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冲击 【第六更】
。。。。。狂潮一角（二）
盐山部南部，与赤松部闵氏地界有五十里左右的交界，防线上有两座小镇，由玄清观与玄光天共同负责。与如今盐山刘氏本宗所在的庄子相聚二十里处，南下镇，闵氏族人正于城头观望，凄厉的哀嚎声无法辨识究竟是人的呼救乞求，还是僵尸的逞凶。
“天地玄法，万炁纯阳，赫赫阳阳，日出东方，离火三昧，驱邪焚妖，急急如律令！”
突然，黑暗夜空中传来洪亮之音，紧接着夜空骤亮，压城的乌云染上了红晕，下一刻乌云竟燃了起来，随后云层中有数道火流星砸落。
‘呜呜呜~~~’
火焰与空气摩擦，咆哮着，好似是在愤怒这人间成了地狱。待得数道硕大的火流星抵近城下的窝棚区，猛地炸裂开来，火流星成了绚丽的烟花，化作无数道小火球。火球托着长长的尾巴，如飞矢精准射向僵尸。
“地煞七十二术！？”
闵氏族人中一白发老者惊呼出声，顾不得城下被烧成灰烬的无数僵尸，连忙望向声音的源头。一神俊青年立于云端，神采奕奕，于那天穹好似神灵降世。
“御风！？玄清观之人？！”
老者的见识不可为不广博，瞬间便判断出神俊青年凌空的手段。于是乎不敢造次，赶忙遁入高空，迎接玄清观来援。来人正是道韫一行。
。。。。。阳关镇下
简陋的窝棚，遮风不能，挡雨不行，更别提避寒。比胳膊稍粗的三两个腐木作为主梁，尽可能用木板作为墙体，可多数是破席子、烂布片，但不管怎么样，当家的已竭尽所能。
“妈妈~~”
“怪物~~”
“鬼啊~~~”
然而就是这般拼尽一切的家是远远不够的，根本挡不住似野牛群般横冲直撞的僵尸。哭喊声嘶声力竭，近乎歇斯底里，已经分不清究竟是僵尸的声音，还是人的声音。
窝棚之间很紧凑，几乎连在一起，成排成列，也留出了街面。韩氏在这方面尽可能的让人安排的整洁些，以体现休养。然而到了如今，恶臭熏天，无人在意，秽物满地，难有落脚之地，亦无人在意。
此刻还在窝棚区的人，要么反应慢半拍，没能意识到往城里跑；要么就是老人、小孩以及妇孺。即便有王庶的提示在先，他们也没那个能力。甚至因为慌乱只知道在窝棚区里打转，尽可能的延缓自己的死期。
反观僵尸就像进了羊圈的狼，追追这个，然后有一人因为另一只僵尸追逐，突然窜出来，它也就加入其中，又或者根本不用追，四处游荡，总有慌不择路，撞个满怀，自投罗网的。
韩氏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就好比是被戏耍的老鼠。不是他们愚笨，也不是他们弱小，更不是僵尸的脑子一下子活络起来，而是在行动上，僵尸更像是一个整体，而非渐渐崩溃的韩氏族人那般松散。
“叔！这些僵尸的行为怎么这么奇怪！？”
韩景轩与两位族弟做困兽之斗，他们虽有阵法加持，可敌千人，然而他却发现他们的力道就好像使在了棉花上，僵尸根本没有他想象的那般不知死活的冲上来。他们被团团围困，僵尸只在周围徘徊游荡，让他们无法突围，只能眼睁睁看着其他士卒或者同族被撕咬。
韩贾乐早已发现这点，可他救得了这个救不了那个，且坠着他的僵尸跟多，依旧如同韩景轩那边的情况一样，只困，不攻。
王庶几人所在的窝棚区南边，僵尸不多，但对百姓所造成的恐惧却一点不打折扣。虽然是王庶率先冲出，但在进入窝棚区时，他已被四人拱卫在当中。扑面的不是窝棚区的恶臭，而是浓浓的血腥味。传入耳中的也不是尖叫与嘶吼，而是对这个世界的怨毒诅咒。即便前一刻还在义正言辞的恫吓人上人，此时的王庶才有了一丝一个孩童该有的内心活动。
