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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潘奇加盟黑虎山 潘武打入知府衙

    潘奇对深山县境内的黑虎山很熟,因为他的干爹“大马牙”的家住在黑虎山不远处的黑山寨,他回家探亲都带着潘奇。

    天蒙蒙亮的时候,潘奇一伙人到了黑虎山下,山下有一间小屋,屋内的灯亮着,潘奇知道:这是山上的窝子—(眼线),让潘武上前叫门,屋内回话:“谁呀?”潘奇下马,走到门前大声说:“河入海,孩儿回家,喝口水行吗?”—黑话(投亲)。屋里人问道:“吃哪口饭嗒?”潘奇回:“水漂六爷。”门开了,走出一位白胡须白头发的老人,问潘奇:“你是运河的鬼子六?”潘奇大笑道:“有假包换!”说完一手拉过潘武介绍道:“老哥,这是山上大头领的徒弟,今日前来拜山,烦您通融一下。”老人不看则已,看完一脸怒气,大声说道:“好个潘武!你还有脸见师傅吗?”说完摘掉胡须,去掉头套,露出本来面目。潘武惊叫一声:“大师兄!”话一出口,上前拉住他的手热泪涌出,接着说道:“师兄,千错万错是我的错,如今后悔莫及,请带我见师傅吧。”大师兄抬头望了望几辆大车上装满了物品,又见二十多个拿枪挎刀的壮汉子,知道潘武的来头不小,礼品不少。尤其是他的叔叔鬼子六,江湖上有一号。今日是叔侄俩为自己招下的祸端,前来认错服软。想想还是要给他们台阶下,便转脸客气地说:“师弟、六爷等我安顿一下带你们上山。”

    上山的路上,潘武为了讨好师哥,从怀中掏出一把从潘家大院缴获的火铳,扔给了大师兄,笑道:“师兄,小小的礼物请收下。”大师兄拿起火铳细看,手柄是黄金做的,枪身刻有外文,一看就是洋玩意儿,乐得合不上嘴,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

    很快到了山顶,潘武望去,眼前一片开阔地,开阔地北面靠山峰下有一座庙,庙很大,庙的檐下挂有一块匾,刻有“聚义厅”三个大字。庙前立有旗杆,旗面上绣有一只黑色的老虎,老虎张牙舞爪很是威武。可惜庙的东侧只有几排茅草房,过于简陋,一看便知那是山上喽啰的住处。让人不解的是排房的两端还砌有两个大个大池子,里面是水,是喝的?还是养鱼?不得而知。潘武骑在马上,一边走,一边看,一边想,他万没想到潘家镇曾经辉煌的“尚义”武馆馆主,现在流落到荒山上。越看越揪心,泪水顺腮而下。

    潘奇也与潘武有同样的感受,堂堂一代宗师,沧州府有名的潘洪义,受到侄儿的牵连才落魄到如此程度,既痛恨又惋惜,心中愤愤不平。叔侄两个还沉浸在遐想之中,只听大师兄说道:“六爷,师弟,稍等,我去通报。”俩人这才下马步行来到了庙门前。潘洪义全家住在庙的后院,大儿子进屋说明情况后,潘洪义立时脸色大变,心中似翻倒五味瓶不是个滋味。夫人见后上前劝说:“洪义,潘武是个孩子,泼出去的水不可收回,原谅他吧。如今他与鬼子六一起前来说明冤家宜解不宜结,何况他们又带了大批礼品。如今山上缺钱少粮,百八十人剩下不足五十人,队伍要垮了,及时雨送上山是好事,人逢甘露草随风,心胸开阔才能干大事。洪义我有预感,这孩子上山我们定能翻身逆转,能解决眼前的难处,见一见,谈一谈,误会怨气就会烟消云散,何乐而不为呢!”潘洪义听罢,心里的疙瘩舒缓了不少,向儿子忙道:“让他们到聚义厅等候。”潘武进聚义厅后直接跪在头领的座椅下,头也不抬。潘奇和大师兄也不阻拦。

