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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好人有好报

    沈秋追踪那缕阴寒灵力,不知不觉已出城几十里,至一片密林中却失去其踪迹。沈秋正暗自诧异时,只听一个幽幽女子声音,”阁下一路追踪我而来,不知所谓何事。”

    一个青衣女子从树后闪出,面容姣好,发鬓高盘,在今夜满月的辉映下,倒有几分仙子的味道。

    “原以为追踪的是什么色狼淫贼,原来还是个俊俏公子啊,是不是想和妾身赏月谈心?”月光衬托一袭白衣的沈秋,真像白玉雕刻成的,青衣女子看了心头轻轻一跳,眉宇间少了几分冷淡,多了一点柔和。

    “阁下不是赤贺王国的人吧?来这芦川城有何贵干?”沈秋冷冷的声音,仿佛一尊玉开口说话。

    “这话说的,好像不是赤贺王国人就不能来这芦川城一样,阁下难道就是本地人士?”青衣女子笑得愈发美丽。

    只是这笑容存在的太短,几道高速旋转的白色灵力光刃眨眼间已到面前,青衣女子脸色一变,沈秋居然直接动手。好在青衣女子反应不慢,抬手一道灵力护盾罩住自己,想来足以抵挡这飞刃。

    光刃眨眼及至,几乎能看到那薄脆的刀刃,一股莫名的危险感涌上心头,多年来养成的战斗直觉使得青衣女子做出一个平移闪避的动作。

    “嗞——。”光刃已撞在灵力护盾上。白色光刃虽快,但威力平平,几乎全部被护盾拦下,唯有一道体型最小、光芒最淡、也是落在最后的一块光刃,悄无声息的破开护盾,往后不知切割开多少树木。

    如此阴险,若非青衣女子相信直觉闪避,而挨上这一刀,见其威力,轻则重伤,重则当场陨落,是自己太大意了,以为赤贺王国没有高手,刚刚与死神擦肩而过的青衣女子,开始重视起对面这个俊逸公子。

    沈秋也为此招落空可惜,但很快就将这点情绪抛之脑后,此人来历神秘,宁可错杀决不可放过,抬手间,沈秋身边掀起上百道高速旋转的灵力光刃,不时响起尖锐的破空声,宛若北风呼啸中上下飞舞的雪花……

    石天自幼精通水性,水里潜上一时半刻也并非难事,眼下为了摆脱城防军的追捕选择从水道逃跑,还有一个原因,是石天掌握的一门黄阶高级武技:壁虎游墙功。

    壁虎游墙功并非用于战斗,而是一门身法武技,练至大成后可以在各种地形上来去自如,悬崖峭壁,高壑深沟,如履平地。不过以石天现在的修为,只能辅助爬个树,下个水什么的,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这武技用起来真的像一条壁虎在爬,所以除了在水里,石天并不愿意施展。

    “自己第一次出手救人,就落得个落荒而逃的下场。”石天现在状态并不好,身上不知挨了多少脚,这些还是外伤,最重要的是先前施展一字破空掌被牛二意外打断,造成灵力反噬,逃命时用的壁虎游墙功对灵力消耗甚大,先前沉浸在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喜悦中还没发现,现在一齐来找石天算账了。

    灵力枯竭不急,单靠肉身力量石天就能游上很长时间,问题是体内紊乱的灵力,四处搞破坏,时不时有抽筋麻木之感,最要命的是这芦川城的水道是特意维护过的,河岸往往高出水面一两米,石天一时半会儿竟然找不到地方上岸。

    越是急切体力消耗就越大,体内的灵力愈发紊乱,石天头脑也愈发昏昏沉沉,不会就这样死在水里吧。这是石天昏迷前想的最后一句话。

    ……

    好渴,水,我要水。石天感觉自己体内像是诞生一团火,时时刻刻不在烧着灵脉、五脏六腑,我是不是要被烤干?石天隐隐听到人声。

    “有反应了。”

    “快去拿水。”

    伴随着一阵杂乱声过后,一股清凉的液体流入这具燃烧的躯体,喉咙处的疼痛减少许多,更能清晰的感应到体内乱窜的灵力。

    一抹温凉的灵力从石天双手进入灵脉,这股的灵力的进入,就像一双手,慢慢理清紊乱的灵力,石天体内渐渐安稳下来。

    舒服多了,我是谁?是有人救了我吗?石天被烧的有点清醒的意识,抵挡不住疲劳的拉扯,最后一点清明被拉入沉睡的深渊。

    ……

    芦川城外,沈秋与青衣女子还在对峙,但此时两人的状况都很狼狈。青衣女子额头汗珠密布,呼吸也急促许多,在先前的交手中被锋利的白色光刃割破多处衣衫,隐隐春光外泄,此刻却顾不得许多,眼前那个男人比她想象的还要危险,体内几道白色灵力正在疯狂抵抗着蓝色灵力的围堵。

    沈秋倒是衣衫完整,前额与头发上结了一层白霜,呼吸之间升腾起白色水汽,显示他的状态也不好。至于两人原本所处的小树林,已经不存在,地上到处都是断木与碎枝叶,奇特的是它们上面无一不覆盖着一层白霜,要知道现在可是夏天。

    “你是什么人?”这次轮到沈秋提问。

    青衣女子却不理会,自顾盘腿坐下,努力化解侵入体内的白色灵力,沈秋也如此,他也要抓紧时间消化体内的寒气,先前交手,若非这些寒气入体减缓沈秋的速度,那青衣女子被划破的可就不止衣衫了。

    石天迷迷糊糊的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正是床帘,床帘?我不是在水里吗?石天惊讶的坐起来,才发觉自己已经躺在床上,环顾四周,这间房除了床塌还有镜台、桌凳、衣橱各一,中心摆着一个香炉,燃着的香料清幽自然,这里是哪里?

