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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瀑布彩虹

    这孩子是个白白胖胖女婴,三个婴儿般大小。

    右手无名指上生有一颗黑色戒指,黑黝黝深潭一般,看一眼便有被吸了魂的感觉。

    这孩子一张脸的长相,说实话钟灵子也不知道这张脸长得什么样,因为这张脸与生俱来戴着三层面具。

    最外面一层天地面具最小,鼻子以上为天,生有日月星辰、蓝天白云,云间有飞鸟;鼻尖以下为地,生有高山流水、树木花草,隐有鱼虫百兽。

    下面一层面具露出一圈金边,隐约可见是一层黄金面具。

    最里面一层面具,露出的却是一半黑一半白的边缘。

    这三层面具长在一个刚出世的孩子脸上,异常的诡异。一圈圈摄魂的气息从面具中发出,仿佛要吸食生灵的灵肉一般。

    此外,孩子的头发黑黑的,却有三处无发之地,三个黑色斑点印在头皮之上,若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头发。

    钟灵子看罢,再也没有怀疑,这孩子就是钟家等待五百年的鬼母不假。

    钟家为了这一天的到来,已经坚守了一代又一代,如今鬼母终于降临,重任恰巧落在了钟灵子的身上。

    这个响动可不小,整个钟家都沸腾了。

    钟灵子想都没想,便给这孩子取名“钟若滴”,小名“小滴喽”。这是他的祖宗早就定好了的名字。

    小滴喽出生一个月之后,便隐去了煞气,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

    只是面具依然,戒指依然。

    家人们也可以接近了,钟灵子这才熬出了头。

    因为这一个月之中,只有钟灵子才能接近,就连小滴喽的爸爸,接近了都会晕眩。

    所以,这一个月小滴喽便在钟灵子的怀里长大。

    钟灵子没有奶,跑去深山打晕了母老虎、母豹子、母狗熊......挤了奶水喂给小滴喽,他天天怀里揣两只喂奶的大皮囊,俨然一个奶妈。

    以后小滴喽成长的日子,几乎没有玩伴。

    人们对她敬若神明,却惧如鬼魅。其实,都是传说惹的祸。

    只有叔伯、姑婶长辈们远远地保护着她。

    时间长了,小滴喽也就习惯了这种生活。

    她手上的黑色戒指,随着成长变得越来越黑。每当月白风高之夜,便会从那黑戒中传出鬼哭神嚎之声,飘向暗夜,飘向远方,绵延悠长,四方皆惧。

    忽有一天,很多奇奇怪怪的人从天而降。

    于是,对小滴喽的训练便开始了。钟灵子早有准备,这些人都是祖训里说过的。

    这种调教都是在秘密中进行的,训练的内容也是包罗万象。小滴喽很特殊,只需老师讲一遍,便及领悟。

    除了那些老师,爷爷是小滴喽唯一的玩伴。钟灵子一面陪她玩,一面讲一些钟家的战斗故事。

    钟灵子时常在她面前念叨:“一个循环,两个美丽,三把钥匙,四枚天轮,五星连珠,六个神魔,七方演绎,八雅融通,九部神曲,十念光阴。”

    小滴喽问:“爷爷,你念叨的是什么意思?”

    钟灵子总是打个“嘘”的手势,轻声说:“这是祖训,你问我啥意思,我也不知道啥意思。记住,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不许与别人说。”

    小滴喽觉得好笑:“既然你自己都不知道啥意思,别人听去了又怎么会知道!”

    钟灵子又是神秘地说道:“你一定是在笑我,告诉你这是祖训,祖训一定有他的道理。还有呢……天外天,天上天,弹指人下天;弦中乐,乐中弦,弦乐归二泉;波中波,圆中圆,波圆曲中环。”说完又做个“嘘”的手势。

    小滴喽这个时候也会配合钟灵子,去做那个“嘘”的手势,这样便能换取爷爷一个点头。

    小滴喽经常一个人玩,或是躲起来看别人玩。

    有一次,小滴喽躲开了长辈的监护,独自在山间行走,竟是迷了路。

    她走呀走,忽然听到阵阵“哗哗”的水声,那水声气势磅礴。

    她走近了一看,原来是一幕巨大的瀑布。

    她跑过去惊喜的看着,那瀑布直冲云霄,似乎连着蓝天。

    瀑布之下一座深潭,泛着咆哮的水花。深潭边上一块巨大的青石板,像床铺一样躺在那里,简直一个天然的幕天席地。

    小滴喽被这一幕惊艳了,竟是舍不得走。

    于是她便在那青石板上躺下来,望着天空静静地倾听。

    那瀑布的响声渐渐地隐去,随之而来的是鸟鸣、风鸣、树鸣、蝉鸣、天地间万物的鸣响。

    她闭上眼睛,享受这从未享受过的享受,到得后来竟忘了自己的存在。

    夜晚来临,小滴喽的心情大好,合着那天籁之声,一种温暖的情感孕育而生。

    她就这样静静的躺着,静静的睡着了,就连她的身体飘起来,衣衫上沾满了露珠,晨曦洒下来,云朵盖在身上,水花激起的彩虹映上她的脸庞,她也浑然不觉。

    那彩虹,开始的时候一半在地上一半在天上。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天上的彩虹突然“唰”地一下子降了下来,整个彩虹成了一个彩虹圈。

    阳光突然大至,一缕缕金光从太阳直射而下,被那彩虹吸了进去。

    彩虹圈慢慢变成一个彩虹球,将小滴喽裹在其中。那些光辉又射进小滴喽手上的戒指,射进小滴喽的三层面具。

    又一个夜晚来临,太阳隐去了,但是彩虹球的光芒依然旺盛。

    突然,远处的星空一缕缕光射了下来,进入彩虹球,然后进入小滴喽的身体。

    接着,又从遥远的星际按照一定的时间顺序射下来四道光,加上那第一道光,一共是五道光。

    这五道光分别具有各自的颜色,把个彩虹球装扮得绚丽多彩。人间彩虹都说是红、橙、黄、绿、蓝、靛、紫七色,如今围绕着小滴喽的彩虹球却是十二色。

    这十二色光各尽其职,把小滴喽团团裹住。彩虹球收缩的越来越小,在漫天星斗之下,孕育着这个躺在里面的人。

    到了子时,那帘垂下的瀑布突然大动,咆哮着卷了过来,将彩虹球卷了进去,形成一个水球,凌空漂浮在深潭之上。里面的彩虹球顺时针旋转,外面的水球成逆时针旋转。

    小滴喽在里面睡得很安详,似在做着美丽的梦。

    到了白天的时候,水球和那五道星光便退去,到了夜晚便又如是而归。

    就这样,小滴喽一连睡了七天七夜。

    第七个夜晚将尽,晨曦露头的时候,一缕彩虹直冲而去,奔向钟家堡。

    钟灵子不傻,因找不到小滴喽正在愁眉苦脸,一见到那缕彩虹便悟道了其中奥妙,于是他循着彩虹的引导找到了小滴喽。

    钟灵子到的时候,彩虹已经恢复原状,仍是一个大大的彩虹。

    看着睡在青石板上的小滴喽,钟灵子讶然说道:“这一身天地灵气怎么来的呢,竟像是造化天成!真个是奇哉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