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H-199（三）
楚乔帮阿尔托莉雅包扎时，她全程都满脸警惕地盯着，石中棍放在左手边，用右手握着，摆出居合斩预备拔刀的架势。
居合是日本词汇，在日文中，居是坐着，居合连起来就是互相坐着。居合斩顾名思义，就是一种在室内坐着搞偷袭的剑术，一旦谈不拢就突然大喊一声没想到吧，暴起拔刀，砍死对方。
虽然是个不讲武德，来骗，来偷袭六十九岁的大名的招数，但意外的好使。
阿尔托莉雅的正经招式没一个有名字，不太正经的招式倒是必杀技的范儿十足。无论是之前的太阳闪耀之剑（划掉）棍，还是此刻的居合技弧光——梅莉曾用这一招在她眼中斩出一道弧光，仿佛山不动云不动，梅莉也不动，而弧光已至，久久停留。
楚乔用牙咬住布条的另一端，右手用力一扯，将捆在阿尔托莉雅大腿根部的绳结打死。
伤在小腿肚，为什么要捆大腿？
道理很简单，阿尔托莉雅右小腿流出的血，绝大部分都来自右髂总动脉的分支动脉。
右髂总动脉就像是一根贯通右腿的大血管，大血管又分出细小的分支血管到达组织远端，所以分支血管破裂后，只要压迫这根给所有分支血管供血的大血管，就能达到止血的效果。
至于部分静脉的出血，楚乔相信骑士王的自愈能力。又没伤到什么大静脉，小静脉破损了会自行收缩，减缓血液流速，之后还会有成千上万只手持咖喱棒的血小板冲出来修补血管壁。
毕竟阿尔托莉雅这名字，一看就命硬。
历史上的同名同姓者被儿子小莫劈碎头盖骨，砍瞎一只眼睛，都能硬撑着走下剑栏之丘，伤也不治就跑到阿瓦隆岛附近泛舟旅游，还强迫乖孩子贝狄威尔随地乱丢断钢剑，三次后人家才不情不愿地答应。
相比这位头盖骨粉碎都没事人一样闲逛泛舟的亚瑟王，阿尔托莉雅的小腿中弹就太不值一提了。
“谢谢……”阿尔托莉雅说得很小声。
正如坏人做一件好事就能被原谅，屑人突然鉴了那么一瞬间，阿尔托莉雅就有些愧疚了，开始反思自己，她能在阿瓦隆全部之恶的教导下出淤泥而不染，不代表别人也一样。小屑人只是被大屑人教成这样的，助恶人改邪归正也是骑士精神的一部分。
阿尔托莉雅踌躇着，递过来一块巴掌大的羊绒手巾：“要擦汗吗？”
似乎这种要再三考虑才能鼓起勇气的好意总是容易被辜负，蹲在她身前的男孩已经抬起手臂，低下水津津的额头，在短袖上用力一擦。
阿尔托莉雅默默收回了手巾，斜眼看着楚乔直起身子，鼻子重重喷出一口气。
因为水分和血液的大量流失，楚乔感觉自己口腔内部就像大旱三年一样干涸，因失血而苍白的上下嘴唇都黏连在了一起。
还好从寸头男铭牌中抽出了一箱矿泉水，生命必需品是难以用等阶衡量的，一件精良的蓝色装备或一箱水与压缩饼干，无论多少次，楚乔都会选后者。
他宁愿后悔，也不愿抱着蓝色装备渴死或饿死。
楚乔手中出现一瓶高坂穗乃果代言的μ's牌矿泉水，旋开瓶盖喝了几小口，直到瓶身水位下降到三分之一，他才拧上瓶盖丢给阿尔托莉雅。
矿泉水瓶落在阿尔托莉雅怀中，通过之前的观摩，她很快就找准诀窍，右旋拧开了瓶盖。
大口喝完水后，水瓶被阿尔托莉雅很宝贝地举起，透过瓶身可以看见鱼鳞一般分布的卷积云和带着星芒的亮白色太阳。她从未见过塑料，只感觉是一种柔韧又透明的水晶，漂亮到她移不开眼。
阿尔托莉雅偷偷藏起这宝贝。
古有黑熊精偷袈裟，今有阿尔托莉雅偷矿泉水瓶，正所谓募捐资金打击邪恶也是骑士精神的一部分。
“该走了。”楚乔说，阿尔托莉雅的小动作他也看到了，可以说不怕她拿，就怕她不拿。
有句日本话怎么说来着：阿尔托莉雅，你也不想你偷矿泉水瓶的事被我说出去吧……
换做是四战时那个满脑子复国重拔选王之剑的不列颠慕容复，他还真没什么办法。总不能说就凭您这情商属实难现实治国，不如我上Steam给你买个欧陆风云，你可以到游戏里光复不列颠，失败了能重开，做事再狠也不会跳出个NPC叽歪亚瑟王不懂人心，简直完美。
