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别跑
“吃？不吃？”
眼瞧着老骗子吃饱喝足，二郎腿翘得老高，躺在地上悠然自得，而周成自己腹中空空如也，五脏庙无声叫板。
目光转向肉块，犹豫不决，半天下不定决心，属实上次被忽悠的阴影过大，他对老骗子警惕万分，丝毫不敢卸下防备。
老骗子侧身，一眼看透他的小心思，打趣道：“千万别吃，肉里有毒，吃下一口，烂穿肠肚，七窍流血，最后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年轻人容不得激将。
“做鬼也要做个饱死鬼。”周成心一横，捡起地上的肉，大口撕咬咀嚼。
实话实说，好久好久没吃到这么香的食物了，不对，应该说从来没有。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口渴去外面抓雪对付几口。”老骗子提醒过后，盯着渐渐放下姿态，埋头吃肉的周成看了一会，转身平躺，双目失神地望向祠堂的屋顶，含糊不清地不知念叨什么。
整夜无话，黯淡的月光下，周成进进出出，直至鸡叫才消停，背靠墙角，囫囵睡去。
再次醒来，仍是被老骗子叫醒，抓起雪团往脸上搓，顿时精神许多，浑身暖洋洋，充满力量。
老骗子离开时两手空空，回来却多了两只家禽，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
“会吗？”
周成赶紧摇头，师父一再告诫，行偷窃之事，非正人君子所为。
老骗子没好气地骂道：“老子问你会不会烤鸡烤鸭。”
会错意地周成不觉有愧，接过鸡鸭便一顿收拾，没多大功夫，香喷喷的肉味充满整个祠堂。
归还老骗子的调料，周成撕掉一个鸡腿和鸭腿，做到门槛上，此时大雪停了，他边吃边思虑何去何从。
没有钱，寸步难行。
老骗子的吃相比起昨晚像换了个人，用匕首割下脆嫩的鸡胸肉放进嘴里，闭上眼睛细嚼慢咽，好半天，才起身伸懒腰打饱嗝。
“咻”的一声，匕首稳当地插入周成正上方的门板，手柄处挂着的钱袋左右晃悠。
“老骗子，你又玩什么把戏？”回过神的周成大声斥问，回首却见祠堂空无一人，里里外外全找遍，也没发现老骗子的踪影，仿若凭空消失，从未出现过。
“哎呀，我的钱袋，老骗子的良心终于被狗吐出来了，哈哈哈！”失而复得的意外之喜，周成把钱袋梧在胸口来回蹦跳。
“冷静，冷静。”他尝试让自己沉下心，师父说过尽量别让喜怒形于色，背朝大门，小心翼翼地数起银两。
一钱未多，一钱不少。
“小娃娃，现在老子不欠你，反倒是你欠我一条小命。”老骗子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周成露出天真无邪的笑脸，抱拳行礼，“多谢老前辈，救命之恩当永世难忘，老前辈肚里撑船，定会大人不记小人过。”
“呵呵，以前口口声声老骗子，现在改口老前辈，不错，挺机灵。”
听出老骗子的话中明夸暗讽，周成讪笑，岔开话题，恭敬问道：“敢问老前辈尊姓大名？”
“狗屁尊姓，狗屎大名。”
“小子如何称呼前辈呢？”
老骗子随口回答：“老子姓赵，名字忘了。”
高人的性格真是古怪，周成转念送上热乎乎的彩虹屁，“老前辈身手高强，神出鬼没，真乃世外高人。”
“办完你的事，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只知姓不知名的赵老拔下匕首，踱步到周成跟前，严肃道：“虽未察觉到半兽族的气息，但避免不了它们潜伏在暗里，保不准哪天突然再出来杀人。”
“好嘞，我马上走。”周成快步走到门外，顿足，似是想起某事，扭头问道：“既然祠堂附近又半兽族出没，那么金玉街或者金石堂也可能有危险，对不对？”
赵老嘴角微微扬起，笑问道：“你自身难保，又是外地人，为什么关心别人的安危？”
周成语塞，挠头道出心里话：“金玉街的张老板心地善良，昨晚送给我两个不要钱的红薯，可惜最后用来对付狗头怪。还有，卖面的赵大叔收摊的时候，请我吃过三次面，也没收钱，他们都是好人，师父说过好人应该有好报的。”
