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精兵来援
“师父……死了？”
苏北笑正杀到彭长老身前，听见那裴定的声音后，心头猛然作痛，一时间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咚地跪了下去。
“哼，求饶也没用！”彭长老立即飞起一脚，苏北笑竟接不住这脚，如一个破布袋子般倒飞出去。
正巧邱书练从后边赶来，眼前黑影忽闪，怀里突地多出一个人来，正是苏北笑。
想不到彭长老这一脚误打误撞间居然把苏北笑送到他怀里。
“凝儿！”邱书练正正好接住苏北笑，既已把苏北笑救出，那也无需再和北江门众人厮杀下去。
他当即抱紧了苏北笑，同自家人大声道：“救回来了！回去罢！”
“你，你是谁？我还要……还要杀……”苏北笑刚吐出几个字，只觉胸口一阵阻塞，便此不醒人事。
邱书练见他昏死，便知情况紧急，运起轻舟浮渡身法，一脚踏在身边的北江门弟子肩头就要往后撤去。
彭长老自知弄巧成拙，更是不能遂了他愿，凭着一只手也强攻过来。
“老贼狗快快滚开！”只听得一声怒喝，一条剑光直直射来，前来相助之人正是邱长生。
不光是他，邱若曦也从另一侧夹击而来。
见两侧情况不妙，彭长老也直得悻悻躲开，“哼！”
这一下拦截落空，邱家一众虽已是强弩之末，但北江门这边亦折损了不少子弟。
彭长老自知此时再作穷追只会损伤更重，可若是不尽数剿灭他们，心里总是咽不下这口气，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片刻犹豫，邱书练三人已经回到邱书华边上。
“快快立阵！”邱书华一声大喝，苏北笑便交给文良，随即几人就把文良和苏北笑护在阵心。
裴炳见他们几人正着力保护苏北笑，觉得此时强攻过去未尝不可，于是抬起一手便要叫枪堂弟子拼死攻上前去。
“长老！彭长老！”
一个小厮突然挤进来，神色慌张，正有要事禀报。
场内众人动作皆停，只怕又是什么麻烦人物来了。
正待他开口时，只见门外乌泱泱的闯进来几十号人，无不披坚执锐。
“什么人！是和他们一伙的么？！”彭长老怒道，怒目圆睁地看向那群来人。
异变频出，先是半路苏无涯反水，而后又来了苏北笑，现在竟还来了一群披甲带锐的不速之客。虽有大大的怒意，但他彭长老心里也不住后怕，难不成他邱家真有什么高人相助不成？
只见那群甲胄之士中走出来个三四十岁的男子，衣着华贵，正自捋着胡须。
“你，你是何人？”彭长老问道，看他举止投足间全然不似普通的富家人士。
男子拱手行过礼，嘿嘿笑道：“北江门诸位长老，我高从谦见过各位啦。”
听他报上名讳，场内众人皆是一惊，齐声惊呼：
“高，高从谦！”
作为南平王高从诲的弟弟，他高从谦的名字自然是响当当的。
“高兄！”邱书练喜笑颜开，仿佛这些都在预料之中。
“笙弟，救兵到了，”邱若曦看了看那几十名南平精兵，不由得士气大振，“这时候便更不怕他们啦。”
邱长生冷哼一声，道：“小爷本便不怕他们这三脚猫的功夫。哪里还要什么兵卒？”
“哦，邱老兄你果然在此，”高从谦看向邱书练的方向，北江门弟子自动让开一条路来，“既然如此，便不必多费什么功夫了。”
“高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彭长老问道。
怎料高从谦理也不理他，自顾自走到邱书练跟前，哈哈一笑：“走罢邱老兄，我送送你们！”
“慢着！”
突地那裴炳站了出来，见他神色不忿，众人便知他要有所行动。
“裴师伯这是作甚……难不成要与官家作对？”
“高家挥挥手便可招来数万精兵，我们北江门怕是对付不了。”
“与官府作对，在江湖里也难留下什么好名声。”
众弟子叽叽喳喳的说着，只见高从谦脸色一沉，问：“这位兄台是？”
“高大人，你要带走姓邱的，虽说我堂内弟子折损许多，但我裴炳却不敢有半点不从。只是他们之中有个姓苏的小子，若他要走，怕是眼下场内没人肯答应，就连我也誓要他偿命，更何况他既不姓邱，也与高大人素不相识。”
裴炳压着怒意说道。