他见过血，白天还间接性的嘎了两人，更早前也猎杀过野兽，甚至曾有机会搏杀过野兽，可那时的心境无法作为经验，以应对当下自其双眼覆盖进脑海的世界。
玉漱在前头，凡是接近的僵尸要么成了水流下的肉饼，要么被水刃削去头颅，与自己的头颅玩起了躲猫猫，无一只能越过她靠近王庶。
“常顺，你个小不点的好东西不少嘛！”
左侧的唐儒诚见常顺取出的符箓化作一把风刃，促狭道。
“俺师父也很扣门，渡劫回去后一定要让老头子出点血才行。”
身后是阿义的醇厚声。他与唐儒诚配合着，负责给卸了关节的僵尸碎碎骨。
常顺专心于右侧冲来的僵尸，无瑕闲聊，他手臂舞动，风刃划破空气的声音嗡嗡不绝，便有喷着绿油油血液的断肢落地。
四人护着王庶，已经深入窝棚区，所幸的是，他们所在的地方不是僵尸潮的大部队，即便停留片刻也不会陷入重重包围。发觉王庶自从进来后就有些愣神，因而没有分散，却也没有空闲对被追赶的人伸以援手。
对王庶而言，这一切扑面而来的，是那个与世无争的小地方不曾有的，名叫残酷的东西。人欺压人，人害人，人成了邪物吃人，人活成了畜生。
王庶感到一丝恐惧，他不知道这种情绪从何而来。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步伐渐渐紊乱，脑子里反复琢磨的只有怎么了三个字。自己这是怎么了，人又是怎么了，怎么跟自己的认知不同了。
一只手，一只与他一般大的人的手。。。。。。王庶站在四人中间，他的目光因这只手而再次聚焦，视线重新清晰时落在那孩子的脸上，他这时才意识到，自己也是这般大。
对比是最强烈的大锤，能将现实与虚幻之间的妄想彻底粉碎。
“嘿~醒了！”阿义第一个注意到王庶转头的动作。
“你小子。。。能行不？我们可是跟着你才进来玩命的。”唐儒诚本能的想碎嘴，但见王庶脸上泛着彷徨，又收敛了些许，转而心里腹诽。‘这才是个屁孩儿该有的样子嘛！刚刚差点把我也唬住，要不然这小舅子当的，可就体现不出我这姐夫的价值了。’
“我。。。。”
王庶用力眨巴了几下眼睛，视线没有从倒在血泊中的孩子脸上移开，又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脸，待双手从脸上挪开时他将一切思绪都放下。
“没事了~~”
那孩子面无血色，空洞的眼睛里充斥着绝望与恐惧；人们在为活下去歇斯底里，挤着、叫着、跑着；当然，也有在为了自己的孩子拼命的母亲，为年迈的父母拼命的儿子，为守护家人而拼命的男人。。。。这些都印在了王庶的脑海里。
王庶看了眼城墙下拥挤在一起，仍旧没有散开的人墙，跃上一侧的窝棚顶，眺望四周。窝棚区东北角是尸潮大军的主力，大部分被韩氏挡下，剩下的僵尸涌入窝棚区当起了猫，而他所处的南面更少，但朝这个方向拥挤的人也更多。
“你小子想干嘛！”
唐儒诚跃起，于半空中将几只扑向王庶的僵尸踹开。僵尸的弹跳力惊人，轻易便能跳上窝棚顶，王庶这一举动明显吸引来更多僵尸的注意。
“僵尸太多了，我们这样救不了几个。”
“废话，那你这是要当诱饵？就算。。。。”
“师弟，你是不是有什么主意？”
常顺是见识过王庶阴人的，出言打断了唐儒诚。
“嗯，这时候没工夫详细说，跟我来。”
王庶跃下，朝窝棚区西南角跑去，四人重新将其围在当中。
“我看你身法很好？别说废话，直接而回答。”
被戳穿了要自夸的心思，唐儒诚翻了翻白眼，点了点头，所幸不说话了。‘这屁孩儿果然不好搞。’