楚乔其实也不想刚急匆匆止住血就出发，但H-199可不会一直待在原地，没人盯着，它也是会到处溜达的，速度虽然不快，但能以正常人的步速一直走，遇见活物就飞奔到身后扭脖子，被看见了大不了张飞穿针——大眼瞪小眼。
人H-199跟齐天大圣一样，深情对视个三天三夜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但人类能干瞪眼一个小时么？10分钟都难。
即便是登星这位一环玩家中的天花板，在独自遭遇H-199时，生还的希望也不大。
路线依然未曾改变，沿着废弃的柏油公路走，但吃一堑长一智，这次楚乔不敢走公路上了，改走公路旁成群的油松林。
只有大佬才有底气走在视野开阔的地方，有种打一枪试试看，希望刮铭牌时你的遗言也有当时的勇气。
油松林极高极密，天空被层层叠叠的松针叶遮蔽，密叶的缝隙中钻进来几缕阳光，拳头大小的光束来到厚厚的落叶腐殖层上时就变成篮球那么大了，人踩在这蓬松的腐殖层上更是能陷下去一指深。
一只手搀着一条腿在密林中跋涉，速度已经很缓慢了，更何况楚乔走上一阵子就要让阿尔托莉雅扶着油松等待，跑出去看路有没有走偏。
不用柏油公路作为参照物修正路线，一直闷头走，很容易就钻林子深处去了，楚乔觉得他和阿尔托莉雅的运气都不错，但也架不住主动送上门。小说电影都在密林深处藏BOSS，不正是因为这显得很合理么？怪物不躲又深又暗的林子里，难道跑漫展或游乐园跟人合影？
楚乔再一次回来时，扶着油松的阿尔托莉雅正朝他使眼色，张开嘴无声说话，用手指头狂指9点钟方向。
楚乔一惊，朝阿尔托莉雅手指的方向看去。
墨色的人形生物坐在一株巨大的油松树下，身前铺着漆黑的餐布，餐布上散落大大小小的塔状松果。
它看上去就像名侦探柯南中的黑影人，面部甚至连人脸的轮廓都没有，只有一双血红的眼睛。
墨人拿起了一颗深褐色的松果，唇部位置浮现出一条横过来的红线，当松果送到嘴边时，红线瞬间被无形的力量拉成一个巨大的‘O’。
‘O’的内部也呈出血红色，尖锐的牙齿排列成圆形，酷似七鳃鳗。
松果被丢进去后，占据大半张脸，将眼睛都挤到额头位置的大嘴终于闭合，变回一条红线。
楚乔沉默了，他印象中从未见过这类怪物，如果是丧尸好歹知道要打头，从未见过的生物谁知道有什么诡异的能力。
他很想后退，但看阿尔托莉雅不盯怪物反盯着他，眼睛越瞪越圆，想来她的骑士精神应该是有同生共死这一条的，虽然实现的方式并不是很对劲。
楚乔以极轻缓的姿势，脚跟先着地，然后慢慢压实，以保证不踩响枯枝，花了整整三分钟才走到阿尔托莉雅身边。
阿尔托莉雅很不客气地搂住了楚乔的脖子，似乎是怕他逃走，女孩的身体贴上来，棉絮一般柔软。
楚乔心里可没什么旖旎，强行掰开阿尔托莉雅的右手，只让她一条手搭住自己的肩。好家伙，这要让你巴西柔术缠上了，我还怎么动如脱兔？
Saber脸是杀不死的，但楚乔可就一条命。
墨人突然看了过来，身体包括脖子都不动，但脑袋就像一个生锈的机器人般，停停顿顿硬生生转了90°，血红的眼睛一眨不眨，直视两人。
楚乔身体僵了大约5秒，阿尔托莉雅也紧紧抓着他的肩头，大气都不敢喘。
有什么办法吗？没有，还是说一直站着不动？那和等死有区别？这种潮湿闷热的密林完全是细菌繁殖的温床。
那么就当没看见好了，没看见的东西就是不存在的东西，有时候掩耳盗铃也是一种勇气。
楚乔搀好阿尔托莉雅，加快了步伐。
如果怪物冲上来，他手中正好还有42kg的食材用来行贿，42kg要是还不管饱，就当是52kg的旅途也抵达了终点，尽管下站的方式不那么愉快。
