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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军党厮护皇甫崇 龙珷魏大闹演武堂]三月廿六日

    张庆童捋须,将手一抬:“丘护法所言虽是,然而堂中大小诸事,丘护法未能尽知。余与于十千堂主二人私谈为上。”

    于十千冷笑:“张庆童先生说堂中皆是兄弟,何必支吾闪躲!便于此处讲罢。”

    所邀为拒,却似也在张庆童意料之中。他干笑数声,环顾众人道:“既如此,余也不便拂了于副堂主之意。列位听到切处,莫要发作,权当是看在余与于副堂主的面上。”

    丘乘化以言挑之:“阁下还是痛快些说话罢!想必于堂主也欲与阁下畅聊一二。”

    “自李堂主草创演武堂以来,贵堂在江湖上可谓是扬名立万,八方贤士,无不仰为乱世之明星,天朝之栋梁。然自李堂主吃朝廷坏了,于副堂主尽易旧制,实在教人心寒。”

    于十千纵有涵养,也是绿林出身,岂容张庆童青口红舌,哓哓不休,驳斥道:“张先生所言深藏机锋,于某愚钝,请教张先生:于某如何令本堂兄弟寒心?”

    张庆童忽扬声调,亢呼:“于副堂主,汝不许堂内外兄弟为李堂主复仇,岂能不教人骨冷心凉?”

    “哼,于某何时不许为李兄复仇?只因皇甫崇奸王防卫严密,恐兄弟们白送了性命。”

    张庆童上前迫一步:“于副堂主虽是此说,然而为何阻余遣杀手刺奸王?”

    于十千徐徐言道:“张庆童,吾虽愿为李堂复仇,却最不忍因此仇而更生他怨。倘若天权因皇甫崇遇刺大举兴兵,为祸堂中,这局又岂是李堂所愿?演武堂诸位兄弟听了,先是于某阻列位私向天权寻仇,此便是一大缘由。”

    皇甫崇杂在人中,隐隐耳闻罟言:“于堂主如此投鼠忌器,此仇何日得报?”

    张庆童果然对症下药:“于副堂主此言大谬!皇甫崇之恶,罄竹难书,天下共知,若演武堂敢为人先,必令天权逆党土崩瓦解!如于副堂主这般顾忌进退,大仇何时可报,只怕老了人!又,若皇甫崇侥幸病故,岂非演武堂一世之恨耶?”

    [屏蔽],皇甫崇骂道,张庆童这贼种鬼点子倒多。假奉演武堂为尊,置其于水火中,此法谓之“捧杀”,想来也是张庆童久历江湖,摸爬滚打而得的一技奇招,于十千可难为应付。

    眼见于十千无话,丘乘化对秦英使个眼色,秦英一愣,即进前打诨:“张庆童,放[屏蔽]的屁!汝欲使演武堂与天权斗个死活,好于中取便,是何居心?”

    话糙理直,演武堂帮众转而怒视破军党一行人:“若说不出个是非,我等可不答应!”

    只见张庆童拈着两指,不慌不忙:“秦小弟莫要枉弄曲直(秦英叫骂欲打,张桐铭止之),但凡演武堂冲锋在前,吾等破军党上下有人出人,有力出力,虽赴汤蹈火,万死莫辞。然而汝却不妨问问于副堂主——他非但阻尔等刺杀奸王,更严禁汝等向天权众人寻仇,又是何故?”

    “自然是防滥杀无辜!”于十千恼道,“天权一众数以万计,难道人人皆是皇甫崇爪牙,李堂主之死天权人人有分?吾等若大开杀戒,与皇甫崇何异?”

    “哈哈,哈哈哈!”张庆童仰天大笑,声贯厅中。

    丘乘化喝止之:“张狗!有何可笑?”