“你待怎么样？”高从谦不耐烦地问他。
与此同时，听见他二人说话的邱书练丝毫不担心，因为他心中无比清楚，武林中人极少会与官府扯上关系，武就是武，官就是官，不可有半点逾越。
“那姓苏的小子留下，其余的人……高大人您带走便算了。”
听罢，高从谦冷哼一声，看向邱书练问道：“邱老兄，你说该如何是好？”
“嗯。既然如此，我便告诉高兄，我们几人中，除了家仆文良，没有一个不流着我邱家的血！”
此话一出，裴炳大怒，倒竖着眉头戕指道：“邱家老儿，那苏北笑怎么流得你们邱家的血？难不成是你们邱家的野种么！莫要在此胡搅蛮缠！”
“放肆！姓裴的，看来你是不认账了么？”邱书华啐了一口，气得脸皮紫涨。
“哼，我裴炳做事光明正大，谈何不认账？”
见他这般理直气壮，邱书华怒气更上一层，厉声问道：“好，那你可还记得，八月十一，乌村血案？”
听见“乌村血案”四字，不光是裴炳，就连裴定，彭长老都是愣在原地。
反应过来的裴炳满不在乎道：“记得，你是想说樊明墨么。不错，樊明墨是死在我北江门手上，那又与苏北笑这厮有何干系？”
“樊明墨与我二姐邱舒青生有一子，随我邱家姓，单名一字：凝！”邱书华振振有词，
“狗屁不通，你说的这些都与苏北笑没有干系，你们要走就把他留下！”说完这话，裴炳又思索片刻，突然警觉地看向已经身死的苏无涯。
“你说没有关系？我告诉你，苏北笑，就是我们邱家的二公子，邱凝！”
邱书华震声说着，看了眼昏死过去的苏北笑，不由得捏了把汗。
“原来如此！哼，早知道我便早些一掌打死这小畜生，也免得现在这般多事！”话毕，裴炳一声虎吼，飞身上前就要打杀了苏北笑。
“你敢！”只听见高从谦无比威严地怒喝，身后的数十精兵立即摆出架势，正待发难。
裴炳停下了动作，随后又听见高从谦徐徐说道：
“既然是邱家二公子，那便是我高从谦的座上宾了，邱老兄……走吧！”
大手一挥，几十名南平虎兵齐刷刷转过身去，又分作两队，中间空出的位置正好把邱家一众护在其中。
邱书华抱着苏无涯的尸首，走向两队虎兵之间。
这时候裴炳又再发难，大喝道：“慢着，你们要走，就把那具死尸留下！”
“哼，你又在这里大放什么狗屁，这具尸骨又怎么你了？”
见邱书华眉头倒竖，高从谦正要相助，却又听那裴炳说道：
“高大人所说的乃是带走你们邱家人，这苏无涯是你们邱家的人么？难不成……那邱凝是苏无涯与你们邱家私通所生的？你才要如此护着他？”
“你，你！胡说八道！”
裴炳话里话外全是侮辱之意，邱书华怎可忍受他污蔑自己二姐清白？
当下气得眉头倒竖，脸色也变得黑紫。
虽是气到了极点，但自知眼下脱身才是重中之重，便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忍气问道：“你想干么？”
只看裴炳一拱手，拔高了嗓子道：
“哼，高大人方才说了，你们邱家人是他的座上宾，那我北江门也不再多做为难。可苏无涯，是本门叛徒，必须留下由我们执法堂长老亲自处理！”
什么处理，分明是要苏无涯死不安宁，邱书华怎会不知……
“是了，我想高大人也不愿过多插手北江门内的事务。”
裴定说着，亦是站到弟弟边上。
这下高从谦也犯了难，他带来的数十精兵也只是为了带走邱家众人，眼看北江门在此事上已经妥协，他也不好步步紧逼，若是把北江门逼急了却也不好办。于是便无奈地点了点头，笑呵呵的说：
“不错，我此次前来也只想带走我的几位客人，其余事端……诸位能谈得拢那便是再好也没有了。”
当下的靠山都隐隐表示出来妥协之意，想不到自己请来的救兵这时候反而束缚了自己，邱书华顿时觉得了无意味，恨恨地放下苏无涯，紧闭着双眼，竟立下个赌誓来：“苏大哥，我和凝儿定会回来接你走的。”
“高大人！“
裴炳对着高从谦行过礼，便要过来收尸。
“姓裴的，”邱书华走出去两步，突然回头，”你辱我二姐清白，害我姐夫，欺我外甥……迟早教你血债血偿！“
邱家余下几人虽不出声，但个个面露愤慨，一对对眼睛恶狠狠瞪了瞪裴炳。
说罢，邱家众人在南平精兵的护送下走出山门。
人影如丛肩踵接，山间路狭，远日西山下。
