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欣慰的老人们与无语的掌门
。。。。。阿义的另一面（二）
“娘嘞！这都跑了一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到对面的山崖。。。”
瘴气中能见度只有一丈见方，即便是修士的目力，亦无法突破这一范围。阿义不信自己迷路，他确信不论时辰还是路线，他都不曾记错，那么在封魔山中，情况便不难猜出。
“火来！”
阿义断喝一身，身上的乌光被腾起的熊熊烈焰取代。
“嘿~那小子还真有点意思，确实长气势。”
他身上的火焰是从皮肤中冒出，不伤其衣物分毫，却将其周身的瘴气驱散。也就在这时，他的视野豁然开朗。。。额。。。不，他开朗不了。。。他的脸正贴在山崖上，准确的说整个正面都钳进了崖壁岩石中。
轰轰几声，阿义将自己的身体硬生生拔了出来，完好无损，可见其肉身之强。他不去理会方才中了幻术，脚蹬崖壁，几个翻越上了崖顶，到得对面山上。
翻过这座山崖，有一条曲折山涧，自然又是瘴气笼罩，但成为火人的阿义没有迟疑，一头扎了进去。跑出去约莫一个时辰的时候，阿义身上的火焰如风中烛火，摇摇欲坠。
“来！”
他不做停歇，又是一声断喝，火焰重又热烈舞动起来，然而这一次的火焰却大为不同。与其皮肤接壤处的火焰由淡黄化作白色，而后的变化，就好似肉眼可见的黑发变白发，火焰变成了乌黑色。这黑色火焰笼罩全身的瞬间，阿义的速度顿时爆发开，几乎一步十丈，眨眼便消失在山涧蜿蜒处。
。。。。。
三山峰东面，与之相邻的一座山峰，此峰无名，这在草堂人眼中习以为常，但若换成王庶必定闲不住嘴，得吐槽一句果真草率。飞剑草堂主持的十余座山峰中，只有三座山有名，只因这三座山有特定含义，所以有幸不那么草率。
东面这座无名峰比三山峰矮上许多，虽山巅也在云层之上，却因堪堪与云层齐平，有种云海孤舟之感。远望南面悬浮半空，藏于云层，只露出龟背的大旋龟，都有种面对高山大地的既视感。
山巅有一独院，占满七丈之地，三间草屋，一座草亭，亭中正有六人，皆围坐于石桌前。此峰为叶旭住处，另五人与之同辈，皆是第二十五代弟子，同代还有三人闭关中。
自这月初，于旋龟上听得断尘讲道后的数日，他们六人皆于此畅谈心得体悟。要问这月是哪月，已是夏至，也就是王庶入草堂的第五个月。
“自打小庶那孩子上山，我们这些做师兄的似乎清闲了不少啊！”
叶旭抬头望望正午的阳光，有此感叹是因这几日轮到他当值，负责第二十六代的早课与伙食。王庶闭关后的第二个月，他们便被动的偷起懒来。
“还真有点不适应！”
要问原因，自是王庶的闭关，促使他们这些人的弟子也发奋起来，就连最贪玩的邢搏也不例外。但是，真正的原因这五人若是听了去，必会哑口无言。无他，邢搏几人觉着王庶这厮玩不起，本来就与他们不相上下，这一闭关结束，那不得爬到他们头上去。。。好在他们知道，王庶的紫府有百丈见方，因而努努力是可以将那厮甩开的。
一开始，他们并不当回事儿，可王庶闭关后的第二个月，邢搏几人见苗头不对，那厮是玩真的，便也废寝忘食起来。于是乎，叶旭他们便有了顺水人情的借口，啥早课，爱咋咋地。。。额。。。叶旭他们是不会承认这么敷衍的，他们会说，嗯~最少都已压制了十年，也该放他们一飞冲天了。。。
“我看挺好，也该轮到我们整日叙旧，过上曾经向往的日子了。”
