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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茶余饭后

    周沉鱼把烧热水的锅点着,舀了盆水在井边洗菜。

    消失了一阵的杨犀提着一把锯子进院,把木板锯成两块沿墙围成一个方形,“这些鸡还小,飞不出去。等过几日我得空,直接在院墙外搭一个棚,到时它们走动的地方也宽敞。”

    周沉鱼看向杨犀,那双漆黑眸子少了往日凌厉,好像没那么可怕了。

    出于礼貌,她浅笑,“好,都听你的。”

    杨犀瞥一眼她,匆匆移开视线,不声不响地进了屋子。

    这一晚,周沉鱼做了一个很长的美梦。

    她梦见自己回到了二十一世纪,又像往常一样,约上三五好友,打扮成时尚都市女郎模样,跑到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吃吃喝喝。

    涮好的千层肚沾了油碟,正要吃进嘴里,美梦就醒了。

    清晨微光透窗照亮房间,周沉鱼失落地起床,打开窗,吸了一口大自然的空气,清醒清醒脑子。

    一场雨过后,外面的湿度未减分毫,水珠沿着屋檐瓦片滴落,掉至墙边的小沟渠。

    枯败的野草吸收了养分,长出几分盎然绿意,像是春天复苏的提前预告。

    “雨终于停了。”

    周沉鱼拆掉床单和换洗的衣服,抱到房屋外,桌面摆放好了早饭。

    行至堂屋门前时,她停了下来,望着那道背影。

    他竟然还没出门?

    周沉鱼静静倚在门旁,饶有兴致打量他。

    杨犀弯着腰,两边袖口掀起,露出两截古铜色的精壮手臂。用力拉锯时,手臂暴起筋条血管,好像蓄满了力量。速度又稳又狠,三两下就把几厘米厚的木板锯断。

    地上散落一些零星木板和木屑,鸡笼已初见雏形。

    他这是一晚上没睡吗?

    周沉鱼憋不住打了个喷嚏,当场被抓个正着,找借口已经来不及。她心虚地打招呼,“起这么早啊?”

    杨犀斜睨过来,眼神凌厉又狠辣,敷衍地嗯了一声,收拾好地上的残局,洗净手,对她说:“今天我会晚点回来,不必等我。”

    说完,他就走了。

    看着他随时随地“不高兴”的样子,周沉鱼拿他实在没辙。

    既然跟她待在一起这么难受,当初又何必大费周章救她呢?

    反正周老爷已经被关进牢里,自顾不暇,就算派人来求他,他完全可以以悔婚为由拒不帮忙。

    现在这样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这人真是拧巴。

    “男人心海底针,猜不透啊猜不透。”

    话一出口,周沉鱼下意识看向走出屋外的杨犀,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

    李秀菊看着宝玉强颜欢笑,含着眼泪望向周沉鱼,“你呢?可曾受伤?”

    “钱如山我都不怕,她们算什么?放心吧,没事。”

    他们不在这段日子,李秀菊在家一刻也没闲着。

    天气热了,没了细细的春笋,却到了粗笋长成之时。

    粗笋的获取比春笋容易得多,它长得跟人大腿一样粗,找到一片竹林,随便挖上五六根,就有十来斤重。

    现吃的留两根,其余切成排晒干,能存放好几个月,尤其到了冬天,摘出一些用冷水泡软,配上腊好的猪肉一起炒,味道乃是一绝。

    早上挖完粗笋,中午简单吃了顿,又要忙活鸡鸭的吃食。买回来的鸭子还不能像鸡吃米糠嫩草,只能吃些蚯蚓昆虫。

    蚯蚓最喜阴暗潮湿的石头或是朽木底下,沿着溪流两边岸上最多枯枝烂木。

    李秀菊拿了篓子到溪边,挖了一坛子蚯蚓,又撞见红梅她们在溪流捞鱼。

    她想着家里平时不舍得买肉吃,鸡鸭也不能天天都杀来吃,捞一些鱼垫垫也不错。

    溪流边捞的鱼没有专门养殖的肥大,多数为尾指大的小鱼仔,而正是这种没骨头的小鱼仔放进热油里炸了,能放上数月,平时吃着方便,味道也香。

    到了傍晚做饭前,李秀菊又去菜园割了一扎南瓜叶。

    南瓜叶背后和茎上都带刺,得一截一截掰断,扯出表面的尖刺儿。

    周沉鱼喜欢干这活儿,搬了张小板凳坐在门口,一边撕南瓜叶,一边看着远处的稻田。

    听说今年收成好,一亩地比往年多出两袋米,男人们赤着脚扛着一袋又一袋的稻谷往家里赶,尽管脸上身上都被汗水打湿,却一点也遮挡不住丰收的喜悦。

    “我们家上回买的那一袋米,花了多少钱来着?”周沉鱼问宝玉。

    宝玉想了想,“一百五十个铜板。”

    “一百五十个铜板才买一点米,顶多也就吃一个多月。”周沉鱼看着稻田,认真想了想,“还是有自己的地好啊。”

    这天夜里,李秀菊便做了一个辣椒炒小鱼仔,一个清炒南瓜叶。小鱼仔香辣入味,南瓜叶清甜宜人,一个重口一个清淡,既有荤又有素,每人都吃了两碗饭。

    吃完饭,李秀菊又找了药来。

    她忘了,他也是个幼年没了爹娘的可怜人。

    大抵是出于这句话的愧疚,晚上吃饭时,周沉鱼对着爱吃的饭菜,也没什么胃口,总是忍不住观察寡言少语的杨犀,琢磨了许久,想起白天那顿馄饨。

    她就了一口饭,打破僵局:“今天谢谢你帮我付了那笔馄饨钱。”

    杨犀抬眸看过来,好像看出了什么,眉间蹙起,冷道:“举手之劳而已。”

    周沉鱼本想借此缓和两人关系,没想到简短两句话,又打回原形。

    这种阴晴不定的人,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踩到雷区。

    等到接她的那个人来了,以后彼此就是陌生人。她和他还是各自待在楚河汉界的两边,互不干涉得好。

    做人一定不能太圣母。

    这几晚的大雨好像约定俗成似的,傍晚下雨,饭后即停,临睡了,雨又哗啦啦地下起来。

    周沉鱼喜欢这种雨天躲在暖和被窝安眠的感觉,躺在床上,听着滴滴答答的雨声,没一会便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而另一侧,杨犀和衣躺在床上,睁着眼,脑子闪过一幕幕熟悉的画面。

    以往只有在夜深人静时,他那根紧绷的神经才会放松下来。

    今晚周沉鱼那小心翼翼试探的眼神,就像一个引子,又勾出儿时那段不敢细想的记忆。

    一对对可怜同情的眼神倾泻而出,提醒他已成为孤儿的事实。

    杨犀痛苦地闭上眼睛,密密麻麻的细汗遍布脸颊,他用力捂住额头,死死咬着牙关,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彻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