墨人没有多余的动作，目视两人离开后又转过头，专心致志地吃起了松果。看来是个素食主义者，但不排除是机会性素食主义，松果虽好，可送上门的蛋白质也不是不能接受。
柏油公路旁大片的油松林似乎是墨人们的地盘，每隔几百米就能看见一个，或铺开餐布吃松果，或漫无目的地游荡，楚乔甚至还看见一个徒手挖坑准备种油松树苗的。
懒狗还是占了绝大多数，几十个墨人里有一个能种树就不错了，方式也粗糙，离农耕文明还有段距离。
日暮西斜时，阿尔托莉雅远眺见一处荒芜的农田，农田旁还有一间茅屋。
“晚上住那里吗？”阿尔托莉雅扯了扯楚乔的衣服。
“离公路太近了。”楚乔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顺着柏油公路左手边的斜坡下去，走个几百米就到农田了，晚上要是再在茅屋里生一把火，指不定就有赶夜路的玩家瞧见，先来颗手雷打招呼。
五皇的见面礼是一招雷鸣八卦，撑过了才是五皇，玩家同理，手雷都撑不过，见你不如见铭牌。
“那你想在哪睡？”
“地下核掩体。”
“？？？”
最后还是住进了茅屋，阿尔托莉雅负责收拾屋子，楚乔负责坐田埂上翻《HUR》。
说起来《HUR》其实被他丢在了小鸡炖蘑菇号上，但只要他心里产生想要翻阅的念头，《HUR》就会无声出现在他脚下。可惜不是声势浩大地向他飞来，不然就能作用在偷袭敌人身上了，御书术只要速度够快，也是能拍死人的。
能量栏位的HUR值依然一点都未曾恢复，还是94点。本来是108点，但为了快速赶到阿尔托莉雅身边，不得不背对着H-199，所以又开了十几秒的收容保护。
可更让楚乔在意的是，他中弹后莫名暴跌又涨回来的HUR值，托那一枪的福，HUR值的上限已经从110点来到了160点。
金色天眼在他中枪时就弹出过信息提示：
【直面R-？？？的气息残余，HUR值+50】
死亡天眼里也有HUR系列奇物么？看样子似乎不弱，光是气息残余就能吃掉他50点HUR值。
居合是日本词汇，在日文中，居是坐着，居合连起来就是互相坐着。居合斩顾名思义，就是一种在室内坐着搞偷袭的剑术，一旦谈不拢就突然大喊一声没想到吧，暴起拔刀，砍死对方。
虽然是个不讲武德，来骗，来偷袭六十九岁的大名的招数，但意外的好使。
阿尔托莉雅的正经招式没一个有名字，不太正经的招式倒是必杀技的范儿十足。无论是之前的太阳闪耀之剑（划掉）棍，还是此刻的居合技弧光——梅莉曾用这一招在她眼中斩出一道弧光，仿佛山不动云不动，梅莉也不动，而弧光已至，久久停留。
楚乔用牙咬住布条的另一端，右手用力一扯，将捆在阿尔托莉雅大腿根部的绳结打死。
伤在小腿肚，为什么要捆大腿？
道理很简单，阿尔托莉雅右小腿流出的血，绝大部分都来自右髂总动脉的分支动脉。
右髂总动脉就像是一根贯通右腿的大血管，大血管又分出细小的分支血管到达组织远端，所以分支血管破裂后，只要压迫这根给所有分支血管供血的大血管，就能达到止血的效果。
至于部分静脉的出血，楚乔相信骑士王的自愈能力。又没伤到什么大静脉，小静脉破损了会自行收缩，减缓血液流速，之后还会有成千上万只手持咖喱棒的血小板冲出来修补血管壁。
毕竟阿尔托莉雅这名字，一看就命硬。
历史上的同名同姓者被儿子小莫劈碎头盖骨，砍瞎一只眼睛，都能硬撑着走下剑栏之丘，伤也不治就跑到阿瓦隆岛附近泛舟旅游，还强迫乖孩子贝狄威尔随地乱丢断钢剑，三次后人家才不情不愿地答应。
相比这位头盖骨粉碎都没事人一样闲逛泛舟的亚瑟王，阿尔托莉雅的小腿中弹就太不值一提了。
“谢谢……”阿尔托莉雅说得很小声。
正如坏人做一件好事就能被原谅，屑人突然鉴了那么一瞬间，阿尔托莉雅就有些愧疚了，开始反思自己，她能在阿瓦隆全部之恶的教导下出淤泥而不染，不代表别人也一样。小屑人只是被大屑人教成这样的，助恶人改邪归正也是骑士精神的一部分。