魏子硕，贾毅龙、韩聪的师父。他一副小老头模样，精瘦黝黑，其白衣被摘去双袖，露出精壮的臂膀，俨然似庄稼汉子。
“魏师兄可闲不住，正在准备铸剑？”
潘雅山，蒋傲安、邢搏的师父。他是众人中最为儒雅之人，若是说他所修乃匹夫之剑，《通天一剑》法门，定不会有人信。他为魏子硕添上新茶，似有讨好之意。
“怎么？你那俩弟子也不想继承剑冢上的剑？”
陈烬羽，曹元峰、董平的师父。他最为壮硕，一看便是匹夫像，诧异地看向潘雅山，显然他那俩弟子也是此想法。
“前些年得了块陨铁，我那俩徒弟一直吵吵着让老夫为他们铸剑，嫌吵，便答应了。”魏老头抿了口茶，又笑道：“你们就甭想了，自己想办法吧！前些天听说掌门与万古师祖给王小子送了份见面礼，老头子我寻思着，受断尘师祖传道之恩，也不能光拿不是，所幸也赠他们各自一柄飞剑。”
“嚄！？还有此事？”潘雅山觉着稀奇，但又不稀奇，笑道：“呵~怕是那小子自己讨要的吧？”
几人都与王庶打过照面，纷纷深以为然，点头不语，琢磨着话都放出去了，也得有点表示才行。。。他们是想起盐山城下，王庶顺杆子往上爬的一幕了。。。
“下一个‘出鞘’常顺他们这一代也该参加了。”
叶旭转移话题，不知是不是故意将见面礼的事儿给忽略。。。但，气氛确实肃杀起来。
“嗯！”几人不约而同地点头，潘雅山又道：“倒是要感谢王庶那小子，省了我们解释为什么现在停下早课，还要劝导他们好好修炼。”
“哼！这几个甲子我们草堂蛰伏太久，连卫师兄陨落都没讨个说法，有些人怕是以为我们这一代都是孬种吧！”
第二十五代，叶旭这一辈本有十人，一个甲子前，陨落一人，另外三人正在闭关。几人虽说心里有时会吐槽一句陈烬羽是个匹夫，但他们都清楚，陈烬羽为何表现的莽莽撞撞。
“依我看，下一个‘出鞘’会更加惨烈，断尘师祖修为大进，各方存有试探之心，必然会对下一代出手，是我们立威的时刻。”
陈烬羽杀气很重，连带着其他人也生出杀意。
“我们这一代的老东西没几个能打的，下一代中确实出了几个拔尖的人物。元杰、松辉他们几个元婴境碰上，也不一定有胜算。”
石建志，与陈烬羽、魏子硕为同师。不过，三人中只有陈烬羽随其师修《通天一剑》。其有两位弟子，江元杰、薛松辉，皆是元婴境。
“还不至于。”
岳杉林，与已陨落的卫震同一个师父，有一弟子，赵斌，亦是元婴境。他亦是中年人模样，是几人中最为沉稳之人。
“我草堂弟子‘出鞘’，各大仙门同辈顶多存有比试之心，不到无双之境中，都不会直接撕破脸。无非就是那四大族，即羽朝皇室，最多加个七十二福地的杂鱼。若这几股势力不要脸，以小欺大，那我等便可大开杀戒。”
岳杉林于这一辈中威望最高，修为也最高，他的话具有一锤定音的效果，众人纷纷点头。
“呵，这么重的杀气，多少年没见你们这一代小子吵闹了。”
掌门钟启明忽然而至，几人连忙起身行礼，让座。掌门摇摇头，感慨起来。
“号称最顽劣的一代，如今也懂礼数了。你们的名头，怕是要被人摘去咯。”
凝重的气氛因掌门到来变得。。。嗯。。。拘禁？有之，不过更多的是疑惑。
“掌门不是在为王庶那小家伙护道吗？”
见掌门是本尊而来，非是元神分身，陈烬羽问出众人心中的困惑，猜测或许是有要事相告，皆以为与‘出鞘’相关。
“哼~”
掌门哼了声，没有接茬，心想，我那哪是为他护道，我是为你们的那些小猴子护道。。。
