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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令人背脊发凉的人性

    此时我已气喘吁吁,但我仍旧没有丝毫停歇,快速来到警报发出的地方,立刻将其破坏,阻止它继续发出声响。

    随后我来到这个男人身边,他仍旧不住地呻吟,眼中闪着泪花,人在将死之时,都会产生非常强烈的求生欲望,他也如此,但却无济于事。

    他躺在地上,双腿上的伤口深可见骨,腹部也被撕咬得支离破碎,但他仍旧垂死挣扎,试图捂住伤口不让血液过快地流淌。

    我将他扶坐起来,让他倚靠在墙上,怜悯地问道:

    “哥们,你咋样了?”

    “呜呜呜……好疼……”

    他泪流满面,嘴里不住地流着深红色的血液,随后他的疮口肉眼可见地变黑了,想必他撑不了太久了,虽然我努力营救,终究还没能帮他逃离厄运的审判,此时我心中十分愧疚。

    “刚才活死人数量实在太多了,我能力有限,没能救得了你!”

    我的话语虽然苍白,但却是发自真心的。虽然他害过我,虽然我在心中发誓过为了母亲,为了自己好好活下去,我必须自私,其他人的死活我该置之度外,但真正面对他人生死时,仍旧悲痛至极。

    我本将心向明月,无奈明月照沟渠,我奋力厮杀,无奈寡不敌众,救人失败,此刻非常懊恼,一个鲜活的生命即将变成一个行走的死人。

    随后,我试图帮他捂住伤口,止住血液不往外面喷溅,但他现在已进气少,出气多,估计用不了多久也将驾鹤归西,无奈之下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站起身准备离去。

    而后,他嘴里吐出非常模糊的话语,随后用手拽住了我的裤脚,我立刻警惕起来,不会这么快他就变成行尸了吧?随即快速掏出伞兵刀准备刺去,然而我却发现他仍有意识,嘴里嘀咕着什么。

    此刻他身体状况极差,发出微弱的声音让我无法听清,于是我谨慎地贴近他一探究竟,听到他含糊的声音中发出哀求:

    “别……别离开,我好怕……”

    我无法设身处地地想象一个将死之人会有什么样的心境,但肯定非常难受,随后我有些心软,心想他也是可怜之人,现在也无险境,还是陪他走完人生地最后一程吧。

    于是我在他身边蹲下,轻声询问道:

    “要烟吗?”

    他缓缓地点了点头,随即我抽出一颗烟丢入嘴中,点着以后,将烟放在伞兵刀刀身上递到他嘴边,他用哆嗦的手将烟拿起来放进嘴中,用尽全力深吸一口。

    我也抽出一颗烟,点燃后吞吐一番,此时我再看他,他乏力地抽着烟,通体变得暗淡无光,随后我想到将死之人都会回光返照,会留下遗愿,出于最后的悲悯,我轻轻询问道:

    “哥们,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他虚弱无比,嘴巴一张一合,含糊地吐着话语。

    我无法听清,眉头微皱,耳朵稍稍凑近,随即听到他犹如从深渊里发出的声音:

    “我要……我要你陪我下地狱!”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后,瞬间飞身跃起,虚弱的身体仿佛瞬间充满力量,死死地抓住我拿伞兵刀的手臂,冲着我的脖子拼命地咬来。

    虽然我提前有所防备,却没想到事发如此突然,用另一只手臂快速抵挡,虽然没有让他的诡计得逞,但唐刀却脱手而出,无奈之下只能快速抓住他后脑的头发向后拽。

    他不甘示弱,拼命地咬向我的手腕。

    “我要你陪我死!”

    此时他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与我纠缠不休,边向我这边压制边失心疯般地向我咬来。我虽然慌乱,但强烈的求生欲让我竭力不让他的嘴靠近我。

    就这样僵持一阵,我抓住一个破绽,将他稍稍向后推搡,腾出空间后左臂用力一震,他抓住我的手松开,随即我猛踢他小腿上的伤口。他吃痛后完全松开,随后我将反握的伞兵刀直接横向劈砍,将他的脸深深地划了一道,他也被这一击刺倒在地。

    经历这番生死搏斗,我已火冒三丈。你被行尸围堵,我不计前嫌拼死相救,你反而恩将仇报!于是破口大骂:

    “*你*的,你三番五次地想害我,我还拼死相救,你不思报恩,还想让我陪你去死,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吗?啊?”

    这时他躺在地上,脸的刀口深可见骨,但依旧露出狰狞的笑容。

    “你还有点人性吗?我有得病老妈等着我照顾!如果我被你害死了,谁能管她?这他*狗*养的末世,让你们这样的畜生露出丑恶的嘴脸!你他*该死!”

    我边骂边拿起唐刀对着他的肩膀上劈砍了三下,他痛苦地大口吐血,但他的脸上依旧挂着那抹令人作呕的笑容。

    此时我脑部仿佛充血一般,失心疯一般边怒骂边用唐刀无情抽打。

    他血肉横飞,起初还有轻微的闷哼声,用手试图护着他的关键部位,但到后来他声息微弱,直至后来,他的手缓缓滑落,全身已不动弹了!

    此时我大口喘息,大汗淋漓,眼睛已被泪水浸湿!不知是愤怒、是压抑、是恐惧还是懊悔,即使他屡次要加害于我,即使他即将变异,但我依旧对于我的杀戮而崩溃至极。

    我擦拭着泪水,唾弃这该死的末世,唾弃这丑恶的人性,这末世逼迫人变得冷血变得自私,这人性在饥荒之下会如此不堪,短短几天的经历,让我厌倦,让我背脊发凉。

    虽然我凶狠发泄,心绪未平,但我擦干泪水,镇定心神,理智告诉我当下情况不容踌躇,由于他刚刚触发了警报声,虽然此刻还十分安静,但依之前的经验,我猜测会有行尸被吸引过来,于是我顾不上搜索物资,准备逃离。

    然而我才转身向外冲,却发现几个身影踉踉跄跄地从门口进来,随后就是蜂拥而至行尸大军,无奈之下,我仓惶躲闪,贴在墙旁边避免被它们发现,并快速环顾四周,查看一下是否另有其他通道能容我脱身。

    随即我发现这家超市有个后门,正要向那个方向冲过去时,却发现从这里也进来了很多行尸。我无计可施,如果想要硬着头皮杀出一条血路,那我大概率会淹没在尸潮的海洋里。

    我焦急万分,不知如何是好,心里骂道这个破超市不知是哪个混蛋设计的,只考虑防盗,不考虑留个靠谱的逃生通道。

    我强迫自己冷静思考,当我看到地上的尸体时,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我可以尝试用这些尸体盖在我身上当作屏障,借用他们的气味瞒天过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