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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经案查演武潜龙 江湖风起朝廷云涌]正月四日至正月十一日

    皇甫崇在京,着手对付古谆登与吴火殇一事。某日正闭目养神,郑史帝叫道:“千岁,有鸡毛信!”

    “传过来。”皇甫崇微微一翘眉毛。

    “老子没手。”隔在二人中间的龙珷魏道。

    “有始有终~”江玟属笑嘻嘻地为龙珷魏撑腰。

    皇甫崇无奈,从太师椅上起身,够着信件,又重重顿回椅上:“吱呀——吱呀——”

    “吱呀!”

    皇甫崇从太师椅上挺起腰:“杀千刀的南蛮反贼!”

    这封信,却是古牙都督笑番加急送来,道是南蛮王子反殃两面三刀,又再起兵来犯天朝。降之又叛,叛之又降,惹火了皇甫崇:“即日向南蛮宣战!无信无义,天朝之敌,本王必戮之!”

    皇甫崇除调方宇,任天问一军迎敌外,更将央平方叶少锋南调:“南蛮非一战可定,须以一员大将常镇之。”又发书问计知军,传命礼部声讨,命久声起草檄文云云,直至更鼓三闻,皇甫崇方能一舒双臂:“来人哪。”

    ……似乎侍卫们等不及,各自先去歇息了。皇甫崇向厅中取水,看玉漏时,已然丑时。皇甫崇不由长叹:“呵,本王勤政至此,可谓是鞠躬尽瘁罢……”

    忽觉诸多不适,一齐涌上。双耳如闭,脑中雷震,心猿扑腾。皇甫崇肩头微抖,耳鸣断断续续,犹不绝如缕。仰头时,金星乱飞,后脑隐痛。

    皇甫崇试着迈开步子,挪动脚,有如踏棉而行,飘飘然要飞去。突然仆倒,皇甫崇昏昏沉沉,不知甲子。室中仅皇甫崇一人,其心泉枯竭,嗓音如嘶。

    气闷,压抑。皇甫崇以手扪胸,力捶之,腔中回音伴耳鸣声齐响。

    不可,不可……本王……

    背如受火烙,皇甫崇不禁弓起身,跪倒在地,汗涔涔地喘粗气。得起来……皇甫崇抱住椅脚,“哐”,额前与椅子一撞。皇甫崇挣扎着立起身,盯上了桌案那把短刀。

    持刀在手,皇甫崇兴奋得一阵哆嗦,心悸。与其苟活,不如且死!

    “珰!”刀落地,皇甫崇双手抱头。孤怎会如此懦弱!

    即便污浊,纵然愚昧,孤不忍弃这世人也。

    孤在一日,便要恶心那帮狗[屏蔽]养的一日!至少,要让他们在孤之前粉身碎骨!方乘我心!

    耳鸣弱了下来,但皇甫崇仍觉处处嗡嗡作响。皇甫崇乱晃起头,左右两肩高低起伏,耸坠自如。

    “皇甫崇,尔!……”

    一听便知是何人。皇甫崇勉强坐到椅上,干笑道:“破军党首灵均,本王偶有微疾,让您见笑了。”微岔开双腿,手肘柱在膝上托住头:“或许,尔此来有些正事……?”

    灵均的面容不再冷若冰霜,她秀眉一皱。皇甫崇冷笑:嗯,本王讲了一句废话。孤这般乖张暴戾,刚愎自用之人说出废话来,果然是日薄西山!

    皇甫崇支撑不住,两肘外滑,头栽下来,垂到胸前,额上冷汗因受震动而落地。

    “下回再说不迟。你……保重。”灵均欲去。

    “不许走,”皇甫崇道,“可保宗治无虞否?”

    灵均眼波流转:“或许。”

    或许!皇甫崇一惊:“怎生你也这等说……”

    “奴之罪孽,奴身自明。破军虽因奴而起,今却不能制之。宗治尚可,皇甫崇,汝贵过上皇,必遭杀身之祸……”灵均一顿,“虽说奴也要杀尔,但目下若轻举妄动,天朝必将大乱……因此,尔得以苟存数日……莫将奴给尔留下的这条烂命给糟蹋了。”

    灵均一去,室内寂寂。皇甫崇仰身躺倒椅背上:“却是好也……”

    隔日,羽经送来卷宗,皇甫崇屏退左右,展卷阅之。那文字条陈,翔实清楚,略曰:“属下等经多方察访,探得西丘一江湖门类底细,不敢不报。”

    “此派自称为‘演武堂’,旧常聚千万之众讲武研习。然而近年之来,一变而为逆贼巢穴。其副堂主即央平前任先锋于十千,号称‘剑胆琴心’。”

    “于十千,天朝生人,祖藉天狼城。用一柄兵刃,唤名“文节杖”。仁宣十一年生,仁宣十八年举家迁居中邦。仁宣十九年因伏龙山盗匪劫杀其家,养在官府年余,逃去。人言在西丘出没。”

    皇甫崇大奇:既然如此,那么这人并非破军党了。本王与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又没做甚么伤天害理之事……奇怪!

    “那于十千在乱纪二年筹建目下这个演武堂,虺秦西丘剿匪时,曾招之共事,一齐灭了腾风山匪。”

    这下皇甫崇可真糊涂不知所以然,那这于十千与本王有何深仇大恨?急翻下去。

    “似受破军党所诱,该堂目下藏污纳垢,包庇亡匪,对抗朝廷。前千岁在央平所捉细作阎方,及京中自焚车夫麻宝国,二人都是演武堂数一数二的刁民,平日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破军拉拢演武堂,正驱此辈于前,为祸天朝。”

    皇甫崇点点头,如果有破军党参与其中,此便不奇。但仍有一事悬而未决:那于十千向来痛恨匪类,今怎又愿助之,以致于收为手下……他与本王必有道梁子。

    羽经之书未完,皇甫崇一目十行,左护法丘乘化用长单鞭,号为“曲线文波”;右护法张桐铭用雌雄双剑,号“赤练白虹”;又有甚么“镇南恶蛟”秦英,易微,万天才,旧副堂主“孤刀”单粲等等,皇甫崇看得困倦,又翻过几页,欲寻堂主。此时方才恍然大悟。

    尾页上羽经赫然标注着:“千岁容禀,演武堂本有堂主,后其身亡,于十千宁守副堂主本位,不僭堂主之位。”

    “其堂主者,人称为‘鬼刀月隐’,旧钿氏东安城外战亡者李定双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