    张庆童冷冷道:“于副堂主无愧乎以仁著称,故不能担此复仇大任。汝放过天权爪牙,天权爪牙必不感君恩之厚!因汝之慈懦,善待四方来客,天权奸细早乘此利深伏演武堂,伺机要将尔等网罗殆尽。”

    “甚么!”此话如石投水,顷刻间激起千波万浪。

    于十千怒之,曰:“张先生莫要口出妄言,于某视本堂上下皆为心腹至交,他人必也以实心相待,奸人何以容身?纵有奸贼,也是破军引入!否者,此地山高地险,我堂豪杰济济,何方细作敢来此刺探?”

    “哼,哼!非旦有细作,且他便在本堂中,只怕……于副堂主也指认不出罢?那教不才代劳可好?”张庆童目如贪狼,狡视黠窥。

    “咳。”丘乘化震嗓一声,意在劝皇甫崇回避。殊不知皇甫崇心中正有万千疑虑:张庆童所言奸细者,无非是本王。然而乘此机说出,于他于破军皆有危,为何他一副有恃无恐之态?莫非本王来演武堂此举果然孟浪,张庆童早伏下破解之法么?如此,本王实陷绝地矣!

    张庆童径直向皇甫崇来,手按皇甫崇之肩:“这位兄弟,可否通个名姓?”

    一堂之目云集,丘乘化默默背身理鞭,皇甫崇既惊且恐,更带着三分怒:“汝是何人,也配来查吾之底细!”

    “嗤,只怕,兄弟是怯了,”张庆童狞笑,仰面向众人道,“天权在演武堂中埋伏细作,非止一日。破军素知,今日为演武堂揪出这一尾巴,聊表忠心。”

    丘乘化尚要为皇甫崇周旋:“哦?既如此,张先生曷不挑明此是何人?只怕是破军党的叛徒罢!”

    张庆童受激不动,淡淡道:“此人在天权中素有名声,更是天权逆党元老人物——对罢?虺秦!今日得见尊颜,张某不胜荣幸。”

    皇甫崇一愣,继而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是这般!”

    阵阵笑中,演武堂无人敢吭一气。

    张庆童诡笑之:“虺先生不必伤怀,想汝大风大浪,经历未少,今栽在余手中,岂非天意乎?莫要咬死支吾了,爽爽快快,以真面目示人罢!”

    皇甫崇抹泪大笑:“哈哈哈!此言有理!大大有理!尔等竖子,都看好了!”

    笑毕,皇甫崇将脸一抹,扯去伪装,显出真容来。

    满堂寂寂。

    防演武堂底众不识,皇甫崇更自报家门:“孤,乃天朝千岁,皇甫崇!”将手比刀状,在颈处一划,“好头颈,置之任尔,敢来砍否?”

    沉默依旧。

    皇甫崇见满堂气夺,愈发傲然,手把张庆童之袖而问之:“张君何不速救驾?本王记汝一大功!”

    “皇——甫——崇!”秦英当先发作,手摸腰间,擎出两方刀来。虎吼麟哮,直撞将来。

    张庆童醒悟,疾呼:“破军列阵!抵住秦英!”

    武冠群得令,独臂伸开,将皇甫崇与张庆童一搡至身后,陈璋从靴根抽出短刀,与秦英战作一团。

    张桐铭而后举双剑来助秦英,正当武冠群,双方兵刃乒乓作响,顷刻间拆了十来招。

    于十千挥杖也欲上前,丘乘化抖鞭止之:“堂主!先命众人候命不迟!”

    确矣。自秦英发作,演武堂上下大乱,都要上来扑杀皇甫崇。苦无利刃,都争桌抢椅,拆解成棍,乱打过来。这情境,也只于十千可弹压得住罢。

    于十千顾全大局,叫道:“演武堂,侍立原位,无我之令,不许轻动!”

    “放屁!现放着奸王在此,尚叫我等枯坐么?我等今日纵违令,也要打死这厮!”如此说道者何止一二十人,然而慑于于十千之威,不过雷声大雨点小而已。

    皇甫崇见堂中渐安,思量:本王只好是混水摸鱼,须得加一把火!便揪住张庆童,高呼:“张先生,护驾!莫让这帮孙子挨着本王半分!”