苏北笑正杀到彭长老身前，听见那裴定的声音后，心头猛然作痛，一时间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咚地跪了下去。
“哼，求饶也没用！”彭长老立即飞起一脚，苏北笑竟接不住这脚，如一个破布袋子般倒飞出去。
正巧邱书练从后边赶来，眼前黑影忽闪，怀里突地多出一个人来，正是苏北笑。
想不到彭长老这一脚误打误撞间居然把苏北笑送到他怀里。
“凝儿！”邱书练正正好接住苏北笑，既已把苏北笑救出，那也无需再和北江门众人厮杀下去。
他当即抱紧了苏北笑，同自家人大声道：“救回来了！回去罢！”
“你，你是谁？我还要……还要杀……”苏北笑刚吐出几个字，只觉胸口一阵阻塞，便此不醒人事。
邱书练见他昏死，便知情况紧急，运起轻舟浮渡身法，一脚踏在身边的北江门弟子肩头就要往后撤去。
彭长老自知弄巧成拙，更是不能遂了他愿，凭着一只手也强攻过来。
“老贼狗快快滚开！”只听得一声怒喝，一条剑光直直射来，前来相助之人正是邱长生。
不光是他，邱若曦也从另一侧夹击而来。
见两侧情况不妙，彭长老也直得悻悻躲开，“哼！”
这一下拦截落空，邱家一众虽已是强弩之末，但北江门这边亦折损了不少子弟。
彭长老自知此时再作穷追只会损伤更重，可若是不尽数剿灭他们，心里总是咽不下这口气，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片刻犹豫，邱书练三人已经回到邱书华边上。
“快快立阵！”邱书华一声大喝，苏北笑便交给文良，随即几人就把文良和苏北笑护在阵心。
裴炳见他们几人正着力保护苏北笑，觉得此时强攻过去未尝不可，于是抬起一手便要叫枪堂弟子拼死攻上前去。
“长老！彭长老！”
一个小厮突然挤进来，神色慌张，正有要事禀报。
场内众人动作皆停，只怕又是什么麻烦人物来了。
正待他开口时，只见门外乌泱泱的闯进来几十号人，无不披坚执锐。
“什么人！是和他们一伙的么？！”彭长老怒道，怒目圆睁地看向那群来人。
异变频出，先是半路苏无涯反水，而后又来了苏北笑，现在竟还来了一群披甲带锐的不速之客。虽有大大的怒意，但他彭长老心里也不住后怕，难不成他邱家真有什么高人相助不成？
只见那群甲胄之士中走出来个三四十岁的男子，衣着华贵，正自捋着胡须。
“你，你是何人？”彭长老问道，看他举止投足间全然不似普通的富家人士。
男子拱手行过礼，嘿嘿笑道：“北江门诸位长老，我高从谦见过各位啦。”
听他报上名讳，场内众人皆是一惊，齐声惊呼：
“高，高从谦！”
作为南平王高从诲的弟弟，他高从谦的名字自然是响当当的。
“高兄！”邱书练喜笑颜开，仿佛这些都在预料之中。
“笙弟，救兵到了，”邱若曦看了看那几十名南平精兵，不由得士气大振，“这时候便更不怕他们啦。”
邱长生冷哼一声，道：“小爷本便不怕他们这三脚猫的功夫。哪里还要什么兵卒？”
“哦，邱老兄你果然在此，”高从谦看向邱书练的方向，北江门弟子自动让开一条路来，“既然如此，便不必多费什么功夫了。”
“高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彭长老问道。
怎料高从谦理也不理他，自顾自走到邱书练跟前，哈哈一笑：“走罢邱老兄，我送送你们！”
“慢着！”
突地那裴炳站了出来，见他神色不忿，众人便知他要有所行动。
“裴师伯这是作甚……难不成要与官家作对？”
“高家挥挥手便可招来数万精兵，我们北江门怕是对付不了。”
“与官府作对，在江湖里也难留下什么好名声。”
众弟子叽叽喳喳的说着，只见高从谦脸色一沉，问：“这位兄台是？”
“高大人，你要带走姓邱的，虽说我堂内弟子折损许多，但我裴炳却不敢有半点不从。只是他们之中有个姓苏的小子，若他要走，怕是眼下场内没人肯答应，就连我也誓要他偿命，更何况他既不姓邱，也与高大人素不相识。”
裴炳压着怒意说道。
“你待怎么样？”高从谦不耐烦地问他。
与此同时，听见他二人说话的邱书练丝毫不担心，因为他心中无比清楚，武林中人极少会与官府扯上关系，武就是武，官就是官，不可有半点逾越。