他最开始以为王庶只是找本书看看，后来发现这小子是在弥补认知的空缺。他为此还欣慰了一阵，弟子修行最初多是师父拿着棍子赶着走，而王庶在意的认知，也多是弟子走一步看一步，到得时候师父再告知，极少有像他这般主动花费心思的。
虽说调皮了些，也弄出点事端来，那在他看来不过无伤大雅，只是孩子的天性。而他发现王庶在书上写写画画时，他觉着，嘿~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有草堂之风，是个能捂熟的崽。可当他神识查探内容时，他仿佛回到了当初，这些年是白修了，情绪瞬息万变。。。他仿佛看到那小子插着腰，指点江山的拽样儿。。。他又觉着这小子是真的皮。
炼体境，开个七门就好，至于为什么，后面再看。
筑基境，别整天想着一飞冲天，好好温养精气神。
炼气境，还是那句话，好好温养精气神，少做白日梦。
。。
草堂收藏的符箓书册则被他痛批了一顿，说：
都是破烂玩意儿，别学，好好吐纳，好好温养精气神，反正又不让你们这些菜鸡打打杀杀，学这破玩意儿瞎耽误工夫。
。。
草堂收藏的法术，虽免于批判，却也不是什么好话：
一个剑修学那么多法术作甚，好好打磨自己的剑道。要学就学地煞术与天罡法，待前辈我将此二法集齐，尔等小辈可莫要辜负老夫的无私奉献。
不知掌门是越想越气，还是无语以对，随意端起一杯茶，也不管是谁喝过的，一饮而尽。
“那小子已经出关了。”
联想方才掌门提及他们是最顽劣的一代的陈年往事，再对比提到王庶时的态度转变，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想，好嘛~那小子竟敢爬上这位的脑门儿？
虽说他们也承认草堂比较自在，对弟子没什么约束，可连他们都不敢在这位面前放肆，不由得对王庶佩服起来。
“我听你们话里的意思，对自己的弟子没什么信心？”
不待几人解释，掌门细数起他们心中在意的，与自家弟子同辈之人。
“星主那老儿的关门弟子是有些名堂，十年内无人是其对手；静虚老道士的弟子曾私下与之切磋过一场，小输一手，若能过此心结，三五年便可平手；明德道人那弟子若好好修炼，十年内也可与之交锋；小隐寺前些年不知从哪诓骗来一个小家伙，十年后也能与之交锋；十二洞天藏龙卧虎，我所知的便有四人不弱于他。七十二福地这帮杂鱼就不说了，灵台庙不问道统之争，天阙门只守自家一亩三分地，也不用理会。”
掌门见众人听的眉头深锁，摇摇头。
“压着你们久不出世，倒是个错误的决定，磨了你们的锐气，也，忘了我草堂的剑，是怎么立起来的！”
几人大气不敢喘，汗不敢出，眼神亦是不敢飘忽，迎接掌门斥责的目光。
然而，掌门又是心中一叹，他觉着自己的眼神并不是他们想象的严厉。。。想当年，你们这几个崽，就算我胡子都气翘起来，可也是一副嬉皮笑脸，满不在乎的模样啊~~如今，我这也算是老父亲的眼神吧？。。。唉~都自认饱经风霜了吗？。。。
“你们在意的无非是人家杰出的弟子都是道品灵根吧？”
掌门没再感慨，他本就没责怪他们的意思，断金谷之后，无论是草堂的衰落迹象，还是期间弟子的莫名陨落，最自责的莫过于他。
“灵根没你们想的那么肤浅。”
他说完，已是人走茶空，待得几人面面相觑，又听掌门的声音传入几人识海。
“王庶那小家伙紫府已成汪洋。”
包括叶旭在内，几人脸上的神情皆由吃惊变成惊喜，过了片刻，还是岳杉林率先坐下，几人才收敛。不过这时的几人已与先前大不相同，掌门话里的意思让几人重新审视自身与现状。
