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罗总，你好
二人玩笑间，不知不觉就到了吃饭的地方。
周云凯转头朝着窗外看了一眼，心中一动。
这地方他还挺熟，不就是之前刘亦妃母女俩儿办庆功宴的地方吗？
千禧园大酒楼，雕梁画栋，橙黄金碧，一派宫廷奢华范儿。
这年头的确就喜欢搞这种排场，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别管值不值，要的就是这排场。
周云凯一边打开车门，一边顺口问了一句。
“说起来，一直没问过你家里是做什么的，这次一起来吃饭的这些亲戚朋友看起来还挺有钱的。”
“你猜。”
陈虹下巴微微一昂，带着几分傲娇的意思。
周云凯虽然没多问，不过也知道自家这小富婆不简单。
毕竟陈虹86年才考入上戏，却提前一年在85年就拍了电影，之后在上戏学表演的时候就一直片约不断，完全不愁没戏拍。
这起步点之高，也就是刘亦妃有刘小莉这个昔日的湘夫人拉资源，才能在读书的时候就每年都片约不断。
大部分的新人演员，一般都是老老实实的在北影、上戏、中戏什么的读到毕业，再苦兮兮的去找剧组试镜拍戏。
哪有陈虹和刘亦妃这种被人追着喂饭的待遇。
周云凯暗暗感慨不已，陈虹倒是亲昵的挽着他的胳膊，拉着他就往前走。
周云凯一看她这动作，不由得心头一跳，心虚道。
“咱能别这么腻味吗？”
陈虹一听他不乐意，顿时恼道。
“我喜欢，不行吗？”
“好，这可是你说的。那今晚，你可别想推我走。”
“呸~”陈虹没好气的轻啐一声。
她知道周云凯是个得寸进尺的狗德行。
之前在一起的时候，晚上在一起睡着睡着，半夜三更又被他拉起来折腾一顿。
后来陈虹每次都让他自己分房睡，免得他一天到晚精力旺盛，半夜三更都折腾人。
现在周云凯这么玩笑一句，还真把陈虹唬住了。
不过话是这么说，其实陈虹心里还是知道分寸。
这次吃饭毕竟是圈内人吃饭，算是半个工作场合，不是她和周云凯秀恩爱的地方。
她领着周云凯去了酒楼前台。
前台的服务员问道。
“二位好，欢迎光临千禧园饭店，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我想问一下，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位叫顾明新的先生预定了晚宴？”
“您好，请问小姐贵姓？”
“我姓陈。”
“陈小姐您好，顾先生在三楼的富贵牡丹厅，您这边请。”
说话间，前台的服务员就领着周云凯和陈虹往楼上走去。
不多时，三人就来到了所谓的富贵牡丹厅。
富贵牡丹厅是一个大型的商务宴请包间，基本上和一个客厅差不多大，中间摆着一张大圆桌。
圆桌中间放着一些花花草草作为装饰，菜就放在最外面一圈玻璃转盘上。
菜好不好吃先不说，这商务气氛算是拉满了。
陈红领着周云凯进包间的时候，此时这大圆桌上的人已经坐得七七八八了。
陈虹一走去，便有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人起身欢迎道。
“哟~陈虹，陈大美女！我们可是好久没见了。”
“大明星，难得一见啊。”
“陈大美女，好久不见，长得越来越漂亮了。”
陈虹微笑着和众人礼貌的客套几句，只是这场面话还没说完，有人突然朗声喝道。
“行啊，你小子也来了？！”
众人这才注意到陈虹身后跟着的周云凯。
周云凯这时也注意到了说话的那人。
只见圆桌旁边，一个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正冷笑着看着他。
周云凯先是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个男人不就是之前在《金粉世家》剧组庆功宴上让董捷陪酒的兴发煤业董事长，罗兴发吗？
当时周云凯帮着董捷挡酒，一口气喝了五六瓶五粮液，直接镇住了全场，也让罗兴发扫兴而归。
二人的梁子也算是结下了。
