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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我们的尊严

    “那大道呢?”

    “大道就是你的内心,一颗滚烫炽热的心,心之所向,道便在何方,随心而动,随欲而行。”

    …………

    当人一直处在绝望当中,心中总有那么一丝期盼,那么一丝希望。当那最后一丝希望破碎,心中也会坦然,因为这是自己的解脱。

    月色朦胧,萧萧瑟瑟。

    屋子里的众人没再说话,泪痕依旧挂在脸上,被折磨了数十年,隐忍了十年,心中总有那么一丝曙光。

    他们相信这种日子会到头的,总会有太阳将光洒向自由。但是老天似乎生气了,最后的黎明被扑灭,黑暗终究笼罩了大地。

    太阳永久的消失了。

    他们相互依偎着,静静地等待那一刻。脸上强挤的笑容也掩饰不了内心的悲痛。

    突然外面有门锁的砰砰声。红漆大门被推开了。

    一个黑袍主事站立在门口。

    毋庸。

    “跟我走。”急促的说道。

    只见毋庸一摆衣袖,全部人消失不见,毋庸的手上出现了一个红色荷包。

    毋庸转身跑出几步,一柄飞剑出现在脚底,脚踏飞剑向西急行。

    月光朦朦,剑光寒寒。

    荒地之上,那柄飞剑似长明灯划过薄纱,万籁俱寂,只能听见一颗砰砰的心跳声。

    今天正好黑衣主事忙在丹鼎殿,八百名白衣修士够他们忙一阵子,留下毋庸自己看管这些牲口,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

