切之语。

    “钱爱卿,你是献礼的,你如何说?这礼,你想作的何人,献于太后?”

    被皇后诘问,绕是残疾不怕死,钱谦也是打了个寒颤,他可没想到事情会如此演变,本来明明白白的事竟会被人搅浑。

    无论怎么说,都定会得罪人。

    若说求的朱紫英,恐怕不仅受伤的只有朱娥凰,定还有太后,皇帝,皇后,太子,端妃等等。

    但若说求的朱娥凰,恐怕记恨的也不止于朱紫英,周吴郑三王以及他们的母妃,定是包含的。

    若是改口,都不求,那是全得罪了个遍。

    只是想想后果,钱谦就不敢再直言。

    心中阵阵后悔,不该为了抒发心中愤懑,早来典礼恶心人,他该晚来半刻钟,悄无声息不引人瞩目。

    “臣…臣只知四月十二大吉,宜纳采!就高高兴兴,替弟子纳采来的!”擦着脸颊流下的汗,钱谦模糊言语,口中吞吞吐吐。“至于,臣之弟子,作于何人…臣着实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