本来周云凯还以为这天大地大，以后还不知道谁是谁，没想到这不是冤家不聚头，现在竟然又在这里遇到了他。
周云凯面无表情，心下暗暗皱眉。
罗兴发同样是冷笑连连，很显然不会轻易放过周云凯。
二人隐隐针锋相对，一旁的众人却又摸不着头脑。
几个认识的人，帮忙讲和道。
“老罗，这小伙子你认识？”
“这小伙儿挺面生啊，是谁带来的？”
“我记得孙总编前几个月，不是出过一期电影周刊吗？那一期的电影周刊封面好像就是这个小伙子打的样儿，好像是北影的新人演员吧？”
几个七嘴八舌的解释一通，其他人也渐渐明白了状况。
有几个和罗兴发走得近的人一听周云凯是北影的新人，顿时反应过来。
“老罗，这小子该不会是你说的那个二愣子吧？”
“这小子能耐啊，一口气喝了六斤白酒。”
“哦，原来就是这小子让老罗下不来台。”
这话语之间，众人纷纷看向周云凯。
周云凯看似一言不发，实际上也暗暗把酒桌上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
其中有三四个一直围着罗兴发嘘寒问暖，明显算是罗兴发的好友，至于其他的人则大部分都是看乐子。
看样子，这次的酒宴并不是罗兴发做东家。
想到这里，周云凯暗暗松了一口气，好歹现在还有回旋的余地。
果不其然，他这念头在心里一闪而过，之前最先和陈虹打招呼的那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子，微笑着缓和气氛道。
“陈小姐，这位小兄弟是你带过来的吧？你不给我们介绍介绍？”
他这话算是给了个台阶，陈虹自然也不想把这件事闹得太僵，便介绍道。
“他叫周云凯，现在还在北影读书，算是一个很有实力的新人演员，我们之前一起拍过大明宫词，这次算是带他过来见见世面。”
周云凯知道这次请客做东的人不是罗兴发，便笑着向那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子问好道。
“你好。”
随后又向在场的众人微笑着礼貌问好道。
“各位投资人你们好，我叫周云凯，现在还是一个新人演员，很期待能够和各位投资人合作。”
他直接称呼在场的众人是投资人，其实有些不太恰当。
因为这次过来吃饭的，除了罗兴发这样的煤老板，也有刚才的孙总编这样的媒体人，更重要的是直接称呼投资人显得有些生分。
不过这会儿正好是千禧年初期，电影投资还是一个比较新潮的概念，所以很多煤老板在心里还挺喜欢刚被冠以投资人的名头。
只是罗兴发显然不在此列。
周云凯这边刚问了一声好，罗兴发就冷着脸拆台道。
“合作？你小子凭什么让我跟你合作？你多大的腕儿啊？”
一旁的陈虹明显有些尴尬。
不过周云凯却丝毫没受影响，脸上笑容不改道。
“罗总，我虽然入行不久，但运气不错，最近接连参演了《大明宫词》《风云雄霸天下》《冲出亚马逊》等影视剧，表演经验还是相当丰富的。”
“运气不错？哼哼~”
罗兴发冷笑一声，戏谑道。
“我看你小子是活儿好吧，装得跟你x什么一样，你当你是在面试啊？跟我炫耀履历？你算哪根葱？”
周云凯见罗兴发如此咄咄逼人，眼底闪过一丝阴翳。
只是还没等他说点什么，那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子就冷着脸出声道。
“诶，老罗，你喝多了吧？”
他很显然是这次请客做东的东家，罗兴发虽然脾气大，但还是要给他几分薄面，当下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那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子见罗兴发不再针锋相对，这才笑着回头和陈虹道了一句歉。
“不好意思，陈小姐。老罗就是这脾气，这位小兄弟听说也是个能人啊，之前好像也是在这里，一个人喝了五六瓶白酒，这可真是海量。”
陈虹尴尬一笑，偷偷瞄了周云凯一眼，没想到他竟然喝了这么多的酒。