话里话外饱含感激，要是没有哪些人，早就沦落为沿街乞讨的叫花子。
赵老的脸上看不出神情变化，他点点头，“我会在此逗留些时日。”
心中石头落地，周成鼓起勇气问道：“赵老，小子有一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不让你说，你肯定憋得慌，有话就说。”
周成尴尬笑道：“来到金石郡后，小子听闻我们人族素来与半兽族水火不容，并且还有永不侵扰的约定，好像以什么河为界限。”
“太白河。”赵老了然，终于明白为何不起眼的小娃娃竟然知晓半兽族了。
“对对，我听到的也是太白河。”周成话匣子打开，将道听途说一股脑讲出，“听说那太白河广袤无比，且河道两岸分别重兵常年驻守，太白河的东尽头是深不见底的万丈天渊，西尽头则是神秘的瘴气林，又说是仙坟林。”
“咳咳，重点重点。”
经此提醒，周成意识到跑偏，开门见山：“为什么金玉街附近会有半兽族呢？”
赵老听来颇有些意外，看来有心人暗地里花了不少功夫，想着莫名有些牙疼，很快平静的直视周成，狐疑道：“西市的说书人讲的？”
周成沉默，他听闻酒楼的说书人口才更好，讲起来那叫个身临其境，可惜当时口袋空空。
赵老沉吟一下，道：“昨晚的口粮只是头刚开化的狗头怪，严格讲来，算不上真正的半兽族。日后语气好的话，你可能还会碰上纯正血脉的半兽。”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周成顺口问道：“那我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别跑别动，原地等死。”
“跑得越长越久，血液流动全身，肌肉紧实，于它们半兽族而言更加美味。”
周成瞳孔一缩，心沉入谷底，自嘲道：“我运气不好，肯定不会遇上的，赵老前辈，有缘再见，您多多保重。”
雪地里两行脚印渐行渐远，远处传来声音，“前辈，千万别跑，千万别洗澡。”
眼瞧着老骗子吃饱喝足，二郎腿翘得老高，躺在地上悠然自得，而周成自己腹中空空如也，五脏庙无声叫板。
目光转向肉块，犹豫不决，半天下不定决心，属实上次被忽悠的阴影过大，他对老骗子警惕万分，丝毫不敢卸下防备。
老骗子侧身，一眼看透他的小心思，打趣道：“千万别吃，肉里有毒，吃下一口，烂穿肠肚，七窍流血，最后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年轻人容不得激将。
“做鬼也要做个饱死鬼。”周成心一横，捡起地上的肉，大口撕咬咀嚼。
实话实说，好久好久没吃到这么香的食物了，不对，应该说从来没有。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口渴去外面抓雪对付几口。”老骗子提醒过后，盯着渐渐放下姿态，埋头吃肉的周成看了一会，转身平躺，双目失神地望向祠堂的屋顶，含糊不清地不知念叨什么。
整夜无话，黯淡的月光下，周成进进出出，直至鸡叫才消停，背靠墙角，囫囵睡去。
再次醒来，仍是被老骗子叫醒，抓起雪团往脸上搓，顿时精神许多，浑身暖洋洋，充满力量。
老骗子离开时两手空空，回来却多了两只家禽，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
“会吗？”
周成赶紧摇头，师父一再告诫，行偷窃之事，非正人君子所为。
老骗子没好气地骂道：“老子问你会不会烤鸡烤鸭。”
会错意地周成不觉有愧，接过鸡鸭便一顿收拾，没多大功夫，香喷喷的肉味充满整个祠堂。
归还老骗子的调料，周成撕掉一个鸡腿和鸭腿，做到门槛上，此时大雪停了，他边吃边思虑何去何从。
没有钱，寸步难行。
老骗子的吃相比起昨晚像换了个人，用匕首割下脆嫩的鸡胸肉放进嘴里，闭上眼睛细嚼慢咽，好半天，才起身伸懒腰打饱嗝。
“咻”的一声，匕首稳当地插入周成正上方的门板，手柄处挂着的钱袋左右晃悠。
“老骗子，你又玩什么把戏？”回过神的周成大声斥问，回首却见祠堂空无一人，里里外外全找遍，也没发现老骗子的踪影，仿若凭空消失，从未出现过。