    潘洪义走进聚义厅,潘奇忙发话道:“老东家,今与侄儿前来请罪,是杀是剐全凭您的发落,绝无半句怨言。”潘洪义笑道:“这是说的什么话,上山的都是客,您又是瓢把子,还灭了仇家带来礼物,何罪之有啊?”潘奇知趣,不再谦虚,一摇晃膀子道:“是啊!灭了仇家,抢了银库。眼目前是赶快把那些银子、金子、宝贝打发啦,免得惹事端。”潘洪义听后觉得有理,冲儿子发话:“潘老大,叫上你娘和管家,拿上封条把货物全部入库。记住,让六爷的人监督封箱,千万不能开箱清点数目。”大师兄听完嗯了一声,原地未动,从怀中拿出那把火铳,递到他爹的手里说道:“爹,这是师弟送我的,给您防身吧。”潘洪义细心观看,真是好物件,应声道:“好!”大师兄笑眯眯地指了指跪在地上的潘武提示道:“爹,饶了师弟吧。”潘洪义心领神会,急忙上前扶起潘武,亲昵地说道:“孩子用心良苦,师傅心领了!来,坐下说话。”潘洪义转脸对儿子叮嘱道:“老大,完事后让你娘下伙房炒俩菜,我为他爷儿俩接风。另外让伙房炖锅肉,让上山的人吃饱喝足,找地方好好睡一觉。”

    聚义厅内,潘洪义、潘奇、潘武,三潘畅谈,无拘无束,谈了今日,说了未来。初步形成了几个意向:两边人马合二为一,河岸基地的队伍统归潘洪义指挥,暂不上山。一切说妥后临近中午,潘洪义召集山上大小头目开会,举行了入伙仪式。潘奇、潘武率领上山的弟兄跪拜大头领,正式焚香入伙。

    潘奇、潘武叔侄俩在山上住了两天。潘武找到六叔讲了自己的想法,潘奇听后,大吃一惊,言道:“小武啊,上山入伙听你的,这回你得听我的,沧州府绝不能独闯,那是虎穴狼窝呀!再说了,你如何能轻易打入沙立太的身旁,想法有些天真了。”潘武信心十足的解释道:“叔,这世上没有办不成的事,我去意已定!”

    潘武说完,顿觉说错了话,顶撞了六叔,立马改口道:“如今山上情况不好,咱们拿的银子只能缓解一时的难处。毕竟这地方太穷了,尤其让人担心的是山上没有水源,一车一车拉水吃。万一哪天官府清剿,别说打仗了,围困三天,山上的人渴也渴死了。师傅一直待在山上也不是长久之计,只有杀掉仇人,除掉心腹大患,师傅才可以安全下山。”潘奇听完潘武的话,也基本赞同了侄子的说法。沉思片刻后,灵机一动说道:“好,我也带兄弟们下山,一是减轻山上的负担,二是为你师傅筹措钱粮。只有山上山下相互呼应,取长补短,存活才能长久,大旗方可立而不倒。”潘武听后,觉得有理有利,决定找师傅说去。

    一拍即合,潘洪义完全同意叔侄俩的见意。离山不离心,两地各自管理,共创大业。特别是潘武的计划引起潘洪义的重视,口中称赞道:“好计!如今潘家镇的仇人死了,咱们的目标就只剩下沙立太了,铲除了这个下山的最大障碍,咱就有机会重回家乡,重操旧业,安度晚年。小武,你走时带足银两,先在沧州安家,找机会,寻门路,争取早日打入知府衙门,除掉这个祸根。师傅向你表个态,沙立太死的那天,就是你大婚的日子,我会把小女许配给你。”潘奇听完,猛地一拍潘武肩膀道:“武啊!赶快磕头,叩拜岳父大人!”