她还记得当初周云凯去喝醉酒回来，撒尿都要她去扶着，她当时就觉得周云凯像是被酒腌入味儿似的，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
虽然周云凯当时还得意的炫耀过几句，但陈虹一直不太相信。
没想到现在看这架势，周云凯当初竟然还真的一口气喝了五六斤白酒。
一想到这里，陈虹又惊又气，只是碍于在场的人太多，不好直接和她翻脸。
面对罗兴发挑起的事端，周云凯脸上说是笑容不改，心里却隐隐也有些窝火，只不过他很清楚现在不是逞意气的时候。
千禧年之初的影视剧，大部分都是由煤老板投资拍摄的。
煤老板在一部分人眼中就是有钱的土老帽，除了有钱，其他的啥也不会。每次拍电影的时候，煤老板还会主动跑过来给电影人投资送钱。
事实上，在真正的圈内人眼中，煤老板从来不是一个土老帽。
之所以说煤老板能赚钱，一部分原因是卖煤炭本来就是无本万利的买卖。
除此之外，煤老板能赚钱，和早期的房地产一样都是靠着好勇斗狠，专门坑下井劳工的血汗钱。
在那个年头，弄死一两个矿工简直不要太简单，尤其是还有不少黑矿，压根连矿主是谁都不知道。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煤老板在千禧年之初其实和香江的社团差不多。
罗兴发现在在酒桌上对着周云凯大喊大叫，一来是因为他的确脾气爆，再者也是因为他的确有这个嚣张的资本。
毫不客气的说，如果周云凯现在不是在这个千禧园酒楼，而是在山里挖煤，保准现在已经被人一铁锹拍后脑勺上了。
周云凯看着在自己面前叫嚣的罗兴发，脸上的笑容不改，眼神却越发的阴冷。
那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人或许是意识到双方的梁子有点大，便笑着和周云凯继续搭话道。
“小周啊，我对你们影视圈还挺感兴趣的，有机会你可得带我见识见识。”
陈虹见他伸出橄榄枝，便在一旁介绍道。
“云凯，还不快谢谢顾先生。顾先生是明新集团的老总，可是身家几十亿的大老板。”
周云凯心中一动，猜到这人应该就是之前陈虹在前台问过的那个顾明新，当即客气一句。
“谢谢顾先生。”
不想坐在对面的罗兴发见他还敢攀交情，当即冷笑讥讽道。
“瓜怂一个，像他x条狗一样！”
周云凯眉头一皱，一旁的陈虹也有些恼了。
只不过还没等二人说点什么，包间外又有一个人从门外被服务员领了进来。
那人穿着一件黑色的polo衫，看起来还算是有点商务范儿，因为忙于应酬，所以啤酒肚十分明显。
他一走进包间便拱手向众人道歉。
“各位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有点事耽搁了……”
包间里有和他认识的人开始起哄道。
“老孙，你这是又被家里的母夜叉拴链子了？”
“哈哈哈~”众人跟着笑了起来。
周云凯下意识的也跟着看了一眼这个姓孙的中年人，等看清他的模样，心下却暗暗挑眉。
“是他？”
好巧不巧，这个姓孙的中年人正好就是之前追着姜一燕进学校的老板。
周云凯也没想到罗兴发的事还没解决，眼下竟然又来了一个大麻烦。
一时间，他真有些后悔来参加这个饭局了。
他犹豫了一下，正打算避一避风头。
没想到那顾明新还揽着他的肩膀，微笑着介绍道。
“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孙方东，孙总。他现在是西城商厦的总经理，手下可是有几万平的物业。这位是我们的新晋新人演员，周云凯，酒量大，演技好，以后前途无量啊。”
孙方东此时才把周云凯认出来，顿时诧异道。
“周云凯？”
顾明新一看这架势，好奇道。
“老孙，难不成你和小周认识？”
“认识，怎么不认识。”
孙方东眼神一冷，冷笑连连。
一旁的顾明新和陈虹不由得对视一眼，怎么也没想到周云凯竟然会得罪这么多大佬。
最无辜的当然还是周云凯自己。
他本来惹是生非的机会就不多，没想到就得罪这么两个老板，竟然还能在同一个饭局上遇见。
周云凯转头朝着窗外看了一眼，心中一动。
