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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梦

    经过几天的相处,我发现这老头学识渊博而且散发着路灯的光芒,慢慢习惯了他这个邻居的存在。

    “小伙子,我们来对诗啊”

    “老先生,您还是放过我吧,我学识浅薄,是真接不上啊。”

    “哈哈哈哈,送你个东西。”

    他抛过来一个香囊,像薰衣草的味道,但却不是单纯的薰衣草。

    “这是?”

    “一个小玩意,随便做来玩的,今天没跟我对诗,明天可不会放过你,好好准备哈。”

    “老先生说笑了。”

    “记住,别把香囊挂在腰间哦。”

    “嗯?”

    你知道的,人最不能听的就是这个,于是我把香囊挂在腰间,不同于薰衣草的味道,是一种不能形容的香气,我的眼皮变得沉重。

    五光十色的边角处,噼里啪啦的凌乱声,我已经习惯了那些不经意掉下来的东西,也懒得去处理它,先堆着吧。

    阳光明媚,春风不燥,也不似前几日那般,寒凉,空气中花香夹杂着雨后泥土的清新,咦,这白色的?彼岸花?我没有播种它为何生长,我没有浇灌,它倒也开花。

    一种别样的情绪激动着我的心,我小心翼翼的靠近它,伸出食指搭在了它的花心闭上了眼睛

    (我不知道为何要这样,可偏偏一切都那么和谐,都那么契合。)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时间有些长,脑容量不太够,不过好在还有点可以容下它,就是有点吃撑了涨的慌。

    我这幽冥司只能培育红色的曼珠沙华,没有别的颜色,你不要再来烦我了好不好。

    大人,您就帮我查一下好不好,一定会有的,一朵白色的就像河边盛开的那种一样。

    这个少年是三年前来的,说啥也不走了,非要找到这白色的小花花,在这黑与红的境遇里,怎会有如此纯洁的颜色。

    被世间污秽之物所沾染,潜移默化之下灵魂早已不再干净。

    可这少年人显得如此的天真,我有意要培养他接续我的位置,毕竟我已经在这暗无天目的地方呆够了天天整埋这些琐事烦死人了。

    可在不断的接触下我渐渐打消了这些念头,我不能替他决定什么,也不能为他安排什么,有些事情自己想明白了就是想明白了,若自己沉浸其中别人的唤醒也会成为他的阻碍。

    “你要在这沉默多久?“

    “大叔,你说我还能等到她吗?“

    “你看这大风起,柳絮飞,试问它知道要去往何方吗?

    这风雨欲来,会无人准备吗?

    孩子我劝你一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到底无。“

    “她若真的爱你万水千山总会来寻你。

    但你若你真的爱她你决计不会让她来寻你。

    答案为何你心中应该早有定意了吧。”

    “人老了,这觉也少了,力也不如从前了,老夫乏了,去睡

    会。”

    当我的脚即将踏出幽冥司的i]槛时。

    “大叔我懂了,谢谢你。”

    我摆摆手边走边说“这是你自己的领悟,你懂了就是你懂了也是你自己的,你不懂就是你不懂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即或是与你说了当下懂了也不是你的。”

    “凡事三思去

    莫使己自愧

    剑者有锋芒

    应当封其鞘“

    我也不知道我为何要去劝说他开导他,或许是因为他跟以前的我很像吧,看着屋里的摆设,从慢慢熟悉到渐渐陌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亲眼见证这毁灭,焚烧殆尽的尸体,化作烟灰与黄土相伴,倒也平静安稳。

    你的闯入,大水泛滥,淹没了我最后的坚守,冲碎了那完整的心,它本来的面貌应该是一个完整的杯子吧,碎掉的话对你的爱是不是也就流失的一无所剩。

    我以为我可以忘记,我认为时间的作用可以抹平伤痕,即或不然它应该也能冲刷掉我对你那愚蠢的想念。

    一年,两年,三年,.我都已经数算不得是多少年头了,在幽冥司的这些年送走了多少人,我又迎来了多少人,早已记不太清了。

    记得刚来的时候,我非常认真的数着人头,默默的算着业绩,时间久了之后也便再懒得数了,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在不断的忙碌中,你的身影从我脑海里淡化了许多。

    因为位置的缘故在这里阳光很难倾洒进来,风也无法吹进,灼热的气息不断升温这里的空间,这里没有白天,也不存在黑夜。

    唯一的一点光明便是这幽幽的火焰,这里很单调,也很枯燥,单调到红花没有绿叶配,绿叶上面没红花,他俩好像在互相躲着对方一样,又好像约定好的从此不再相见,形同陌路。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这原本是修道之人怕生命短暂,连累那爱慕的女子,怕她伤心难过,深夜难以长眠此生难以度过的绝情,也是无力面对爱情的无奈,而这也正好映衬彼岸花开那绝望的爱情。

    曾几何时我也不断的咒骂苦毒,埋怨这无情之人,为何不来寻我,何竞不来见我,是蓄谋已久的放弃,还是心有不甘的忘记。

    年轻人的心理,总带有那么一丝稚嫩,不论成年与否,孩童的天真依然封存在其中,时不时的干扰一下,即或是多了很多的忧虑也能在一瞬间忘记许多烦恼

    不像我这种老年人,思想太过靠前,我现在倒是有点明白为何要活埋六十岁以上的老人。

    (纯属胡编乱造,我们的帝国怎会做如此忤逆之事,我们的帝王乃是千古一帝,他深谙王冠的意义,他自然会利用高人一等的权利为我们抵挡灾劫,谣言误信,幽冥司作为王座之下唯一的直属机关,若也轻信此等言论,实属是辜负吾王信任。

    嘿,卫司宁,你不要乱扣帽子,我幽冥司做事,还用跟你这个死太监汇报?