“你去尽可能的疏散人群，让他们往东面或者南面跑，暴力点也没事，活命要紧。我们几个阻拦僵尸，尽可能让跑出去的人不会有僵尸追赶。这里的人我们救不了了，一会儿那边的僵尸过来，我们还有可能被围。”
不是王庶见死不救，实在是僵尸多的根本救不过来，这种情况下，他只能确保更多人逃走。
几人来到阳关镇城墙下，确切的说距离城墙还有一道人流，有近六十丈宽。然而城墙与窝棚区有二百丈左右的空留地，除了城墙拐角处的一段是人流汇聚的地方，因而被沾满，往北一眼望去，空留地除了僵尸，百姓竟然都挤在城墙下，宁可拥挤难行，也不选择空地，仿佛这样就能安全些。
因而造成的现象便是，城墙下的人流好似一个凹字形，除了两段城墙拐角处的空地，因看到了逃离的希望，人们才勇于离开人群。中间段的部分，人群都只缩在城墙下的六十丈空间。且每隔一段还有一丈宽左右的人墙筑起，人堆人，人叠人。爬上去的人被绊倒，立马成了人砖，而后被踩踏晕厥，这样的情况不断上演。
“阿义，你去那，把人墙都拆了，不能让他们堵在一块。”
眼前的一幕大大出乎王庶所料，没有死在僵尸口下，反倒噶在了人群的脚下。而这附近的僵尸并不多，也就十来只。
“呵！”
阿义一声断喝，右腿抬起往地上一跺，就见地面好似面团，又似水波，涟漪一道道，将面前堆砌的人墙颠了起来。地面的震动让后面涌上来的人东倒西歪，乘此机会，阿义又如狮子般发出啸声。
“死心眼的玩意儿，不会绕道啊！”
他的怒骂暂且不提，毕竟人在惊恐下都是木讷的。但他的这声啸声蕴含了法力，惊醒了人群，效果拔群。加之十来只僵尸被王庶三人阻拦，这一段的人群终于从六十丈空间扩展开。
“还不知道谁是死心眼呢！”
已到南边城墙拐角处，面对涌出来的人群，唐儒诚闻声回怼了一句，倒不是他有闲暇，只是被面前密密麻麻的人群弄得头皮发麻，但事儿还得做。
盐山部南部，与赤松部闵氏地界有五十里左右的交界，防线上有两座小镇，由玄清观与玄光天共同负责。与如今盐山刘氏本宗所在的庄子相聚二十里处，南下镇，闵氏族人正于城头观望，凄厉的哀嚎声无法辨识究竟是人的呼救乞求，还是僵尸的逞凶。
“天地玄法，万炁纯阳，赫赫阳阳，日出东方，离火三昧，驱邪焚妖，急急如律令！”
突然，黑暗夜空中传来洪亮之音，紧接着夜空骤亮，压城的乌云染上了红晕，下一刻乌云竟燃了起来，随后云层中有数道火流星砸落。
‘呜呜呜~~~’
火焰与空气摩擦，咆哮着，好似是在愤怒这人间成了地狱。待得数道硕大的火流星抵近城下的窝棚区，猛地炸裂开来，火流星成了绚丽的烟花，化作无数道小火球。火球托着长长的尾巴，如飞矢精准射向僵尸。
“地煞七十二术！？”
闵氏族人中一白发老者惊呼出声，顾不得城下被烧成灰烬的无数僵尸，连忙望向声音的源头。一神俊青年立于云端，神采奕奕，于那天穹好似神灵降世。
“御风！？玄清观之人？！”
老者的见识不可为不广博，瞬间便判断出神俊青年凌空的手段。于是乎不敢造次，赶忙遁入高空，迎接玄清观来援。来人正是道韫一行。
。。。。。阳关镇下
简陋的窝棚，遮风不能，挡雨不行，更别提避寒。比胳膊稍粗的三两个腐木作为主梁，尽可能用木板作为墙体，可多数是破席子、烂布片，但不管怎么样，当家的已竭尽所能。
“妈妈~~”
“怪物~~”
“鬼啊~~~”
然而就是这般拼尽一切的家是远远不够的，根本挡不住似野牛群般横冲直撞的僵尸。哭喊声嘶声力竭，近乎歇斯底里，已经分不清究竟是僵尸的声音，还是人的声音。
窝棚之间很紧凑，几乎连在一起，成排成列，也留出了街面。韩氏在这方面尽可能的让人安排的整洁些，以体现休养。然而到了如今，恶臭熏天，无人在意，秽物满地，难有落脚之地，亦无人在意。