“娘嘞！这都跑了一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到对面的山崖。。。”
瘴气中能见度只有一丈见方，即便是修士的目力，亦无法突破这一范围。阿义不信自己迷路，他确信不论时辰还是路线，他都不曾记错，那么在封魔山中，情况便不难猜出。
“火来！”
阿义断喝一身，身上的乌光被腾起的熊熊烈焰取代。
“嘿~那小子还真有点意思，确实长气势。”
他身上的火焰是从皮肤中冒出，不伤其衣物分毫，却将其周身的瘴气驱散。也就在这时，他的视野豁然开朗。。。额。。。不，他开朗不了。。。他的脸正贴在山崖上，准确的说整个正面都钳进了崖壁岩石中。
轰轰几声，阿义将自己的身体硬生生拔了出来，完好无损，可见其肉身之强。他不去理会方才中了幻术，脚蹬崖壁，几个翻越上了崖顶，到得对面山上。
翻过这座山崖，有一条曲折山涧，自然又是瘴气笼罩，但成为火人的阿义没有迟疑，一头扎了进去。跑出去约莫一个时辰的时候，阿义身上的火焰如风中烛火，摇摇欲坠。
“来！”
他不做停歇，又是一声断喝，火焰重又热烈舞动起来，然而这一次的火焰却大为不同。与其皮肤接壤处的火焰由淡黄化作白色，而后的变化，就好似肉眼可见的黑发变白发，火焰变成了乌黑色。这黑色火焰笼罩全身的瞬间，阿义的速度顿时爆发开，几乎一步十丈，眨眼便消失在山涧蜿蜒处。
。。。。。
三山峰东面，与之相邻的一座山峰，此峰无名，这在草堂人眼中习以为常，但若换成王庶必定闲不住嘴，得吐槽一句果真草率。飞剑草堂主持的十余座山峰中，只有三座山有名，只因这三座山有特定含义，所以有幸不那么草率。
东面这座无名峰比三山峰矮上许多，虽山巅也在云层之上，却因堪堪与云层齐平，有种云海孤舟之感。远望南面悬浮半空，藏于云层，只露出龟背的大旋龟，都有种面对高山大地的既视感。
山巅有一独院，占满七丈之地，三间草屋，一座草亭，亭中正有六人，皆围坐于石桌前。此峰为叶旭住处，另五人与之同辈，皆是第二十五代弟子，同代还有三人闭关中。
自这月初，于旋龟上听得断尘讲道后的数日，他们六人皆于此畅谈心得体悟。要问这月是哪月，已是夏至，也就是王庶入草堂的第五个月。
“自打小庶那孩子上山，我们这些做师兄的似乎清闲了不少啊！”
叶旭抬头望望正午的阳光，有此感叹是因这几日轮到他当值，负责第二十六代的早课与伙食。王庶闭关后的第二个月，他们便被动的偷起懒来。
“还真有点不适应！”
要问原因，自是王庶的闭关，促使他们这些人的弟子也发奋起来，就连最贪玩的邢搏也不例外。但是，真正的原因这五人若是听了去，必会哑口无言。无他，邢搏几人觉着王庶这厮玩不起，本来就与他们不相上下，这一闭关结束，那不得爬到他们头上去。。。好在他们知道，王庶的紫府有百丈见方，因而努努力是可以将那厮甩开的。
一开始，他们并不当回事儿，可王庶闭关后的第二个月，邢搏几人见苗头不对，那厮是玩真的，便也废寝忘食起来。于是乎，叶旭他们便有了顺水人情的借口，啥早课，爱咋咋地。。。额。。。叶旭他们是不会承认这么敷衍的，他们会说，嗯~最少都已压制了十年，也该放他们一飞冲天了。。。
“我看挺好，也该轮到我们整日叙旧，过上曾经向往的日子了。”
魏子硕，贾毅龙、韩聪的师父。他一副小老头模样，精瘦黝黑，其白衣被摘去双袖，露出精壮的臂膀，俨然似庄稼汉子。
“魏师兄可闲不住，正在准备铸剑？”