    喧闹四起,便是于十千也难为。

    “杀呀!”“拼他的!”“上啊……上啊!”“莫自家推搡!”“留神,留神足底!”“啊啊啊……”“呜呃呃!”

    破军党虽偷携兵刃入内,演武堂者众,渐落下风。

    张庆童虽奸滑,却无半分武艺。被皇甫崇以小擒拿定住后,死挣不脱。见大势已去,反倒淡然起来:“皇甫崇,好计!汝无愧为毒士,姓张的这回又着了你的道!”

    原来皇甫崇知破军诈称天权,绑架演武堂帮众家属,逼其改换阵营一事,定下一计。张庆童等与演武堂相交,只为得演武堂一批人马,更兼江湖声望。故竭力谏于十千复仇,欲分演武堂为二,破军正好接收。皇甫崇正利用其心,听丘乘化言演武堂总舵将兴大会,料道张庆童必赴会,故先其一步潜伏堂中,又请丘乘化暗查破军党绑架演武堂徒众一案,使破军渐失演武堂信任。尔后,皇甫崇于此会上亮相,则张庆童非但不敢杀皇甫崇,还要护他求生。因为皇甫崇若被演武堂当场杀死,破军人氏左右也是一死。护皇甫崇,还可有一线生机——皇甫崇必是有备而来,张庆童心知肚明,留皇甫崇一命,皇甫崇还有用破军之处,也会还张庆童一命。而破军“护驾”,触怒演武堂,张庆童之计是决然不成了。

    皇甫崇此计,亦是料准张庆童不敢杀他之上,更是算到于十千不敢在演武堂杀他之上。于十千忌惮天权报复,重堂中兄弟性命,如此仁心,岂有复仇之意哉?所以皇甫崇方才胆大弄险,于演武堂轻抛贵体。

    皇甫崇吟曰:“任敌围困万重,我自岿然不动!张庆童,汝也是个知趣的人了。”吟罢长笑。

    张庆童喃喃:“若非陈璋认混了人,余也不必这般丢丑。”

    破军武士中,以武冠群才智为首。他听张庆童与皇甫崇一言一语,隐隐猜出事体大端。他与张桐铭战了多时,终因缺一臂,破绽频出,左肋被刺得鲜血淋漓:“张先生,叫皇甫崇有甚后着,尽数使出来罢!再过几时,我等即成剑下鬼了!”

    张庆童颔首:“是极!皇甫崇,破军今日一条心护驾,且为余,为这些弟兄一展素钊王之手段!”

    “孤也无甚后着。”

    “莫说笑。”

    “谁与汝说笑!”

    “贼近矣!”张庆童急,以刀劫之。

    “确无后着。”皇甫崇摊手道。

    “哈,哈哈?”张庆童惨笑,“原来,汝此计唤作同归于尽么?”

    皇甫崇冷笑:“非也!本王要甚后着,只一人,可顶千军万马!尔等为本王让开一个空!”

    破军让开一缺,皇甫崇填之,趋步叉手:“于十千,汝不是对孤恨之入骨么?孤在此!”

    “皇甫崇!”

    “奸王!”

    演武堂群情激愤,皆指骂皇甫崇。

    皇甫崇耻笑之:“尔等莫嚷!于十千,本王在此,汝敢杀么?”

    于十千咬牙切齿而恨:“皇甫崇!”

    皇甫崇笑道:“惜汝无胆!本王之头非尔有!”

    “甚么?”“堂主,杀了他!”“这厮还敢挑衅……”“然而堂主并无举动……”“莫非?”

    “汝不敢杀孤,却因堂中兄弟?”皇甫崇指点群雄,“喏,此人唤作……曹述仁,他之母弟现扣在京;此人是胡象岭,他之老父年事已高,本王只叫人伺候他起居;这个,这个是齐泰,听闻令女可爱得很……”

    “皇甫崇,住口!”于十千毛发上冲,“此行此为,皆是英雄好汉不忍之事,亏汝厚颜无耻,还敢在此托大!且看我斩了汝,再去救人!”

    皇甫崇摇指:“只怕汝救不过来罢?本王只损一身,而汝堂中流血,这可划不来罢?”

