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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上山

    清晨,一群土匪浩浩荡荡离开营地,王其圣、韩老大五人走在最前面。

    土匪营地距离大翁山山脚已经不远,大概十里路左右。

    大翁山最大的特点就是大,山体如盘坐在大地上的老人,山脚像两腿蜷缩。再加上长年累月的开采,掏空了半座山体,导致整座山就如同瓦瓮一般,三面一片断层,独留一道口子,供人出入。

    这里地形十分凶险,若是把守住口子,里面的人进出不得,和瓮中捉鳖没什么两样。

    韩老大一群人还没来到大翁山脚下,一道讯息便从山口传上大翁山,引起一阵讨论。

    大翁山上,装修简单的办公室内,一名身穿灰色长衣的中年听完下属传递的消息,皱了皱眉头,“麻烦。这是瑶冬安保公司他们留下的麻烦,反倒是落在我们头上了。罢了,你通知下去,按协议处理就行。”

    “必要时,不要留手。”

    “是”,下属离开办公室。

    大翁山,上山路。

    韩老大自从到上山路,脸色就变得不太好,他不断观察四周,眉头紧蹙。

    “怎么?”,王其圣见韩老大一脸凝重、四处张望,也向四周看了看,没发现什么问题。

    “不好说,看那座茶棚,那里原本该有人守卫。平时,到这一段路还有个茶棚,可停下歇息,喝茶解渴。”

    王其圣听了,也觉得不对,自从上山以来,他似乎就感觉略微烦闷。

    几人停下脚步,决定先商量一下。

    韩老大吩咐小七安抚身后土匪,然后和王其圣几人走进茶棚里。

    四人围在桌子旁,韩谅率先出声:“我觉得该上,来都来了,难不成人还没见就被吓回去?”

    王其圣点点头,若是连人都没看见就回去,他也不愿。

    二人看向张文,他年纪到底是比二人大,见多识广,也许有更合适的建议。

    张文沉吟片刻,这大翁山必然是要去的,否则王其圣难以迅速成长,这不符合他的计划。除非大翁山有催眠大师以上的人物,能抵挡他的催眠术,否则再多的人员和枪弹,在他面前也是白瞎。但他要拿出更合理的理由来,不能暴露催眠术。

    他思索片刻,山路空荡荡的无人值守,颇为诡异,但韩老大的手下还扣在这山上,无论如何韩老大都不会选择现在下山。

    于是,他悄悄给了王其圣一个眼神,然后开口道:“现在下山,当然是比较稳妥的选择。”

    韩老大心中一沉,他虽然也要找回弟兄,但也要顾及几位雇主的安全。

    韩谅也有点坐不住了,他刚要说话,却被王其圣制止了。

    张文继续说道:“山上既然情况不明,立刻离开是最明智的选择。但韩老大却也有自己的考量,韩老大若能保证我等的安全,我倒是支持韩老大的决定。”

    王其圣和韩谅眼前一亮,妙啊,这一招以进为退,就算山上真出了意料之外的事情,那也是韩老大的决定。

    韩老大能立刻回去吗?显然是不可能的,在场所有人都有合适的退路,唯独韩老大的退路只有让位一条。

    韩老大深深看了张文一眼,等小七进来后,稍稍商量,当即决定,“上山!还请几位将登山包留在这里,山上生活物资一应俱全,随身带些钱财即可。一会儿,委屈三位换上我弟兄的衣服,藏在队伍里面,定护你们周全。”

    一番准备之后,韩老大和小七一马当先,走在前方。

    接近山顶的山口时,韩老大拍了拍小七的肩膀,“小七,辛苦你了。”

    小七嗯了一声,独自走向山口。

    这是自己的提议,以防出现不测。

    “你这小土匪倒是有点胆量”,一名戴着金丝眼镜的男子,身穿白色衬衫,缓缓从山口关卡中走出,一队守卫迅速挡在他面前,手持冲锋枪牢牢护着他。

    “黄晨安?”,小七认出来眼前男子,随后猛然向身后望去。

    只见韩老大面色难看,盯着从身后包抄过来的持枪守卫,“这…?”

    黄晨安看着强自镇定的韩老大,轻笑一声,“可惜…韩老大,你擅自带人进入大翁山,违反山上的约定,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负隅顽抗,被乱枪活活打死。”

    说到这里,他的眼中闪过阴鸷冷芒,恨不得立刻下令开枪。

    他呼出一口气,扬声道:“第二条路,放弃抵抗,自愿进入大翁山。”

    韩老大缓过神来,目露凶光:“我呸你个黄崽子,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给老子出选择”

    “柴家辰呢?老子安安全全带他上大翁山,现在就让手下一条狗朝老子狂吠?”

    “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初要不是老子看你可怜,早就拧死你这个阴毒小人。”

    黄晨安被韩老大一顿臭骂,哪能忍得下去,眼神陡然凌冽,当即就要下令打死这群土匪。

    韩老大心中一狠,大喊:“出刀,朝姓黄的崽子招呼!”

    就在守卫纷纷抬起枪管时,

    “都放下枪”

    黄晨安听到这个声音,心脏一颤,他连忙转过身,看见灰衣中年,顿时吓得低着头不敢说话。

    韩老大远远望着来人,高声大喊:“柴家辰,当年的情面还管不管用?”

