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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曲折的真相07

    走出赌场,又到长街。

    街上还没有人,宫宇冬能看到的,还是一片片黑暗。

    他依旧站在他来时的地方,甚至连姿势都没有改变。

    岳星河站在熄灭的灯下,随便便地站住。

    宫宇冬的目光从黑暗中收回来,移向身旁的岳星河,他忽问道:“大嫂家过得怎么样?”

    岳星河知道他会问这个,他已准备好答案,他接道:“大嫂过得很好,而且我们的侄子更好。”

    宫宇冬眼睛里透出一丝温情,笑得很欣慰,道:“哪里更好?”

    岳星河大笑道:“他不久前,

    宫宇冬像被呛住了般,干咳两声,道:“拜师?难不成你要教他武功?”

    岳星河道:“当然是教他武功,我也教不了其他的。”

    宫宇冬道:“大嫂真的愿意?”

    岳星河道:“我愿意教,他愿意学,关大嫂什么事?”

    宫宇冬咬着嘴唇道:“他还是孩子,他想学,你还真就打算教给他?”

    岳星河笑了笑,道:“他一边下跪一边叫我叔叔,我实在不忍心拒绝他。”

    宫宇冬又摇头,他今天好像摇了太多的头。

    宫宇冬无奈道:“我又能怎么样呢,我既管不了他,又管不了你。”

    岳星河讥讽着笑道:“你的功夫到现在也不我个传人,我早就知道你心里干什么了。”

    宫宇冬只是笑笑,没有反驳。

    他们突然说起的这件事,没有人能听明白,至少现在没有人能明白。

    宫宇冬问道:“那孩子变得怎么样了?性格像谁?”

    岳星河摇头道:“不像你也不像我,甚至都不像他的父亲。”

    宫宇冬道:“那像什么?”

    岳星河徐徐道:“像个男人。”

    宫宇冬听到了,也笑了下,道:“那就好。”

    岳星河叹了口气,道:“你知道为什么他谁都不像么?”

    “为什么?”

    “因为他远没有我们三个人聪明。”

    宫宇冬笑道:“他难不成越长越傻了。”

    岳星河道:“还真是。”

    宫宇冬笑道:“也许是大智若愚。”

    “也许。”

    岳星河又道:“他这种性格,这种天赋,实在是很难练成我的刀法心决,也不知道能不能练成你的武功?”

    宫宇冬笑笑,道:“我觉得可以。”

    岳星河道:“我练不成你的武功,你也练不成我的武功,他悟性比不上你我,还能都练成?”

    宫宇冬眯起眼笑道:“武功不能光看天赋,即使他天资愚钝,也不是没有机会。”

    宫宇冬的眼睛又望着远处,道:“从他七岁时,我就知道,他绝对可以。”

    岳星河眉头已皱得有点僵硬,道:“可他单单学我的刀法,就不知道要费多少力气,还要跟你学,太难。”

    岳星河经常是轻松愉快的表情,而现在,他却愁得没有办法。

    宫宇冬道:“我亲自教他,五年,十年,总归是可以学会的。”

    岳星河双手交叉起,道:“你不就是想教他武功么,一起教就是了。”

    他的意思是让宫宇冬回来,不要再待在杭州了。

    宫宇冬严肃道:“万鹰阁一直留意我的行踪,我勉强可以自保,可我要是到了大嫂身边,万鹰阁就知道了她们的去向,我岂不是害了她们?”

    岳星河摊手道:“这话你不知道说过多少遍了。”

    宫宇冬道:“没有办法,必须这样。”

    岳星河道:“所以你依旧要待在这里。”

    宫宇冬道:“万鹰阁不会太注意你,所以大嫂那里还要靠你照顾。”

    宫宇冬望着岳星河,几乎是请求他。

    岳星河笑了,道:“那是当然。”

    宫宇冬也笑了。

    岳星河抚掌道:“我走了估计又要相隔很久。”

    宫宇冬道:“这里我一个人就足已对付。”

    岳星河远远望过黑暗。

    天边还有天尽的黑暗。

    一个人对于这片天地,实在太过渺小。

    他道:“你知道为什么,刚才那个万鹰阁的分坛那么弱吗?”

    宫宇冬道:“在大酒馆边上开设的小酒馆,生意绝不会太好。”

    他没有明说,岳星河却已点点头。

    岳星河道:“这里距离杭州只有四百里,杭州大,人也多。”

    宫宇冬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于是他道:“万鹰阁只会往人的地方走。而他们却避开杭州,到这里一个偏僻的地方。”

    “说明杭州内部还有万鹰阁的分坛,而且绝对不小。”

    岳星河不让宫宇冬再说一个字,他生怕宫宇冬会抢先说他的词。

    宫宇冬咬牙道:“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

    任何组织想要生存,就必须有自己来钱的方来,而万鹰阁的本事就是趁乱赚钱。

    世界对他们来说,永远是愈乱愈好。如果世界不乱,他们就会想办法让世界乱起来。

    他们会为了卖高价药而散播疾病,会为了搏取支持而蛊惑人心,会为了一己私欲而杀别人满门。

    只要是有利的事情,没有是他们做不出来的。

    所以当你遇到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时,不要奇怪。

    也不要手软。

    我相信很多人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

    “一群吞食别人尸体的秃鹫,当然是要去找人多的地方。”

    岳星河笑笑,他觉得用“秃鹫”形容他们,实在很合适。

    宫宇冬又看了眼岳星河,道:“你刚才认为我会放过他们几个人,其实你没有必要,我即使背上仇恨,也要灭掉他们。”

    岳星河又是一阵大笑,他很满意。

    不过,他已做完了他的事,到底还是到了离别的时间。

    黑暗中的两个人,让岳星河想起了和宫宇冬相遇时的场景。

    人在分离时,为什么总是想起这些?是不是人还在偷偷想着相聚?

    宫宇冬阖起眼坝,轻轻叹息了一声,慢慢地转过身。

    他们分别时也并没有说太多话。

    因为他们知道还会再见的。

    这已足够。

    岳星河走了,将铁盒还给了宫宇冬,宫宇冬并没有直接走。

    他去了佛塔。

    佛塔里,他并没有低头看那一地的血,而是抬头看佛。

    昨夜无光,宫宇冬看不清佛像。等到天明,光洒在佛身时,宫宇冬看到了,佛脸就是狰狞的。

    这条街上的佛,是湿婆教的佛。这樽佛本就是仇恨的佛,杀人的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