    “呃!”眼见于十千怒极,却无计可施,皇甫崇便知此事中了。继而只要以好言动之……

    此时张庆童忽然叫道:“演武堂列位休慌!此等事,破军都知,早遣人暗护汝等亲朋,只要张某一声令下便可搬出,想必因此才引得演武堂中误会。方才保住皇甫崇,实是不得已之策——若他在此有甚闪失,天权必寻仇演武堂,而破军护卫兄弟亲朋之功尽弃……简言之,方才是为使众兄弟从权计议之意。现皇甫崇敢以此胁人,还不将他拿下,送往李堂主灵前千刀万剐!”

    这一番瞎话来得好快,教皇甫崇亦不得不对张庆童刮目相看,改容视之。这厮揽天权之功于破军,更用目下无可坐实的言辞诓人。演武堂粗人倘若信之,皇甫崇反不好应付。

    演武堂徒众果然不令张庆童失望,许是深恨皇甫崇,居然有人叫道:“张先生所言极是,我等险些错怪好人耶!”

    “是也,是也!杀皇甫崇,杀奸王!”

    “杀了他,祭李堂之灵!”

    不妙。皇甫崇张一张厅门,围得铁桶也似,怕是飞鸟亦不能过。好在张庆童方才也未断皇甫崇生路,还可与演武堂周旋一二。

    “于十千,汝要杀孤,易事耳。然而人死不能复生,汝部属丧亲之痛,想必较天权失主之哀更甚!”皇甫崇摆出一副狰狞嘴脸,“纵使本王今日活不成,亦有万千人为孤作俑,快哉,快哉!”

    张桐铭只是一心要杀皇甫崇,听罢大叫:“休听他放屁,皆是虚张声势之辞!乘早拿下,以绝后患!”

    祸事。皇甫崇不禁抽动嘴角,虽有防备,此计实在托大。如今这情形怎生是好?须得速速想出一计……

    “堂主且慢!奸王所言非虚……”皇甫崇正六神无主时,群雄中有一人高喊,原来是放皇甫崇入堂的守门卫士易徽。

    “小人有母,为天权爪牙拘押在镇南,未知生死。乞堂主得奸王一诺,以全小人孝道。”易徽遥望于十千,隔空一叩首。

    乘于十千迟疑未决,皇甫崇假意想起:“哈,对,易徽,令堂现在县衙,有好酒好肉招待着,强过在厝守贫……”

    话音未落,易徽忽然凌空跃起,轻点旁人肩头,向皇甫崇奔来。皇甫崇手无兵刃,只得捏个拳势来迎。怎料易徽势比烈骏,从皇甫崇左畔掠过,皇甫崇心叫不好,早被易徽于身后环臂擒住,又一记送足扫,吃了一后跌。

    易徽一手抓住皇甫崇发端,一手逼住皇甫崇咽喉:“快令人放了我母亲!”

    演武堂群雄欢呼:“易兄骁勇!拿住他,莫让他溜了!”

    素钊王惶急,只把眼色向丘乘化递。丘乘化只远远看休,并无反应。

    皇甫崇犹口强:“即便本王愿放,镇南人马无本王手谕,亦不能轻易提出人来。”

    张桐铭吼道:“兲羔子!如此,我等先砍了汝左手并双腿,留只右手写书放人!”

    瞅群雄眼赤,皇甫崇再胆大也不禁心尖生寒。

    “哧!”

    千均一发之际,厅上灯灭,一时竟不能见物。

    皇甫崇心明,知是丘乘化暗中以长鞭扫灭烛火,感激不尽。正欲挣扎,忽觉易徽松手,向皇甫崇手内塞了一物——刀柄?易徽持皇甫崇之手,放至已身脖颈处。

    易徽耳语道:“吾乃虺尊手下,参见千岁。”

    皇甫崇恍然大悟,喜从天降。当即握刀,反劫住易徽,向外靠拢。易徽亦配合其举:“奸王休走!”

