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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红衣女人

    关于头发的恐怖片看得太多了,这个环境下突然冒出来这个东西,我有点吃不消,本能是想跑,但不知道为什么,两腿无法移动。

    那头发黑漆漆的一大团一大团,逐渐在水面散开,我看着就觉得喉咙发紧,有恶心想吐的冲动。

    头发开始翻滚,或者说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我不由警惕起来,想随手找个东西防身,摸了半天找到一块称手的石头,准备给他来一下开个张,这个时候,那头发猛然一缩,又猛然一放,这一下,我马上看到从头发最深处,吐出一个人脸来。

    恍惚中,那人的脸白得吓人,似乎在水里泡浮肿了,不过隔得远了,看不大真切。不过可以肯定,她没死,眼睛往我这边看过来。

    我差点没吓死,死死盯着那人,喉咙里咕哝一下,突然发现自己可以动了,那真是谢天谢地,拔腿就逃,到墙根处一琢磨,麻绳垂在水中央,这时指望不上了,只好往上攀爬,找准机会跳过去抓绳子。

    这个念头电闪一过,根本来不及思考,纵身一跃抓住一块突兀的岩石,抬脚就往上爬。可井底太滑,那块落脚的凸石头一下子没踩住,整个人又掉了下去。

    我一下慌了,听到身后水响激烈,条件反射一样回头,一下看到那长发女人浮出水面,然后几个起落,已经到了岸边。

    我一哆嗦,连踩两下井壁都没借上力,急病乱投医,疯狂试了几个地方,最后一次一家伙滑脱,把我嘴唇的皮磕破了,啧啧,这下没把我疼死。

    一刹那,我满头大汗,回头,视觉冲击力极大,一下子看见那长发女人手脚支着,像个巨大的白色蜘蛛,头下垂,一大团浓密的头发汹涌着,已爬上碎石滩,四肢关节不自然地往前挪,瞬间我整个人都吓傻了。

    我近乎呆滞地看着那女人爬近了,这才醒过神,着急上火地一通猛扑腾,连蹦带跳,居然一把抓住了一块凸石,慌乱中低头瞥了一眼,那女人就在我脚下,正抬头看我,湿漉漉的满头黑发中间,露出一条白得吓人的皮肤,更可怕的是隐藏在发丝间的眼睛,说不出的阴冷呆滞。

    我发了一声喊,抬脚试了试一块凸起,踩实了再往上爬,真是生死关头激发潜力,我竟然几下子就顺利地爬上了好几米。

    窸窸窣窣,那女人紧随其后,我开始拼命往上爬,爬几步就回头瞄一眼,那女人整个身体贴在井壁上,四脚并用,爬得异常从容,十分迅捷地冲着我就来了。

    刚才太紧张了,压力一膨胀占了整个脑子,一根筋地逃跑,根本不允许我转弯,这时稍微有点回旋余地,思想立刻开始活跃。

    这个井底冒出来的女人,让我除了视觉上的惊吓外,更有一种思考酝酿后的恐惧,这种恐惧并不具体,只是心里隐隐的害怕,十分的害怕。

    这种害怕堆叠得越来越多,就成了一种沉重的负担,强迫我回头去找答案。

    那女人就在我脚下不远的地方,直逼上来,这个时候其实万分紧急,但我还是压抑着恐惧,强迫自己看个仔细。

    光线可以说几乎没有,凭直觉,那女的好像穿了一件白色的衣服,突然我脑子一炸,那种隐约的害怕一下子坐实了,她……她的衣服好像是旗袍!

    这一走神,那女人已经到我脚下了,浮肿可怕的脸从头发里抬起来,然后一伸手就来抓我脚踝。我差点吓尿,触电一样一缩腿,急忙寻找落脚的地方,那石化的手臂又过来了,这次没有腾挪的余地,也没有反应的时间,我大喊着往旁边一纵,结果光线太暗没看仔细,一下子没踩准位置,一失足滑脱了。

    我双手扑腾几下没抓到什么东西,滑了一下就掉了下去。

    浑身一凉,我沉入水中,同时发现这井很深,像是井底通到其他地方。

    喝了好几口臭水,没把我直接熏晕掉或窒息死真是万幸,我惊慌失措地扑腾了好几下,这才找到平衡,然后就看到被我一搅动,水下变得污浊不堪,视线非常差,隐约看见从水面有一点亮光的地方划出一条水线,紧接着一大团漆黑的头发朝我涌过来。

