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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孤寡老人

    老妪愣在那里傻笑,好像听不见她说话一样。这一晚,周沉鱼做了一个很长的美梦。

    她梦见自己回到了二十一世纪,又像往常一样,约上三五好友,打扮成时尚都市女郎模样,跑到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吃吃喝喝。

    涮好的千层肚沾了油碟,正要吃进嘴里,美梦就醒了。

    清晨微光透窗照亮房间,周沉鱼失落地起床,打开窗,吸了一口大自然的空气,清醒清醒脑子。

    一场雨过后,外面的湿度未减分毫,水珠沿着屋檐瓦片滴落,掉至墙边的小沟渠。

    枯败的野草吸收了养分,长出几分盎然绿意,像是春天复苏的提前预告。

    “雨终于停了。”

    周沉鱼拆掉床单和换洗的衣服,抱到房屋外,桌面摆放好了早饭。

    行至堂屋门前时,她停了下来,望着那道背影。

    他竟然还没出门?

    周沉鱼静静倚在门旁,饶有兴致打量他。

    杨犀弯着腰,两边袖口掀起,露出两截古铜色的精壮手臂。用力拉锯时,手臂暴起筋条血管,好像蓄满了力量。速度又稳又狠,三两下就把几厘米厚的木板锯断。

    地上散落一些零星木板和木屑,鸡笼已初见雏形。

    他这是一晚上没睡吗?

    周沉鱼憋不住打了个喷嚏,当场被抓个正着,找借口已经来不及。她心虚地打招呼,“起这么早啊?”

    杨犀斜睨过来,眼神凌厉又狠辣,敷衍地嗯了一声,收拾好地上的残局,洗净手,对她说:“今天我会晚点回来,不必等我。”

    说完,他就走了。

    看着他随时随地“不高兴”的样子,周沉鱼拿他实在没辙。

    既然跟她待在一起这么难受,当初又何必大费周章救她呢?

    反正周老爷已经被关进牢里,自顾不暇,就算派人来求他,他完全可以以悔婚为由拒不帮忙。

    现在这样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这人真是拧巴。

    周沉鱼还以为听错了,不然凭他的风格,肯定会招来一顿痛骂,没想到竟如此平静。

    “今天在街上婶子给买了几只小鸡让养,我找了一圈没地方放,就想找几块木板在院子搭个棚。”她跟着他走出去,指向角落,“之后发生的事情,就是你刚才见到的那样。”

    小鸡吃了蚯蚓饱腹,这会儿安安静静缩成一团。

    杨犀眉宇舒展开,走到井边洗了手,“以后若是还有这些重活,你直接跟我说便是,不必自己亲自动手。否则再碰到今日这样的状况,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刚才杨犀要不是及时出现,那几块重木板猛冲而下,她轻则毁容,重则丢命。他的话虽然不中听,但是不无道理。

    周沉鱼偷摸松了口气,“嗯,我知道了。”

    缺少阳光的雨雾天,天色不知不觉暗了。待在田里冒雨锄地的男人往回赶,

    周沉鱼把烧热水的锅点着,舀了盆水在井边洗菜。

    消失了一阵的杨犀提着一把锯子进院,把木板锯成两块沿墙围成一个方形,“这些鸡还小,飞不出去。等过几日我得空,直接在院墙外搭一个棚,到时它们走动的地方也宽敞。”

    周沉鱼看向杨犀,那双漆黑眸子少了往日凌厉,好像没那么可怕了。

    出于礼貌,她浅笑,“好,都听你的。”

    杨犀瞥一眼她,匆匆移开视线,不声不响地进了屋子。

    回家经过的一个瘸腿老妪闻到,站在窗外驻足笑道:“炒什么呢?这么香?”

    周沉鱼不认识这个人,但是大家住在一个村落,往上挖几代人,可能血缘上都有联系。而且村落邻里之间问这些,不过是互相寒暄的一种方式。

    她看着这个老妪脸色和善,笑了笑,“炒的笋,您要来尝尝吗?”

    “男人心海底针,猜不透啊猜不透。”

    她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两遍,老妪笑着挥挥手,“我们家就在你们屋子上边,有空到我们家来玩,我给你拿好吃的。”

    第一次跟人说这些家常话,没想到人压根没搭理。周沉鱼尴尬笑了笑,“好,一定。”

    老妪撑着木棍子步履蹒跚走远,周沉鱼怕她摔倒,一直盯着她背影。

    “她是个聋子,听不见你说什么。”杨犀站在厨房外,声音冷冷地响起。

    “聋子?”周沉鱼拧眉,老妪奇怪的举动一下说得清了:“怪不得她的话答得这么奇怪,原来听不见。”

    杨犀把菜端出去又回来,拿起碗盛饭,边说着:“几年前她唯一的儿子出了意外人没了,儿媳妇带着孩子改嫁,从那以后耳朵就听不见了,有时候还神经兮兮的。”

    人生三大悲莫过于幼年丧父,中年丧妻,老年丧子。

    那个老妪看起来也有六十多岁,岂不是老来丧子?

    他难得主动说一回话,周沉鱼壮了些胆量,又多嘴问一句,“那她家里还有别的亲人吗?”

    杨犀神色凝重,摇了摇头。

    周沉鱼忍不住叹了一声,“真是个可怜人。”

    话一出口,周沉鱼下意识看向走出屋外的杨犀,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

    她忘了,他也是个幼年没了爹娘的可怜人。

    大抵是出于这句话的愧疚,晚上吃饭时,周沉鱼对着爱吃的饭菜,也没什么胃口,总是忍不住观察寡言少语的杨犀,琢磨了许久,想起白天那顿馄饨。

    她就了一口饭,打破僵局:“今天谢谢你帮我付了那笔馄饨钱。”

    杨犀抬眸看过来,好像看出了什么,眉间蹙起,冷道:“举手之劳而已。”

    周沉鱼本想借此缓和两人关系,没想到简短两句话,又打回原形。

    这种阴晴不定的人,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踩到雷区。

    等到接她的那个人来了,以后彼此就是陌生人。她和他还是各自待在楚河汉界的两边,互不干涉得好。

    做人一定不能太圣母。

    这几晚的大雨好像约定俗成似的,傍晚下雨,饭后即停,临睡了,雨又哗啦啦地下起来。

    周沉鱼喜欢这种雨天躲在暖和被窝安眠的感觉,躺在床上,听着滴滴答答的雨声,没一会便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而另一侧,杨犀和衣躺在床上,睁着眼,脑子闪过一幕幕熟悉的画面。

    以往只有在夜深人静时,他那根紧绷的神经才会放松下来。

    今晚周沉鱼那小心翼翼试探的眼神,就像一个引子,又勾出儿时那段不敢细想的记忆。

    一对对可怜同情的眼神倾泻而出,提醒他已成为孤儿的事实。

    杨犀痛苦地闭上眼睛,密密麻麻的细汗遍布脸颊,他用力捂住额头,死死咬着牙关,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彻夜未眠。厨房没有她的去处,宝玉和周晚秋又不见了踪影,难得一个人清净一会,她抱着从溪谷捡回来的野蔷薇花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