此刻还在窝棚区的人，要么反应慢半拍，没能意识到往城里跑；要么就是老人、小孩以及妇孺。即便有王庶的提示在先，他们也没那个能力。甚至因为慌乱只知道在窝棚区里打转，尽可能的延缓自己的死期。
反观僵尸就像进了羊圈的狼，追追这个，然后有一人因为另一只僵尸追逐，突然窜出来，它也就加入其中，又或者根本不用追，四处游荡，总有慌不择路，撞个满怀，自投罗网的。
韩氏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就好比是被戏耍的老鼠。不是他们愚笨，也不是他们弱小，更不是僵尸的脑子一下子活络起来，而是在行动上，僵尸更像是一个整体，而非渐渐崩溃的韩氏族人那般松散。
“叔！这些僵尸的行为怎么这么奇怪！？”
韩景轩与两位族弟做困兽之斗，他们虽有阵法加持，可敌千人，然而他却发现他们的力道就好像使在了棉花上，僵尸根本没有他想象的那般不知死活的冲上来。他们被团团围困，僵尸只在周围徘徊游荡，让他们无法突围，只能眼睁睁看着其他士卒或者同族被撕咬。
韩贾乐早已发现这点，可他救得了这个救不了那个，且坠着他的僵尸跟多，依旧如同韩景轩那边的情况一样，只困，不攻。
王庶几人所在的窝棚区南边，僵尸不多，但对百姓所造成的恐惧却一点不打折扣。虽然是王庶率先冲出，但在进入窝棚区时，他已被四人拱卫在当中。扑面的不是窝棚区的恶臭，而是浓浓的血腥味。传入耳中的也不是尖叫与嘶吼，而是对这个世界的怨毒诅咒。即便前一刻还在义正言辞的恫吓人上人，此时的王庶才有了一丝一个孩童该有的内心活动。
他见过血，白天还间接性的嘎了两人，更早前也猎杀过野兽，甚至曾有机会搏杀过野兽，可那时的心境无法作为经验，以应对当下自其双眼覆盖进脑海的世界。
玉漱在前头，凡是接近的僵尸要么成了水流下的肉饼，要么被水刃削去头颅，与自己的头颅玩起了躲猫猫，无一只能越过她靠近王庶。
“常顺，你个小不点的好东西不少嘛！”
左侧的唐儒诚见常顺取出的符箓化作一把风刃，促狭道。
“俺师父也很扣门，渡劫回去后一定要让老头子出点血才行。”
身后是阿义的醇厚声。他与唐儒诚配合着，负责给卸了关节的僵尸碎碎骨。
常顺专心于右侧冲来的僵尸，无瑕闲聊，他手臂舞动，风刃划破空气的声音嗡嗡不绝，便有喷着绿油油血液的断肢落地。
四人护着王庶，已经深入窝棚区，所幸的是，他们所在的地方不是僵尸潮的大部队，即便停留片刻也不会陷入重重包围。发觉王庶自从进来后就有些愣神，因而没有分散，却也没有空闲对被追赶的人伸以援手。
对王庶而言，这一切扑面而来的，是那个与世无争的小地方不曾有的，名叫残酷的东西。人欺压人，人害人，人成了邪物吃人，人活成了畜生。
王庶感到一丝恐惧，他不知道这种情绪从何而来。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步伐渐渐紊乱，脑子里反复琢磨的只有怎么了三个字。自己这是怎么了，人又是怎么了，怎么跟自己的认知不同了。
一只手，一只与他一般大的人的手。。。。。。王庶站在四人中间，他的目光因这只手而再次聚焦，视线重新清晰时落在那孩子的脸上，他这时才意识到，自己也是这般大。
对比是最强烈的大锤，能将现实与虚幻之间的妄想彻底粉碎。
“嘿~醒了！”阿义第一个注意到王庶转头的动作。
“你小子。。。能行不？我们可是跟着你才进来玩命的。”唐儒诚本能的想碎嘴，但见王庶脸上泛着彷徨，又收敛了些许，转而心里腹诽。‘这才是个屁孩儿该有的样子嘛！刚刚差点把我也唬住，要不然这小舅子当的，可就体现不出我这姐夫的价值了。’