潘雅山，蒋傲安、邢搏的师父。他是众人中最为儒雅之人，若是说他所修乃匹夫之剑，《通天一剑》法门，定不会有人信。他为魏子硕添上新茶，似有讨好之意。
“怎么？你那俩弟子也不想继承剑冢上的剑？”
陈烬羽，曹元峰、董平的师父。他最为壮硕，一看便是匹夫像，诧异地看向潘雅山，显然他那俩弟子也是此想法。
“前些年得了块陨铁，我那俩徒弟一直吵吵着让老夫为他们铸剑，嫌吵，便答应了。”魏老头抿了口茶，又笑道：“你们就甭想了，自己想办法吧！前些天听说掌门与万古师祖给王小子送了份见面礼，老头子我寻思着，受断尘师祖传道之恩，也不能光拿不是，所幸也赠他们各自一柄飞剑。”
“嚄！？还有此事？”潘雅山觉着稀奇，但又不稀奇，笑道：“呵~怕是那小子自己讨要的吧？”
几人都与王庶打过照面，纷纷深以为然，点头不语，琢磨着话都放出去了，也得有点表示才行。。。他们是想起盐山城下，王庶顺杆子往上爬的一幕了。。。
“下一个‘出鞘’常顺他们这一代也该参加了。”
叶旭转移话题，不知是不是故意将见面礼的事儿给忽略。。。但，气氛确实肃杀起来。
“嗯！”几人不约而同地点头，潘雅山又道：“倒是要感谢王庶那小子，省了我们解释为什么现在停下早课，还要劝导他们好好修炼。”
“哼！这几个甲子我们草堂蛰伏太久，连卫师兄陨落都没讨个说法，有些人怕是以为我们这一代都是孬种吧！”
第二十五代，叶旭这一辈本有十人，一个甲子前，陨落一人，另外三人正在闭关。几人虽说心里有时会吐槽一句陈烬羽是个匹夫，但他们都清楚，陈烬羽为何表现的莽莽撞撞。
“依我看，下一个‘出鞘’会更加惨烈，断尘师祖修为大进，各方存有试探之心，必然会对下一代出手，是我们立威的时刻。”
陈烬羽杀气很重，连带着其他人也生出杀意。
“我们这一代的老东西没几个能打的，下一代中确实出了几个拔尖的人物。元杰、松辉他们几个元婴境碰上，也不一定有胜算。”
石建志，与陈烬羽、魏子硕为同师。不过，三人中只有陈烬羽随其师修《通天一剑》。其有两位弟子，江元杰、薛松辉，皆是元婴境。
“还不至于。”
岳杉林，与已陨落的卫震同一个师父，有一弟子，赵斌，亦是元婴境。他亦是中年人模样，是几人中最为沉稳之人。
“我草堂弟子‘出鞘’，各大仙门同辈顶多存有比试之心，不到无双之境中，都不会直接撕破脸。无非就是那四大族，即羽朝皇室，最多加个七十二福地的杂鱼。若这几股势力不要脸，以小欺大，那我等便可大开杀戒。”
岳杉林于这一辈中威望最高，修为也最高，他的话具有一锤定音的效果，众人纷纷点头。
“呵，这么重的杀气，多少年没见你们这一代小子吵闹了。”
掌门钟启明忽然而至，几人连忙起身行礼，让座。掌门摇摇头，感慨起来。
“号称最顽劣的一代，如今也懂礼数了。你们的名头，怕是要被人摘去咯。”
凝重的气氛因掌门到来变得。。。嗯。。。拘禁？有之，不过更多的是疑惑。
“掌门不是在为王庶那小家伙护道吗？”
见掌门是本尊而来，非是元神分身，陈烬羽问出众人心中的困惑，猜测或许是有要事相告，皆以为与‘出鞘’相关。
“哼~”
掌门哼了声，没有接茬，心想，我那哪是为他护道，我是为你们的那些小猴子护道。。。
他最开始以为王庶只是找本书看看，后来发现这小子是在弥补认知的空缺。他为此还欣慰了一阵，弟子修行最初多是师父拿着棍子赶着走，而王庶在意的认知，也多是弟子走一步看一步，到得时候师父再告知，极少有像他这般主动花费心思的。