    我们只效忠于王冠,至于王冠下的人怎么样,那就看他的表现了。

    冥幽,你是打算造反吗?

    你可以把这话原原本本呈上去,看看谁先死。

    你……哈哈哈哈,好很好,我动不了你,我还动不了她吗?

    你随意。

    世人皆道你冷漠无情,杀伐果断,我看也不是如传闻中的铁石心肠嘛。)

    说实话,见到这个少年人的第一眼,我觉得是他的痴情跟执念引导着他的疯狂和歇斯底里。

    有些事啊,不是别人说啥就能让他明白的,而是需要自己领悟,别人的引导不过是使这个时间提前罢了。

    有些路,只能一个人走,有些迷惘要自己走出来,别人的言语不过是透过乌云的一丝亮光。

    我用了多少年的沉淀,终于走出来了而他却是很快走出了,并不是他的爱不深,也不是思念不够浓,而是他真正明白了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

    正因为不是一个人能操作的,所以在说话做事之前才要再三考虑,之前我师傅说过如果你一味的跟你另一半抱怨,那么你的另一半也会把所有垃圾都倒给你。

    按此花花语所说绝望爱情。我想,是因为恋爱大过天,她的位置已经到达了顶峰,不愿牺牲掉她自己的高台来圆自己相见她的这个梦。毕竟常年身居高位的人,若掉下来会疯掉的。

    而花叶不相生永远不相见,想抱紧对方却怎么也做不到,不是恋人未满,而是镜面之中深渊两岸

    “你为何会在这。”这一声惊讶又激动的声音吵醒了我。

    “小孩你咋呼啥呢”

    “大大大大大叔,好好说话结巴啥,我好像看见她了。”

    “你看错了,是你太想她产生了幻觉。”

    (自她走后我便开始不断的出现幻觉,看谁都像她,但我从心里知道那不是她,可能是难安浮躁的心,寻一剂良药,找一丝慰藉。

    师父

    没事)

    失落笼罩着他的心,耷拉着头走回了房间看着他落寞的身影,我忍不住想要近前告诉他实情,却还是止住了想要叫他的喉咙。

    世间哪有这么多相似的人,即或不然,遇见的几率也是低的可怜,或许他自己想明白了,要不然以他的性格决计不可能这么自然的回到内室。

    “大叔,你不打算跟我说些什么吗?“

    “你既然都已想明,我又何必在多费口舌。”

    “那,她跟您说了什么?”

    “你真想知道?”

    “嗯”

    我望着他期待的样子“好,我告诉你。

    “太阳是昼的象征

    月亮却是在夜里“

    “嗯?”

    “昼夜交替,永不停歇,你什么时候见过白天黑夜共存的,就像这彼岸花开,你还不明白吗。”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迟则生变反受其害,她已登桥。无论是送命也好寻欢也罢,你若想陪,时间还够,只是你舍得吗?”

    早在前一天我就见过她,她是深夜里来的,虽然这里看不出白夜,看时间应该是深夜,她急切的想要逃,不想让他看见自己,不想让他陷入无尽的思念。

    她说,原本的他虽然劳累但眉字间带着轻描淡写,仿佛不在意所发生的一切,或许因为自己不在他的身旁所以才会日渐消瘦,多了烦忧。

    她希望我能演绎绝情,让他彻底放弃,不至于被愁云笼罩,变得如此这般。

    “你想把所有苦痛都揽在自己身上,但你却没有考虑的他的感受,或许你认为自己表现的绝情,就能逼他离开,就能让他由爱生恨然后彻底放弃你?要是事情都像想象中那么简单,空寂的城里就不会那么多孤单的人。”

    我还是忍不住告诉了他。

    我对着虚空轻叹着“师父啊,你说的对,我还是没法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让您失望了,看来我本就不适合这个职位吧。“

    (为什么放过她

    师父,我……

    你可知道此人有多重要

    我……

    不要找借口,你要明白啊,你始终是要继承我的位置的。重感情固然很好,有情有义,这天下随便你去,师父放心。但太重感情,会让你失去自己的。

    师父,徒儿明白,徒儿定会把太上忘情修好。

    为师不是这个意思)

    看着他们相拥在一起,背着手的我走向深处,或许当初我就该修这太上忘情。

    “这是什么玩意,幽冥司?皇权?王座?王冠?”

    “这难道是梦境?”

    “进入梦境的钥匙是要有梦境中不存在的物件却又要与梦境中人关系密切?”

    “那我为何会进来?”

    “不要把香囊挂在腰间。”

    “是香囊的缘故吗?可是,这个梦什么意思?这片空间又是什么地方?”

    “师父,师父”

    “你是谁?”

    “幽冥司的众师兄弟还等着师父回去主持大局呢?”

    “难道我,变成了他?”

    “可是如果我替他办事,我也不懂程序啊,迟早会出事的。”

    “自然不会让你代替他的,你也替代不了他。”

    “你是谁?”

    “飘渺虚无之境

    魂入江鹤一川

    劝君饮酒轻欢

    此梦相思醉易”

    “在下念无忧,来助阁下一臂之力”

    “念无忧?”

    “相逢另有佳期

    如梦几许

    月色皎皎蹭天明

    夜寒深深了晨曦”

    “只道是莫得寻常

    寥寥寂静云归处

    何由籁江还”

    “你怎知道此言。”

    “我既是来助你,又怎会不知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