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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宿命

    数据异常,强制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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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存档成功,您将下线,幻境下一次开启时间为明日22时。

    张皓天只记得自己被七星道人一把扶到床上,然后眼前的景物扭曲起来。

    “队长,007有情况。”

    生命体征监测仪上原本平稳的数据剧烈波动,发出滴滴滴的刺耳报警声。

    在金泽身边守候的武清被吓了一个激灵,连忙呼喊。

    这种情况,她也是第一次见到。

    “啊,呼呼呼。”

    一个大口的呼吸,然后变得急促。

    金泽面目狰狞,猛地睁开双眼,把刚刚闻讯赶来的周天也吓了一跳。

    “007,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事出反常必有妖。周天稳住心神,急忙询问。

    “不玩了,我不玩了。”

    金泽神情有些恍惚,摇晃着脑袋,一直无脑的重复着这句话。

    一针安定类药物大臂注入,终于归于平静。

    4个小时以后,金泽缓缓醒来。

    这是病房,我回来了。

    金泽作着判断。

    “周队长,周队长...”

    金泽不顾剧烈的头痛和武清连续的询问,兀自喊着。

    “不玩了,老子我不玩了。”

    闻言,武清又开始准备注射,但被周天拦下。

    “他已经醒了,不用注射药物,让他说。”

    金泽此时也意识到了失态。

    沉默。

    “我见到004了。”

    许久,金泽坐起身,缓缓开口。

    二人两眼放光。

    武清上前,双手掐在金泽双肩。

    “啊。”

    一声吃痛。

    “武清,不要激动,听007说完。”

    周天急忙下令。他知道自从许成请缨成为004号探员之后,武清就一直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加之许成近期没有苏醒,更是让武清的神经紧绷。

    但金泽本就遭遇车祸,身体状况也令人堪忧,恐怕一个闪失,再出现什么状况。

    金泽揉了揉肩膀,“004在游戏世界,还有着现实世界的记忆,我们是在茶舍相遇的,当时...”

    金泽把茶舍里发生之事叙述一遍,这次他没了之前的兴致,讲的很是平淡。

    “但是,004受伤了。”

    本来已经平静的武清,双眼又一次瞪大,任凭谁都能看出她在努力控制着自己。

    “周队长,能不能让武清出去。”

    金泽没有继续讲下去,而是看了看武清,又看向周天提出了请求。

    他看的出这武清是个纯粹的恋爱脑,如果让她知道004可能永远回不来了,那后果不堪设想。瞒着她,也许是件好事。

    “凭什么让我出去!”

    武清怒吼。

    金泽不言,目视前方。

    武清双拳紧握,咯吱作响。

    “武清,你想干嘛什么,对自己的战友动手吗!”

    周天斥责。

    “你本应该回避,出去。”

    武清反抗,站在原地不动。

    这也是武清第一次违抗上级。

    “这是命令!”

    周天一拍大腿站了起来。

    “是。”

    一声应答很是响亮,但听起来更像是来自灵魂的嘶吼。

    声音在屋内回荡,久久才散去。

    “007,你可以继续说了。”

    “队长,004,004他可能回不来了。”

    刚刚坐下的周天,猛的站了起来。

    “什么,你不是救下他了吗!”

    金泽又将回到小院后发生之事叙述一遍,并把他的推测说了出来。

    “如果真如你所说,那问题就严重了。”

    “为什么不停掉这个游戏?”金泽询问。

    周天摇了摇头,拿起一个平板电脑,输入密码,同屏了一个界面。

    幻境江湖公测版,在线人数:316,047,811人。

    个十百,三个亿!

    金泽震惊,居然这么多人同时在线!

    “是的,这个数字是两天前技术人员攻入游戏服务器的瞬间,截取的数据,不一定完整,而且这两天注册上线的玩家越来越多。”

    “我们并不掌握他们确凿的犯罪证据,单凭猜测,不能要求游戏关闭。如果强制关停,媒体和民众就会把我们推到风口浪尖。”

    “但是,如果你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至少这三亿人,早晚都会成为植物人。”

    周天回答着问话,可更像是自言自语。

    金泽突然感觉到了恐惧,灭世的恐惧。

    三亿人,这相当于全球超过1/10的人口,这比战争和饥饿对人类的威胁更大。不,这个游戏简直就是反人类的代名词。

    “金泽,你的情报很重要,也印证了我的一些推测,我要报告上级,同时做好准备。”

    “对,你让武清出去是正确的,目前不要告诉她。”

    言罢,周天起身,准备离开。

    “周队长。”金泽轻唤一声。

    “我知道你不想干了,确实十分危险,能理解。我会去打报告,你安心养伤吧。”

    对于一个没有接受过专业训练的常人,周天本来不抱任何希望。临阵退缩,是人之常情。

    之所以把金泽卷入案件,只是之前很多线索与金泽有关,才想着让他成为探员。一方面便于人身保护,另一方面谋求奇兵破局。

    金泽一愣。原本他是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要推掉这个差事。

    但是,当他看到那三亿多的数字时,想法改变了。

    事关3亿多条鲜活的生命,或者说事关全人类。就算他金泽不是圣人,不是救世主,也不能见死不救。更何况,他已经陷入泥潭。

    “周队长,谁说我不想干了?”

    这倒出乎了周天的意料。

    但是,以目前形势来看,金泽已经不适宜再参与其中。

    “保护民众安全是治安员的职责,不是你的。说到底,你只是个写小说的。”

    金泽嗤笑一声。

    “我也是在自救。”

    “再说,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吗?至少我是幻境行者。”

    “幻境行者...“周天怔住,默默念叨。

    是啊,他已经卷入,又怎么能抽的开身离开?是自己想简单了。

    退一万步讲,即便收集齐时空科技和永生生物的犯罪证据,又当如何?这些玩家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周天陷入沉思。

    突然,金泽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

    发布会上,大屏滚动播放着游戏宣传标语“如你所愿,突破时空,获得永生。”

    本以为是夸大其词,拨人眼球。现在看来,倒令人胆寒。

    难道这就是所谓突破时空,获得永生?

    金泽不禁摇头,叹息一声,轻声呢喃。

    “可能,龙凯失踪前发现了什么,才把这副眼镜寄给我。”

    “可能,破解之道并不在现实世界,而是在游戏里!”

    “可能,我是唯一一个佩戴过智能眼镜的人。”

    “对!也许我是唯一可能破局之人!这是我的宿命!”

    事已至此,已无退路,唯有越是艰险越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