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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丝万缕

    透过厚厚的双层玻璃,抖动的机翼停止的震颤。

    一阵颠簸过后,红灯熄灭,飞机又开始了正常行驶。

    与此同时,蔡林鹏也恢复了正常,他依旧用那副舍长教育孩子般的语气对我说道:

    “那个湖大概被封存在冰盖之下约4000米处,与世隔绝至少1500万年。”

    4000多米,看来我还是想简单了。

    如果里面真的有什么文明的一幕,那也应该不是什么水生文明或者两栖文明,而是冰下文明。

    但冰里面真的有可能产生文明吗?

    一般的生物在那么冷的地方早就冻死了。

    想到这,我不可思议的问他:

    “等一下,4000多米?那么厚的冰里还有遗迹?”

    “我们也不清楚里面是否有上个时代的遗迹。

    我们这次的主要目的便是确认是否有上个时代的遗物。”

    听到这话,我感觉怪怪的,之前不是说目的并不明确吗?

    但为什么我感觉这个目的还蛮明确的?

    要说不明确的便是这个遗迹本身了。

    不过,如果是因为遗迹本身不明确,所以调查,这看上去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等一下,南极的冰那么厚,湖又那么多,你们怎么就笃定那个湖里面有上个时代的遗物?”

    其实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时代的遗物,只是想套套他,证明一下心中的猜测。

    至于为什么说是上个时代,是因为他们搭上了白冉。

    “因为一段来自过去“扶桑”的资料,而且我们也确实在湖的中心位置捕捉到了微弱的电信号。”

    听到这话,我感觉不可思议,但那个可怕的猜想也被正实了一半。

    但与此同时,我也感到震惊和疑惑,于是我顺口问他:

    “冰层中的电信号?”

    听到这话,菜林鹏苦笑了一下。

    “你的物理和语文还真是白学了,不过这也怪我,我的话有一定的误导性。

    电信号并不是在冰层中,而是在这个世界第一大湖的湖水里。”

    “什么,那么冷的地方,还有水?”

    听到这话,我有点震惊,那可是四千米厚的冰层!

    底下还有水?

    这么一说,南极的大陆到底有多低啊?

    “是的,而且它有一个超大的净水系统,预计有多达5400立方千米的“原始水”。”

    也许是看到了我那张迷茫的脸,蔡林鹏长叹出一口气,解释道:

    “其实会有水是有科学依据的。

    来自地心的热力使湖底的温度上升,进而使水维持液态。

    而厚重冰层造成的巨大压力使水的凝固点下降。

    再加上厚实的冰层使湖水与南极地表寒冷的空气隔离。

    就这三点便足以使湖水存在。”

    听到这话,我想起了冬天盖在麦子上的厚雪,感觉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我抓了抓头发,虽然老抓人家问问题不好,但我也有确实不知道的。

    “但原始水又是什么?”

    面对我的问题,他并没有像一般的讲解人那样不耐烦,反而是耐心的给我解释道:

    “顾名思义,就是原始的水。

    其纯净度是经过两次蒸馏处理的水的两倍,有可能是如今地球上最原始、最纯净的水体。

    而且那里的原始水含氧量非常高,大概是一般水的50倍。

    甚至理论上人类在那底下是可以正常呼吸的。”

    正常呼吸?在水下?不知为何我一下子便联想起了在学生时代,游泳呛水的体验。

    我正想问他要怎么在水中正常呼吸?

    但我终究没有问出口,一方面是因为已经问了太多问题,不好意思再问了。

    而另一方面则是自尊心或者说是虚荣,我不想给别人留下无知的印象。

    也许是迟迟没有等到我发话吧,他说了一句:

    “那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就去上厕所了。”

    说罢他解开安全。但刚探出半个身子,他好像猛然间想到了什么,转头对我说道:

    “其实你不要不好意思,我是这次行动的指挥官。

    既然身为指挥官就有义务给你们排忧解难,回答你们的合理问题。”

    听到这话,我有些感动。

    负有责任心的同时也有耐心和团队意识。

    在这个时代,像他这样的人可不多见。

    目送着他的背影进入卫生间,他说过的话里面有好几点都可以深究。

    但长时间的不休息和思考已经使我累成一滩浆糊了。

    上眼皮和下眼皮只是刚刚触碰便粘合在了一起,我整个人都无力的倒在了椅子里。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觉得腹内一阵隐隐的疼。

    再次睁眼时,阳光直照进眼睛里,刺的眼睛有些发疼。

    扭头透过双层玻璃窗能够看到一眼望不到尽头,波澜壮阔的云海。

    真美啊!

    在发出感叹的同时,我也感觉悲哀,这么美的景色,我却只做出这三个字,这是对美景的不敬。

    “怎么样?是不是颇有一番:云海千层重叠嶂,不知仙人何处寻。”

    突然想起的声音把我吓得一激灵,腿上盖的毯子猛然一抖。

    等一下毯子,我身上啥时候盖的毯子,我怎么完全不知道?

    猛然转头就见临近走廊的那个坐布椅上,坐着一个人。

    一头灰白色的头发,骨节分明的手支在打开的小桌板上,遁显得清瘦高雅之感。

    见我看他,他对我微笑了一下,你相貌普通,但莫名的给人一种高雅,清洁的气息。

    他给我一种感觉,他像极了语文书上所写的那些诗人,文人。

    “怎么样?”

    他突然的发话,让我愣神了两秒,随后我便反映道:

    “妙啊,真妙。这是哪位文人所写的?”

    “文人?”

    他噗嗤一声笑了。一边笑,一边不忘掀开,那因为疏于修剪而挡住面门的白发。

    “我可不是什么文人,这不过是一时兴起,随口说的一个句子罢了。”

    听到这话话,我震惊了。

    这种东西真的是能随口说出来的?

    不对,好像真的有人能随口说出来。

    想到这儿,我一下子想起了李白。那位诗仙,好像也是一喝酒不打草稿,便能吟出美妙的诗句。

    “你是个诗人?”

    男人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在听到我的话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收敛。

    但没过几秒,笑容又重新浮现在的面庞上。

    “做个诗人,那是我儿时的梦想,只可惜我没有做诗人的命。”

    也许是刚睡醒的缘故吧,我并没有及时考虑到他的悲伤,只是心直口快的说道:

    “怎么会呢?你诗写的那么好?”

    “你不懂,我的诗其实写的不怎么好,也没几个人看。”

    听到这话,我感觉诧异,但更多的是心酸。

    “不是你的错,而是这个世界太快太聒噪了,没几个人能静下心来读诗,感悟诗的美好。”

    听到我的话,他苦笑了一下。

    “谁知道呢?不过我很高兴死死前能遇上像你这样的人。”

    空气陷入了沉默。

    我低头望着是尖,脑海一片空白。而他则仰着头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过了许久,我俩才重新有了动作。

    我的心情很沉重,隐隐的我猜到了什么。

    “你也见过栏碑了,对吗?”

    我一边说一边看向他,但出乎意料的他摇了摇头。

    “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是研究文明历史的人。但我跟你们并没有本质区别。”

    他说了一句自相矛盾的话,但我却从话里面听出了无奈与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