这地方他还挺熟，不就是之前刘亦妃母女俩儿办庆功宴的地方吗？
千禧园大酒楼，雕梁画栋，橙黄金碧，一派宫廷奢华范儿。
这年头的确就喜欢搞这种排场，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别管值不值，要的就是这排场。
周云凯一边打开车门，一边顺口问了一句。
“说起来，一直没问过你家里是做什么的，这次一起来吃饭的这些亲戚朋友看起来还挺有钱的。”
“你猜。”
陈虹下巴微微一昂，带着几分傲娇的意思。
周云凯虽然没多问，不过也知道自家这小富婆不简单。
毕竟陈虹86年才考入上戏，却提前一年在85年就拍了电影，之后在上戏学表演的时候就一直片约不断，完全不愁没戏拍。
这起步点之高，也就是刘亦妃有刘小莉这个昔日的湘夫人拉资源，才能在读书的时候就每年都片约不断。
大部分的新人演员，一般都是老老实实的在北影、上戏、中戏什么的读到毕业，再苦兮兮的去找剧组试镜拍戏。
哪有陈虹和刘亦妃这种被人追着喂饭的待遇。
周云凯暗暗感慨不已，陈虹倒是亲昵的挽着他的胳膊，拉着他就往前走。
周云凯一看她这动作，不由得心头一跳，心虚道。
“咱能别这么腻味吗？”
陈虹一听他不乐意，顿时恼道。
“我喜欢，不行吗？”
“好，这可是你说的。那今晚，你可别想推我走。”
“呸~”陈虹没好气的轻啐一声。
她知道周云凯是个得寸进尺的狗德行。
之前在一起的时候，晚上在一起睡着睡着，半夜三更又被他拉起来折腾一顿。
后来陈虹每次都让他自己分房睡，免得他一天到晚精力旺盛，半夜三更都折腾人。
现在周云凯这么玩笑一句，还真把陈虹唬住了。
不过话是这么说，其实陈虹心里还是知道分寸。
这次吃饭毕竟是圈内人吃饭，算是半个工作场合，不是她和周云凯秀恩爱的地方。
她领着周云凯去了酒楼前台。
前台的服务员问道。
“二位好，欢迎光临千禧园饭店，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我想问一下，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位叫顾明新的先生预定了晚宴？”
“您好，请问小姐贵姓？”
“我姓陈。”
“陈小姐您好，顾先生在三楼的富贵牡丹厅，您这边请。”
说话间，前台的服务员就领着周云凯和陈虹往楼上走去。
不多时，三人就来到了所谓的富贵牡丹厅。
富贵牡丹厅是一个大型的商务宴请包间，基本上和一个客厅差不多大，中间摆着一张大圆桌。
圆桌中间放着一些花花草草作为装饰，菜就放在最外面一圈玻璃转盘上。
菜好不好吃先不说，这商务气氛算是拉满了。
陈红领着周云凯进包间的时候，此时这大圆桌上的人已经坐得七七八八了。
陈虹一走去，便有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人起身欢迎道。
“哟~陈虹，陈大美女！我们可是好久没见了。”
“大明星，难得一见啊。”
“陈大美女，好久不见，长得越来越漂亮了。”
陈虹微笑着和众人礼貌的客套几句，只是这场面话还没说完，有人突然朗声喝道。
“行啊，你小子也来了？！”
众人这才注意到陈虹身后跟着的周云凯。
周云凯这时也注意到了说话的那人。
只见圆桌旁边，一个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正冷笑着看着他。
周云凯先是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个男人不就是之前在《金粉世家》剧组庆功宴上让董捷陪酒的兴发煤业董事长，罗兴发吗？
当时周云凯帮着董捷挡酒，一口气喝了五六瓶五粮液，直接镇住了全场，也让罗兴发扫兴而归。
二人的梁子也算是结下了。
本来周云凯还以为这天大地大，以后还不知道谁是谁，没想到这不是冤家不聚头，现在竟然又在这里遇到了他。
周云凯面无表情，心下暗暗皱眉。
罗兴发同样是冷笑连连，很显然不会轻易放过周云凯。
