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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序幕

    天地茫茫,洪荒万物,太古之后,百族屹立。

    “小叶,练完武抓紧回来吃饭。“

    “知道了,娘。“

    罗叶缓缓收回手中的木棍,舒了一口长气。放眼望去,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后院,视线上移,映入眼帘的是高耸入云的白塔。

    “不知道两日后的试炼会是什么结果……“罗叶喃喃道。

    饭桌上,一位身着粗布麻衣的女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忙着给身边的少年夹菜。

    “娘,饭菜太多了,我自己来就行。”罗叶望着碗中堆积如山的青菜,有些无奈道。

    “小叶,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应该多吃点,而且过两天不是还要和人家比武,更要补充营养,只是这两天运气不太好,去了好几次后山也没打到像样的猎物,不然就能给你开开荤了。”

    “放心吧,娘,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已经吃饱了,这碗里的菜就拜托你了。”说着罗叶将碗推到女子面前,小跑着出了房门。

    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叶娘手中的筷子终是抖动了一下……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罗叶盘腿于床,脑海中回忆着父亲的教导:

    “罗叶,你要记住,我们身处的这片天地,处处都充斥着灵气,它会随着你的呼吸,进入身体,一部分融于血脉中,另一部分呼出体外。由于个人的体质不同,留在体内的灵气有多有少,我们就可以通过这些灵气淬炼己身,变得越来越强大。据说在一些传承完整的大宗之中,还曾出现过能够让天地灵气疯狂涌入的奇才,这种人修行起来自是一日千里!”话至此处,叶父的眼中已满是羡慕。

    “知道了,爹爹,那为什么我听说村子里的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白灵塔打斗呀?“罗叶有些心不在焉道。

    “什么打斗,那叫武斗!这可是老祖宗传下的规矩,村子里的人成年后就可以去白灵塔参加十年一度的”武斗仪式“,最终的获胜者可以前往更高层进行”觉醒“,成为下一任大祭司,掌管整个村落!要不是看你没成年,早就把你提过去试试了,看看能不能给我们老罗家光宗耀祖!“

    “咚、昸、昸…”

    一阵刺耳的敲门声打断了罗叶的回忆。

    打开房门,只见一个身材精瘦的少年,穿着带补丁的麻衣,一只手正拿着啃了几口的窝窝,面露笑意。

    来人名叫王卫,是从小与罗叶一起长大的好友。

    “叶哥,准备的怎么样了,要不明天我陪你去摊上逛逛,没准能碰上好东西呢?”王卫边吃边说道。

    “行,距离武斗还有一些时间,正好调整调整状态。不过你真的不参加吗,这么好的机会,不把握有点可惜啊。”

    王卫把最后一口窝窝塞进嘴里,拍了拍手,笑道:“嗐,我不像你,有家里传下来的棍法,我要是上去肯定得被人打成八瓣,而且打打杀杀的也没意思,还不如养个花花草草卖了挣点钱儿花。”

    罗叶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他太了解这个发小了,父母从外地迁来,白手起家,没少受欺负。为了贴补家用,王卫拒绝了自己教授棍法的提议,早早的为了生计奔波。即便如此,现在也只能勉强维持一日三餐。

    “好,以后王大老板发达了可不要忘记我。”罗叶斜靠在门框上,双手交叉于胸前,笑道。

    “哈哈哈,放心吧,我先回去了,明儿见。”王卫边走边摆了摆手。

    翌日。

    在村子的某处,路上人来人往,其中不乏有停下来挑选摊货的村民,而大部分都是成群结队的少男少女。在道路的拐角处,坐着一个满头红发的男孩,约是六七岁的模样,紧闭双目,似乎惧怕周围陌生的环境。在其前方放着两块鹅卵石般大小的黑色晶体,左边立着一块木板,上面是写得歪歪扭扭的字体:两块黑石换十斤野猪肉。其中“黑”字似乎是一开始写错了,打了一个叉,在旁边又重写了一遍。

    “喂,红毛崽子,你是外地来的吧?我们这儿可没你这个颜色的头发!不过你这货有点儿意思”。

    男孩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有些胆怯地睁开双眼。面前是一名男子骑着头斑斓猛虎。男子身材魁梧,穿着精致的兽皮,臂膀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背着两口砍刀,刀上还散发着血腥气,而其胯下的猛虎则紧紧盯着眼前这个瘦小的人类,似乎下一秒就要冲上去生吞活剥一般。

