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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牙粉与人情

    前段时间,徐庆向刘海中借粮票。

    当时刘海中思索了很久,最终都没给借。

    刘海中工资不少,但奈何这年月的粮票是定量的,有钱没票,也买不来粮,除非去找二道贩子花钱卖高价的。再加上最近两三年,全国粮食严重短缺,刘海中生怕自己家里都不够吃,哪敢随意借人。

    而且刘海中还存了心思,担心徐庆现在一个学徒工,自己把粮票借了,若是一下还不上,怎么办?

    让自己家里人饿着,让别人吃饱饭,这事,刘海中打死都不会干。

    现在过去徐庆家,刘海中觉得抹不开脸面。

    何况前天晚上,他的俩儿子还得了徐庆的苹果。

    刘海中心里更是有些不好意思。

    站在院里沉思了老半天,刘海中抖了抖披在身上的棉袄,叹了口气,扭头准备返回去自己屋里。

    虽然徐庆屋里的热闹,令他很想进去,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这时候,秦淮茹打中院过来,见刘海中站在院子里,背朝徐庆屋门,误以为刘海中是刚从徐庆家出来。

    秦淮茹出声问道:“二大爷,这么着急回去睡觉啊,现在还没九点呢。”

    刘海中朝秦淮茹含糊地回了一声,紧接着就快步走向他自己屋。

    秦淮茹没听清刘海中说了句啥,不过也没往心里去。

    她就是打个招呼而已,院里的人,见面总不能一声不吭不是。

    迈步走到徐庆家门口,秦淮茹听见徐庆与傻柱以及许大茂的说话声。

    伸手推门就走了进去。

    屋里徐庆刚将三小只吃完饭的碗筷收拾进厨房。

    瞧见秦淮茹来了,徐庆知道,她来肯定是有事。

    不然,就贾张氏那个性子,压根不会允许秦淮茹大晚上的在院里跑。

    傻柱特积极,一见秦淮茹立马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连忙道:

    “秦姐,你这晚上过来找徐庆,有事?”

    秦淮茹没好气地看了傻柱一眼,双手伸向火炉子道:

    “还不是因为你不在屋里,害的我只好来后院,找徐庆借包牙粉!”

    许大茂则坐在炕沿上没动弹,扭头望向秦淮茹,眼神朝秦淮茹的胸前扫了两眼,随后抽着烟,回头继续和徐丰铭以及小丫头在炕上玩闹。

    徐庆站在厨房门口,听见秦淮茹要借牙粉,眉头微皱了一下。

    牙粉不贵,五分钱一包,借给秦淮茹的话,没啥问题。

    反正不是吃食,刷牙用的而已。

    只不过,以后让她还,估计够呛。

    傻柱前天晚上承了徐庆的人情,心里一直记着,见秦淮茹找徐庆借牙粉,也明白这牙粉借了,肯定是没指望能还了。

    所以,傻柱伸手拎起炉子上的烧水壶,将烟头扔进去,推着秦淮茹道:

    “秦姐,我屋里有,我都买下放了好长时间没用,回中院,我给你拿去。”

    说话间,傻柱推搡秦淮茹,就从徐庆屋里走了出去。

    许大茂到没着急走,在徐庆屋里又多待了一阵后,才打着哈欠离开。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徐庆在院里帮了不少忙,大院众人欠徐庆人情的,不单单只有傻柱一人。

    前院里三大爷阎埠贵一家,以及许大茂都跟傻柱一样。

    徐庆帮三大爷家的小儿子阎解旷,接上了摔脱臼的胳膊,这人情,阎埠贵想还上,却不知道该怎么还。

    上次给徐庆送了一包茶叶,可阎埠贵还是觉得不够。

    而许大茂因为徐庆的那些粮票和自行车票,手里得了不少好处。

    对徐庆现在是比亲弟弟还亲,尽管他并没有兄弟姐妹,但徐庆要是遇上啥事了,许大茂绝对会冲出来帮忙。

    只是秦淮茹来借牙粉,许大茂之所以刚才没吭声,那是他自己屋里没有。

    不然,许大茂直接抬手,让秦淮茹自个去拿了。

    一下子,人都走了。

    徐庆让三小只赶紧洗脚,自己转身朝厨房回去,清洗碗筷去了。

    收拾停当后,徐庆也洗过脚,然后和三小只一起躺在炕上熄灯睡觉。

    ........

    清晨一早,徐庆一如既往地叮嘱了二弟徐爱国一声,才出门上班。

    院里漆黑,毫无光亮,雪也不飘,只有冻人的寒意在徘徊。

    走到中院后,隐约间看到傻柱和秦淮茹,已在等他。

    徐庆便同他们俩一起出了大院,沿着胡同,朝大街上走。

    两点一线,是徐庆这小半年来的人生轨迹。

    进了厂里后,三人便分开,去往各自的工作岗位。

    没有了昨日工人报刊的来访,厂里也没发生什么其他事情。

    唯有一件,那就是厂长让宣传科下面的广播站,通过厂里的大喇叭,整整一天,都在通报表扬徐庆见义勇为,助人为乐的精神。

    直到下午下班时,才停了。

    可阴沉了一天的天空,却像是接班似的,突然下起了雪,好在不大。

    徐庆走出车间,一抬头就看到许大茂已经蹬着自行车,飞快地出了厂大门口。

    回到大院时,徐庆在前院里被阎埠贵拦住,一顿猛夸。

    想来自然是昨天厂里的事情,在院里传开了。

    徐庆笑了笑,和阎埠贵聊了一番,随后朝后院回去。

    经过中院,贾张氏看徐庆的眼神也没之前那么记恨,但还是盯着徐庆,一句话不说,只有眼珠子在眼眶里滴溜溜地乱转。

    徐庆也没理会贾张氏,双手揣在棉袄口里里,直径就回了后院。

    屋里三小只都早回来了,今天他们考试,放学自然比平时要早。

    前屋的炉子跟前,小丫头和徐丰铭在烤红薯。

    厨房里冒出热气,自然是二弟徐爱国在烧火热馒头。

    徐庆伸手解开脖子上的围巾后,洗过手,便朝厨房进去。

    至于三小只今天考试如何,徐庆没着急询问。

    准备等待会吃饭时再谈论。

    反正考试好坏无所谓,主要是学到东西,才是关键。

    学习的目的,并非是考试能来衡量的,若是以成绩来评断好坏。

    徐庆觉得大可不必。

    不管是后世,还是往前的几千年时间里。

    读书人加起来,多不胜数,归根结底,谁还不是想通过读书来改善生活。

    如果读了多年书,一张嘴却是满嘴脏话,连最基本的,一点礼义廉耻都没学到,怕是连扛锄头,埋头种地一辈人的农民都不如。

    虽然农民不一定读过书,也不一定有文化,但他们通过种地,却知道:早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

    徐庆并不希冀三小只考试,每次都名列前茅,他唯一希望的是,三个弟弟妹妹,可以多学一些知识。

    徐庆进到厨房,让二弟徐爱国去前屋陪徐丰铭和小丫头。

    他自己则开始和面,准备晚上下面条吃。

    可徐庆还没将面揉好,就听见屋外院里突然传出一声‘咣当’。

    紧接着,前屋里就又传出了小丫头和徐丰铭的尖叫。

    徐庆忙朝前屋一瞧,只见许大茂脸色煞白,脑袋流血的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