阿尔托莉雅踌躇着，递过来一块巴掌大的羊绒手巾：“要擦汗吗？”
似乎这种要再三考虑才能鼓起勇气的好意总是容易被辜负，蹲在她身前的男孩已经抬起手臂，低下水津津的额头，在短袖上用力一擦。
阿尔托莉雅默默收回了手巾，斜眼看着楚乔直起身子，鼻子重重喷出一口气。
因为水分和血液的大量流失，楚乔感觉自己口腔内部就像大旱三年一样干涸，因失血而苍白的上下嘴唇都黏连在了一起。
还好从寸头男铭牌中抽出了一箱矿泉水，生命必需品是难以用等阶衡量的，一件精良的蓝色装备或一箱水与压缩饼干，无论多少次，楚乔都会选后者。
他宁愿后悔，也不愿抱着蓝色装备渴死或饿死。
楚乔手中出现一瓶高坂穗乃果代言的μ's牌矿泉水，旋开瓶盖喝了几小口，直到瓶身水位下降到三分之一，他才拧上瓶盖丢给阿尔托莉雅。
矿泉水瓶落在阿尔托莉雅怀中，通过之前的观摩，她很快就找准诀窍，右旋拧开了瓶盖。
大口喝完水后，水瓶被阿尔托莉雅很宝贝地举起，透过瓶身可以看见鱼鳞一般分布的卷积云和带着星芒的亮白色太阳。她从未见过塑料，只感觉是一种柔韧又透明的水晶，漂亮到她移不开眼。
阿尔托莉雅偷偷藏起这宝贝。
古有黑熊精偷袈裟，今有阿尔托莉雅偷矿泉水瓶，正所谓募捐资金打击邪恶也是骑士精神的一部分。
“该走了。”楚乔说，阿尔托莉雅的小动作他也看到了，可以说不怕她拿，就怕她不拿。
有句日本话怎么说来着：阿尔托莉雅，你也不想你偷矿泉水瓶的事被我说出去吧……
换做是四战时那个满脑子复国重拔选王之剑的不列颠慕容复，他还真没什么办法。总不能说就凭您这情商属实难现实治国，不如我上Steam给你买个欧陆风云，你可以到游戏里光复不列颠，失败了能重开，做事再狠也不会跳出个NPC叽歪亚瑟王不懂人心，简直完美。
楚乔其实也不想刚急匆匆止住血就出发，但H-199可不会一直待在原地，没人盯着，它也是会到处溜达的，速度虽然不快，但能以正常人的步速一直走，遇见活物就飞奔到身后扭脖子，被看见了大不了张飞穿针——大眼瞪小眼。
人H-199跟齐天大圣一样，深情对视个三天三夜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但人类能干瞪眼一个小时么？10分钟都难。
即便是登星这位一环玩家中的天花板，在独自遭遇H-199时，生还的希望也不大。
路线依然未曾改变，沿着废弃的柏油公路走，但吃一堑长一智，这次楚乔不敢走公路上了，改走公路旁成群的油松林。
只有大佬才有底气走在视野开阔的地方，有种打一枪试试看，希望刮铭牌时你的遗言也有当时的勇气。
油松林极高极密，天空被层层叠叠的松针叶遮蔽，密叶的缝隙中钻进来几缕阳光，拳头大小的光束来到厚厚的落叶腐殖层上时就变成篮球那么大了，人踩在这蓬松的腐殖层上更是能陷下去一指深。
一只手搀着一条腿在密林中跋涉，速度已经很缓慢了，更何况楚乔走上一阵子就要让阿尔托莉雅扶着油松等待，跑出去看路有没有走偏。
不用柏油公路作为参照物修正路线，一直闷头走，很容易就钻林子深处去了，楚乔觉得他和阿尔托莉雅的运气都不错，但也架不住主动送上门。小说电影都在密林深处藏BOSS，不正是因为这显得很合理么？怪物不躲又深又暗的林子里，难道跑漫展或游乐园跟人合影？
楚乔再一次回来时，扶着油松的阿尔托莉雅正朝他使眼色，张开嘴无声说话，用手指头狂指9点钟方向。
楚乔一惊，朝阿尔托莉雅手指的方向看去。
墨色的人形生物坐在一株巨大的油松树下，身前铺着漆黑的餐布，餐布上散落大大小小的塔状松果。
它看上去就像名侦探柯南中的黑影人，面部甚至连人脸的轮廓都没有，只有一双血红的眼睛。
墨人拿起了一颗深褐色的松果，唇部位置浮现出一条横过来的红线，当松果送到嘴边时，红线瞬间被无形的力量拉成一个巨大的‘O’。