    翻翻滚滚的头发里,隐约有一点白色影子,是那张浮肿的脸,但我怎么也不敢相信,或者说不能接受,这个贞子一样的女人可能就是我妈妈。

    头发来的很快,几乎一下就到附近,我慌忙逃命,这在水下面,越紧张越消耗体力,游得就越慢,我看慌乱中没办法掌握好节奏,索性往下一沉,让她从我头顶游过去。

    那女人果然上当,几下子到我后边了,我瞅准时机,往前一蹬水,果断向头顶游上去。就感觉头顶光点摇晃,胜利在望,然后就感觉后面水涌不对劲。

    我一急,拼命往上扑腾,几下子钻出水面,狂吞几口氧气,还来不及游开,突然右脚被水草缠住。

    我马上知道遭了,那种细细的滑腻感不是水草,是那女人的头发,这三千烦恼丝这一刻成了要命的东西。

    我疯狂乱踹,挣扎了几下没挣脱,反而整个人被拉下水去,可把我吓坏了,情急下深吸一口气,一弯腰又钻进水中。

    马上看到那一蓬散开的墨汁一样的黑头发在我面前汹涌,顾不上害怕了,我弓着身子去解开鞋上缠着的头发,可那头发相当有韧劲,用了死命也扯不断。

    正发愁,忽然眼前一黑,就看见大团头发好像要喷过来把我裹在里面,那真是千钧一发,情急生智下我一把脱掉了鞋子,用力冲出了水面。

    这次一秒钟不敢耽搁,甚至来不及呼吸,拼命游上了碎石滩,接着上了井壁,这次体力消耗太大,爬得特别吃力。

    那个女人又浮出水面,分开头发,追了上来。我心无旁骛,一门心思逃命,攀得还算顺手,可那女人更快,刚爬到井壁一半时,那女人就追到了,这种情况下只有垂下的麻绳一条活路,可这个位置距离太远,跳过去抓住绳子没有把握,一时间感觉力不从心,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

    这个时候,那麻绳突然开始使劲晃,听到井口有人大喊抓住。

    恰好这时那女人一团头发缠过来,我吓得大叫一声,一个起跳,竟然奇迹般抓住了晃过来的绳子。

    我往下猛地一坠,绳子似乎就要断了,心一紧,硬着头皮等了一秒,结果谢天谢地,麻绳没断,接着我立刻又被一股大力往上扯去。

    强光手电从井口照下来,我看见那女人裹在头发里快速沿井壁往上爬,几乎和我同步。

    我不住地催促三舅,让他快点。三舅大喊一声坚持住,然后也是拼了老命,我能感到他双手轮换交替的速度加快了,我上升速度自然也快了一些。

    这时我看到那女人和我慢慢拉开了差距,心里稍微好过一点,可我大气来不及喘上一口,突然看见那女的头发突然分开,露出惨白的脸,然后看着我做了一个诡异的鬼脸,吓得我一哆嗦,差点儿松手掉下去。

    我感觉那女的要有动作了,慌了一下,忙抓紧,大叫不好,抬头看见头顶的光晃眼,知道到井口了,然后听到三舅大喊,把手给我。

    我一伸手,心说这就拜拜了,忍不住回头去看那个我也无法判断是不是母亲的女人,才一回头,就看见那女人从井壁上猛地一跳,竟然一下子抓住了麻绳。

    那麻绳承受我一人体重已经够呛,这一加上个人,将近三百斤的重量,我马上听到一声可怕的拉扯断裂声,心叫不好,绳子突然就断了,整个人往下猛一坠,我就知道这次死定了。

    就在往下掉落的一刹那,三舅闪电般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我大脑一片空白,就听到一声沉重的落水声,然后眼前一亮,我急忙闭上眼睛,感觉自己已经坐在井台边缘了。

    刚才发生的事情真像一场噩梦,我后怕起来,浑身发软,几乎瘫在地上。

    我抢过手电,爬在井口往下照,可以看到反光的水波,波光粼粼中,再也没有那个女人的任何痕迹。

    三舅一直在奋力拉我,我咬牙硬撑了几秒,然后哇一声大哭起来,扑入三舅怀里。我哭休克了,再醒来已经是几天后的事了。

    三舅劝我不要再插手母亲这件事,又联系了美国的表姐,将我强行送出国了。

    这一走,就是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