    灰衣中年撇了黄晨安一眼,淡淡说道:“自作主张”

    随后,他看向黄老大,大声说:“韩老大,你护我安全,这份恩情我自然不会忘记。一言难尽,你若相信我,还请进来一叙。否则,你我也没什么好谈的,你今后绝不可再来大翁山。”

    他对着包围韩老大的守卫喝道:“都退开”

    “这不合规矩吧”,柴家辰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满。

    柴家辰头也不转,“我欠韩老大一个人情,他的弟兄关着不放也就算了,韩老大还没进大翁山,今日便是放他走又如何?”

    “你……”,那人一噎,“好好好,你柴家辰重义气,出了岔子叫你好看,哼!”

    那人又说:“这个小子走的有些近了,总不至于放走吧?”

    柴家辰没有理会他,叫守卫把小七押下去。

    另一面,韩老大看着身后的兄弟们,王其圣隐隐点头,再看看被带到一边的不断摇头的小七,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目光坚定起来,“我信你一回!”

    一群土匪鱼贯而入,周围的守卫也紧随其后,再次封锁了山口。

    韩老大进入山口之后,便停下脚步。柴家辰走近,叹息一声,眼神复杂,“你到底是进来了。”

    “我兄弟在这里。”

    柴家辰闻言,没有多说什么,仗义每多屠狗辈,也正是韩老大重情重义,他才甘愿担一点责任,放走韩老大。

    他转身走向山顶深处,“边走边说。”

    “现在这山顶,就是一座联合打造的监狱,能进不能出。你放心,你那十几位兄弟虽然瑶冬安保公司被关起来,但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们不敢太过分。我先给你说说大概情况吧。”

    “山上挖掘遗迹,发生了一些事情,为了防止走漏风声,我们联手封锁了这里,轮流看守山口,不允许任何人离开大翁山,包括我们自己。韩老大既然进入这里,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居住在居民地,我们事情处理完毕,这大翁山也就解封了;二是加入我们,签订遗迹协议,轮流值守山口。”

    “……”

    柴家辰边讲边说,来到了一片村庄附近。

    “你对这里熟悉,先找个地方住下,这几天考虑考虑吧。过几天/明天???山上开会,你若是打算加入我们,就来开会。具体情况,那时便可知。”

    韩老大蹙着眉头,一双虎目凝视柴家辰,“老柴,你给我指点指点。”

    柴家辰叹息一声,“你知道我的身份,恕我不能多说。你记住,有多大能力,端多大饭碗,活着就挺好。”

    随后,他不再停留。

    韩老大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发觉这山上的情形让他看不懂,仿佛蒙着一层雾气般,柴家辰同样在隐瞒着什么。

    他有些发愁,就连有点交情的柴家辰都不愿透露内幕,那些其他的势力也未必会透出有用的消息。

    小七走到他旁边,“大哥,这些人说话,都藏着掖着的,不如让我去打听打听?”

    “不用,我们本就人少,不可再分散人手。我们先安顿下来,安置好王老板几人后一起去探查一下,顺便接回被扣下的兄弟们。”

    两人相视无语,一时间也不知道这次上山的决定是否过于鲁莽。

    小村庄内的一处大院子,韩老大将一沓钞票递给一位老农打扮的村民,脸上还残留着讨价还价的潮红,领着一群人走了进去。他没有挑挑选选,找到对外出租的大院便租了下来,这山上能有住处就已经很不错了,不好讲究太多。

    就说这租金,韩老大连个零头都掏不出来,还是王其圣悄悄递给他的。

    “唉,这里条件简陋,委屈三位,暂且住下”,屋子内,韩老大抱拳道歉,王其圣摆摆手,他平时虽然养尊处优,却也不是贪图享受的人。

    这大瓮山上的情形暂时扑朔迷离,更不是讲究这些的时候。

    随后,韩老大辞别几人,离开屋子。

    屋子内,经过几人一番收拾,已经可以住宿休息。

    王其圣三人完事之后,围在桌子旁边,讨论接下来的行动。

    “文叔,你心思灵活,不妨先谈谈个人见解吧。”

    张文听到,注意力却向风视之下的某一处集中片刻,那里好像发生了很有意思的事情。

    “山上势力联手封锁大翁山,显然是阻止某些消息传递出去。结合遗迹协议,我估计是他们发现了遗物的某些奥秘。”

    王其圣右手在桌面上轻触,“难道是气血?”

    “未必”,张文顿了顿,“史前遗物已经被研究了这么多年,谁也不知道到底蕴含多少秘密。唯一能确定的是,山上的秘密非同小可,所有势力摈弃前嫌,不惜彻底封锁大翁山。”

    “但是,我们三人势单力薄,而遗迹必然被大量守卫围住,我们没有强大的实力去探查。所以,接下来还是需要依赖韩老大的力量。”

    王其圣点头,“依韩老大的性子,恐怕也不愿待在村庄内干等,所以他很大可能去参加那会议。但韩老大一方人员最少,山上的势力未必愿意共享秘密,分割利益,必然将他排除在外。”

    王其圣说着,站了起来,透过门缝注视着天空,他语气笃定:“韩老大最后只能做一个守门员,这便是我们的机会!”

    话音刚落,院子门外闯进来一位惊慌失措的女子,“救命啊!”

    王其圣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