“我。。。。”
王庶用力眨巴了几下眼睛，视线没有从倒在血泊中的孩子脸上移开，又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脸，待双手从脸上挪开时他将一切思绪都放下。
“没事了~~”
那孩子面无血色，空洞的眼睛里充斥着绝望与恐惧；人们在为活下去歇斯底里，挤着、叫着、跑着；当然，也有在为了自己的孩子拼命的母亲，为年迈的父母拼命的儿子，为守护家人而拼命的男人。。。。这些都印在了王庶的脑海里。
王庶看了眼城墙下拥挤在一起，仍旧没有散开的人墙，跃上一侧的窝棚顶，眺望四周。窝棚区东北角是尸潮大军的主力，大部分被韩氏挡下，剩下的僵尸涌入窝棚区当起了猫，而他所处的南面更少，但朝这个方向拥挤的人也更多。
“你小子想干嘛！”
唐儒诚跃起，于半空中将几只扑向王庶的僵尸踹开。僵尸的弹跳力惊人，轻易便能跳上窝棚顶，王庶这一举动明显吸引来更多僵尸的注意。
“僵尸太多了，我们这样救不了几个。”
“废话，那你这是要当诱饵？就算。。。。”
“师弟，你是不是有什么主意？”
常顺是见识过王庶阴人的，出言打断了唐儒诚。
“嗯，这时候没工夫详细说，跟我来。”
王庶跃下，朝窝棚区西南角跑去，四人重新将其围在当中。
“我看你身法很好？别说废话，直接而回答。”
被戳穿了要自夸的心思，唐儒诚翻了翻白眼，点了点头，所幸不说话了。‘这屁孩儿果然不好搞。’
“你去尽可能的疏散人群，让他们往东面或者南面跑，暴力点也没事，活命要紧。我们几个阻拦僵尸，尽可能让跑出去的人不会有僵尸追赶。这里的人我们救不了了，一会儿那边的僵尸过来，我们还有可能被围。”
不是王庶见死不救，实在是僵尸多的根本救不过来，这种情况下，他只能确保更多人逃走。
几人来到阳关镇城墙下，确切的说距离城墙还有一道人流，有近六十丈宽。然而城墙与窝棚区有二百丈左右的空留地，除了城墙拐角处的一段是人流汇聚的地方，因而被沾满，往北一眼望去，空留地除了僵尸，百姓竟然都挤在城墙下，宁可拥挤难行，也不选择空地，仿佛这样就能安全些。
因而造成的现象便是，城墙下的人流好似一个凹字形，除了两段城墙拐角处的空地，因看到了逃离的希望，人们才勇于离开人群。中间段的部分，人群都只缩在城墙下的六十丈空间。且每隔一段还有一丈宽左右的人墙筑起，人堆人，人叠人。爬上去的人被绊倒，立马成了人砖，而后被踩踏晕厥，这样的情况不断上演。
“阿义，你去那，把人墙都拆了，不能让他们堵在一块。”
眼前的一幕大大出乎王庶所料，没有死在僵尸口下，反倒噶在了人群的脚下。而这附近的僵尸并不多，也就十来只。
“呵！”
阿义一声断喝，右腿抬起往地上一跺，就见地面好似面团，又似水波，涟漪一道道，将面前堆砌的人墙颠了起来。地面的震动让后面涌上来的人东倒西歪，乘此机会，阿义又如狮子般发出啸声。
“死心眼的玩意儿，不会绕道啊！”
他的怒骂暂且不提，毕竟人在惊恐下都是木讷的。但他的这声啸声蕴含了法力，惊醒了人群，效果拔群。加之十来只僵尸被王庶三人阻拦，这一段的人群终于从六十丈空间扩展开。
“还不知道谁是死心眼呢！”
已到南边城墙拐角处，面对涌出来的人群，唐儒诚闻声回怼了一句，倒不是他有闲暇，只是被面前密密麻麻的人群弄得头皮发麻，但事儿还得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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