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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交易是为双方谋福利

    “相互作用吗?”

    结束晨间日常,结束与灵笼的对话。

    开始吃早饭。

    田不易一层一层拨开卤肉饭笋,圆锥形的褐色笋身,弯弯曲曲,呈曲线形态,笋皮上的斑点,像极了心上人的泪斑。这会格外想念小娟。

    这么细的一根笋,谁能想到剥开后,竟会凭空变出一海碗,热腾腾的卤肉饭,这碗比两只手掌都大。

    田不易很容易获得满足,晨间练功,以及练功后吃饱饭,还有练功前一杯咖啡,三餐四季,以及围绕三餐四季的家伙们,有时候静静看着那些家伙也会很满足。

    短暂的满足,无法改变现实。也无法抹平内心的渴望!

    被囚禁在这里,该付出怎样的努力,才能打败这里的主人?

    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也不占。

    “喊口号是没用的”,但口号永远要先喊出来,目的不是让旁人听,而是逼自己行动。

    “向外扩容,向内探求……”

    听了一席指教,田不易萌生永远无法战胜灵笼的念头。他的内心隐隐徘徊一股不想面对的恐惧与自卑。

    这是人之常情,也是弱者的表现,“谁都有成为弱者的际遇,但不能当个彻底的懦夫。”

    陶瓷的碗筷,吃完就又会变回点满泪斑的笋皮。小时候田不易觉得这些很神奇,也很有趣。如果不用为生存而挣扎,就更好了。

    吃完饭,舔了舔嘴角的油渍。感觉浑身又充满了力量。

    望着猫耳娘紫的坟堆,市井出身的人,要懂得控制情感,才能有效提高自身价值。

    身在市井,价值是赚钱后的购买力,在这里就是提高实力。

    交出恐惧,收回暴力。跟比自己强的人学!

    哪怕对方不是人。

    “灵笼!”茂密丛林,响彻田不易呼唤。

    人身兽皮的灵笼,从满是生机的沃土中生长出来,红发发梢上爬着一只只色彩斑斓的毛毛虫。

    在红薯秘境获得外附灵骨的田不易,曾认为自己不再需要钱,那座熊熊燃烧的钱票山,简直刻入骨髓。

    绝士,力能使神通,识能交感灵。

    与市井,搭不上边。

    莫名其妙出现在异隅:蛮荒监狱,更毫无预兆囚禁轮回怪圈,一切都很突然。

    在这个险象环生的原始世界,每天都在经历天地轮回,跟市井与人离得越来越远,无意识间,不止忘了钱,更忘了市井商道。

    身在不断轮回的异变天地,时间总是被危机填满。环境真的很可怕,不知布局人单纯了。

    “市井人就要以市井的方式解决问题。”

    田不易望着灵笼那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庞,以及脸颊上,那对如同木偶模型的黑亮眼睛,还有它鼻尖上化茧成蛾的雷电虫兽。

    灵笼现身后,始终保持沉默。不论现身与不现身,它保持对田不易的观察。

    “你有了贪念。”灵笼的话,直戳心灵。

    田不易抬首望着树上那只侥幸逃过一劫的猴子,那猴子正在挠屁股。轻轻低首注视着灵笼,说道:“交易是为双方谋福利。”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灵笼只能等下文。

    田不易不想站着对话,邀请灵笼到林中散步。

    生机勃勃,危险从生的丛林,历经昨日的浩劫,萧条了很多。

    交易的筹码很重要,要能打动对方,才有成交的可能性。

    有的人花钱,为的是满足一日三餐。而有的人,只是为了满足内心的想与要。

    伸手拨开一片针齿状的绿叶,叶上有一只滴水虫兽,田不易组织好语言,问道:“你说你是这片天地,那么地上这些生灵都是你的观察对象?”

    “我只观察你。”灵笼穿过枝叶,枝叶仿佛与它一体,命运般的融合,却又命运使然的分离。

    浑然天成。

    一头石油豹慵懒地打了个哈欠,颇为灵性地与灵笼打了个招呼。直接无视了田不易。如果没有灵笼,它已经冲上来咬了。

    田不易笑了,石油豹很快成为身后的影子。

    “你的笑,充满了欲望。”灵笼的眉毛变成了红色的野草,草上长出一堆又一堆不知名的螳螂虫兽。它的话语一直没什么情感,只是说着事实。

    田不易立定身形,“我是你唯一的观察对象。”

    灵笼并不否认。

    “我对你有价值,所以你把我困在这里。你不杀我。”

    “你不是掠夺者。”

    一头土豪猪,背着矿山,轰隆隆从身旁跑过。

    田不易冷眼凝视灵笼,“你观察的只是表面,我的情感、思维和感受,只要我不说,你就不会知道,因为你才会找我聊天。”

    “你说的很对。”风皱兽皮,灵笼的眼睛从未浮现过人该有的情感,它是一个绝对冷静的秘境之主,“所以,你要以此威胁我。”

    “是交易。”田不易说道:“我们有过约定,打败你就放我走。现在我想打破这个约定。”

    轮回时刻降临,茂密丛林顷刻间异变金铁沼泽,田不易跳上一株金铁异植,这株凶恶的植物,在灵笼面前,给了田不易一点面子,没有将攀在身上的爬虫,一口吞没。

    人身兽皮的灵笼,顷刻间异变青铜将军,“我为什么要答应你。”这里是灵笼,它才是主人。

    “我想你需要一个帮手。”田不易丢出筹码。

    灵笼短暂沉默,“帮手?”

    “只有变强,才能战胜你。”田不易攀爬上高耸的金铁枝桠,“我要你教我。”

    灵笼的青铜脑袋如影随形,它如液体一般枝桠上重聚青铜身。

    灵笼生硬地笑了,“你要我教你,用来打败我。”

    “没错,”田不易也笑了,笑的蛮阳关的,“如果我不合作,你的观察永远都是表象。我是绝士,现在很弱,不代表永远都弱,而你有敌人,你需要帮手,而帮手自然是越强越好。”

    “你有点自以为是,”灵笼横枪指点田不易,“但你很成功,我又产生好奇。”

    “秘境从未有过绝士守卫。”

    “我来开这个先河。”

    一绝士一青铜圣灵将一唱一和。

    “我可以帮你变强,你要留在这里十年。”灵笼枪点田不易眉心,不容置疑。

    想要获得什么,就要舍得付出。

    “十年就十年,”市井出身的田不易可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十年之内,我能打败你,你就放我走。”

    灵笼收回青铜长枪,“多此一举。弱肉强食,你能打败我,直接走就是。”

    “我们市井人最讲商道。交易是为双方谋取福利,我们该有最基本的信任,谢绝野蛮人的尔虞我诈。”

    田不易教灵笼击掌成交,“交易就要有仪式感。”

    田不易伸出一掌,灵笼学着伸掌。

    陌生的两个手掌,在半空中交击,共同喊道:“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