    第二天,潘奇、潘武辞行。分手时潘洪义拉过潘奇语重心长的说道:“六爷,这次你和小武带人犯险,不仅报得大仇,还为我这帮弟兄带来了金银珠宝,我心里感激不尽啊!这银子是我山上的弟兄活命的本钱,我就却之不恭了。其余的金子和珠宝首饰我断不能收,还请六爷带到山下妥善安排,避免招来其它祸端。”潘洪义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还有一事,非六爷不能办。潘家祠堂的先祖刀剑毕竟是祖上传下来的,我等都是潘家的后人,凡事不可僭越宗祖。所以我希望六爷能将这刀剑悄悄归还于潘家祠堂,以供族人瞻仰。当然此事不便告与小武,毕竟这刀剑是孩子的一块心病,心病不除寝食难安啊!还请六爷慢慢给他做说服工作!”听完潘洪义的这番话,潘奇心中莫名多了几分感慨,面对如此习武重义之人,潘奇此时即使有再多的心思,也不能违背潘洪义的叮嘱,只得连连拱手称:“一切照潘师父意思来办!”

    潘洪义又给了潘武五百两银子,选十几匹好马两辆大车送与潘奇。潘家的大刀、宝剑和财宝吃食也放在车上,原班人马高高兴兴下了山。刚走出山东界,潘奇下令停止前进,找个树荫地休息。潘奇把潘武拉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提出了一个新计划,潘武听后一拍大腿道:“妙!就这么办。”说完,突然又沉思了半晌,眼中噙着泪水道:“叔啊,潘家坟村我就不回啦,重修祖坟,再旺家业,虽是我多年的愿望。可现在我要把精力全部放在沧州城,还烦请叔叔您将家中之事安排妥当后再来协助侄子。待大功告成,我们叔侄俩再回去共享清福。”潘奇听完满怀希望地说道:“好,叔就盼着这天啦!”

    潘武与潘奇作别后,单枪独马奔向了沧州城;而潘奇则率手下回到了泊头基地。草草交代完后,潘奇乔装打扮成商人的模样,带着手下扮成车夫、管家、保镖等主仆十几人回到了阔别多年的潘家坟村。

    潘奇带着礼品拜访了村长,说明了来意。两位长老一致赞扬夸奖,表示支持,说要人给人,要地给地。建宅院修祖坟是孝子贤孙们的善举,只要有银子,万事皆能解决。待潘奇安排好祖宅一事后,第二天一大早骑马来到沧州知府衙门旁的旅馆找到潘武碰头。

    叔侄俩开始了在知府及各衙门口的不远处寻找房源。说来也巧,宣抚使衙门口一条胡同里有一个小院要卖,两人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将其买下。小院不小,正房三间,东西厢房各两间,有牲口棚、茅房、猪圈。潘奇速回潘家坟村,带回两个人,一个厨师,一个护卫,两人见过少掌柜后开始拾掇房子,屋内的家俱齐全,厨房用具齐备,看来没住多少年。归置完后,厨师上街买粮买菜,备足草料。护卫加固门窗院墙,潘奇与潘武上街熟悉地形,当天晚饭后,潘奇又返回潘家坟村。

    几天后,潘武在宣抚使衙门前的布告栏看到张贴的告示,三天后要在巡防营演兵场招兵比武,报名费五两纹银。前五名招入知府的卫队饷银一月三两。有意者到巡防营报名。潘武大喜,来到巡防营想了好一会儿,改名换姓,写了王保路的名字报了名。回家后千叮咛万嘱咐让两位手下开始改口,唯恐出错。潘武也犯了魔怔,随时随地的念叨着王保路三个字。

    潘奇闻信后,为了让侄子拿到前五名,便想了个歪点子:请人搅局,扰乱比武。他来到了吴桥找到了打遍沧州无敌手的武林高手“小白龙”。“小白龙”好结交绿林好汉。看不惯腐朽的清政府,与潘奇是拜把子弟兄,两人一拍即合,一同来到沧州的巡防营花银子报了名。回到住处,“小白龙”与潘武一见如故,几天里两人是谈天说地,切磋武艺,就只等比武的那天。

    演兵场比武的大钟响起,各路人士齐聚广场。按抽签顺序上场,“小白龙”名次在先,潘武错后。“小白龙”真不愧是打遍沧州无敌手的高手,上场后一连打败了十几人,在台上威风凛凛。负责比武的官员让他下场休息一阵后再战。王保路上场,又是一连串的胜利,连续打败了七八个人后也获得了休息的时间。参与比试的剩下十人时,便开始了淘汰赛。“小白龙”继续着连胜势头,待得王保路上场后,按两人事先计划,王保路一个掏心拳打中了“小白龙”,“小白龙”应声倒下,场上一片欢呼。王保路第一,“小白龙”第二,前五名座次排定。