    群雄焦躁:“甚么?奸王要走?”都抬手扬臂,踢腿挥拳乱打,吼叫:“休放走皇甫崇!”

    “举火,举火!”

    “谁有火?点明则个!”

    “不好,走了,走了!”

    “莫乱!火在此!”

    “莫让奸王逃了……”

    易徽火上浇油,又吼一句:“不好,哎呀!”

    堂中更乱:“甚么?甚么!”

    于十千号令:“演武堂及破军党,休动!动者即为奸人!谁有火折子,取出来!”然而人多声杂,于十千所镇者无非身旁数十人,皇甫崇这一侧纷嚷依旧。

    “哎呦,火折!”“谁取吾火?”“甚么?奸王,奸王在此么!”

    一人点着火:“好了,火……”

    众暗他明,一时向火光处涌去者何止十来人,更兼有器小者乱棍诛打,火苗才亮半晌,又为扑灭。

    今宵少有月色,然皇甫崇久历军旅,夜中辨物原为所能。四下一张,便知依旧难逃:群雄堵住去路,还需另择良计。

    此刻于十千已命人重点灯烛,情状复见。皇甫崇无奈,只好拉住易徽,假意劫持之:“休胡来!否则本王杀了他!”

    于十千对张桐铭道:“张护法,外边似有声响,劳烦汝去探一探。”张桐铭怒目而喏,带着两三人出堂。

    皇甫崇见张桐铭走动时已破开一阙,思虑:怎生从那处突围?忽然背上一疼,呕出血来。

    原来于十千调张桐铭,正为引皇甫崇注目。他于此电光石火之机,跃向皇甫崇一侧,文节杖飞出,在厅上横木一碰弹开,撞在皇甫崇背上。力虽不似掷出时大,也打得皇甫崇吐血。易徽身前数人抢上,将易徽救回。

    皇甫崇见人质已失,又负重伤,心灰意冷,叫道:“罢了!于堂主,本王认命!”

    于十千冷哼一声,命:“秦英,将他捆起,押送往李堂主灵前会审!”

    秦英拿住皇甫崇,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又对皇甫崇揍了两拳,更觉昏昏沉沉。丘乘化在侧,却也是无计可施;张庆童惜命,甘愿袖手旁观。皇甫崇只得苦笑。王图霸业,莫非终于此处么……

    “呔!”呐喊中,杂有破空之声,却是朝于十千去。于十千回首拈住,却是一粒石子,急叫:“演武堂,防备!”

    “嗤,嗤!”又是数声破空之音,石子纷纷打在厅上烛台处,摁灭烛芯,灯影搅动,满堂又归黑暗。

    群雄大乱,都揎拳飞袖,相互防备。

    说时迟那时快,厅上横木间坠下一人,正落在秦英身旁。秦英才欲问之,来人下手狠辣,先三拳攻耳,目,鼻,继而踏前一步,膝顶秦英小肚。

    秦英刀法了得,却欠缺些拳脚工夫。举手卸去来敌攻耳目两拳,腹间却吃了一招膝击。来人遂一个低拳高昂,正打在秦英下巴上,侧甩飞拳,狠击太阳穴。秦英不敌,直被打出去,跌在人群中。

    皇甫崇方欲起身,来人又一脚踩住皇甫崇,向下捞起皇甫崇双足,倒提起来,一跃而起。横梁虽高,那人手中飞出绳索,带着皇甫崇攀上。继而学那梁上君子模样,蛇行潜动。

    “哗!”此次熄灯不过十余次呼吸间,于十千亲信甲卫点明烛火,不见了皇甫崇,满堂讶异。

    厅上横木间一响,于十千即明了:“人在檐上!”

    只听宇间传来一句大骂:“尔等狗贼,爷爷龙珷魏在此,有种的改日再战!”言罢,龙珷魏携皇甫崇抵住横木,望厅外一滚闪出。

    皇甫崇神知犹存,惨笑道:“龙珷魏,来得……可真是时候……”

    “住口,兲!”龙珷魏骂道,“待逃出这龙潭虎穴,与你算账未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