虽说调皮了些，也弄出点事端来，那在他看来不过无伤大雅，只是孩子的天性。而他发现王庶在书上写写画画时，他觉着，嘿~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有草堂之风，是个能捂熟的崽。可当他神识查探内容时，他仿佛回到了当初，这些年是白修了，情绪瞬息万变。。。他仿佛看到那小子插着腰，指点江山的拽样儿。。。他又觉着这小子是真的皮。
炼体境，开个七门就好，至于为什么，后面再看。
筑基境，别整天想着一飞冲天，好好温养精气神。
炼气境，还是那句话，好好温养精气神，少做白日梦。
。。
草堂收藏的符箓书册则被他痛批了一顿，说：
都是破烂玩意儿，别学，好好吐纳，好好温养精气神，反正又不让你们这些菜鸡打打杀杀，学这破玩意儿瞎耽误工夫。
。。
草堂收藏的法术，虽免于批判，却也不是什么好话：
一个剑修学那么多法术作甚，好好打磨自己的剑道。要学就学地煞术与天罡法，待前辈我将此二法集齐，尔等小辈可莫要辜负老夫的无私奉献。
不知掌门是越想越气，还是无语以对，随意端起一杯茶，也不管是谁喝过的，一饮而尽。
“那小子已经出关了。”
联想方才掌门提及他们是最顽劣的一代的陈年往事，再对比提到王庶时的态度转变，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想，好嘛~那小子竟敢爬上这位的脑门儿？
虽说他们也承认草堂比较自在，对弟子没什么约束，可连他们都不敢在这位面前放肆，不由得对王庶佩服起来。
“我听你们话里的意思，对自己的弟子没什么信心？”
不待几人解释，掌门细数起他们心中在意的，与自家弟子同辈之人。
“星主那老儿的关门弟子是有些名堂，十年内无人是其对手；静虚老道士的弟子曾私下与之切磋过一场，小输一手，若能过此心结，三五年便可平手；明德道人那弟子若好好修炼，十年内也可与之交锋；小隐寺前些年不知从哪诓骗来一个小家伙，十年后也能与之交锋；十二洞天藏龙卧虎，我所知的便有四人不弱于他。七十二福地这帮杂鱼就不说了，灵台庙不问道统之争，天阙门只守自家一亩三分地，也不用理会。”
掌门见众人听的眉头深锁，摇摇头。
“压着你们久不出世，倒是个错误的决定，磨了你们的锐气，也，忘了我草堂的剑，是怎么立起来的！”
几人大气不敢喘，汗不敢出，眼神亦是不敢飘忽，迎接掌门斥责的目光。
然而，掌门又是心中一叹，他觉着自己的眼神并不是他们想象的严厉。。。想当年，你们这几个崽，就算我胡子都气翘起来，可也是一副嬉皮笑脸，满不在乎的模样啊~~如今，我这也算是老父亲的眼神吧？。。。唉~都自认饱经风霜了吗？。。。
“你们在意的无非是人家杰出的弟子都是道品灵根吧？”
掌门没再感慨，他本就没责怪他们的意思，断金谷之后，无论是草堂的衰落迹象，还是期间弟子的莫名陨落，最自责的莫过于他。
“灵根没你们想的那么肤浅。”
他说完，已是人走茶空，待得几人面面相觑，又听掌门的声音传入几人识海。
“王庶那小家伙紫府已成汪洋。”
包括叶旭在内，几人脸上的神情皆由吃惊变成惊喜，过了片刻，还是岳杉林率先坐下，几人才收敛。不过这时的几人已与先前大不相同，掌门话里的意思让几人重新审视自身与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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