    此人乃是大祭司的二子,名为仇疤,天生好战,据说小时候就因为噬战成性在手臂上留下了疤痕,长大了些又去后山与野兽搏斗,还收服了一头成年猛虎,但也因此顽劣成性,再加上其身份背景,平日里村民们见了他都要绕道走。

    男孩也是听说过仇疤的名声,颤抖着站起身,用并不干净的小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随后仰起头来,声音有些发抖道:“你、你要买吗,我、我只要十斤,嗯…不,八、八斤黑猪肉就行。”男孩说着紧了紧身上的裤带。

    “八斤?兔崽子,你难道不知道老子是谁吗?整个村子里只有我敢骑着老虎上街,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跟我讨价还价?”,说罢,仇疤抬手就要去抢。

    望着面前发怒的男人,男孩愣了一下,显然是被吓得不轻,但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握了握拳头,大吼道:“不行!这是爷爷要我拿来换食物的,不能白给你!”

    而后纵身一扑,用娇小的身体死死护住两块黑石。

    见此场景,仇疤伸到半空中的手也是一顿,显然没想到对方竟敢反抗自己。一瞬过后,男人猛地继续向前抓去,同时另一只手抓住了背后的刀柄。

    “小崽子,你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我!”

    下一刻,就要拔出刀身。

    “砰!”

    突然间,仇疤的手吃痛,本能般缩了回去。望了望自己手背的淤青和地上滚动的石头,仇疤也是反应过来,原来是有人在背后阴他。随即便在众人惊惧的目光下,缓缓抽出背后的两把砍刀,一字一顿道:“你们都得死!“

    其胯下的猛虎感受到主人情绪的变化,爪子狠狠地刨了刨地,盯着男孩的眼睛也变得猩红起来,用舌头舔了舔鼻子。

    就在一人一虎即将大杀四方时,一道清脆的声音打破了现场的压抑:

    “二弟,武斗在即,莫要生事。”

    说话者一身白衣,面容俊俏,一副书生模样。此人正是仇疤的兄长,大祭司的长子,仇生。

    “大哥,这小崽子欺我太甚,而且还有人暗算我,我可咽不下这口恶气!“

    仇生看了看胞弟手上的淤青,瞥了眼斜后方。

    “放心,等武斗结束,你当上大祭司,这里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见到兄长发话,仇疤慢慢收起武器,用手压了压虎身,低声道:“大哥,这石头看起来不像凡物。”

    听到此处,仇生的神情逐渐变得凝重,他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天天去山林中找野兽打架,直觉敏锐,因此不由得对这两块黑石重视起来。

    “小弟弟,你这货物卖我可好?“

    不待男孩回答,仇生便径直去附近的摊位买了十斤黑猪肉交付过来。

    望着近在眼前的食物,男孩咽了口唾沫,将黑石包好恋恋不舍地递给仇生。

    见此情形,仇疤心知此事当前已无法追究,于是调转虎头,接上兄长后边走边说道:“小崽子们,这事可不算完!”

    望着兄弟俩远去的背影,不少村民都瘫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哎呦,今天算是捡了一条命回来。”一位大娘拍着胸脯说道。

    “谁说不是呢,那老二也太凶了,我一口大气都不敢出!”

    “哎,哎,谁被吓尿了,都尿我鞋上了!!“老大爷跺着脚抬起拐棍四处叫骂道。

    “……“

    众人七嘴八舌,不多时,便全散开了。

    此时谁也没有注意到从路后方走过来两道人影,站在小男孩的摊位前。男孩早已走远,只留下空荡荡的墙壁。

    “叶哥,你刚才出手也太冲动了,万一被仇疤发现,咱俩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应该不会,只是这凶名远播的仇疤怎么会这么听他兄长的话,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不过想也没用,趁天还没黑,我们再去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好嘞!”

    与此同时,在村子的一处偏僻角落里,红发男孩小跑着来到了一扇破烂的房门前,拍了怕身上的土,擦了擦脸上的污渍,想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干净些。然后蹑手蹑脚地推开门走了进去。屋内只有一张床、一个桌子和一堆柴火,床上还躺着一位老人,看样子正在熟睡。

    男孩向床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捡了几根柴火和一些肉,蹲在地上,边烤边摇头晃脑,样子好不可爱。

    不一会儿,肉香就飘满了整个屋子,男孩擦了擦嘴角的“眼泪“,捂着早已”咕咕叫“的肚子,慢慢走到床前,轻声道:”爷爷,爷爷,起来吃烤肉啦。“