‘O’的内部也呈出血红色，尖锐的牙齿排列成圆形，酷似七鳃鳗。
松果被丢进去后，占据大半张脸，将眼睛都挤到额头位置的大嘴终于闭合，变回一条红线。
楚乔沉默了，他印象中从未见过这类怪物，如果是丧尸好歹知道要打头，从未见过的生物谁知道有什么诡异的能力。
他很想后退，但看阿尔托莉雅不盯怪物反盯着他，眼睛越瞪越圆，想来她的骑士精神应该是有同生共死这一条的，虽然实现的方式并不是很对劲。
楚乔以极轻缓的姿势，脚跟先着地，然后慢慢压实，以保证不踩响枯枝，花了整整三分钟才走到阿尔托莉雅身边。
阿尔托莉雅很不客气地搂住了楚乔的脖子，似乎是怕他逃走，女孩的身体贴上来，棉絮一般柔软。
楚乔心里可没什么旖旎，强行掰开阿尔托莉雅的右手，只让她一条手搭住自己的肩。好家伙，这要让你巴西柔术缠上了，我还怎么动如脱兔？
Saber脸是杀不死的，但楚乔可就一条命。
墨人突然看了过来，身体包括脖子都不动，但脑袋就像一个生锈的机器人般，停停顿顿硬生生转了90°，血红的眼睛一眨不眨，直视两人。
楚乔身体僵了大约5秒，阿尔托莉雅也紧紧抓着他的肩头，大气都不敢喘。
有什么办法吗？没有，还是说一直站着不动？那和等死有区别？这种潮湿闷热的密林完全是细菌繁殖的温床。
那么就当没看见好了，没看见的东西就是不存在的东西，有时候掩耳盗铃也是一种勇气。
楚乔搀好阿尔托莉雅，加快了步伐。
如果怪物冲上来，他手中正好还有42kg的食材用来行贿，42kg要是还不管饱，就当是52kg的旅途也抵达了终点，尽管下站的方式不那么愉快。
墨人没有多余的动作，目视两人离开后又转过头，专心致志地吃起了松果。看来是个素食主义者，但不排除是机会性素食主义，松果虽好，可送上门的蛋白质也不是不能接受。
柏油公路旁大片的油松林似乎是墨人们的地盘，每隔几百米就能看见一个，或铺开餐布吃松果，或漫无目的地游荡，楚乔甚至还看见一个徒手挖坑准备种油松树苗的。
懒狗还是占了绝大多数，几十个墨人里有一个能种树就不错了，方式也粗糙，离农耕文明还有段距离。
日暮西斜时，阿尔托莉雅远眺见一处荒芜的农田，农田旁还有一间茅屋。
“晚上住那里吗？”阿尔托莉雅扯了扯楚乔的衣服。
“离公路太近了。”楚乔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顺着柏油公路左手边的斜坡下去，走个几百米就到农田了，晚上要是再在茅屋里生一把火，指不定就有赶夜路的玩家瞧见，先来颗手雷打招呼。
五皇的见面礼是一招雷鸣八卦，撑过了才是五皇，玩家同理，手雷都撑不过，见你不如见铭牌。
“那你想在哪睡？”
“地下核掩体。”
“？？？”
最后还是住进了茅屋，阿尔托莉雅负责收拾屋子，楚乔负责坐田埂上翻《HUR》。
说起来《HUR》其实被他丢在了小鸡炖蘑菇号上，但只要他心里产生想要翻阅的念头，《HUR》就会无声出现在他脚下。可惜不是声势浩大地向他飞来，不然就能作用在偷袭敌人身上了，御书术只要速度够快，也是能拍死人的。
能量栏位的HUR值依然一点都未曾恢复，还是94点。本来是108点，但为了快速赶到阿尔托莉雅身边，不得不背对着H-199，所以又开了十几秒的收容保护。
可更让楚乔在意的是，他中弹后莫名暴跌又涨回来的HUR值，托那一枪的福，HUR值的上限已经从110点来到了160点。
金色天眼在他中枪时就弹出过信息提示：
【直面R-？？？的气息残余，HUR值+50】
死亡天眼里也有HUR系列奇物么？看样子似乎不弱，光是气息残余就能吃掉他50点HUR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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