“哎呀，我的钱袋，老骗子的良心终于被狗吐出来了，哈哈哈！”失而复得的意外之喜，周成把钱袋梧在胸口来回蹦跳。
“冷静，冷静。”他尝试让自己沉下心，师父说过尽量别让喜怒形于色，背朝大门，小心翼翼地数起银两。
一钱未多，一钱不少。
“小娃娃，现在老子不欠你，反倒是你欠我一条小命。”老骗子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周成露出天真无邪的笑脸，抱拳行礼，“多谢老前辈，救命之恩当永世难忘，老前辈肚里撑船，定会大人不记小人过。”
“呵呵，以前口口声声老骗子，现在改口老前辈，不错，挺机灵。”
听出老骗子的话中明夸暗讽，周成讪笑，岔开话题，恭敬问道：“敢问老前辈尊姓大名？”
“狗屁尊姓，狗屎大名。”
“小子如何称呼前辈呢？”
老骗子随口回答：“老子姓赵，名字忘了。”
高人的性格真是古怪，周成转念送上热乎乎的彩虹屁，“老前辈身手高强，神出鬼没，真乃世外高人。”
“办完你的事，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只知姓不知名的赵老拔下匕首，踱步到周成跟前，严肃道：“虽未察觉到半兽族的气息，但避免不了它们潜伏在暗里，保不准哪天突然再出来杀人。”
“好嘞，我马上走。”周成快步走到门外，顿足，似是想起某事，扭头问道：“既然祠堂附近又半兽族出没，那么金玉街或者金石堂也可能有危险，对不对？”
赵老嘴角微微扬起，笑问道：“你自身难保，又是外地人，为什么关心别人的安危？”
周成语塞，挠头道出心里话：“金玉街的张老板心地善良，昨晚送给我两个不要钱的红薯，可惜最后用来对付狗头怪。还有，卖面的赵大叔收摊的时候，请我吃过三次面，也没收钱，他们都是好人，师父说过好人应该有好报的。”
话里话外饱含感激，要是没有哪些人，早就沦落为沿街乞讨的叫花子。
赵老的脸上看不出神情变化，他点点头，“我会在此逗留些时日。”
心中石头落地，周成鼓起勇气问道：“赵老，小子有一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不让你说，你肯定憋得慌，有话就说。”
周成尴尬笑道：“来到金石郡后，小子听闻我们人族素来与半兽族水火不容，并且还有永不侵扰的约定，好像以什么河为界限。”
“太白河。”赵老了然，终于明白为何不起眼的小娃娃竟然知晓半兽族了。
“对对，我听到的也是太白河。”周成话匣子打开，将道听途说一股脑讲出，“听说那太白河广袤无比，且河道两岸分别重兵常年驻守，太白河的东尽头是深不见底的万丈天渊，西尽头则是神秘的瘴气林，又说是仙坟林。”
“咳咳，重点重点。”
经此提醒，周成意识到跑偏，开门见山：“为什么金玉街附近会有半兽族呢？”
赵老听来颇有些意外，看来有心人暗地里花了不少功夫，想着莫名有些牙疼，很快平静的直视周成，狐疑道：“西市的说书人讲的？”
周成沉默，他听闻酒楼的说书人口才更好，讲起来那叫个身临其境，可惜当时口袋空空。
赵老沉吟一下，道：“昨晚的口粮只是头刚开化的狗头怪，严格讲来，算不上真正的半兽族。日后语气好的话，你可能还会碰上纯正血脉的半兽。”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周成顺口问道：“那我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别跑别动，原地等死。”
“跑得越长越久，血液流动全身，肌肉紧实，于它们半兽族而言更加美味。”
周成瞳孔一缩，心沉入谷底，自嘲道：“我运气不好，肯定不会遇上的，赵老前辈，有缘再见，您多多保重。”
雪地里两行脚印渐行渐远，远处传来声音，“前辈，千万别跑，千万别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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