    沙立太招兵比武有他的目的。一是应付兵部来人查他吃空饷的事,二是要搜刮一笔银子。用这些银子打发兵部的官员,不用自己花钱又补上了窟窿,一举两得。

    改名换姓的潘武如愿以偿进了知府的大门,只不过暂时充当了一个站岗放哨的门卫,王保路开始动脑筋要如何接近沙立太并得到他的信任,便又策划了一场救主的好戏。

    沙立太有一个活动规律,早饭后知府衙门点卯,处理完一些事物后赶到宣抚使衙门办公,召见军工人员,然后再去后衙拜见大夫人。沙立太去宣抚使衙门时带的护卫都是由卫队长指派。卫队长是个见钱眼开的人,王保路走通了关系,便成了护送沙立太去宣抚使衙门的跟班。当沙立太走到距衙门不远的地方,突然从胡同里窜出一黑衣人,手持杀猪刀捅向沙立太的后心。说时迟那时快,王保路一个箭步冲了上来用身体挡住沙立太。他的左臂挨了一刀,鲜血直流,那人一见不好转身撒腿跑掉,等到其他的护卫反应过来,人已没了踪影。

    这出英勇救主的好戏正是王保路一手安排。在后衙,大夫人琪格娜一边叫人给王保路包扎,自己则来到沙立太的书房问话:“夫君,这次的事情多危险,以后可要多加小心呐。”沙立太点头道:“夫人所言极是,咱们儿子现下可好?”夫人点头不语,沙立太接着说:“岳父大人差人来查我吃空饷一事,还望夫人出头说句话。”琪格娜眉头一皱,脸色立时变了,严厉地说:“七王爷是个贪得无厌之人,是个无底洞,万不能任由他摆布。”沙立太无语,只是叹气。

    大夫人的父亲是兵部尚书,是七王爷弈譞的表弟,琪格娜的婚事是弈譞一手操办的,嫁给沙立太父母也很乐意,原因是女儿长得太丑。琪格娜的名字虽好听,可人却是身宽体胖,眼睛小,鼻子塌,走路还一拐一拐的。身有残疾的琪格娜从小心高气盛,专心学习琴棋书画和儒家学问。随着年龄越来越大,也只能嫁人,便依了父母之言违心地从了沙立太。

    沙立太呢也是一样,本以为大户人家的小姐天姿卓绝,谁知一揭盖头大失所望。两人新婚之夜行完房事后,第二天便分居了,提出分居的不是沙立太而是琪格娜。娇生惯养的大家闺秀哪经得起粗野男人的随意捉弄,很反感和合之事,便对沙立太婉转地说:“夫君,你再娶一房吧。”沙立太顺水推舟填了二房后大夫人琪格娜生下一个大胖小子,几年后便随丈夫来到了沧州上任。到沧州后,沙立太更是毫无忌惮,一连娶了五房姨太太,琪格娜也从不过问,与儿子过着安稳的日子,一心要把儿子培养成一个有作为的人。

    沙立太不敢得罪岳丈大人,更不敢得罪弈譞,所以对大夫人尊重有加,天天来照看问安,以礼相待。其实他更多的是惦念儿子,因为沙立太至今只有一个后代,五房姨太太没生下一儿半女。沙立太还给儿子在巡防营挂了个校尉之职,只拿饷银不做事,大夫人对此事是毫不知情。

    救主之事过后,王保路被升了卫队队长,原队长到巡防营当差。一天沙立太叫来王保路,问他可是沧州人,王保路张口就来,土生土长的沧州人士。沙立太一本正经地说道:“你救过我的命,是我的心腹之人。为我办件事如何?”王保路见有机可乘急忙答应。沙立太便说了真心话,五个姨太太,无一生养,他还想再娶一房,这次一定要找一个本乡本土的黄花大姑娘。这件事交与王保路去完成,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潘武绝不能放过,当晚来到潘家坟村找六叔商量。

