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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误解

    当埃阿斯再次睁开双眼时,他发现自己正处于一栋破败不堪的民居内,断裂的木椽,闪烁信号的显示屏与散落在地的鲜花都提醒着他,现在的场景极不寻常,需要高度保持警惕。

    在检视自身情况的过程中,埃阿斯发觉自己身上的天鹰式动力甲也已经不再发出原有运作的细密响动,随着他轻轻触碰,动力甲的陶钢部分开始破损剥落,露出了那些精金打造的零件。

    似乎身上的动力甲已经经过了漫长的时间侵蚀,足以让陶钢化为尘埃。“熔金”动力爪的分解力场也已经失效了。

    他想起了战团图书馆内的古老记述:在钢铁勇士进攻赫鲁德异形之时,第四军团曾经被一种神秘的熵增武器所攻击,被这种武器所辐射到的星际战士在一瞬间就已经衰老至他们生命的极限乃至直接化为尘埃,他们的装备自然也无法幸免。

    自己身上的装备就非常符合被这种武器攻击到的情况,埃阿斯抬起自己的左手,拥护之手仍然散发出蓝紫色的光晕,没有丝毫受损的迹象,他的热熔手炮也躺在地上,时间同样没有腐朽这把精金所铸的武器。自己的身体依然散发着澎湃的活力,战意也不曾有一丝衰退。

    很显然,自己应该不是被突然出现在卡迪亚的赫鲁德人用他们的禁忌武器攻击了。

    埃阿斯不由得自嘲:“看来大脑还是被亚空间的噩梦影响了,竟然会生出这种荒谬的想法。”

    埃阿斯开始回忆:在离开卡迪亚时,侦查舰的盖勒立场失效,舰船被极速扩张的亚空间裂缝所吞噬,那道冰蓝色的日光第三次笼罩他,指引他。在以往的多次经历中,他几乎可以确定那日光所代表的就是帝皇。

    但自己现如今究竟在什么地方?为何动力甲和动力爪都会腐朽至此?

    埃阿斯摇摇头,这个宇宙中很多事情是解释不清的,如果去细究原因反而会为自己招致不幸。自己现在能做的只有接受现状,规划未来。

    他清除动力甲上所有腐朽的部分,盔甲的缝隙中露出了星际战士贴身的黑色纳米战衣,残余的零件重以吨计,将它们携带在身上并不是一个好主意。正当埃阿斯准备出去侦查情况时,大门被粗暴的踹开了。

    冲击的力度之强让整扇铁门嵌入了墙壁之内,埃阿斯在一瞬间就确定了这种力道和行事方式属于星际战士,在对方察觉到埃阿斯的瞬间,埃阿斯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多年作战的本能让埃阿斯一拳打在了星际战士的头盔之上,由于灵能法术铁臂的存在,对方的面甲几乎在瞬间破碎。等到埃阿斯反应过来对方的涂装之后,爆弹喷吐的火舌已经亮起。

    在幽蓝色的灵能屏障闪光过后,埃阿斯通过无限之门转移到了阁楼上,留下了三名星际战士在原地愣神。

    “已经停止生产的MK3型钢铁式动力甲,影月苍狼的银白色涂装和爪痕,还有我从未见过的军团徽记。三人,标准的战术小组配置。难道是加拉肯和图斯?他们不是已经成为了帝国的灰盾吗?为什么会朝我发起攻击?”

    对方的喊话打断了埃阿斯的思绪。

    “立即投降,否则你将化为灰烬。”对方显然已经通过头盔的占卜仪侦测到了埃阿斯的位置。

    鉴于自己想调查的更清楚一些且对方无法对自己构成生命威胁,埃阿斯缓缓地走下阁楼,在他踏出第一步的瞬间,一双手穿过楼板将他从二楼直接拽了下来,埃阿斯的左脸立即狠挨了一记重拳,几乎将他的颈骨打的偏折了过去。

    等他看清对方手中武器,才发现自己刚才的推断错得离谱,这是一把极为罕见的爆燃蛇铳,如果没有灵能屏障与动力甲的防护,高热射线能在瞬间就将自己的肉体燃烧殆尽。

    “我同样为神皇效命!”埃阿斯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喊出了这句纯正的高哥特语。

    在看到埃阿斯额头右部那颗服役100年标志性的金钉和他身上的神经束接口之后,对方也迟疑了。

    “你们究竟是……”

    又是一记重拳烙在了埃阿斯的左脸上,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后槽牙断裂而且正卡在自己的脸颊之上。

    “收口,异端,人类之主自会辨别你的身份。”

    埃阿斯强忍着自己的怒火不与这三人发生冲突,他的怒意使得灵能电流不自觉地在他周身环绕,如果他愿意,这三个无理的影月苍狼会在顷刻之间化为齑粉。但他不能,他现在需要印证自己的猜想

    这三名影月苍狼战士显然对灵能力量不太敏感,没有人理会穿过埃阿斯左手的紫色灵能电流,对方只是收缴了他的盔甲与武器。埃阿斯现在彻底糊涂了,灵能者强大而恐怖的力量在任何一个战场上都不容忽视,但面前人显然连最基本的战斗素养都没有。

    等埃阿斯被押送走出大门,他才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他从见过的星球之上,这是一个庞大而干旱的巢都星球,天空之中布满了灰色的雾气,很难说清这是由化学烟雾形成还是自然形成,只有些许恒星的亮光穿过雾层,照亮了他面前的巨型建筑群落。

    豆点般的灯光透过棱窗射出,高耸的观察者尖塔直入云端,人类守护者拄剑的雕像屹立于他面前钢铁之桥的两侧,埃阿斯依稀能够辨认出这座钢铁丛林的各个区域,但他从未见过如此规模的一座巢都。

    如果说尤尔塔罗斯的建筑是古泰拉风格的美学巅峰,那面前的这座建筑形成的山脉群落则是所有巢都的标杆。当他们终于穿过面前这座似乎永远不断延伸的桥梁时,埃阿斯甚至有一种荒诞的感觉。

    如果他的推测没有错误,埃阿斯现在应该就在王座世界神圣泰拉之上,而且正处于一个非常敏感的时间点。

    “大人,我们已经找到毁灭莫罗斯家族偏房的元凶,而他自称是我们的同类,并且他会说高哥特语。”

    埃阿斯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被星际战士称为大人,除非是太阳领主马卡里乌斯或者泰拉的至高领主们,而当他看清对方隐于黑暗之中的装束时,他才释然。

    褐色的兜帽下笼罩着一双翠绿色的眼睛,似乎隐藏着无穷的智慧与无尽的秘密。即使近在咫尺,埃阿斯也无法看清他隐于黑暗中的脸庞,只有一把银色的山羊胡须飘扬在空中。

    在早期的历史记载中,这个带着翠绿色戒指手执权杖的人被称为掌印者,在大远征时期,原体们称他为宰相,而在荷鲁斯之乱后,他被称为帝国的英雄。

    埃阿斯的泪水几乎在瞬间就模糊了他的双眼,纵使他想过千万种可能,也从未想过自己会来到这个时期,能见到这位真正的英雄人物。

    “你好,年轻的小伙子,我叫马卡多,奉帝皇之命,我前来迎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