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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出现的快递

    空空荡荡的客厅里,我独自坐在电脑桌前,手指欲敲键盘,但最后又缩了回去。

    我决定要做些什么,但又什么都做不到。

    不知何时这种无力感就始终包围着我了,无法挣脱,无法回避。就像是一个看不见的牢笼。

    叮铃铃——

    突然想起了一声,把定定盯着电脑屏幕的我吓了一跳。

    “谁啊?来了。”

    我高呼着向门口的方向走去,但小小的老式电子屏上只有空空荡荡的走廊。

    没有人吗?

    是恶作剧嘛?

    门铃坏了?

    伴着疑惑推开金属质的厚重大门。

    瞳孔猛然皱缩,不知何时门口出现了一个半人多高的盒子。

    这怎么可能?明明刚才还没有的。

    一股寒意顺着脊背溢了上来。

    眼神上移下意识的看向正对着门的四个针孔摄像头中的一个。

    针孔摄像头也应该不存在被贴微缩图片的可能吧。

    而且就算可能,同时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完美覆盖四个全角摄像头也是不可能的。

    眀明没有风但我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环顾四周但想象中的鬼怪或幽灵并没未突然出现,一切依旧平静如常。

    也许只是个普通的送错了地方的快递。

    也许这是监控失灵了。

    又或者只是我自己在吓自己。

    想到这儿目光下移,再次回到了那个半人高的盒子上。

    那是一个乍一看十分普通的贴着快递单的方形快递盒。

    但借着走廊的亮光细细看去,便能看到方形纸盒上布满着一些淡淡的波浪形条纹。

    它们交织缠绕在一起,像极了一条条触手。

    触手与触手交叠着,中间空出的图案像极了一只只眼睛。

    看着布满整个盒身的图案,再联想起这盒子的凭空出现的,不由得心生诡异之感。

    这盒子有问题,千万不能碰。

    一时间,一个声音撕破理智的屏障,在意识的海洋里响起。

    但我的身体却不可抗的先一步碰到了那个有些诡异的盒子。

    大脑一瞬间被黑暗包裹。

    嘀嗒——指针转动。

    瞬间袭来的黑暗也在一瞬间化作无数个黑色的小漩涡退去。

    眼前隐约出现了一张看上去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快递单。

    我眨了眨眼睛,世界随着眼皮翻动,模糊的世界再度变得清晰。

    那是一张极为怪异的单子,上面只有两行。

    一行是后面跟着一串经纬坐标的发货地址,另一行是收货人,在其后面跟着的正是我的名字。

    而其余部分则是大大小小的装有眼睛的棱形。

    看着这张快递单,无疑是为我心中的那种古怪与诡异锦上添花。

    等一下,诡异?

    为什么我会觉得诡异?

    我一开始是这种感觉吗?

    我努力的回忆着,但任凭我再怎么思索,我都不记得在触碰到这盒子之前,这张单子的样子了。

    只是宏观的认为,那只是一张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快递单。

    就好像在我触碰到那个盒子之前,它一直都只是一张普通的快递单。

    但这怎么可能?

    我不知道这种感觉应该被称作什么。

    只是觉得后背上有无数只蚂蚁爬过,但却感觉不到痒。

    这东西也太邪门了。

    但任由它在门口也不是办法。

    不过这东西是绝对不能带回去的,即使上面的收货人是我。

    无数念头在心底冒出,紧接着身体做出的反应。

    手迅速撤了离,气体急速在呼吸道内通过,身子猛地向后退了一步,脚后跟抵上门槛。

    好险,幸好我步子迈的比较小,不然这会儿铁定要摔个四仰八叉。

    一阵心惊过后,我再次看向门口的方向。

    怪事再次发生了,那门口的箱子没了。

    就好像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一般。

    让我不得不怀疑一切,只是一个可怕的幻觉。

    我晃了晃脑袋,转头再度看向客厅。

    白色的瓷砖上赫然立着一个半圆多高的箱子。

    这东西刚刚不还在门口吗?

    怎么一下子就跑到室里来了?

    这一切果然只是一场梦吗?

    但如果是梦或者幻觉,这也太真实了些。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包裹着我。

    我被恐惧裹挟了以至于连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恐惧之下有淡淡兴奋与好奇。

    我立在门口与立在客厅正中的箱子隔空相望。

    一时间我竟有种我是客人,而它才是主人的错觉。

    叮呤呤——

    就在气氛僵持不下的时候,一阵铃声闯了进来。

    目光不由自主的被吸引到了放在门口储物柜的手机上了。

    颤抖着伸出手,抓起手机,举到耳边。

    “喂。”

    听到自己的声音,我便是一惊,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的声音竟然会如此颤抖。

    “喂,初阳吗?”

    透过听筒,那是母亲的声音,只是不知道为何声音很低沉。

    虽然无法通过声音判别具体的情绪,但这种腔调肯定没好事。

    “是我。”

    “你这周有没有空回趟老家?你太太走了。”

    一下子脑海里便浮现出一张布满着老年斑和晒痕的干瘦脸庞。

    那张脸明明整体给人以慈祥之感,但却从未得到笑或哭的青睐,总是冷静平和的可怕。

    “她,什么时候走的?”

    我咽了口唾沫问道。

    “不清楚。”

    电话两头都陷入了沉默。

    见我不说话,那刻意压低的声音再次说道:

    “其实吧,你太太这个人吧,很……很……怎么说呢?”

    刻意压抑的声音,中混杂着哭腔逐渐变高。

    这是控制悲伤的堤坝,即将崩溃的前奏。

    “孤僻,固执。”

    虽然知道这两个词说和不说没什么区别,但我还是希望用能用这个词改变话题的基调。

    “对……对,是这样的。要不是早上邻居来串门,我……我们可能都不知道他已经过世了。”

    控制悲伤的堤坝上出现了裂纹。

    我低估了悲伤,话语的基调并没有改变,反而越陷越深了。

    淡淡的哭泣从听筒内传出来。

    虽然老人离世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甚至在某些地方是一件喜事。

    但对于我们来说太太的过世无疑是令人震惊和心碎的,尤其是对被太太一手带大的母亲而已。

    哭泣声持续变大,围绕悲伤的水坝被冲垮了。

    悲伤如洪水般袭来。

    下意识的别过脑袋,视野中我再度看向那个半人多高的箱子。

    但我却没了一开始的恐惧,我的恐惧感被悲伤暂时冲淡了。

    耳边的哭泣声渐渐变弱。

    “我现在就回去。”

    沙哑的声音隔着听筒直达到对方的耳朵里。

    “好……那你……小心点……我一时半会儿回不去……”

    通话在呜咽声中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