“那姓苏的小子留下，其余的人……高大人您带走便算了。”
听罢，高从谦冷哼一声，看向邱书练问道：“邱老兄，你说该如何是好？”
“嗯。既然如此，我便告诉高兄，我们几人中，除了家仆文良，没有一个不流着我邱家的血！”
此话一出，裴炳大怒，倒竖着眉头戕指道：“邱家老儿，那苏北笑怎么流得你们邱家的血？难不成是你们邱家的野种么！莫要在此胡搅蛮缠！”
“放肆！姓裴的，看来你是不认账了么？”邱书华啐了一口，气得脸皮紫涨。
“哼，我裴炳做事光明正大，谈何不认账？”
见他这般理直气壮，邱书华怒气更上一层，厉声问道：“好，那你可还记得，八月十一，乌村血案？”
听见“乌村血案”四字，不光是裴炳，就连裴定，彭长老都是愣在原地。
反应过来的裴炳满不在乎道：“记得，你是想说樊明墨么。不错，樊明墨是死在我北江门手上，那又与苏北笑这厮有何干系？”
“樊明墨与我二姐邱舒青生有一子，随我邱家姓，单名一字：凝！”邱书华振振有词，
“狗屁不通，你说的这些都与苏北笑没有干系，你们要走就把他留下！”说完这话，裴炳又思索片刻，突然警觉地看向已经身死的苏无涯。
“你说没有关系？我告诉你，苏北笑，就是我们邱家的二公子，邱凝！”
邱书华震声说着，看了眼昏死过去的苏北笑，不由得捏了把汗。
“原来如此！哼，早知道我便早些一掌打死这小畜生，也免得现在这般多事！”话毕，裴炳一声虎吼，飞身上前就要打杀了苏北笑。
“你敢！”只听见高从谦无比威严地怒喝，身后的数十精兵立即摆出架势，正待发难。
裴炳停下了动作，随后又听见高从谦徐徐说道：
“既然是邱家二公子，那便是我高从谦的座上宾了，邱老兄……走吧！”
大手一挥，几十名南平虎兵齐刷刷转过身去，又分作两队，中间空出的位置正好把邱家一众护在其中。
邱书华抱着苏无涯的尸首，走向两队虎兵之间。
这时候裴炳又再发难，大喝道：“慢着，你们要走，就把那具死尸留下！”
“哼，你又在这里大放什么狗屁，这具尸骨又怎么你了？”
见邱书华眉头倒竖，高从谦正要相助，却又听那裴炳说道：
“高大人所说的乃是带走你们邱家人，这苏无涯是你们邱家的人么？难不成……那邱凝是苏无涯与你们邱家私通所生的？你才要如此护着他？”
“你，你！胡说八道！”
裴炳话里话外全是侮辱之意，邱书华怎可忍受他污蔑自己二姐清白？
当下气得眉头倒竖，脸色也变得黑紫。
虽是气到了极点，但自知眼下脱身才是重中之重，便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忍气问道：“你想干么？”
只看裴炳一拱手，拔高了嗓子道：
“哼，高大人方才说了，你们邱家人是他的座上宾，那我北江门也不再多做为难。可苏无涯，是本门叛徒，必须留下由我们执法堂长老亲自处理！”
什么处理，分明是要苏无涯死不安宁，邱书华怎会不知……
“是了，我想高大人也不愿过多插手北江门内的事务。”
裴定说着，亦是站到弟弟边上。
这下高从谦也犯了难，他带来的数十精兵也只是为了带走邱家众人，眼看北江门在此事上已经妥协，他也不好步步紧逼，若是把北江门逼急了却也不好办。于是便无奈地点了点头，笑呵呵的说：
“不错，我此次前来也只想带走我的几位客人，其余事端……诸位能谈得拢那便是再好也没有了。”
当下的靠山都隐隐表示出来妥协之意，想不到自己请来的救兵这时候反而束缚了自己，邱书华顿时觉得了无意味，恨恨地放下苏无涯，紧闭着双眼，竟立下个赌誓来：“苏大哥，我和凝儿定会回来接你走的。”
“高大人！“
裴炳对着高从谦行过礼，便要过来收尸。
“姓裴的，”邱书华走出去两步，突然回头，”你辱我二姐清白，害我姐夫，欺我外甥……迟早教你血债血偿！“
邱家余下几人虽不出声，但个个面露愤慨，一对对眼睛恶狠狠瞪了瞪裴炳。
说罢，邱家众人在南平精兵的护送下走出山门。
人影如丛肩踵接，山间路狭，远日西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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