    潘奇听后嘿嘿一笑,仰脸道:“这事好办,走,我带你去个地方。”叔侄俩快马加鞭回到沧州府,来到“淑香院”走进一间雅间,一个身材苗条的年轻女子缓步进门,女子娇滴滴地笑道:“六爷,哪股风给您老吹来了?”潘奇上前使眼色,说:“小桃红,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侄子,今有一事与你相商。”说完,让潘武上前仔细观察。

    潘武还从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年岁不大相貌身材没挑,一看便喜欢上她了,急忙答道:“叔,就是她啦!”小桃红一见来了新客人,又说就是她啦,喜从天降,以为要娶她为她赎身,上前拉住潘武的手连声唤道:“小爷,小女子这厢有礼啦!”潘奇上前拉过小桃红的手,高兴地说:“红啊,一会儿随我们走吧,侄子给你找了个新家。”随即便讲明了原委,小桃红听后脸红了,上前冲潘武笑道:“哥哥,谢谢啦,只要逃出虎口比什么都强。”

    潘武把小桃红接到家后得知:小桃红本名叫王三妞,是扬州人,扬州官府叛乱反了朝廷,王三妞家是当地的大商人,被贼人烧杀抢掠灭了家门。王三妞被人贩卖到沧州妓院,虽说不到一年时间,十八岁的她受尽了折磨和摧残。当晚,王三妞跪下认潘奇为义父,潘武为哥哥,说道:“老天在上,王三妞无论何时何地也忘不了义父哥哥的大恩大德。我活是潘家的人,死作潘家的鬼,绝不辜负二位恩人的好心。”

    为了谋划好王三妞的婚事,潘奇暂姓王,侄子改儿子,一家三口熟悉好新的身份角色只等沙立太上门相亲。

    说起沙立太的五个姨太太,也真是命苦,二姨太早亡,三姨太得病,四姨太出身贵族,经不得风受不起雨。见不得自己的丈夫官场上弄虚作假,整天提心吊胆,于是图省心躲回了娘家。五姨太、六姨太闻听沙立太又要娶七姨太,又哭又闹,一宿没让沙立太安生,沙立太早早来到知府大厅,只等天明好事天成。

    一大早沙立太来到王保路家,送上礼品与潘奇说了几句客套话,王保路把王三妞领到客厅,沙立太一见乐开了花,心满意足一口应下这门亲事,当场改口唤潘奇岳丈叫王保路大舅哥,定下了明日娶亲。

    妓院的年轻女人都会回春术,王三妞准备了贞洁布,洞房当天要扮大姑娘出嫁。当晚沙立太果然反复查验王三妞是否为贞洁女(处女),幸亏王三妞足智多谋,才瞒天过海。

    打这以后,王保路继续一路高升,成了沙立太的高参幕僚,掌管着他的文件档案,成了身边出谋划策之人。

    潘奇则在潘家坟村盖了房,重修了祖坟,把从山上带下来的珠宝首饰连同那刀剑一同埋进五哥五嫂的坟里。此事作罢他便开始发展自己的土匪武装,成立了护陵队,保护祖坟不被盗掘。潘家的祖坟方圆几十里,上百个坟头几十座陵墓,没有武装人员看管,只凭手无寸铁的人保护无济于事。潘奇主动向潘家大院请缨成立护陵队,是好事,潘家大院一致赞成。他们拿出了一百亩地给潘奇,一年给五百两银子作营运费用,贡献出二十条火枪短铳,一切由潘奇说了算。潘奇在村里招人还给地种,此举震动了方圆几个村,年轻人纷纷前来报名当护陵队队员。一百亩地分配完后,队伍发展了四十多人。随着潘奇势力增强,他又做起了老本行,吃大户,抢官府的行盗之事,搅扰得沧州府各县不得安宁。