    “嘎吱。”紧闭的房门被推开,推门的女孩身穿一袭水蓝色裙纱,年龄不大却身姿婀娜,见石天已醒,嫣然一笑,似是阳光中走出的仙子,清丽动人。

    “公子醒了,可要吃食?”动人的声音宛若天籁,石天直愣愣的看着女孩,什么也没听进去。

    “公子?公子?”直到女孩走到石天面前,挥挥纤细雪白的玉手,石天才反应过来,这样看着人家姑娘未免太失礼。

    “啊,还好。”石天脸涨的通红,支支吾吾道,“对不起,实在是,呃。”

    “实在是我家小姐太过好看,你看入迷了,对不对?”石天这才发现女孩身后站着一名娇俏侍女。

    “对对对,我还没见过这么好看,唔。”石天像是突然被人掐住脖子,再也发不出一个音节。

    看着掩嘴偷笑的侍女,石天羞愧的低下头。

    “小梅,还不快去拿早餐?别说公子,我也饿坏了。”女孩儿嗔怪道。

    侍女行个礼,捂着嘴跑下去了。

    “夜间我在河边散步,见公子落水,不知发生何事?”声音温润如水,石天赶忙抓住这个台阶,鼓起勇气抬头看向浅笑的女孩儿。

    “昨晚我出来逛逛,正好看到……”初时石天还有些畏畏缩缩,看着微笑似是鼓励的女孩儿,胆子渐渐变大,说到后面声音也起来,“最后我和那无赖大战许久,力竭落水,多亏小姐相救。”

    这一句正好被端着早餐进门的小梅听到,昨晚石桥那一幕她和小姐可是全程看在眼里的,石天那叫一个狼狈,若非小姐出手早就化作水鬼了,现在居然如此吹牛,小姐不但没有戳穿还听的津津有味,这么想着一个不慎被门槛绊倒,手中的餐盘也飞了出去。

    石天说的唾沫横飞,却发现眼前的女孩不见了。

    “小梅,你又毛手毛脚的。”女孩儿已出现在门边,一手扶住侍女,一手托住餐盘,温柔道。

    好快的身法,如此速度,石天自认为做不到,“原来小姐还是一位武道高手,是在下眼拙了。”

    石天这才发现,自己刚刚都说了什么?平时自己可不是这个样子的,是不是掉到水里脑袋也进水了?想到刚刚自己的尴尬表演,石天脸又要红起来,好在被他强行压下去。

    “咦?怎么一下子正常起来了?小姐你给他吃了什么变聪明的药?我也给小竹喂两幅。”小梅笑嘻嘻的道。

    “小梅,不许胡说八道。”

    见女孩儿将餐盘放在桌上,石天大大方方的起身,与这主仆二人共进早餐,只是眼角余光不时瞥向主座女孩儿,石天委实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孩,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女孩子?见女孩儿似有发觉,石天连忙低头吃饭,不再有小动作,这顿饭石天吃的极为难受。

    用过早饭,石天向女孩儿告辞,临别前再次道谢救命之恩,女孩儿却道,“公子昨日做了一件好事,被我救起正是上天安排的回报,公子应该谢谢自己。”

    石天恋恋不舍的离开,走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才想起来,自己虽然记得旅馆名字,不知道在哪里,该怎么回去?

    “力竭公子,等等。”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石天回头看时,正是追出来的小梅,听石天吹完牛皮后,小梅就偷偷给石天取了一个绰号,当着小姐面自然是不敢喊的,出来可就没这么多顾忌。

    小梅气喘吁吁的说,“小姐知道你新来芦川城,怕你不认识路,让我送你回去。”

    石天心头又是一暖,他正为此发愁,“那就替我谢谢你家小姐。”

    两地相隔只有几条街,很快小梅就将石天送到旅馆门口,就要离去,石天突然想起一件事,“小梅,你家小姐叫什么名字?”

    小梅回过头,笑道,“下次再见面你自己问好啦。”

    “还有下次见面吗?”石天心中一动。

    “小姐常说,有缘自会相见。”小梅摆摆手,一蹦一跳的走远了。

    看着小梅的身影,石天又想起一件事,她没告诉我她的名字,也没有问我的名字,于是大声喊道,“喂,帮我转告一声,我叫石天。”

    也不知道小梅有没有听见,石天失魂落魄的走进旅馆。

    石天推开自己的房门,惊讶的发现许虎等三人全部在里面,一个个熬红着眼,显然一宿没睡,见到石天回来,一个个哭着扑上来,“老大,你昨晚去哪里了?”

    “咦,你已经九脉了?”木云率先发现石天的气息不对。

    石天自己也是一愣,赶紧查看体内,果然困扰自己几个月的第九条灵脉,已经开启,喃喃道“这就是她说的好人有好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