    只要出了东临国就安全了,他们也不敢踏入他国地界。

    荒地也渐渐开始隆起,出现了很多山峰。

    童山濯濯,乱石点缀,莫说看不见一颗像样的树木,连石头缝里的杂草都数的一清二楚,黄土是山峰唯一的颜色。

    突然毋庸感觉身后有真气极速的靠近,被发现了,心如擂鼓,汗如雨下。

    毋庸运行全部真气于剑中,却发现无济于事,身后的人越来越近了,索性他御剑降入地面。

    两座突兀的山峰勾勒出一个山谷,毋庸站在山谷之中,装的很冷静等待前来的黑袍主事。

    “毋庸,去哪啊?”毋知说道。

    “回禀大主事,牲口肮脏不堪,我盘算着不能脏了众人的双眼,便来到这荒野之处,自己了事再返回城中。”毋庸说道。

    “再往前,可就是宁国了。”毋稚说道。

    “胡言乱语,早察觉你不对劲,我看你是想独吞吧!”毋止说道。

    “事已至此,我也不再隐瞒。”毋庸说完露出两条几乎没有肉皮的胳膊,坦然说道。

    “三位主事,我们和这些牲口有何两样,不也一样天天遭受虐待吗,最后不都被炼为得道丹吗?不如和我一起前往宁国。”毋庸说道。

    “哦?踏入一步便是死,如何前去?”毋稚说道。

    “有这些牲口,倒是一半归宁国老祖,一半我们四人独享,宁国看见诚意我等自然无性命之忧。”毋庸说道。

    “有一句话你说错了,这群牲口只有我们三人独享。”毋知说道。

    瞬间一把利剑携带猩红杀气,划过半空直刺毋庸额头。

    毋庸化出利剑一挥,猩红之剑便弹飞数十尺。毋庸化出荷包,向三人一撒,顿时牲口全部飞在空中摔倒在地。

    同时化出无数匕首刺向三人。

    “我看你们是要牲口还是我。”毋庸已然御剑飞驰西边。

    “哼,雕虫小技。”毋稚冷哼一声说道,说完在空中挥了几剑,顿时五道猩红剑气奔袭毋庸。

    寂静的山谷狂风四起,黄土弥漫开来,猩红的剑气携带丝丝黄土在毋庸后背炸裂开来。

    轰的一声,毋庸消失不见了。

    “这都跑了?”毋稚说道。

    “不管他了,反正他到了宁国也是一死。”毋止说道。

    三人看向了周围牲畜,惊恐,绝望一一浮现在脸上,毕竟生死时刻人都会面露难色,更何况是只有求生欲望的畜生呢。

    “不如就在此地吧。”毋知说道。

    说完御出利剑便刺穿了一个牲口的身体。

    “啊!”一声惨叫划破了俱寂,回荡在山谷。

    血出现在了牲口们的眼前,家人的尸体倒地,他们不能在忍下去了,即使不堪一击,但也要尽力一搏护得他人周全。

    天上的神明不管,我们自己来,世道可以剥夺我们作为人的权利,但是剥夺不了我们求生之欲。

    正当利剑刺向另一个牲口之时,褚泉和其他牲口便扑向前来。

    利剑改变方向朝向褚泉他们刺去,带有血色的利剑穿过一个又一个牲口,一声声惨叫声,一声声倒地声,声声入耳。

    不,不,一连片的尸体出现在褚泉眼前,愤怒,不甘,仇怨全部出现在脑海,他已经失去了理智。

    直到褚泉身前,褚泉用手抓住了血剑,一滴一滴的鲜血快速的滴落在地面。

    “我要你们的命!”说完褚泉便拽住剑身向自己身体方向往后一拉,身体向后一旋,抓住剑柄,持剑砍向前去。

    “呦,有意思。”毋知看着眼前的牲口,露出一点惊喜,因为这个牲口竟然可以握住自己的剑。

    毋知一抬食指,利剑便带着褚泉飞向半空,食指在一落,褚泉便重重摔倒在地,褚泉松开剑柄。

    挥拳向前,毋知一挥手,褚泉便被一道真气震飞数十丈。

    “牲口,不识好歹。”毋止说道。

    牲口,十几年的称谓刻在骨子里,临死还要玩弄,命运弄人,但自己不能就这么屈服,因为自己还有气!

    “我们都有名字!”褚泉说道。

    说完褚泉再一次跑向三人,因为这是人本能的反应,这是求生的欲望,这是守护的责任。愤怒到极点变会失去理智,不管不顾。

    脚下的黄土踏得飞扬,重重的脚印刻在黄土之上,用尽全身的力气挥向毋知。

    只是一瞬间毋止便挡在身前,啪的一声重重的打在毋止的头部。但是没看见毋止歪动一下脑袋,僵僵的看向褚泉。

    “还蛮有力道,牲口终归是牲口。”毋止说完。

    一手便抓住褚泉的手,轻轻一拧,便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一脚踹向褚泉腹部,飞后百丈重重的砸在山石上。

    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褚泉!”刘醒喊到。

    其他牲口便蜂蛹而上,一条似蛛丝的细线便穿透了每个牲口的胸部,纷纷倒地。

    “不不不。”褚泉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拖着残废的胳膊再一次向三人冲过来。

    “够了,畜生!”毋稚说道。

    蛛丝便袭向褚泉,穿透了褚泉的胸膛,极小的伤口却让褚泉呼吸不得。内脏似乎停止运转,眼前一片漆黑,脑袋一片嗡鸣。

    这是死亡的感觉,他感觉自己在慢慢的趴下,身体不由自己控制,没有一丝力气。

    “牲口脏了我的手。”毋稚说道。

    牲口,牲口,牲口…

    他似乎听见了牲口,二字在他那头脑里回响,生前是牲口,临死还被唤作牲口,不,我的兄弟姐妹都有名字,他们如我一样,都是一个人!

    “老子叫褚泉!”一声怒吼响亮了天际。褚泉慢慢的爬起来,捂着胸口。

    我们会痛会乐,我们会喜会悲,我们是一个活生生的不似人但胜似人的生灵!努力活下去是我们最后的尊严!

    临死之时,我愿意尽我最后的微薄之力誓死捍卫我们的欲望!我们微不足道的生命!我们活着的尊严!

    此刻我不再指望神明指望他人,无人在意,那我自己来,我虽死无悔!!!

    顿时周围的黄土慢慢弥漫开来,周围的灵气慢慢开始聚集在褚泉胸口,一道显而易见的白光笼罩了褚泉,成为山谷最显眼的存在。

    “呦,这牲口居然有真气,越来越有意思。”毋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