    这天,潘奇来到潘武的家,叔侄俩酒过三巡,潘奇向潘武说起黑虎山的事,潘奇长叹一口气道:“武啊,我现在成了山上的运输队,送钱送粮,你师傅成了真正的山大王。护陵队冒险抢来钱粮他拿去一大半,弟兄们气得直骂娘,这可不是长久之计呀!”潘武觉得叔说得在理,心里犯嘀咕,为难地解释道:“本想打入沙立太的身边做掉他,谁知根本没机会,用刀枪无法下手,自从出事后他增加了护卫,平时都身穿宝甲。他的武功很好,我也不是他的对手。三妞入府后我给她的毒药她一直带在身上。沙立太吃饭喝水是专职佣人端送,厨师是京城带来的,任何人都不能接近厨房,三妞没机会下药。叔,咱得另想办法了。他不死师傅就不能下山,我就没法跟师妹完婚,过上好日子啊。”

    潘奇沉思很久,敲打着头半分醉意地说:“你这小体格与沙立太斗的确不合适,要想办法把沙立太的体内掏空,让他慢慢地死。”潘武听后脑袋瓜一转,计上心头:“对啊叔!你会做丹药,让三妞引诱沙立太吃,等他吃上了瘾,往丹药中掺些毒药,不过千万不能过量,不能让这狗官察觉出来,要保护好三妞。叔,这个法可行不?”潘奇听后乐得一晃身子,点头道:“好!咱给沙立太来个慢性自杀,不露任何马脚。”

    沙立太是想方设法保护自己,恨不能吃到长生不老药。三妞一提有此灵丹妙药他很感兴趣,便在七姨太的引荐下来到了泊头运河边上的清云道观。潘奇的师傅是道观道长,闻听知府到来吓了一跳,紧忙拿着扶尘出门迎接。沙立太说明来意,道长躬身笑道:“知府大人,本观回春丹颇负盛名,上至京城下至省城的官员、财绅们都前来购买。您是本地的父母官,本道先无偿奉送,吃后觉得好再花银子如何?”

    沙立太欣然接受,拿了药当天便回到了府衙。晚上,沙立太用药之后,感觉精力旺盛,浑身似有使不完的劲儿。从此沙立太接长不短地吃回春丹。一个月以后,潘奇从师傅那里买来回春丹先用毒水浸泡,包装好,再交给王保路,王保路再给王三妞,一条制毒流水线形成,引导着沙立太一步步走入死亡的深渊。

    近几日,七王爷给沙立太来信,要他筹备五千两白银,说慈禧太后修建三海用,这件事关系到沙立太的前途,送银子的官员名单由他呈送给老佛爷,并一再强调:此机会不会再有,越早办妥越好!沙立太与王保路商量,五千两银子,数量太大,从家里拿还是从其他地方出怎样合算?王保路一见此隙可钻,便说道:“大人,您的官俸一年几百两银子,五千两白银凑齐不知要多少年后?不如这样,我见兵器库里有几尊红衣大炮,卖掉一门,五千两银子不就有了。”沙立太听完一愣,吓出一身冷汗,摆手道:“不可!贩卖军火可是杀头的罪过呀!”王保路冷笑道:“大人,此事您不说谁知道?您下令调拨给外县使用,名正言顺,不会引起人的怀疑。”沙立太闻听有理,便依计行事,由王保路负责寻找买家联系交易。王保路胸中早有主意,他从沙立太口中知道了李莲英的亲娘舅住在南皮县大吴镇中,便让六叔带人抢钱绑架,索要赎银五千两,用来购买火炮,再将火炮送往黑虎山。潘洪义如获至宝,把王保路(潘武)封为二头领,统帅运河地区及护陵队两支队伍。潘奇也很支持侄子,甘愿做绿叶陪衬。

    接下来便发生了沧县驿站的惨案。自打黑虎山土匪实力不断壮大,以小队为单位出门猎食的次数越来越多。潘洪义与潘武也忽略了对弟兄们的危机意识的培养,抢土豪和官府驿站更是形成了一种习惯。这次就连潘武也没有料到六叔的人竟然对沧县驿站痛下杀手。他的本意是抢钱,给朝廷的官员来个下马威,长长黑虎山土匪的脸,谁知,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引火烧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