二人隐隐针锋相对，一旁的众人却又摸不着头脑。
几个认识的人，帮忙讲和道。
“老罗，这小伙子你认识？”
“这小伙儿挺面生啊，是谁带来的？”
“我记得孙总编前几个月，不是出过一期电影周刊吗？那一期的电影周刊封面好像就是这个小伙子打的样儿，好像是北影的新人演员吧？”
几个七嘴八舌的解释一通，其他人也渐渐明白了状况。
有几个和罗兴发走得近的人一听周云凯是北影的新人，顿时反应过来。
“老罗，这小子该不会是你说的那个二愣子吧？”
“这小子能耐啊，一口气喝了六斤白酒。”
“哦，原来就是这小子让老罗下不来台。”
这话语之间，众人纷纷看向周云凯。
周云凯看似一言不发，实际上也暗暗把酒桌上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
其中有三四个一直围着罗兴发嘘寒问暖，明显算是罗兴发的好友，至于其他的人则大部分都是看乐子。
看样子，这次的酒宴并不是罗兴发做东家。
想到这里，周云凯暗暗松了一口气，好歹现在还有回旋的余地。
果不其然，他这念头在心里一闪而过，之前最先和陈虹打招呼的那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子，微笑着缓和气氛道。
“陈小姐，这位小兄弟是你带过来的吧？你不给我们介绍介绍？”
他这话算是给了个台阶，陈虹自然也不想把这件事闹得太僵，便介绍道。
“他叫周云凯，现在还在北影读书，算是一个很有实力的新人演员，我们之前一起拍过大明宫词，这次算是带他过来见见世面。”
周云凯知道这次请客做东的人不是罗兴发，便笑着向那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子问好道。
“你好。”
随后又向在场的众人微笑着礼貌问好道。
“各位投资人你们好，我叫周云凯，现在还是一个新人演员，很期待能够和各位投资人合作。”
他直接称呼在场的众人是投资人，其实有些不太恰当。
因为这次过来吃饭的，除了罗兴发这样的煤老板，也有刚才的孙总编这样的媒体人，更重要的是直接称呼投资人显得有些生分。
不过这会儿正好是千禧年初期，电影投资还是一个比较新潮的概念，所以很多煤老板在心里还挺喜欢刚被冠以投资人的名头。
只是罗兴发显然不在此列。
周云凯这边刚问了一声好，罗兴发就冷着脸拆台道。
“合作？你小子凭什么让我跟你合作？你多大的腕儿啊？”
一旁的陈虹明显有些尴尬。
不过周云凯却丝毫没受影响，脸上笑容不改道。
“罗总，我虽然入行不久，但运气不错，最近接连参演了《大明宫词》《风云雄霸天下》《冲出亚马逊》等影视剧，表演经验还是相当丰富的。”
“运气不错？哼哼~”
罗兴发冷笑一声，戏谑道。
“我看你小子是活儿好吧，装得跟你x什么一样，你当你是在面试啊？跟我炫耀履历？你算哪根葱？”
周云凯见罗兴发如此咄咄逼人，眼底闪过一丝阴翳。
只是还没等他说点什么，那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子就冷着脸出声道。
“诶，老罗，你喝多了吧？”
他很显然是这次请客做东的东家，罗兴发虽然脾气大，但还是要给他几分薄面，当下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那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子见罗兴发不再针锋相对，这才笑着回头和陈虹道了一句歉。
“不好意思，陈小姐。老罗就是这脾气，这位小兄弟听说也是个能人啊，之前好像也是在这里，一个人喝了五六瓶白酒，这可真是海量。”
陈虹尴尬一笑，偷偷瞄了周云凯一眼，没想到他竟然喝了这么多的酒。
她还记得当初周云凯去喝醉酒回来，撒尿都要她去扶着，她当时就觉得周云凯像是被酒腌入味儿似的，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
