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绽放

    离上次遇见死亡已经过去了很久,但我依然有些不知所措。我会刻意躲开那棵树,但是不经意间总会扫到它,这让我很烦躁,因为我畏惧死亡,我不敢直视消逝的生命,尤其是消逝在我的眼前,从我指尖流过,被我亲手葬下。

    于是我刻意远离窗口,不让我的目光触及到院子里,也不出去房间,但是人总难以克制住自己好奇,就是所谓的又菜又爱玩吧。

    比如明明很怕鬼,却又想去看恐怖片,怕的要死,还要去捂着眼偷偷开条缝隙。

    就这样,又过了好久“啊,好无聊。”但是……不敢出门。我看着镜子里自己乱蓬蓬的头发,笑骂自己真是胆小鬼。

    “小屁孩,你又搞什么幺蛾子,你这要升仙啊。”

    “我呸,死老头,说好交教我仙术补偿我呢?”

    “这世间哪有仙术,所谓仙不过是心间自由,不问尘事的山野村夫罢了。”

    “你就会忽悠我,若山野村夫都算仙,那……”

    “那……什么”

    我不知道如何反驳他。“常说身不由己,己不由心,身又怎么会由己,死亡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是避不过去的,与其担心那些不切实际的未来不如着眼眼下,把握今天”

    “你说的轻巧,你见过死亡吗你个死老头,它就这么在我手里死去了,我亲眼所见,上一刻还扑腾水呢,下一刻它就一动不动了,怎么叫也叫不醒。”我有些抽噎。

    “死亡吗,很新颖的字眼,确实没见过。”他陷入了沉思。“嗯?”

    “没什么,你自己玩吧。”说罢他走了

    “嘁,这死老头,奇奇怪怪的,整天神神叨叨的,咱也不知道说的啥,真把自己当仙人了,啥也不是,说话永远说一半,不知道这样很令人抓狂吗。”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夜总是悄悄路过,当你反应过来的时候,月已悬空。

    我望着被月色打明的庭院,盯着那棵树看了好久。不知道是如何入睡的,也不知道何时进入了沉眠。

    再次醒来我听见了一声啼鸣,或许是幻觉吧,也许是幻听了,在朦胧中我仿佛看见了一只鸟,跟那只死去的一模一样。

    “是梦吗?应该是吧,那就随它去吧,睡觉。”

    ”咣咣咣“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

    咣咣咣的声音,我瞬间惊醒“死老头大早上的你干什么,你是不是疯了,没看见我睡觉呢吗。”

    “看见了,你要是不睡觉我干嘛叫你”看着他阴险的笑容

    “懒得理你,死老头别烦我。”

    啪,

    疼的我跳了起来,呲牙咧嘴的说“有病吧,死老头,干啥呀。”“小屁孩看看,太阳都到哪了。”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嚯,确实哈,有个屁的太阳啊,今天阴天。”我大喊到。

    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安静下来,看着他,然后“哈哈哈哈哈,小屁孩,被骗了吧。”他一只手扶着肚子一只手指着我。

    “我……抓起枕头,正准备扔。”

    他瞬间收起了笑容,“吃饭了。”面无表情的说到,我只能对着枕头发泄。

    过了一会,“你不是不吃饭吗?”

    “你哪只眼睛听到我不吃饭了。”

    “我左眼和右眼都听见你不吃饭了。”

    “为老不尊,说的就跟谁爱吃一样,不吃就不吃。”他看着桌子上的空盘子和空碗,“还有啊,真难吃,啥时候吃肉。”

    “你小子给我站住,别跑,你是一点都不给我留啊。”

    我傻啊,这种情况不跑,边跑边回头“死老头来追我啊,你弄的这么难吃,小爷这是给你面子。”等等,我越跑越发现不对,我停下脚步,僵在了原地,不敢回头。

    “你跑啊,你怎么不跑了,你小子我让你……”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邪魅,

    “小孩啊,你回头看看这棵树它长的多好啊,这叶子,这树枝,尤其是这个落叶覆盖的区域,来看看啊,哟哟哟,冒头了,这是啥啊,我也没见过,这么僵着不累吗,来爷爷我给你活动活动。”

    啪,

    “你这个死老头。”我揉着屁股,看着他贱贱的笑脸意识到不好,连忙捂上眼睛,朦胧中确实看到一抹绿色。

    便张开手指露出一丝缝,我揉着额头“你又干嘛。”

    “别装了,睁眼吧,你没有看错,就是新生。”

    我看着在坟墓位置生出的新芽,“嘿,老头你知道这是啥吗?”

    “不知道,

    血中蕴含新生,死亡之上绽放,谁知道会绽放出啥玩意。”“那现在怎么办?”

    “不知道”

    “那你说的这一堆有啥用?”他摊开手“没用啊”

    我……“我指着他,行啊,你行,你真行。”除了这个我实在不知道该说啥。

    “等着吧。”说完他走了。

    日暮月落,星出晨曦,就这样过了很久,看着新芽逐渐茁壮,生出新叶,我每天都要看着它发呆,直到下一场雨落。

    如那天一样的乌云,时间或许也相差无几,依旧是一滴雨落在我脸上,我依旧是抬手擦掉,不一样的是,我没有跑回屋内。

    我就这么蹲在它旁边,依旧是那么突然,不过这一次,我不是一个人。

    就在雨中这么呆着,跟个傻子一样,陪它淋着,好吧我撑不住了,在床上醒来

    “小屁孩,你这是什么高端操作,感悟天地吗?”

    我没力气搭理他,

    “怎么了,这是渡劫失败了受了内伤了,你说话啊。”

    “我不想跟你说话”我操着沙哑的口音。

    “行了不调侃你了,看看吧。”他又指着窗外,我努力的别过头“我才不看,你别想忽悠我,上次我还记着呢。”我无力的说道。

    他过来把我的头掰过来“你轻点,死老头,我是病人”我吃痛的说到。

    当我看见那一抹娇艳的红色,我呆住了,它是那么的美丽,任何夸赞的词语都不足以支撑表达,任何形容美的语句都不能用来描述,任何色彩也描绘不出这般美景。

    “看到了吧,新生的绽放是最美的事物。”我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