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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舌头

    对方的开火声戛然而止,只剩下杂乱的脚步声在向着远方跑去。

    “他们要跑!不能让他们活着回去!”老陈说着就从门后冲了出去,对着在玉米地里穿梭的沙沙声扫射,一声凄厉的惨叫在玉米地里爆出,很快,血涌进气管的咕噜声取代了他最后的哀嚎。

    “当心!”胖子不由分说地撞开老陈,他的位置没有掩体,背着大包的彪子趴在树后正对着老陈的方向打出两发单点。老陈难以置信地看着胖子,很快就注意到树下的草丛里趴着一个大包。

    “他妈的!”老陈把快慢机向下抠到全自动模式,对着树下的背包一整扫射,被打碎脑壳的尸体歪在地上止不住地抽搐。

    “胖子!”老陈单手举枪,拉住胖子的后脖领往掩体后拖动,胖子的脸涨得通红,死命往下挣衣领。

    翻过掩体,失去四肢的小头目还在血泊里像蛆一样蠕动。老陈单手持枪,抵在小头目的脑袋上结束了他的痛苦。

    “咳!咳!”在掩体后的胖子趴在地上用力地咳了几声,深呼吸一口,“我没被子弹打死差点让你小子给勒死。”

    胖子气喘匀了接着说道,“你小子欠我两发子弹。”胖子掀开自己的衣服,被血浸透的防弹衣上卡着两枚弹头,防弹衣上的血自然也不是胖子的血。

    “这个,本来是用来防你的,没想到到最后反而救了你一命。”

    “你没事就好,对面应该没人了吧,我杀了三个,你杀了一个,对面一共有五个人。”老陈的脸色渐渐地阴沉下来,“邓林呢?”

    “坏了,他趁着我们火拼的时候追另外一个去了。”交火的时候注意力全在敌人身上,胖子只是余光瞥见邓林私自离队,根本分不出精力拦住他。

    老陈和胖子连忙跑进后院,只见邓林用膝盖压制住被扒得赤条条的老鼠眼,手枪抵在老鼠眼的脑袋上。

    “行啊,邓林,还抓了个舌头回来。”

    “你他妈的!”胖子上去就给邓林甩了个大耳光,邓林难以置信地看着胖子,想不明白胖子为什么打他。

    “私自行动,穿越交火区,追捕不明武装分子,再加上之前的丢枪,你知不知道光是这四点就够你死不知道多少回了!”胖子大骂道,“现在是末日!不是和平年代的过家家!”

    胖子很快就注意到邓林持枪的姿势怪异,他的右手半袖已经被鲜血濡湿一大片。

    “你受伤了?”胖子扯过邓林的右手,撕开糊在皮肉上的袖口,疼得邓林吱哇乱叫,所幸,邓林胳膊上的伤只是子弹的擦伤。

    “审人的话还是我在行,你带着邓林包扎一下,我试试能不能在他身上问出点有用的信息出来。”老陈撕开自己的T恤,把老鼠眼的双手死死绑在一起,目送走二人之后,老陈蹲在地上对着老鼠眼冷冷地说道:“现在该我们唠唠了。”

    “你是安民村人?看样子那群人没把你当人,日子过得挺难的吧。”老陈率先打出一张感情牌。

    “是,我是安民村人。”老鼠眼趴在地上哼哼。

    “听说你们被屠村了?可有此事?”

    “千真万确。”

    “你就不想报仇吗?”

    “报仇?我报哪门子仇?我田无一亩,房无一间,家无一人的,我加入他们手下只求保全一条小命。那些吃人的怪物我见过,放羊许家的婆娘就是被啃了一口之后就疯了,当天晚上就把他爷们给吃了。”

    老陈挠了挠头,这种人在监狱里并不少见,典型无牵无挂的流民相,油盐不进的滚刀肉。

    “好,我们换个问题,你知不知道一个姓刘的男人?你们在出发前有没有见过他?”

    “这安民村里姓刘的可多了去了,你指的是哪位?”

    “这间房子的主人。”

    “呵,”老鼠眼轻蔑地笑了一声,“这家人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也根本不姓刘,他姓于,叫于元东,就是他带着那群人屠了我们村子。”

    “你敢有半句谎话我现在就活剐了你!”

    “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骗你们的必要,我的命在你们手里,我只想活下去!”老鼠眼嚎道。

    “那你们在出发前,见过这个于元东吗?”

    “见过,今天中午我看见他不知从哪弄了个摩托回来,还带着把枪,只不过他刚回来就被抓进柴房了。”

    摩托,枪,男人,对上了,都对上了。

    “详细讲讲屠村,还有你是怎么在屠村里活下来的。”

    “他家不知怎么就和那些土匪勾搭上了,他领着土匪挨家挨户地杀人,我当时听见村子里有枪声,摸出去一看,村路上,树林里全是没见过的面孔,我尝试着溜出村子,没成想和他们撞了个正着,我是求爷爷告奶奶,给那个姓于的磨烦了才饶了我一命,在土匪窝里做苦力。而且,那群土匪就是占了他的家,他在匪窝里当厨师,据说和他群人的老大私交甚密。”

    “做苦力的还有谁?”

    “瞎眼的神婆,两个没什么亲戚的老光棍儿,还有村头的傻子。”

    “其他人呢?”

    “都没了,要么跑了,要么死了,我在老于家见得到熟面孔统共就那么几个。”

    “那这个于家,和你们村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没有,他家是这个村里最有钱的一家,为人处世什么的和气得很,生怕惹上什么麻烦。”

    老陈的脑子更乱了。老鼠眼自然没什么必要骗人,小刘,不,于元东,他的本性如同老鼠眼说的一样并不坏,而且为人和气,却为什么变成土匪屠村的帮凶?村子里的大部分人都死于屠杀,无依无靠的老鼠眼反而能在屠村中活下来做苦力——说起苦力,这些土匪留下的活口也真是奇怪,尽挑一些残疾人和老光棍,正值壮年的男丁做事难道不比这些被土埋了半截的人强?

    老陈思索着,忽然他想起来在警察学院时看过的杂志,在东北解放之前,土匪被称作胡子,一些胡子寨在死伤惨重的情况下会主动抓一些无依无靠的小孩,残疾人,和光棍上山打杂,原因无他,残疾人和小孩没有能力反抗,老光棍大都无牵无挂,只要待遇不是十分苛刻,也不会去主动反抗,从而节省一些监视的人力。

    最后是于元东,一个老实本分的人忽然在一夜之间性情大变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他所谓的老实本分都是装的,这明显和老鼠眼的口供对不上;第二种可能就是受人胁迫,被抓住了死穴。

    “他们一共多少个人?”

    “不算老大一共有二十八人,分成四个班组,每个班组都有一名头头,轮流去公路和附近巡逻和打劫,一般来说,他们会在铁路后设下陷阱等鱼上钩。今天和你们交手的就是下午值班的班组。”

    “关于你说的老大,你都知道什么?”

    “那个人,谨慎的很,他住在老于家一直闭门不出,只有班组的头头,才,能进到他的房间里。”老鼠眼说着说着,脑袋一歪,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