虽然周云凯当时还得意的炫耀过几句，但陈虹一直不太相信。
没想到现在看这架势，周云凯当初竟然还真的一口气喝了五六斤白酒。
一想到这里，陈虹又惊又气，只是碍于在场的人太多，不好直接和她翻脸。
面对罗兴发挑起的事端，周云凯脸上说是笑容不改，心里却隐隐也有些窝火，只不过他很清楚现在不是逞意气的时候。
千禧年之初的影视剧，大部分都是由煤老板投资拍摄的。
煤老板在一部分人眼中就是有钱的土老帽，除了有钱，其他的啥也不会。每次拍电影的时候，煤老板还会主动跑过来给电影人投资送钱。
事实上，在真正的圈内人眼中，煤老板从来不是一个土老帽。
之所以说煤老板能赚钱，一部分原因是卖煤炭本来就是无本万利的买卖。
除此之外，煤老板能赚钱，和早期的房地产一样都是靠着好勇斗狠，专门坑下井劳工的血汗钱。
在那个年头，弄死一两个矿工简直不要太简单，尤其是还有不少黑矿，压根连矿主是谁都不知道。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煤老板在千禧年之初其实和香江的社团差不多。
罗兴发现在在酒桌上对着周云凯大喊大叫，一来是因为他的确脾气爆，再者也是因为他的确有这个嚣张的资本。
毫不客气的说，如果周云凯现在不是在这个千禧园酒楼，而是在山里挖煤，保准现在已经被人一铁锹拍后脑勺上了。
周云凯看着在自己面前叫嚣的罗兴发，脸上的笑容不改，眼神却越发的阴冷。
那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人或许是意识到双方的梁子有点大，便笑着和周云凯继续搭话道。
“小周啊，我对你们影视圈还挺感兴趣的，有机会你可得带我见识见识。”
陈虹见他伸出橄榄枝，便在一旁介绍道。
“云凯，还不快谢谢顾先生。顾先生是明新集团的老总，可是身家几十亿的大老板。”
周云凯心中一动，猜到这人应该就是之前陈虹在前台问过的那个顾明新，当即客气一句。
“谢谢顾先生。”
不想坐在对面的罗兴发见他还敢攀交情，当即冷笑讥讽道。
“瓜怂一个，像他x条狗一样！”
周云凯眉头一皱，一旁的陈虹也有些恼了。
只不过还没等二人说点什么，包间外又有一个人从门外被服务员领了进来。
那人穿着一件黑色的polo衫，看起来还算是有点商务范儿，因为忙于应酬，所以啤酒肚十分明显。
他一走进包间便拱手向众人道歉。
“各位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有点事耽搁了……”
包间里有和他认识的人开始起哄道。
“老孙，你这是又被家里的母夜叉拴链子了？”
“哈哈哈~”众人跟着笑了起来。
周云凯下意识的也跟着看了一眼这个姓孙的中年人，等看清他的模样，心下却暗暗挑眉。
“是他？”
好巧不巧，这个姓孙的中年人正好就是之前追着姜一燕进学校的老板。
周云凯也没想到罗兴发的事还没解决，眼下竟然又来了一个大麻烦。
一时间，他真有些后悔来参加这个饭局了。
他犹豫了一下，正打算避一避风头。
没想到那顾明新还揽着他的肩膀，微笑着介绍道。
“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孙方东，孙总。他现在是西城商厦的总经理，手下可是有几万平的物业。这位是我们的新晋新人演员，周云凯，酒量大，演技好，以后前途无量啊。”
孙方东此时才把周云凯认出来，顿时诧异道。
“周云凯？”
顾明新一看这架势，好奇道。
“老孙，难不成你和小周认识？”
“认识，怎么不认识。”
孙方东眼神一冷，冷笑连连。
一旁的顾明新和陈虹不由得对视一眼，怎么也没想到周云凯竟然会得罪这么多大佬。
最无辜的当然还是周云凯自己。
他本来惹是生非的机会就不多，没想到就得罪这么两个老板，竟然还能在同一个饭局上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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